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谢谢你的关心,我人现在好端端的,不劳你担心了。”华茜淡然一笑。这男人果然挺会说温柔话的,这一番话不知能掳获多少怨妇的心。
“真的全好了吗?瞧你的气色还有点苍白,看了真令人不舍,回头我让厨房给你炖些补品喝,不出三日保证你气色红润,更加迷人。”
“小叔,这事不用你费心,萍儿会做。”华茜表面带笑,心中暗骂。这男人有空关心别人的妻子,自己家里那些姨娘却丢着不管,难怪吵翻天。
“要吃要补,这事好处理,可这心情……”郭天豪话说到一半,不忘睐她一眼:“有时心情苦闷无处诉说可是会生病的,我大哥这人闷得很,也不懂陪你说笑逗你开心,你这朵娇美的花儿少了笑容,真是令人觉得可惜又心怜。”
这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引诱别人妻子的暧昧,是怎样呀他!
“我就不同,你不也说过我比大哥温柔风趣,你最喜欢和我说话。”郭天豪盯着她看,越看越喜爱。
他这大嫂年纪小又天真可爱,姿色不错,以前他得空常陪她在庭院坐坐,聊聊天之余,两人眉来眼去,偶尔小碰触一下添点暧昧还挺有情趣的,在园子里说话,光天化日下,倒也不至于引人非议。
他其实没真有非分之想,就只是……遇到漂亮女人习惯调戏调戏,再者她认为他比她丈夫好上百倍,光是这点就让他心情无比爽快。
可今儿个他明显感觉到她在闪躲他,不像以前见着他时,那双圆眸总亮亮的,嘴角弯扬带着甜蜜的笑容。
虽然没笑容,脸色略显苍白也不太搭理他,可不知为何他反而心头痒痒的,以前她心情好坏总像孩子似的大剌剌表现出来,今日她不理他,若不是生他的气,就是在对他……欲擒故纵。
看来小丫头长大了,懂得吊男人胃口,他喜欢她这调调。
“小叔,你的温柔风趣应该去向别人展现,或听奶奶的话好好安抚你那些姨娘,别让她们受冷落了。”
哼,男人在外风趣,回家一句话都懒得说,要这种只会对别人妻子温柔风趣的丈夫做啥!
华茜说完便急急走离,不想和他多纠缠。
她越是如此,他就越认定她是欲擒故纵,是……吃醋了呢!
见他又追来,她走得更急,哪知竟一不小心扭了脚……
她身子一拐,痛叫了一声。
萍儿忙不迭地扶住她:“大少奶奶,你没事吧?!”
“我、我脚扭到了。”她蹙着眉心,暗自咬牙,什么时候不扭脚,偏就这时扭脚,这下她想跑也跑不掉了!
她是大可对郭天豪恶言相向,让他不要死死纠缠,可这违背她想替天蔚和郭家人重新建立良好关系的初衷。
天蔚毕竟是郭家嫡长孙,他得要有长孙风范,一直和自家人关系这么僵也不是办法。
她很有心想让郭家一家人和睦相处,可郭天豪的行为举止真真是令人厌恶。“大嫂,怎会如此不小心,扭伤了脚那怎得了,很痛吧,我来帮你看看。”郭天豪一弯身,华茜忙不迭地拉着裙摆压紧脚踝。
“不用了,小叔,我、我没事。”华茜看向萍儿:“萍儿,你扶我回房去。”
“是,大少奶奶。”
“大嫂,你千万别逞强硬是要走,那脚会伤更重,还是我……抱你回房吧。”郭天豪眼神勾转,正愁找不到正当理由和她更“亲近”一些,眼前就有机会,他哪肯放过。
“二少爷,不可以……”
“小叔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正当主仆俩吓得无措之际,一道低沉冷肃的喝斥声倏地响起。
“拿开你的手!”
华茜抬眼一看,就见不知何时来到眼前的郭天蔚那强劲的手臂一挥,用力挥掉郭天豪逾矩的双手。
郭天蔚冷厉的瞪着郭天豪,以宣告般的口吻说道:“我的妻子,我自己来抱!”
