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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包子相公 page 7 作者:裘梦

  “不要惹我。”忘秋突然睁眼,目光森冷。

  九公主怔了下,然后更加恼怒,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大胆……”

  可是她的手被抓住,无法移动分毫,疼痛从手腕间传来,冷汗自她的额头沁出。

  “大胆刁民,还不放开公主。”

  忘秋手上一微用力,九公主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几个侍卫吓得急忙扑过去搀扶。

  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九公主气急败坏,“给我杀了他!”

  “是。”

  这种情况可怎么好?南宫祖孙不约而同皱了眉。

  “九公主,不可造次。”无忧子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冲出来。

  “滚开,你既然不能帮本宫改命,就滚开。”

  九公主吆喝着侍卫动手,但忘秋尚未出手,无忧子已冲到她身前挡住那亮晃晃的剑。

  侍卫看着自己的剑没入无忧子枯瘦的身体,有些怔忡。

  忘秋只是冷眼旁观,什么也没说。

  无忧子转头看着忘秋,嘴唇蠕动,“公主,原谅我……”

  公主?在场众人皆震惊地看着忘秋,尤其是谷流风,那两个字震得他两耳发聋,她的出身竟如此高贵?!

  忘秋知道他想得到自己的一句原谅,也想得到一个承诺,她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发出一声轻叹,转身走开。

  “谢……”无忧子含笑倒下,无憾而逝。

  “妳给我站住,那个老家伙为什么叫妳公主?”九公主勃然大怒。

  忘秋停了下,却没有回头,“曾经我有个名字,叫龙七。”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很缓,就像怕惊扰了别人一样。

  九公主惊疑不定的瞪大眼。龙七?!皇家最禁忌的那个名字,她竟然是龙七?!那个死去很久的人?一股入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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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请妳喝酒。”他很大方的指着满满一桌子的酒。

  忘秋的眼神闪过一抹异色,摇头,“不需要。”他明明最不喜欢她喝酒的,真是拙劣的安慰法。

  “酒过伤身自是不好,不过,小酌怡情,更何况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加之有我这样的美男赏心悦目,喝上几杯也不为过,是不是?”

  “我不好色。”

  “明明她们都认为我秀色可餐啊。”他叹气。为了逗她笑,他豁出去了。

  忘秋的眼神益发的诧异起来,“谷流风。”

  不晓得为什么,听到她这样轻言软语的唤自己的名字,他心口酥软的同时,也感到隐隐的不祥。

  “酒后失身不适合我。”

  谷流风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他真的没想要灌醉她,只是想给她小小借酒浇愁的机会罢了。不过“酒后失身”这个结果真令人向往……于是,他不经大脑就说:“我们一起喝吧。”  。

  这男人……

  “妳不是一直很喜欢喝酒的吗?我可是把南宫山庄窖藏数十年的酒都挖过来了,不喝太可惜了。”

  某人最初的安慰计划已经完全走样。

  “你不聋。”

  他当然不聋,所以他才会马上就变更计划。

  “忘了我是什么身份吗?”

  他一愣。那个身份正是他努力想忘记的,他还是只想“酒后失身”比较好,不会觉得失落。

  “九公主已经走了。”而且走得相当失魂落魄,原本的嚣张骄纵荡然无存。

  无忧子既然死了,她自然不会留下来,所以忘秋一点儿都不奇怪。

  看着她忧伤而恬静的侧脸,他其实很想问为什么她公主的身份会吓到自己的姊妹,更想问无忧子在见到她后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最后又在向她乞求着什么样的承诺……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问,因为每一个问题都可能扯开她的旧伤口,那原本就未愈合的伤口。

  “我是一个死掉的人。”

  谷流风怔住,他带着几分犹疑,又忍不住冒出几丝兴奋,当伤口能说出来,往往离愈合也就不远了。

  看着夜空中零落的星子,忘秋的声音透着孤寂、带着忧伤,“龙七在她六岁那年就死了,宗册上记载因病暴毙。”

  绝对不会是因病暴毙,否则她看上去不会这样哀伤与凄婉。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静静的听着。

  然而,她却再没讲下去,而是直接伸手从桌上拎过一坛酒,开始灌着。

  谷流风心头划过失落。她最终还是打算一个人承担这份痛苦,他心疼她,自古皇家权谋就最阴险、最残酷、最无情,甚至最无耻,而她一定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才会变成如今的忘秋。

  于是他也拎过一坛酒开始灌。不能让她开心,那就陪她醉好了,虽然他极可能是先醉的人。

  事实证明谷流风的酒量真的很差,忘秋手上第二坛酒尚未喝完,他已经醉倒在地。

  明明不能喝,却还想陪她一醉解千愁,这男人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月光落在忘秋的脸上,嘴角上扬的弧度形成一个极美丽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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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气。除了叹气,南宫不明不晓得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一直以为好友是聪明克制又内敛的,可是,面对醉成一摊烂泥的某人,他只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怎么醉成这样?”明明说是来安慰人的啊,结果被安慰的忘秋看起来神采奕奕,来安慰人的却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他对酒后失身很感兴趣。”

  一向自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南宫三少,再次出现错愕非常的表情,“酒后失身?”他咬紧牙关强捱烈性春药,不就是为了不失身吗?

