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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获小逃妻 page 8 作者:凌宓

  “豆浆,你肚子饿坏了对不对……豆浆要忍着点,要乖乖喔……”她心心念念着都是豆浆。

  央东承的目光移向一旁的皮包,信步走过去打开皮包找出钥匙。

  他无声的离开病房,从手机叫出某个上了密码锁的档案,那里头有着关于巫绮欢所有的调查资料报告。

  找到她住所的地址,他立即驱车前往。

  他登堂入室,见到了久违的肥猫豆浆,豆浆很快认出他,一看见他立刻挨过来磨蹭撒娇讨抱抱。

  这么肥的猫要饿死恐怕很难吧?!

  不过,央东承还是先喂饱豆浆,趁豆浆吃饭时,他迅速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绕了一圈。

  屋内没有任何男性用品,猫玩具倒是一堆。

  他翻箱倒柜找出一个行李袋,装了几件换洗衣物,离去时顺手捞起豆浆,并带走一些猫粮猫玩具和豆浆的睡窝。

  将豆浆带回自己的住处之后,央东承再度驱车前往医院,他先到护理站了解巫绮欢的病情之后再转往病房。巫绮欢这时已经醒来,她神色呆滞的瞪着天花板,听见开门声眼睛眨了一下,但并没有转头看看来人。

  央东承走近,颀长高大的身躯站在床边,一双锐目落在她苍白樵悴的小脸上,她形单影只没人照顾的身影,让他心口那堵堵的感觉又漫了上来。

  “护士小姐,我可不可以不要吃药,药好苦喔,每次吃完药我就会昏睡过去,整个人昏昏沉沉好难受……”

  “药再苦也得吞下去。”

  咦?护士小姐的声音怎么变这么低沉?

  她迟缓的扭动脖子,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深色西裤的笔直双腿。

  她心里打了个突,讶异的将视线慢慢往上移,富有质感的同色系西装,白色衬衫搭上蓝色斜纹领带,她感觉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当视线落在那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时,她惊了下,目光不敢再往上移动——就此定格住!

  一只急躁的大手朝她伸过来,托住她的下颚往上抬高一寸,她被迫对上一双深如黑潭、莫测高深的瞳眸。

  她倒抽一口凉气,脸色更惨白了。“我真烧昏头了我?”巫绮欢呆住半晌,小手突然乱挥起来。“央东承退散,快退散,你的老鼠冤已经报了,快、快放过我!”

  央东承面皮抽了抽,置在她下颚的手劲加深了些。“巫绮欢,你就这么不愿看到我?”薄唇吐出严厉的不满,他弯身趋近她,眼里盛满浓浓的不悦。

  她惊愕的睁大眸子。“你、你——不是幻影?”

  他松开她的下颚,带着一丝坏心的捏捏她的脸颊。

  “好痛好痛。”

  他如假包换,货真价实!

  “你、你来做什么?央东承,做人不要太过分喔,我已经被你害到剩半条命,看我这么惨,你心里有再多的怨也该甘心了吧?”

  甘心?!那可不!

  觑着他阴沉的脸色,巫绮欢心想不妙。“你究竟想怎样才肯放过我?”反正也只剩半条命了,她也没力气反抗,想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想为所欲为她铁定没辙,只能认命任他宰割了。

  如果她的逆来顺受能够消他心里残存的火气,那她愿意配合到底。

  “等你有力气出院,我会告诉你我打算怎么做。”

  因为担心她的状况,他贸然跑来探视,看到她的惨况,他心里怀着一丝内疚和无法忽视的心疼。

  他仍旧爱着她,这一点无庸置疑,才会一直恨着她当年的不告而别。

  但骄傲的他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这么神秘,你不会又想苦整我吧?”她好无辜,开口为自己辩驳,看能不能免于一死。“央东承,其实当年我——”

  第二次被打断了!

  就在她打算吐露心声之际,病房门被打开来,护士小姐拿来一个小杯子,里头是晚上的药。

  护士替她量体温,做例行性的检查后,叮咛药一定要准时吃,然后很快走掉。

  在护士关上门离开之后,巫绮欢呐响的吞回刚刚想说的话。

  说了又有何用?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了。

  他身边已经有能力强又漂亮的梁秘书,出色聪明的梁海宁才是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而她注定只是个没没无闻的小记者,注定庸庸碌碌悲摧过一生。

  “舌头被猫晈走了?”

  她怎么不说下去?他等着呢!

  只要她肯承认当年的落跑是错误的决定,只要她告诉他,她心里有他,他会宽宏大量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原谅她曾经的伤害。

  “没事。”她小手揪着被单,黯然的闭下眼眸。

  央东承为之气结,想对她大吼要她吐实,却又碍于自尊开不了口。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得以平复胸口那张扬的怒火。

  “在你住院这段期间,豆浆我带回家养着,你不用担心豆浆会饿死,那么肥的家伙命没那么薄。”说完,他转身走掉,带着无法平复的一丝怒气离开。

  病房门开了又关上,他消失在紧闭的门后。

  巫绮欢怔然的张开眼睛。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他说豆浆他带回家养着,要她别担心?