郭天豪嘴角衔着轻蔑的笑意:“大哥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嫂子脚受伤,你可得好好照顾她。”说完,他转身便走。
见他调戏别人的妻子,被人家的丈夫当场逮着,非但一点慌张和羞耻都没,还一副不把郭天蔚放在眼里的模样,可见他们二房的人一直以来欺负郭天蔚欺负得有多彻底。
瞪着这一幕,华茜满肚子火,可现下她脚伤着也拿他没办法。总之这笔帐她记下了,日后看她怎么整那登徒子,为她自己和天蔚出一口气,讨回公道。
她忿忿的想着,突然感觉身子腾空,吓得惊叫连连,挥舞着双手本能的抓住救命的“浮木”……
感觉身子像是被人抱着稳稳前进,似无性命之虞,她冷静下来定睛一看,赫然发现她双手抓住的“浮木”,正是她丈夫的颈子,而她正稳妥地被丈夫抱在怀中……
“天蔚,我、我可以自己走。”她一脸羞涩样。
大白天的,他在庭院中大剌剌的抱着她走,来往的奴仆见状皆是一副吓到的模样,只有尾随在他们身后低头窃笑的萍儿例外。
“你脚受伤不便行走,我抱你回房。”他的声音虽是一贯的冷沉,话也不多,但语气中听得出有不舍。
抬头对上他的眼,他正温柔的看着她,她轻轻一笑,羞得将头埋在他胸口,这样爱妻的男人,只对妻子做出贴心举止,这才是真正的温柔体贴。
第5章(1)
进到大房的专用澡间,待萍儿为她宽衣后,华茜突然想到以前容妃娘娘沐浴时偶尔会让她们摘采些香花放入澡池,娘娘泡上半个时辰,身上便会沾有花朵的香气,这也是皇上特别宠爱容妃娘娘的缘故之一。
“萍儿,今日庭院中的茉莉花开了不少,我喜欢茉莉花的香味,你去摘一些来,我想把它们放进澡盆里。”想到自己此举是为了讨郭天蔚欢心,华茜的脸颊瞬间浮现两朵红云。
“茉莉花?”萍儿一怔:“大少奶奶,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茉莉花吗?”
“我现在喜欢不可以吗?”华茜装任性的说道。
“噢,是。”主子的喜恶,丫鬟哪有置喙的余地,不过萍儿另有担忧:“可是我不在这儿,万一二少爷……”纵使府里丫鬟不少,可她家主子只习惯她服侍,她暂时离开,万一有人趁虚闯入那可怎么是好。
“他敢!早上天蔚才警告过他,我想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再怎么风流,不至于胆敢来此。”她动动脚,就因那登徒子害她的脚痛了一个时辰,还好现在已无大碍。
“那……”
“去吧,快点。”
“噢,好,那我快去快回。”
萍儿离开后,华茜先行进入澡盆内泡澡,这澡盆不小,即便两人一同进入也不嫌挤,不知天蔚以前和兰秀仪是否曾经……
思及此,她内心五味杂陈,又觉羞,还有点吃醋……她这是怎么了,自己现在不就是兰秀仪,天蔚就算有和“兰秀仪”一起泡澡过,也是如同和她……想着,她又羞红了脸。
自己怎么老想着那些害羞事?肯定是午时天蔚回来,帮她打发郭天豪,还抱她回房,那既英勇又温柔的表现让她心荡神驰,时时刻刻都想着他。
拿着水瓢舀水淋肩,她真庆幸今日被郭天豪纠缠时,天蔚及时赶到救她,要不,肯定被郭天豪得逞。
哼,他那双贼眼明显透露着想一亲芳泽的邪念,也不知道原主脑袋里装了什么,竟觉得郭天豪比自己丈夫好,常常和郭天豪眉来眼去,纵容得那人不知分寸。
她听萍儿说,以前郭天豪从未如此胆大妄为,顶多就是偷摸,下她的手,可怕人撞见很快就放开,今天他说要抱她回房,连萍儿都给吓着了。
她想,这种人就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摸到她的手就想搭她的肩,搭了肩又想搂腰,搂了腰又……光想到他那一脸淫邪的表情,她就觉浑身不舒服。
还是想想自己丈夫心头舒服些。他沉稳正派,高大英挺,一看就是好男人、好丈夫。
今日他是回来拿一些东西,恰巧撞见那场景便替她解围,纵使古董铺子忙着,他还是等大夫来替她看过脚,确定无碍后,又请蒲管家“加强”看管,他才放心回店里去。
都怪郭天豪害她扭了脚,要不中午天蔚回来时,她就可以藉机和他到古董铺子去了,现在只好等晚一点天蔚回来,她再问问看明天他愿不愿让她跟去店里。
再度舀水淋身,听到澡间的门被推开,一阵茉莉花香味同时飘进,背对门坐在澡盆里的华茜不自觉闭上眼深吸一大口气:“好香。”
感觉萍儿前进的脚步顿了下,她迫不及待地催促:“萍儿,你在磨赠什么,快把花儿放进澡盆里来。”
语落,脚步声再度响起,隐约觉得后头的脚步声挺沉的,她心内诧异想回头看,可一张眼便见到茉莉花已飘散在澡盆内,她双眼登时一亮,一时忘了方才内心狐疑之事。
她笑开,双手掬起花瓣,温水自指缝间流泄,留下数朵沾水的茉莉花躺在掌心中,凑近花朵深深一闻,花香沁鼻,令人开怀不已。
站在后方的人虽未见到华茜的表情,但光是从背后见她捧花闻香的陶醉举动,就深深为之着迷,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出摸上她的肩。
肩头突地被人一碰,那粗厚的大手令她心头为之一震。这绝不是萍儿的手,这手又大又厚,肯定是男人的……该不会郭天豪真色胆包天,连澡间也敢来吧?!