  忘秋却不再理他,慢条斯理的倒酒,悠闲的啜饮着。

  南宫不明眸底闪过沉思。忘秋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冷漠,任何时候都仿佛置身事外似的漫不经心,她的眼神清澈得接近无情,像现在他就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这个样子要怎么去给我爷爷拜寿啊?”南宫不明叹气,很无力。

  拜寿?忘秋瞥了眼床上的人。他搞不好是故意喝醉的吧,五大派掌门联合作媒,要推辞原本就不容易。

  “何必多此一举。”

  南宫不明有些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是的,给爷爷拜寿是假,要他出去见某些人才是真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最后他只能这样说。

  于是她不再理他,由着他去烦恼。

  南宫不明真的是很烦恼。现在难道要他把醉成一摊烂泥的谷流风就这样给搀到前面大厅去吗?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

  “这下可麻烦了。”五大掌门在前面等著作大媒呢,他忍不住朝忘秋看了一眼,后者正专心自斟自饮,看起来没有帮他的打算。

  “虽说一醉解千愁,但是一个醉得糊里胡涂的人要被人栽赃陷害真的非常容易。”

  “他醉在我屋里。”

  南宫不明再度叹气。是呀,某人真的很会选地方醉,他是吃定了醉在这间屋里,任何人都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你打算怎么陷害?”

  南宫不明想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如此淡然,如此的幸灾乐祸?

  “妳真的希望他被陷害?”流风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既不温柔又不善良,身份还那么复杂,只有一张脸能看。不过,她的容貌确实灵秀明媚,超脱俗艳。

  嗯,就像一汪清泉,更像没有一丝云彩的湛蓝天空,干净纯然得让人不敢逼视,怕在她清澈的眼波中映出自己鄙陋的一面。

  面对着一张秋阳般温暖的脸,南宫不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刻他开始佩服起谷流风,难以想象他以往是如何对着这样清澈的眼神使出纠缠无赖的手段?

  “什么?”

  “当我没说。”最后他喃喃近似自语。

  “秋儿……”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望向床上发出呓语的人。

  她跟他有这么熟稔吗?

  他们已经这么亲近了吗?

  两个人,讶异的心境倒是大同小异!

  “既然他醉成这样,我看还是让他继续睡在这里好了。”南宫不明建议。

  忘秋没赞同也没反对,只是继续喝自己的酒。

  算了,看起来这屋里的两个人都不想搭理他,一个只顾自己喝酒,一个则忙着跟周公打交道,他还是识趣点走人的好。

  这间屋子两个人正好,多加他一个就有点挤,南宫不明终于有了这个认知。

  虽然他们一个喝酒,一个睡觉,他却觉得其实他们两个似乎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怪异又和谐,看似互不关心,却又息息相关。

  几乎南宫不明前脚离开,忘秋带些恼怒的目光就射向床上,唇抿了又抿,闭了下眼,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开口,“起来。”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她用力放下杯子,酒从杯中溅到桌上,“谷流风,起来。”

  床上的人动了动,但是没有起身。

  “你是来拜寿的。”

  “妳也是。”谷流风伸手捧着晕眩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不是。”如果不是为了无忧子,她根本不会来。

  “我头疼。”他果然还是不胜酒力啊,目光扫过地上的空酒坛,心里开始叹气。为什么她喝这么多却还这么头脑清楚?

  “五大掌门让你更头疼吧。”她不无嘲讽的说。

  他却笑了起来,“忘秋,我喜欢妳说这话的口气。”

  真无聊!忘伙懒得再理他。

  “你盖过的被子很香,不知道我们这算不算同床共枕?”他闻了闻被褥上她的味道,重新倒了下去。

  忘秋再次有拍死某人的冲动。这男人为什么总是要挑战她的忍耐度?