  他怎么带走豆浆的?他不是恨她气她,怎么还肯关心豆浆,百忙之中抽空肯来探望她?

  一颗心热热的,她躺在病床上,头一回感觉到自己其实并不孤单,在离开赵家自力更生之后,第一次还有人肯在身边关心她。

  这感觉很好,但关心她的人是央东承,又让她感觉不大妙。

  好矛盾的感觉,说不上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她心里虽感动却也有着强大的不安感。

  第6章(1)

  整面的落地窗设计可以眺见外头公园的绿意,早晨柔柔的阳光淡淡的从树梢筛落,点点金光洒进颇为宽敞的室内。室内的空气是最新系统的独立空间循环设计,空调静得听不到任何噪音,空气爽冽宜人,完全闻不到一丝医院该有的消毒药水味。

  单人病房内是原木色和白色,是视觉相当舒适的设计,用两个原木色高矮柜隔出两个空间,一个是病人专属休息的区域,另一个是会客休憩区。

  白色笔电搁在一张简单的原木色方桌上,深色西装外套随意挂在单椅的椅背上头,西装的主人卷起衬衫袖子露出一截古铜色手臂,浅蓝色细纹衬衫没系上领带,解开两颗扣子给人几分率性的感觉。

  央东承一双笔直长腿在桌下无限延伸,右耳挂着闪烁着蓝光的蓝牙耳机,修长的双手一边飞快的敲打着键盘,一边用着低沉醇厚宛如催眠曲的嗓音,放低音量跟对方讨论公事。

  那个对方,是他的秘书梁海宁。

  “Grace,晚上的饭局推掉,明天一早和求职网站的初次会议我不出席,让权俊伟出面搞定……明天下午我会进公司一趟,股东会议我会如期出席。暂时这样,有什么变动我会再通知你。”

  简单的交代完毕,收线。

  央东承摘下蓝芽耳机搁在桌面上,结束电话后,他仍专注在公事上。

  他拿起那杯冷掉的咖啡喝一口,然后习惯性的皱起眉头,偶尔会抬起手捏捏皱起的眉心,有些时候将高大的身体往后一躺,整个宽背靠在黑色沙发上似是闭目养神,也或许是在思考或是思量什么重大的决策……

  巫绮欢穿着医院的蓝色病服,一张移动式的餐桌靠在床边,桌面上放着丰盛的早餐,有美式起司蛋饼和两份枫糖可颂,以及一小份水果沙拉和一杯热牛奶。

  这份早餐是央东承亲自帮她张罗的。

  事实上,这一整个星期下来,她的生活起居全都是由央东承一手包办。

  包括转院,指定权威医师看诊治疗,住进私人医院的头等单人病房,和三餐丰盛多变化又营养的飮食。

  这期间,央东承就像二十四小时看护,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病房里,亲自盯着她吃药打针做检查,盯着她吃饭睡觉。

  他替她做了很多,像严酷的牢头管着她管很宽。

  托他的福,她的病情以神速的效果得到好转。

  然而,每每她无意间对他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时,他会挑挑那双浓眉,接着冷冷的丢来一句“我可不想被你控诉是杀人凶手”,要不就是“把你养得头好壮壮才能更痛快进行第二阶段的报复计画”云云。

  他嘴巴就是这么坏,酷冷的表情眼神更是坏到骨子里,从小到大机车的个性从没改变过,即便已经是成功人士,却还是改不了那坏痞子的恶霸作风。

  然而,巫绮欢不知情的是,央东承的强势霸道其实是别扭的体贴,他的坏口气只是怕被看穿心思的掩饰。

  不管如何,这坏男人却令巫绮欢更加动心。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让她的心以光速般沦陷。

  这样一个恨着她的男人,却会留在她身边,几乎二十四小时陪在医院里,连公司都不进,搞得梁海宁只好抱着资料往这里跑,权俊伟也不时过来报告公事。

  每次看到梁海宁跟他站在一起,她就一阵心酸,后来干脆假装睡觉,眼不见为净,省得心痛。

  “看够了没?你盯着我看的眼神好似想把我一口吞下,是说,我比你那份来自五星级主厨制作的早餐还要让人食指大动?”

  一句冷凉的嘲讽钻进耳里。

  正盯着央东承看得专心的巫绮欢蓦地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对上那双深邃带着一抹戏谵笑芒的黑色瞳眸,瞬间脸颊浮上热气,烘得她尴尬不已。

  她低头垂下小脸,拿起可颂咬一口,食不知味。

  央东承放下工作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挨在她身边落坐,伸手拿起另一块枫糖可颂放进嘴里,叉起一片美式蛋饼大口吃下肚。

  巫绮欢变身雕像,僵着动作看他将剩下的几片蛋饼一扫而空,用着她使用过的餐具。

  “你还没吃饱?”

  她呆怔的表情令人发噱,央东承忍俊不禁的出声逗她。

  他把最后一口蛋饼送进她张开的嘴巴里,她吞下蛋饼,瞠目结舌瞪着他手上的叉子,脸颊爆红一片,热气再次从脸颊往脑门冲,尴尬到头顶都冒烟了。

  “好吃吗?”

