她一直忍,忍到吃完晚饭,等到儿子玩累了,哄他上床去睡觉后,她才终于有机会和钟振东好好地谈一谈。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感激,我不想让儿子伤心,能否请你今晚就离开好吗?这是当初说好要给你的薪资。”她拿出信封,里头放着厚厚的一笔钱,虽说当初钟振东说好不拿她的钱,但是为了不欠他人情,她还是坚决要给他。
钟振东垮着脸,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你一定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吗?相处了这些日子,我们就像家人一样,不是吗?”他的语气很轻、很柔,改打亲情牌,知道小白兔心软,希望能让她改变主意。
当他露出忧郁的目光时,足以融化女人的心,女人都是有母性的,见不得男人伤心,不过他低估了小白兔的决心。
“对不起,请你搬出去吧,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不愿意,那么这间屋子,我可以让给你,我明天就带诚诚离开。”
她是认真的,不是随便说说,对他的低声下气,丝毫不心软。
钟振东望着她异常坚决的表情,或许是这一次,他盯她盯得太久,也沉默得太久,让她开始感到不安。
万一他恼羞成怒怎么办?一个元钧豪已经让她头大了,再加上一个钟振东,她怕自己应付不了。
意外的,这次他没有为难她。
“好吧,我搬走。”他转身,很爽快地去收拾东西。
其实他的东西并不多,整理起来,也只有一个大行李箱,和一个轻便的手提袋。
钟振东离开小白兔家,他去住饭店,隔天上午,林宇凡来找他。
打开门,钟振东身上只穿了件浴袍,头发微湿,他才刚从饭店的健身房回来,刚冲了个澡。
“我去那女人的公寓找你,才知道你不住那儿了,怎么改住饭店了?”林宇凡心下觉得奇怪,这家伙在那个姓唐的女人家住得好好的,怎么换了地方?他才不相信这家伙改吃素了。
“我被赶出来了。”钟振东打趣地说,转身走向酒吧柜,拿出一瓶已开过的葡萄酒,倒了两杯。
“玩腻了?”林宇凡丝毫不相信钟振东被女人甩了,因为从他认识这家伙起,都是他甩了女人,没有女人会甩了他。
这家伙是个高手,和女人调情一把罩,就算分了,也从没有女人怪过他,因为这家伙就是有本事把女人驯得服服贴贴,所以一听到钟振东说被女人赶出来,林宇凡只当他是在说笑。
“不骗你,我真的是被赶出来的。”钟振东把酒递给他,俊脸上还挂着笑,看样子心情很好,一点也没有被赶出家门的懊恼和颓丧。
林宇凡还是不信,认定钟振东肯定是吃饱喝足了,怕对方纠缠才走人。
“喏,给你。”林宇凡将一包东西放到桌上。
钟振东瞄了一眼,问:“那是什么?”
“是唐小姐请我转交给你的。”
第7章(1)
钟振东把包裹打开,里头放的竟然是他昨天送给小白兔的钻石项链,此外还有一封信,除了信件,里头还装了钱。
钟振东看完信后,突然大笑出声,他笑得很欢,全身都在抖动,林宇凡很好奇什么事让他这么开心。
钟振东把信递给他看,在看完信上的内容后,林宇凡讶异了。
这封信是那个小白兔写给钟振东的,信上说谢谢他的礼物,她心领了,但还是把礼物还给他,此外,因为不想伤儿子的心,所以信封里的钱,是她向他买下那台模型直升机的钱。
林宇凡盯向那条项链,他是识货的人,也知道钟振东这人不会买假货,这条肯定是真的钻石。
“她真的把你赶出来了?”直到此刻,林宇凡才相信钟振东不是开玩笑的。
“可不是,小白兔很认真哩。”
林宇凡早知钟振东给那个唐心怜取了个绰号叫小白兔,他将信件放回桌上。
“怎么你一点都不生气,还很高兴的样子?”
“我当然高兴了,小白兔不受金钱诱惑,也不贪图我的英俊,这样的女人才好,我迟早要把她弄到手。”
林宇凡惊讶道:“你还没碰她?”