  “我在妳床上睡了一宿,妳难道就一夜没睡?”谷流风终于发现这个问题。

  她没有跟男人同床共枕的习惯!忘秋有些恨恨地灌下一口酒。

  “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这头就像要裂开一样。”

  忘秋的目光落在窗外,几丝哀伤闪过眸底。是呀,酒是不太好,可是,有时候却只有酒才能让人忘记更大的痛苦。

  “哎哟……”

  她回头就见谷流风狼狈地摔在床下,眉头皱得可以打结,嘴唇因疼痛微微颤抖,心中一紧,脚下意识地朝他走去。

  “怎么了?”问话的同时伸手去扶他。

  他抓住她的手,抬头望入她清澈的眼波中,声音略显低沉沙哑,甚至透出一抹愧疚来,“事情总要解决的……”

  心头掠过不祥,她来不及抽身而退,人便软软地倒入他怀中。

  “谷流风——”明明有过教训,却为何总是会忘了提防这男人。

  即使有着宿醉的不适,但温香软玉抱满怀,谷流风心神一荡,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在她红润的樱唇印上一吻。

  忘秋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她知道他肯定有什么计谋。

  他将她放在床上,先将自己外衫除去,又扯松了中衣,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忘秋微微蹙眉,已经明白他要干吗,于是说:“很笨的办法。”

  他笑了笑,伸手解开她的束发方巾,让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而下,然后犹豫了片刻,除去她的外袍扔到床下。

  “有时候越笨的法子就越有效。”

  “他们如果不来呢?”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簇长发,嘴畔的笑有些飘怱,“那我也不吃亏。”即使明知她是天上的星,他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摘,哪怕只是片刻的温存,他也不想错过。

  忘秋决定不再开口,干脆闭目养神。

  要她配合他演这场戏,她是绝不会答应的,所以聪明如谷流风就只能用强迫的手段逼她配合。

  眼前散落一地的空酒坛,酒气缭绕在屋内,加上床前相迭的衣物,姿态暧昧、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所有的一切一目了然。

  所以跑来的易彩萍黯然转身,南宫春燕愤然甩袖而去。

  酒后失身,一个放之天下皆准的铁律,就算同样身为男人也不可避免。

  至少江湖上的传闻是这样的,谷流风跟忘秋公子把酒言欢,最终导致酒醉铸成大错,多少鄙薄、多少哀怨,都无法更改天下第一神医好男色的事实。

  知道内幕的不肯出面澄清,不知道内幕的就被江湖传言误导。

  然而无论江湖传言如何,始终无法影响到事件中的两个人。

  一个淡定,一个随性,却同样无视旁人的目光而活得坦然且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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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山庄很漂亮。”

  对于谷流风的说法忘秋不置一词,继续坐在房顶上看云起云落。

  “妳似乎有长住的打算。”

  “不好吗?”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名堂,而且是她不希望他知道的,这让他多少有些郁闷。

  “妳似乎很喜欢待在屋顶上。”

  “……”

  “妳似乎一点儿不在意别人对妳的误解。”

  “彼此。”

  谷流风无力的望天吁气。每一次跟她聊天的结果都是这样让人无奈,她似乎奉行沉默是金这句话。

  “我以为妳会对我出手的。”这让他惊讶,那天恢复自由的她除了慢条斯理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外,甚至连多余的一眼都没给他。

  忘秋摇晃着手中的酒坛,悠然一笑,“你不是我,猜不到我的想法很正常。”

  谷流风呆呆地看着她脸上那抹徐徐绽放的笑靥,淡而雅,浅而美,如空谷幽兰,如池中莲,如夜中昙。

  侧睑看到他痴迷的表情,忘秋睑上的笑容扩散开来,令人目眩。

  那一刻谷流风知道自己再也逃不脱,为了这样的笑颜,让他粉身碎骨都可以。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妳笑。”

  她笑着转过头,继续去看天边变幻的云。

  “妳似乎很开心?”照他看来是开心得不得了,即使他可能是那个让她觉得好笑的原因,他也依旧忍不住雀跃。

  “笨蛋。”这两个字几乎是含在她嘴里的,以至于就算坐在她身旁的某个人竖直耳朵也没有听清楚。

  “谷大哥,谷大哥……”下面突然响起南宫春燕清脆的声音。

  忘秋依旧在笑,不过,现在却带了几丝不容错认的幸灾乐祸。

  谷流风也不知道自己打哪来的勇气,伸手就在她美丽的脸上拧了一把,然后笑着跳下屋顶,再不跑他怕有人的怒火会狂烧起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独自坐在屋顶上的忘秋伸手捂住自己被拧的脸颊,脸上眼里只有满溢的笑意。

  风把院子里的人语清楚地送上屋顶。

  “南宫姑娘,有事吗?”

  “我看你带的换洗衣物不多,就趁着自己有空帮你缝了件,你试试看。”那声

  音透着少女的羞怯。

  “不用了。”这是某人婉拒的声音。

  “可是我已经缝好了,你还是试试吧。”

  “那给忘秋好了,她的身材跟我差不多。”

  “他明明比谷大哥你要矮一些,再说这是我给谷大哥做的,凭什么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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