  她因吞咽过急而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咳——”

  “想吃早点说,我不会跟你抢食。”

  大手自然而然拍上她痩弱的背脊,倘若他真的还心存报复念头的话,他大可趁机报复的用力拍打,把她打到内伤。

  但他却很精确的拿捏力道,拱起手掌心轻轻拍抚着,温柔体贴的举措和那张利嘴吐出来的嘲讽语气完全大相径庭。

  “咳,我没事。”巫绮欢起身走进浴室,将他的关心关在门外。

  他不知道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有多让人动心吗?她只好逃跑,免得自己厚颜无耻的开口要求复合。

  一旦她冲动开口,铁定会换来他的冷嘲热讽,那她会窘死到想撞墙去。

  央东承的手在半空中冻住,眯眼看着她逃往浴室里那带着几分疏离的背影,俊容蓦地下沉,心头浮上不快的疙瘩。

  为何她一再拒绝他的接近?

  难不成她心里还眷恋着大哥?

  他凛着脸色走上前,不去想这件让人抓狂的事实。他站在门前,勾指敲敲浴室门扇。“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你尽快把东西整理好,我载你回去。”

  浴室里的水声乍停,她迟疑扬声,“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自己可以搭车回家,不用劳烦你。”

  “你想落跑?抱歉,我可没笨到给你这个机会逃掉。”他不爽的哼了哼。“别忘了,豆浆住在我的别墅里,你敢落跑,一辈子都别想见到豆浆。”

  话毕,他走出病房办手续去。

  巫绮欢对着镜子掩面哀嚎,“对吼,我的豆浆被他带走了。”这下可好了,她想尽早挣脱他的势力范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还得继续跟他耗下去。

  她怕,怕自己会管束不住对他的爱恋向他告白。

  她更怕面对他嘲讽似的讪笑。

  “巫绮欢,这是你的报应啊!”

  全黑色的基调,低调奢华的装潢,的确很有央东承个人的品味。

  巫绮欢在一楼绕了一圈,欣赏着这间比样品屋还要样品,几乎到一尘不染的别墅。住在这种色调冷冰冰的房子里,感觉压力好大喔。

  推开落地窗踏出室外,迎面而来是冷凉的风,但却比室内温暧了几分。

  她信步来到那日狼狈落水的游泳池,伫立在池畔,她抬头看着冬日阳光又低头欣赏着池面上的波光粼粼,山区吹起的风卷起她的长发和衣摆。

  一件夹克盖在她的头顶上,遮去她一半的视线。

  “感冒刚好又吹风,你是嫌住院住得不过痫吗?”

  明明是出自关心,可从他嘴巴吐出来的永远都是嘲讽的语气,高傲的自尊让他无法主动示弱表现关心,只能用恶声恶气转移焦点。

  巫绮欢扯下夹克套在身上拢着,仰头看着沐浴在冬日暖暖光晕下高大的他。

  “你私底下也是用这种让人气结的语气跟梁海宁说话吗?我真怀疑梁海宁怎么受得了你。”

  央东承微微挑眉,心里扬起一阵小小疑惑。“Grace?”

  她的话似是透着某种奇特的讯息。

  他跟梁海宁除了公事外,私底下几乎没任何互动,可她似乎对他和梁海宁私下往来起了计较和好奇。

  为什么?

  “梁海宁不在乎吗?”又是一句明显泛着酸意的疑问。

  “我跟Grace相处向来十分融洽。”在公司里,他下达命令,梁海宁从来不敢违抗,再大的难题她也能解决,从来不敢抱怨。“怎么,你嫉妒?”

  锐目落在她脸蛋上,注意着她表情变化和眼神的闪动。

  “我哪有?”巫绮欢反驳道。

  她眼神闪烁着,摆明说谎。

  “没有?”看着她别扭的别开脸,他薄削有型的嘴唇微微往上一勾,整个上午不怎么愉悦的情绪奇异的得到解脱。

  “我、我该回去了。”她生硬的转移话题,左右张望找着豆浆的身影。“豆浆呢?”

  跟他回到山上独居的别墅是为了接豆浆回家,刚刚他消失了约莫二十分钟,她以为他是去把豆浆带出来。

  可是,她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豆浆的身影。

  “豆浆被送去宠物店做美容,晚上才会回来。”

  “哪家宠物店?你把店名地址给我,我直接去接豆浆回家。”

  他的回答是转身走进屋内,没有答腔。

  巫绮欢追上前。“央东承,你如果记不得店名地址,好歹也给我电话号码,我打电话去问——”

  他倏地停住脚步,她一个反应不及,硬生生撞上他宽阔坚实的背。

  他的背是铁打的吗?好痛!

  她抚着撞疼的俏鼻和额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对上他蓦地回头迅速欺近的酷脸。

  “看来你的智商一点长进都没有。”他露出暖阳般的笑容。

  什么……意思?

  瞪着他的笑,巫绮欢心里没有一丝踏实的感觉,反倒浮上强烈不妙的预感。哎呀,他这笑意跟顾亚牧算计人时一样。

  “这一个星期来的住院医疗费用,外加五星级主厨准备的三餐,去掉零头算你一百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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