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怒火的央东承和一脸伤的央东烨同时扭头看向门口。
巫绮欢惨白着小脸一步一步慢慢踱进来。
央东承惊愕的放开央东烨,巫绮欢眼里那受伤的情绪让他心口狠狠揪痛起来,他一咬牙,抓起大哥的衣领,手臂愤然的高高举起——
“住、住手!”
她走到央东承面前,捉住他的手臂,制止他继续逞凶斗狠。
被她捉住的手臂传来阵阵冷意,央东承皴着眉头难掩忧心的看着强装坚强的巫绮欢。
“巫绮欢,我大哥晚有公事走不开,你跟我走,我陪你去参加舞会。”他祈祷她并没听见刚才的对话。
他猜她究竟听到多少?最好什么都没听到!所有的难过心碎都留到毕业典礼后吧。在这之前,他要她快乐!
这一刻,他终于可以体会,为何大哥宁可选择隐瞒不敢吐实真相。巫绮欢那双无辜的眼眸,让人开不了口对她说出伤害的话。
但,隐瞒事实往往却是更伤人!
央东承放开大哥,火速拉着巫绮欢离开。
被扯着走没两步,巫绮欢双膝一软跪坐在地板上。
这一摔摔掉了她的伪装,方才那短短一分钟的坚强面具瞬间崩裂,泪珠蓦地无声的坠落。
“小巫。”
央东烨和央东承异口同声,两人同时焦急的靠近巫绮欢。
“你滚!”他永远也不能原谅大哥。
央东烨被他手臂格开,央东承蹲下来将缩着身子哭成一团的巫绮欢搂入怀里。
“巫绮欢,他不配你为他掉一滴伤心的眼泪。”他捉开她捣着脸颊的冰冷小手,粗鲁的用手背抹去她脸颊上一成串的泪珠。
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成串成串的掉。
看她快要被伤心的眼泪给淹没,央东承低咒一声,站起身来顺势将她拉起,抱着她大步走出书房。
央东烨想拦却没立场拦人。
巫绮欢窝在央东承宽阔的怀里一径的哭泣着,她所珍惜的初恋竟落得这样的下场,既心碎又心痛,让她几乎泣不成声。
央东承将巫绮欢安置在他的车子副驾驶座,帮她扣好安全带,他便开着他的二手老车一路飙出门。
巫绮欢捂着脸颊,心碎到无以复加的止不住泪水,不断坠落的泪沾湿了她花了几千块买来的礼服,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嚎啕大哭一场,哭到声音都哑了,眼泪快要流干了,换成可怜兮兮的啜泣。
直视着前方的央东承俊颜紧绷,握着方向盘的大手因过度使力而青筋暴露。
他要自己专注的看前方,不要被她悲伤的哭泣声影响,但他做不到,她每掉一颗眼泪,他的心脏就被紧紧揪扯住。
他在心里痛骂着大哥,但于事无补,无法让她停止流泪,无法改变事实,无法让自己一颗堵得难受的心好过一些。
他花名在外,身边女友来来去去,但每一个都只是游戏对象,从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挂心,唯有她能如此左右他的心,她一声一声的啜泣快要击垮他坚强的意志。
第2章(2)
一路奔驰,央东承开车载着她来到举办毕业舞会的校园体育馆外。
车子在车满为患的停车场绕了几圈,好不容易在体育馆后面偏僻的角落找到一处空位,他将车子往前方一停,把她从车上拉下来。
路灯映照下,她特别做了造型的卷发乱了,妆哭花了,眼睛因痛哭一场而浮肿,脸颊泪痕斑斑。
他帮她整理头发,用袖子将她脸颊残存的泪抹去,他搂着她走往毕业舞会会场。
“不要……央东承,你要参加舞会自己去,不要管我。”
参不参加毕业舞会已经不重要了。
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躲起来舔拭伤口,她没心情融入那个欢乐的场合,更没办法看别人出双入对。
她试着把手从他温厚的大掌中抽回来。
“巫绮欢,你盼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晚美好,你现在为了那家伙放弃未免太不值了。”
负了巫绮欢就是罪人,即便那家伙是他从小崇拜的大哥也一样。他绝对不会原谅大哥,更不准她躲,不可能让她独自走掉。
“别说了,我不想提起他。”她哭到声音都沙哑了,哭到没力气跟央东承斗嘴。“你自己去玩吧,你的女伴应该正等着你——”
“我今晚的女伴是你,你不去我也没必要出席。”他唯一想邀请的舞会女伴是她,但她早已经和大哥约定好。
今晚跟她在一起算是圆了梦想,但她心碎哭泣的模样却不是他所乐见。他希望她快乐,如果大哥是那个能让她快乐幸福的人,他愿意退让。
但大哥却伤害了她,真是该死的混帐!
