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然没有追出去,他知道,不管他和周曼妮曾经拥有一份怎样的感情,两个人都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了。
隔天一早,从睡梦中醒过来的秦恕然,看着偎在自己怀中睡得正熟的妻子,眼底不自觉地盛满了浓浓的温柔。
轻轻捧起她熟睡的小脸,蜻蜓点水般在她颊边和唇瓣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怀中的女人嘤咛了几声,下意识地伸出手,将他凑到她面前的脸不客气地推开。秦恕然有些恼,也顾不得她还在睡,非常不客气地将她扯进怀里,用力噙住她粉嫩的唇瓣。
贺锦柔终于被他给折腾醒了,睁开眼,小声抗议道:「天还没亮呢,你闹什么?」说着,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想要继续睡。
秦恕然坚持不懈地将她拉回怀里,像个色狼一样剥去她的睡衣,让她光裸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
「秦恕然,你要干么?」
贺锦柔有轻微的起床气,她困得厉害,偏偏这男人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外面天才蒙蒙亮,便不老实地对她动手动脚。
秦恕然很嚣张地宣布,「锦柔,我们生个孩子吧!」
在他怀中挣扎的贺锦柔被他的话给吓了一跳。
秦恕然认真道:「我知道周曼妮的出现,给我们之间的关系带来了不少影响,就算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为了那个孩子,破坏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可你这个小心眼的女人,难免会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小心眼!」
「好,你不小心眼,是我小心眼总行了吧。」他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我仔细想了很久,不管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我都没打算和他相认。
「也许在外人眼中,我的做法很冷血无情,也没人性,可是我想说的是,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对你、对我、对孩子,抑或是对周曼妮都是最好的,毕竟这五年里,周曼妮并没有对我提起过那个孩子的存在,这说明她和孩子没有我也一样能过得很好。况且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将来也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假如我为了周曼妮的儿子,让他们母子俩介入我们现在的生活,对任何人来讲,都十分的不公平。」
说到这里,他意外地发现怀中的女人竟泪流满面,哭得好可怜。
秦恕然心头大乱,急忙问道:「锦柔,你怎么哭了?」
」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嗯?」
「我以为……你会为了那个孩子……」
「你以为我会为了那个孩子,放弃我们的婚姻?」
见她不答话,秦恕然没好气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这么靠不住的男人?」说着,生气地在她脸颊上用力咬了一口。
贺锦柔痛叫一声,可怜兮兮地求饶。
两人闹了一阵,她才恢复正色,「既然你都已经这么坦白对我说了这些话,关于那个孩子,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要说。」
「你说。」
「你觉得,周曼妮带来的那个小孩,真的是你的儿子吗?」
秦恕然眉头一拧,「他和我的血型都H阴性。」
「除此之外呢?」
「他的眉眼和我有些许相似。锦柔,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贺锦柔没回答,而是伸手拉开床边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秦恕然不解地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底下是这个人的一些基本数据。
贺锦柔轻声道:「别问我这个人究竟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去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越详细,越有利。」
苏丽姗病了!