钟振东带笑的语气里,多了些宠爱。“小白兔严防死守,没给我机会。”
林宇凡确实很意外,他回想那张清丽的面容,那个唐心怜长得很美,即使她没有特地打扮,并且刻意穿得保守,但以男人的眼光来看,唐心怜的确很吸引男人的目光。
林宇凡是个军人,最看重有骨气的人,一开始他以为唐心怜迟早会跟其他女人一样,看在金钱或是钟振东英俊的分上,成为他的女人,却想不到这两项诱因都无法使她动摇,让他不得不对唐心怜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在这个世代,禁得起名牌和名利诱惑,以及有骨气的女人,真的不多了,而且这个女人,还收养了一个儿子,靠自己的能力独自抚养孩子。
“她是好女人,你别玩弄她。”
林宇凡难得为一个女人讲话,可就因为这句话,让坐在对面的钟振东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钟振东脸上还是带着笑,但多年的相交,林宇凡已经可以从他的眼神变化,察觉出他的脾气。
“她是我的,你可别对她太有好感哪。”钟振东含笑地提醒他,语气多了抹警告。
林宇凡皱了下眉头。“我可不是你,把她当猎物,这女人有骨气,自食其力,也很善良,你别玩她,我看不惯男人以强欺弱。”
钟振东两手摊开。“谁说我要欺负她了?我是宝贝她,想把她收归己有,好好疼爱她。”
“她和你过去交往过的女人不一样,她是良家妇女,如果她不看重钱和外表,代表她重视心灵契合,这种女人的心,玩不得。”
钟振东拿起酒杯与他碰杯为敬。“你说对了,我看上的,就是她的心,我也是很真心的。”
林宇凡在心中腹诽,依照钟振东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实在不像是一个会把感情挂嘴上的男人。有心才怪,这家伙狼心似铁,说他有欲还差不多。
如果钟振东对唐心怜有心,在被她赶出家门、礼物退回后,应该难过才对,而不是高兴。
不难过代表不在意,不是把人家当猎物是什么?
其实,林宇凡对钟振东还真是有些误会了,钟振东不难过,是因为他早认定小白兔已是他的囊中物,收进房来那是迟早的事,钟振东只是不想把小白兔逼得太急。
换作其他女人,钟振东不见得这么有耐性,女人若不愿从他,他也会大方地放手。
但是对小白兔,他却生出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见到钟振东对唐心怜这么有兴趣,林宇凡心下为这女人叹息,被钟振东这家伙看上,注定逃不过一场劫数。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钟振东转了话题。
“佣金已经汇入你的户头里,上头还要我把这个给你看看。”
林宇凡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来,里头放的是一枚芯片。
钟振东挑了挑眉,一眼认得,唇角勾起迷死人的笑。“抗辐射微芯片。”
“不错,这种芯片能够运作卫星和弹道飞弹,并能保护程序硬体不受太阳与核辐射的威胁。根据我国情报显示,对岸那头,正想办法取得这种美制芯片。”
钟振东点点头。“没错。”
“但有军火商试图把这东西偷渡到对岸去,你可知是谁?”
钟振东的背缓缓往后靠在椅背上,一手拿着酒杯慢条斯理地品尝,然后答了句。“不是我,我对这种生意没兴趣。”
钟振东不是笨蛋,这种铤而走险的生意,他从来不接,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和各国打好关系的原因。钱要赚,但不要跟命过不去,虽然这种芯片生意更加暴利,但科技军火有时候就跟化学战一样危险,一个不留神,就会毁了全世界,赚再多钱也没用。
“我知道不是你,所以才来问你,我们需要知道是谁。”
“最该着急的是老美,你们急什么?”
“因为情报显示,盗卖芯片的是华人,老美认定是我方这边的人。”
“出了叛徒?”
林宇凡摇头。“我们相信不是我方的人,但老美一口咬定,他们这是拿捏两岸关系来逼我们一起找,你也知道,老美一向流氓惯了,他们从来予取予求。”
钟振东一手拿着酒杯,一手食指敲着扶手,他虽然拿的是美国籍,但他的血液里流有一部分的台湾血。
他的奶奶是台湾人,嫁给了美国人,他的父亲像奶奶,娶的又是华人移民后代,到了他这一代,他的外表看起来虽像东方血统,但其实是混血儿,只不过不明显,且他的五官比一般的东方人更立体。
钟振东出身在美国,却在法国求学,之后回到美国当兵,随着部队到世界各国,因此他有世界观,却无国籍观,对他来说,国籍只不过是强者划分领地的道具。
他的眼睛从来只看世界,加上从事军火生意,更深切明白,政治是强权者的游戏。
林宇凡说话的语气,有拉拢他帮忙的意思,但用民族情感是影响不了他的,在他眼中,只有想做或不想做,值得或不值得的区别,且许多事讲究平衡,若失去平衡,对大家都没好处。
如果芯片落到中国手上,老美肯定跳脚,中美两国的武力竞争,对军火商有好有坏,但这次显然坏处居多,老美分明是对所有东方面孔的军火商放话。
钟振东俊容上的表情是那种商人做生意时的嘴脸,滑头且令人摸不着边,明明笑得亲切,却又让人觉得冷漠。
“我会派我的人去查,有消息再告诉你。”
林宇凡听了松了口气,他知道钟振东的能耐,只要他答应帮忙就行了。
“谢谢你,当然,事后政府也会给你一笔酬庸的。”
钟振东笑道:“说到酬庸,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帮我在信义区弄一间房子。”
“这没问题,你要多少坪?”林宇凡爽快应允。上级有交代,只要钟振东答应帮忙,便尽全力提供他所有需求。
“约六十坪左右就行,对了,要靠近学区,找间优质小学附近的房子,最好那间学校附有校车接送。”
林宇凡愣住。“不是你要住的?”