“你别闹了,你快去吧,别管我,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推着他,心痛的眼泪再度扑簌簌落下,她的心情无法平复,一整个糟。
“我闹什么了?在你眼中我就专门惹是生非?我说的话就没人肯信?”他痛恨她用大人的语气对他说话。
“央东承,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失恋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天没有因此而塌下来,世界仍旧继续运转,你能早点看清劈腿男的真面目对你是好事,所以你根本没有哭的理由,你应该要庆幸的大笑才对。”
巫绮欢,醒醒吧!真正爱你的人就站在眼前!他才值得你交出心——央东承握住她单薄的肩头,他想说的、想对她大吼的是这一句。
巫绮欢混沌的脑袋被他这用力一摇,蓦地清醒几分。
是啊!只是失恋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东烨哥是她从小就崇拜的偶像,是她幸福美梦的梦想,她从十岁开始就幻想着成为东烨哥的新娘,嫁给东烨哥替他生几个孩子,不用大富大贵没关系,一家人幸幸福福过日子就心满意足。 她的梦想很平实、很简单,在她终于鼓起勇气跟东烨哥告白,成为东烨哥的女朋友之后,她快乐得以为她平实的梦想,她想要的简单的幸福离她越来越近……
原来,梦早就碎了,东烨哥只当她是妹妹,暗地里却和同公司的游秘书来往密切,他即将娶另一个女人,跟另一个女人共筑幸福美梦……
酸涩的苦味再度涌上喉咙,她鼻头一酸,眼底不争气的泪雾又再度聚拢。
“别哭!”央东承厉声阻止。
“你不懂……”她也不想哭啊,但心好痛。
“我懂!”声音从齿缝逼出来。
她该死的为什么都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他懂她的心,他一直都懂!
真正不肯懂他的人是她!她不懂他女友一个换过一个,是因为看不惯她和大哥相爱,他爱不了任何一个女人,只好跟一个又一个女人玩,排遣内心的寂寞、孤单和爱不到的苦涩。
“巫绮欢,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心痛得要死掉,不管你有没有心情参加舞会,那些烂透了的情绪通通都留到明天再伤心。今晚,我就是不放你走,我要带你一起进入舞会跳一支舞,我跟你谁都不准错过这场人生中最重要的舞会。”
他发挥小霸王天性,拉着她大步朝舞会现场走入。
舞会已经开始,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舞台灯光绚烂,舞池外大家喝酒笑闹玩得疯狂,舞池内大家舞得起劲。
央东承不给她抗议和退缩的机会,拉着她到吧台拿了两杯酒,他将调酒一仰而尽,用眼神鼓励她把酒喝了。
“酒精可以让你放松,让你心情好过一点,快喝吧。”
如果喝掉这一杯可以让她忘记失恋的伤痛多好。
巫绮欢学他,一口干了。
她咳了起来,他大笑的拍着她的背。
“要不要再来一杯?”他开玩笑道。
“好!”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很快的从他手中又拿过一杯调酒,她一口一口喝光。
从来不曾沾过酒的她,感觉喉咙热了起来,心口也烧烫烫的,酒精迅速在体内发作,让她轻飘飘起来,刚刚烂透了的心情不见了,她整个人真的放松许多。
“好多了吗?”
她抬起迷蒙的大眼睛,朝他绽放甜美笑容。“我们去跳舞。”
他的心被剧烈牵动一下,牵着她直闯舞池。
他将她拥在怀里,随着音乐带领她跟大伙儿一起疯狂的扭腰摆臀。
随着酒精在体内发酵,巫绮欢感觉浑身燥热,她越来越放得开,紧紧挨着央东承结实的身躯,在他身上扭动着,她对他笑得妩媚,对他搔首弄姿。
她不知道这行为有多危险,她无意的挑逗轻易就令他浑身紧绷,身体某处汇聚一股热流,他难掩渴望的压住她的臀,让她感受到她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
怀里的娇躯动也不动,她睁大一双圆圆的迷蒙大眼睛,眼底一闪而过一抹惊讶,随后取而代之的是羞涩和尴尬。
他欲望高涨。“点了火想逃?巫绮欢,你是小人。”
“谁、谁是小人了?我没逃。”
她吞咽一下,脸蛋不知是酒精发酵的关系还是窘迫,烫红成一片,连耳根子还有暴露在细肩礼服外的肌肤都粉红一片。
她该逃的,但大脑指挥不了身体,她的身体因他而发热,被他体温气息包围的她心跳如擂鼓。
她对他很有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渴望。
明明,她是讨厌他的,可这短短几小时内发生的事情,他的一举一动却让她的心迅速遗落。
她并不想逃!
“你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他眼神转为幽黯,眼神里有着强大的欲望。
她看起来很可口,很诱人……让他很想一口吃掉。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张口挑逗似的轻轻咬住她泛起一层粉嫩色泽的纤纤玉颈。
她惊跳了下。“我……不逃!”