这个消息是陈管家告诉秦恕然的,虽然秦宅几个资深的佣人,对苏丽姗这个女主人并不待见,但她确实是秦绍华明媒正娶的妻子。
作为秦家大少爷的秦恕然,可以拍拍屁股,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走了之,可他们这些拿人薪水的佣人却不能像大少爷那样任性。
这样一连过了一个多月,苏丽姗突然当着众人的面嚷着自己心痛难忍,身体难受。
去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诊断出她的心脏不太好,如果不用心保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生命危险。
为此苏丽姗情绪低落,食不下咽,不只一次向陈管家哭诉,她都已经病入膏育了,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儿子,居然狠心无情到连回来探望她一次都不肯。
陈管家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秦恕然,把最近家里的情况如实报告。当时在第一时间得知少爷与贺小姐已经登记结婚的消息,陈管家真心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他知道少爷与贺小姐之所以会这么急着完成婚事,肯定和夫人的突然回归有关。
虽然他看不过苏丽姗当年的所作所为,但她到底是少爷的亲生母亲,心脏病可大可小,发作的时候会怎么样没人晓得。
他在电话里劝秦恕然,如果有时间,不如抽空回来看看他母亲,就算是略尽儿子的义务也好。
接到电话后的秦恕然只是冷哼了一声,没说回去,也没说不回去。
「你要是真不想看到她,不如我买些礼物,替代你回去看看你母亲。她终究是生养你的人,为人子女,也不要做得太绝情了。」
贺锦柔不想让丈夫蒙上不孝的罪名,这件事若传扬出去,对秦氏集团的名声也有一定的影响。
秦恕然冷笑一声,「你不要被那女人的外表给骗了,她心计深着。打着生病的名号让我回家,说不定已经设好了陷阱等着我向下跳。」
听他这么一说,贺锦柔心底真有说不出来的难受,不管怎么说,苏丽姗和他是有血缘的亲生母子,可恕然却对他母亲防备到了这种地步。
这足以说明,苏丽姗当年对他所犯下的错误,已经到了让他无法原谅的程度。见她眼中流露出不安和担忧,秦恕然放柔声音,反过来安慰道:
「这件事你不警必操心,我会处理好。」
接到陈管家电话的第二天,秦恕然回到了秦宅,刚一进门,迎面便飞来一只玻璃杯。
他本能的偏过脑袋,「砰」的一声,玻璃杯砸到他身边的墙壁,碎得面目全非。
「你煮的牛奶一点也不好喝,我讨厌你,我要让管家把你开除!」
一道尖锐的童音传进秦怒然的耳中,仔细一看,正在客厅里发脾气的,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
穿着打扮十分讲究,五官样貌生得也不错,可这孩子眼神不善,态度骄纵,行为乖张。
如果他没看错,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之前在医院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周曼妮的儿子,秦纪然。
被他扬言要开除的女孩,是秦宅的女佣小兰。
听到眼前这位小少爷要开除自己,她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发抖,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滚动。
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见秦恕然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小兰眼眶一红,哭着道:「少爷,你回来了!」
秦恕然沉下俊脸,看着往日整洁的客厅不知何时竟变得乱七八糟,沙发上的抱枕被乱丢在地上,光滑的地面上散落着零食、水果,还有些小孩子的玩具。
除了刚刚差点砸到他的那个杯子之外,三年前他在拍卖会买的那套冰种玉茶具如今也粉身碎骨。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了下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才一个早上,你怎么把客厅折腾成这个模样。」
从楼梯上跑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生病中」的苏丽姗。
她没注意到秦恕然的存在,直奔向客厅里正在闹脾气的小男孩,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接连亲了好几口。
直到那孩子被她亲得露出厌烦的模样,才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路易,谁得罪你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不客气地将手指向小兰,「我讨厌她,让她滚蛋!」
苏丽姗笑了笑,「好好好,既然你讨厌她,我们就让她滚蛋。」说着,就要去喊陈管家。
抬头时,这才发现冷着脸站在门口处的秦恕然。
苏丽姗的脸色顿时变了,「恕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冷冷一笑,「从这个小鬼大吼大叫乱扔东西直到现在,我一直在旁边慢慢欣赏。」
苏丽姗有些尴尬。「路易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想他只是不太喜欢家里的佣人……」
「我不管他平时怎样,既然这是秦家,就该守秦家的规矩。家里的佣人和陈管家签了雇用契约,不是想开除谁就能随便开除谁的,如果她没有做错事,我不希望你为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无故让人丢了工作。」说着,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小兰一眼,「你先下去做事。」
小兰急忙点头,如蒙大赦般逃离现场。
苏丽姗见他完全不给自己面子,脸色有些阴沉。
「恕然,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秦恕然冷冷看了那孩子一眼。虽然在样貌上,这孩子与他确实有几分相似,可他的存在,却完全激不出他的父爱。
「路易,那个人是你爸爸,乖,快叫爸爸。」
小男孩噘着嘴巴,没好气地看了秦恕然一眼。