钟振东脸上的冷漠犀利不见了,取代的是一张色迷迷的嘴脸。“给我老婆和儿子住的。”
林宇凡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话到嘴边没说出口,只是翻了个白眼,为小白兔哀悼一声便离开了。
钟振东当然不会放过小白兔,他猜测那天小白兔突然请假离开公司,必有内情,又想到他进门时见到她脸色惊恐,于是他特地找人去查,果然查出她一段往事。
原来她曾被一个叫做元钧豪的男人给纠缠,而这男人在两年之后,又找上门来,这给了他英雄救美的机会,他可以趁此让小白兔明白自己对她的重要性,这样小白兔才会了解他的好。
三日后,钟振东等到了他要的机会。
唐心怜刚下班,接了儿子回家,她用钥匙开锁进门,还来不及转身关门,身后就有人顺势闯进来。
当唐心怜看到元钧豪时,一张脸都吓得苍白了,她把儿子护到身后,随手就抓起一根棒球棍,指着元钧豪。
“请你出去!”
“宝贝儿,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请我喝杯茶?”
元钧豪守株待兔了几天,果然等到机会,他一路偷偷跟着唐心怜来到住处,总算给他找到了,一等她开了门,趁她没有戒心时,直接闯进来。
这个女人,他找了两年,总算被他找到了。
“你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第7章(2)
“你以为躲得了我?告诉你,唐心怜,你是躲不掉的,想分手,也得我同意才行!”元钧豪坏坏地笑着,眼中的恶芒昭告着他的得意,他看唐心怜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禁脔一样。
“你别过来。”唐心怜抖着握住球棒的双手,她惧怕元钧豪,交往的那段期间,让她见识到元钧豪有多么凶狠。
元钧豪就是一个疯子,又是跆拳道三段高手,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她还是要鼓起勇气对抗,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她心爱的儿子。
“想拿球棒打我?好啊,你打啊!”元钧豪一边上前,一边老神在在地笑道,一副认定她不敢的样子。
她被逼急了,见他上前,狠下心朝他乱挥,元钧豪躲开她的挥棒,一下子就上前抓住她的手,把她的球棒抢过丢到一旁,将她抓在怀中,吓得唐心怜尖叫,死命挣扎着。
“不准欺负我妈妈!”诚诚冲上来打他、踢他,张开嘴用力往他身上咬下去。
“臭小子,敢咬老子?”
元钧豪吃痛,伸手打了小鬼一巴掌,把小鬼打得跌在地上,他放开唐心怜,上前抓起小鬼的头发,握拳要打他。
唐心怜扑上前,死命抓住他的手。“你要是敢伤害他,我就跟你拚了!”
元钧豪把小鬼丢开,改抓住她往房间拉去。
“放开我!”她惊恐地挣扎,不肯依他,她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要进了那房间,自己就完了。
像元钧豪这种暴力病态的男人,只能他甩了女人,绝不允许女人甩了他,一旦被他找到人,就要狠狠折磨对方。
他把她拖进房间里,伸手扯开她的衣服,享受着女人的慌乱和挣扎,越挣扎越能引起他征服的快/感。
就在他以为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没发现有人站在他身后,将他所做的事全看在眼中,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道,有一个更凶残的猎人早已守株待兔。
元钧豪正想逞兽欲,却突然被人抓起来,猛力推到一旁。
唐心怜处在极度惊恐中,原以为这次完了,没想到下一刻,她被搂进另一个熟悉的怀抱。
“乖,别怕,有我在呢。”
熟悉的声音,在她上头温柔地哄着,她抬起惊慌的眼,对上那一双熟悉关怀的眸子。
这一刻,唐心怜不得不庆幸有人来救他们母子,即使这人是前几天才被她请出门的钟振东,她也会心怀感激的。
钟振东抱着她惊恐颤抖的身体,她不但没拒绝,两手还紧抓住他的衣襟,让他内心欢喜,顺势将她抱得更紧。
元钧豪对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感到愤怒,又见对方搂着唐心怜,更是妒火中烧。
“好啊,你这个贱女人,难怪要离开我,原来是找了其他男人!”
“我和你早就分手,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了!”唐心怜既愤怒又害怕,她就不明白元钧豪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非要死死纠缠。
钟振东搂着怀中发抖的小可怜,温柔低问:“我帮你把他赶走可好?”
有什么不好?她恨不得元钧豪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用力地点头,但随即想到元钧豪可是练过跆拳道,又急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