那炙热的注视让她口干舌燥起来,头晕眩,心口怦然猛跳。
天呐!她巫绮欢活了二十二年,直到此时此刻才发现央东承有多帅,才注意到他体格有多棒,笑起来有多迷人。
她一定是伤心过度脑子糊了,要不就是醉得离谱。
她竟然想靠近他,也真的心随意动的朝他挨得更近,更清楚的感受到他双腿间那坚硬热烫的欲望,小手贴在他平坦的胸口,感受着他衣料下的肌肉。
他握住她贴在胸口上的小手,低头轻轻咬她的耳朵。“跟我走!”
“好。”她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她该跟他保持距离,她该马上逃跑的,但她的双腿似自有意识,不听大脑的使唤,她小跑步跟着他豪迈急切的步伐离开舞会现场。
她被他带到他的车子旁,他打开车门将她拉进后座。
车子停在草地上,体育馆的隐密转角,这里离路灯有小段距离,灯光照不进车子里,车内一片漆黑,附近一片荒芜,没有人群走动。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体育馆内,这里俨然成为他们两人的世界,一个隐密的基地。
央东承将车门锁住,捧起她的臀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低头吻着她柔软的唇抚摸她年轻稚嫩的身子,拉下她礼服后面的拉炼,让她雪白迷人的身子映在他幽黑的深眸中。
从来不识情欲滋味的巫绮欢瞬间呼吸乱了,脑袋糊了,她感觉浑身轻飘飘,无法抗拒央东承落在她身上的吻,更无法去分析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讨厌他对她做这些亲密的举动,他的碰触让她感觉很美妙,美妙到让她想要更多……
第3章(1)
四年后
以手机游戏白手起家的马克·央,宣布将马克游戏公司几款热门游戏版权以两千万美金将近台币六亿售予竞争对手Z游戏公司,此消息一传出,评价两极。
有人认为马克·央眼光太过浅短,只看重眼前千万美金利益,马克游戏公司研发力强,相当符纽约游戏市场主流,推出的每款游戏都深受美国本土甚至全球手机用户的青睐,相当受消费者喜爱,前景极为看好。
另一派人马则抱持不同看法,一致认为马克·央这一步棋走得高招,毕竟游戏这一行日新月异,随着电子产品不断飞速的进化演绎,手机游戏寿命有多长没人能预估,马克·央聪明的了结获利出场,他才是最这场并购游戏里的最大赢家。
总之,这个话题在纽约掀起了热门讨论,还引发两派持不同看法的名嘴一阵口水战,战火猛烈。
不管外头腥风血雨,话题围绕在马克·央身上转,他本人倒是轻轻松松,优哉游哉的待在海边的豪宅里喝着调酒,以极优雅的姿态坐在皮革沙发上,长腿帅气交迭,一手翻阅着搁在大腿上,一迭由台湾传过来的调查资料。
相较于那写意轻松的姿态,央东承俊脸上的神情却异常紧绷。
他锐利的眼神盯着资料,握着水晶酒杯的手青筋暴露,泄露了他愤怒的情绪。
“巫绮欢,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昂藏身躯蓦地从沙发上起身,将资料摆在桌面上,央东承持着酒杯信步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碧海蓝天,他眼前的景色壮阔无比,阳光艳艳,海水湛蓝,可他心情却怎么也舒坦不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她告白之后,她却一声不吭的逃走,躲得无影无踪。
央东承凛着俊容,思绪蓦地远扬——
那晚,他拥有了她,成为她第一个男人。他天真的以为,他们之间会更加紧密的连系起来,她把自己给了他,等于认同了他的感情。
他将晕倒在自己臂弯里的娇人儿紧紧抱住,他心怜的替她整理好衣物,带她投宿在学校附近的商务旅馆。
他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像个初尝情欲滋味的傻小子,看着她因激情酡红的娇颜,细细品味着跟她合而为一的美妙,以为自己终于走进她的心里,得到她的人,从此海阔天空,未来他们之间应当不再有任何阻碍,一切将是无比顺遂,他可以坦荡大方的拥有她,一辈子爱着她。
他舍不得阖眼,贪恋着她的美,直到天蒙蒙亮,他才终于不敌睡意的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当他醒来时,枕畔早已空无一人,床侧没有温度。
初始,他以为她只是害羞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先躲回赵家去。他随后赶至赵家打算跟她恳谈一番,得到的结果却是她一早收拾行李离家自立,逃得多急切。
他像疯子一样到处找她,整整找了她一个月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最后他不得不心痛的接受被她抛弃的事实,放弃自己可笑的行为,毅然接受双亲的安排前往美国攻读硕士。
对她的爱有多浓,他的恨意就有多深。
当年,他二十二岁,是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来到纽约他忙着适应新环境、新朋友,一团混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再也没有时间能力去在乎自己被她伤得有多彻底。
如今,物换星移,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闯祸精。
他在纽约闯出天下,冒险在赌场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之后投入最爱的游戏开发,成功研发出让全球手机族风靡的手机游戏,短短几年间身价翻涨一百倍,一跃成为游戏公司执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