从他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对这个讲话很不客气的男人同样也没有任何好感。苏丽姗的脸色略微一沉,瞪了小男孩一眼,威胁道:「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小男孩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轻声唤了一声爸爸。若是换了别人,被自己的亲生骨肉叫一声爸爸,多少会喜不自胜,或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可秦恕然却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感觉。
「恕然,你今天回来,是因为从陈管家那里得知我生病了吗?」
秦恕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冷冷道:「看你的气色还算不错,相信一时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今夭回来的目的,只是想取一些私人物品。」
说着,不理会苏丽姗不悦的面孔,就抬起脚步迈向楼梯。
苏丽姗被气得不轻,「你站住!」
秦恕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儿子刚刚和你打招呼,你怎么连句话都不和他讲?虽然这些年我们并没有告诉你他的存在,可作为父亲,你不能一点义务都不尽。」
「没有我的那些日子里,他不是一样被你们宠得无法无天吗?我想他不需要我这个父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苏丽姗被他气得咬牙切齿,「好歹我也是你的母亲,明知道我心脏不好,还这样气我,你是想要将我活活气死吗?」
秦恕然讥讽地笑了一声,「你吼得这么大声,一看就中气十足、身强体壮,怎么会轻易被气死呢?」
「你……你这棍蛋,你有没有人性?不但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就连对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这般狠心无情,早知道你这样冷血,我当年真不该把你生出来。」
说到这里,她突然冷笑道:「我差点忘了,你之所以会对自己的母亲和儿子表现得这么疏离淡摸,肯定与那个姓贺的贱人有关……」
「苏女士,我再一次提醒你,锦柔是我的妻子,如果你再用肮脏污秽的话语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的话,我不介意请律师对你提出告诉。」
一说完,他转身就走,连上楼拿东西的兴致都被屋子里的这些人给搅得烟消云散。苏丽姗在他身后气得大吼大叫,秦恕然头也不回的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当他准备开车离开时,高跟鞋击地的声音由远及近,回头一看,竟是周曼妮追了出来。
和上一次见面相比,她脸色略显憔悴,看起来瘦了不少,只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和他没半点关系。
「恕然,听说你和姗姨吵架了。」
秦恕然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等一下!」她急忙拦住他的去路,一脸焦躁道:「我能不能和你谈一谈?」
「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吧!」
第10章(2)
他如此冷漠的态度,让周曼妮很受伤。她神色复杂,紧咬下唇,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我只是想说,当年……我没有选择留在你身边,而是任性的坐上飞往美国的飞机,这件事让我感到十分后悔。这五年来,我总是在幻想,有那么一天或许你会回过头来找我,可我等了整整五年,等来的结果,却是你和另一个女人共结连理的消息。」
说到此处,她的眼泪潜然滑落。
若是旁人,定会被周曼妮此刻哀伤的神情所打动。
这样一个温柔似水、貌美动人的女子,任谁见了,都会对她动心。
可秦恕然却冷冷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直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有些失去耐性地打断她。
「你突然跑到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是想表示,你希望我和我现在的妻子离婚,然后重新与你共组家庭吗?」
周曼妮道:「难道你不想给我和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关于这个问题,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你……你真的对我们母子这么无情?」
「你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周曼妮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无比,她突然厉声道:「既然你这么心狠,就不要怪我对你无情,你会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的。」
秦氏每隔半年都会召开一次股东大会,除了在公司任职的股东之外,那些只等着年底来领红利的股东也会在这样的会议上象徽性的露面。
也正因为如此,秦氏集团十八楼的大型会议室内,今天真可谓是人山人海。
坐在首位的秦恕然,从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起,便敛去所有表情,成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boss。
只有坐在他后方的贺锦柔,才知道这男人一旦卸下淡漠的面具,会是怎样一个深情的绝世好男人。
偌大的会议室里,知道秦恕然与贺锦柔已经结婚的人并不多。
大多数人对贺锦柔的存在,都抱着一个想法一一虽然她现在被老板重视爱护,但终究有一日会成为他花名册上的过去式,逐渐被人们遗忘。
只有陆浩扬和少数几个公司高层知道,总裁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秘密与贺锦柔登记结婚了。
只是这两个人都喜欢保持低调,不愿意两人的婚事成为众人的焦点,所以从秘密结婚到现在,他们始终没有公开彼此的关系。
这让那些窥视着总裁夫人位置的女性员工,在看到秦大老板后,总拚命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试图博得对方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