想着,她心头又害怕又气愤,倘若她此刻喊救命,她和他同在澡间的事定会引人非议,既然不能求救,只好自救。
将水瓢装满水,她倏馨身把水泼向来人,一瓢肯定赶不走,她奋力地接二连三泼他好几瓢水……
“秀仪……”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激忿的泼水动作倏然停下,华茜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操盆旁的男人不是色胆包天的郭天豪,而是郭天蔚。
“天蔚!”
“你若不喜欢我进来……”郭天蔚低头看着自己被淋得湿漉漉的衣服,眼神黯下:“我出去。”
午时过后他回古董铺子,铺子里有很多工作等着他,他却满脑子都在想她,除了担心郭天豪会再骚扰她,另一方面他就是没来由的想她。
以前他从未如此,她是他的妻子,他视她为家人,白天他专心工作,晚上回家,每日皆如此,偶尔他会为了买卖古董远行,可他从未像这阵子这般……思念她。
下午在铺子里,脑中塞满她的身影,他什么事都做不了,索性提前回家,一来实在也不放心,二来,他想见她,迫切的想。
回到府里,他在房里找不到她,在庭院摘茉莉花的萍儿告诉他她在澡间,并等着萍儿摘香花给她泡澡,那一刻,他整个心头突然火热热的,接过萍儿手中的提篮,只说了句“我拿去就可以,你不用跟来”,随即大步的朝澡间走来。
一进来,见裸肩的她坐在澡盆里,他心头悸动不已,之后她捧花闻香的举动更是令他着迷,她陶醉在花香中,他则为她陶醉。
以前他视她为亲人,对她,他自认有尽到该尽的义务,但方才那一刻他突然懂了,他对她一直少了一分丈夫对妻子的热情、激情……
但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为她产生了那种情感。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她,但她显然还对他怀有埋怨憎恨,狠狠地拒绝了他。他不怪她,真的,她的改变他看得到,许是先前对他埋怨太深,内心的厌恶短时间内无法悉数消除才会做出此举……也许他该给她更多的时间。
他转身欲离开,她突然回神似的大喊:“不,天蔚……”
她急急忙忙从澡盆出来,见他被自己泼得一身湿漉漉的,不由满脸愧色。
“我、我不是不喜欢你进来,我以为是、是‘别人’,所以我才会发狂的泼水……”
她露出惶恐表情,还有想弥补过错的态度。
“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一件干的衣服穿。”见他杵着不动,想着他或许真的生气了,她忙不迭地主动帮他解开衣服:“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边帮他解开衣服边道歉,忽地觉得他脸色怪异,僵凝着神情似在克制什么似的……
循着他复杂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她赫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全身光溜溜、湿淋淋的……
双颊倏地爆红,她两手抱胸,慌张失措:“我……我……”
她羞得想马上跳进澡盆沉入水里躲着,可她一时慌了手脚,脑袋明明这么想,身体却完全无法动弹。
“秀仪……”燃着欲火的黑眸瞅着她雪白婀娜的胴体,他低哑的声音透露出内心极度的yu/望:“如果你要我走,我,马上离开。”
“不,”她坚定的喊,对上他炽热的眼神,心慌的她羞怯低头:“我是说,我们……我们不是夫妻吗,一起……一起……”
羞得连话都不会说,她双手梧着脸背过身去。
她的话和娇羞的举动大大鼓舞了他,脱掉湿透的衣服,他走上前轻触她,确定她没有一丝不悦,他轻轻将她抱进澡盆内,待她坐定,他也一同进入。
澡盆里飘浮着许多茉莉花,在水面上形成一层香花屏障,坐在澡盆中的华茜只露出肩头,内心的羞怯登时减缓不少。
反观他人高马大,半个胸膛都露出水面,健壮的胸肌近在咫尺。
“我帮你擦背。”纵使体内欲火狂燃,但他更珍惜夫妻共浴帮彼此擦背的甜蜜情景。
以前她初嫁进府曾如此要求过,只是那时他不知为何拒绝,觉得这么做有失体统,可现在他非但不排斥还非常乐意,并且享受着。
“天蔚,应该我帮你擦才是。”
她急着抢他刚拿起的水瓢,不知怎地用力过度,又泼了他一头水,只见水从他头顶上流下,原本一脸歉意的她,见他头上顶了一朵茉莉花,先一怔,忽地噗哧一笑。
她的笑煞是好看,不明所以的他被感染得扬唇问:“笑什么?”
见他没生气,她的唇角弯得更甜,指着他的头顶笑而不答。
狐疑的伸手朝头顶一摸,摸到一朵茉莉花,取下后,见她笑得肩头耸动,他忽地玩心一起,将茉莉花放到她耳边。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一怔,随即娇羞的问他:“我这样,美吗?”
要他当她的面回答这个问题,说出内心的赞美,向来用冷漠掩饰内心情绪的他,张嘴老半天,声音却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