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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好诈 page 15 作者:简薰

  她不是坏人,但也不是那种滥好人。

  苏江两人这招是想置她于死地,她若还给她们求情,那不是好人,那是傻子,饶了她们这一回,她们也不会学乖,养两头白眼狼在身边?怎么可能,她还想舒服的多活几年。

  陆姨娘安分听话,她自然会好好待她,至于一心想扳倒她的,她自然不会好好待她们了。

  第10章(1)

  经过几日,桑落院总算变成两人想要的样子——两人在前院,姨娘们在后院,江鹭儿也接来了,杜雨胜给她的照顾人数跟苏陆两位怀孕时一样,当然,也照例捆绑一家,顺产有赏,流产六人一起完蛋。

  怜儿已经一岁多,十分好照顾,陆姨娘自告奋勇,杜雨胜便把孩子让她扶养。

  又想想,女人真的可怜,陆姨娘第一胎是女儿,即便这胎得男,但也改变不了出生顺序,无论如何,六房长子都是华怜,现在把华怜养在自己身边,那么她就是长子的母亲,将来对自己女儿跟腹中这一胎,也会有比较好的照应。

  这点心思杜雨胜自然懂,见陆姨娘神色不安,便也没拆穿她,让她把孩子带去,因为名下多了个孩子,又拨了两个丫头,连例银也往上加了些。

  西厢则被杜雨胜改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大概就是个工作室,外加一张罗汉床,犯懒的时候在上面打滚用。

  照理来说,应该都算好了,但她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可哪里不舒服也说不上来,宁神茶还是有用,暖春的按摩依然一流,但心里闷啊,连湘娘来跟她说胭脂铺开门大吉,她内心也没有真的很高兴。

  一日,正在房里拨算盘,听到外头伺候丫头喊,“六爷。”

  门就被推开了。

  看到他,她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今日怎么下朝得这样早?”

  “皇上身体不适,早早便散了。”华定月看她一桌子乱,笑说,“又在算银子。”

  “没事嘛,不算银子能做什么,我对绣花又没兴趣。”

  “把披风拿着,我带你出去。”

  能出去,杜雨胜求之不得,反手抓起被自己晾在椅背上的披风,立刻跟上,“去哪呢?”

  “先别问,到了你就知道。”

  一个时辰后,下了马车,杜雨胜这才知道他们来了碧玉别院。

  彩娘早在门口等着,见了主人家来,十分恭敬。

  华定月显然早有准备,拉着她的手,走过几个院落门口,直接走到湖边,船早已经备好,梢公也早等着了。

  船只慢慢的荡着,看着初秋景色,听着细碎的水声,杜雨胜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也是在这里,他把杜风胜的铜片给了她。

  她的哥哥,没见过面,却对她呵护备至的哥哥,他的骨骸虽然已经入墓,却还没上名,她应该回去一趟,让他真正入了祖坟才是。

  对的,她要回杜家一趟,给父母上香,给哥哥入土——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一定还存着原先那个杜雨胜的记忆与感情,这阵子以来的闷闷不乐,在她冒出“想回江南一趟”的念头之后,突然轻松了。

  “我想……想回江南一趟。”

  他摸摸她的头,似乎是知道她会这样讲,温言道,“好。”

  趁着秋高气爽,华定月禀明过华晁跟蓝氏后,便带着杜雨胜南下。

  虽然走的是官道,但前后也折腾了快十天,到临将府时,杜雨胜早累得骨头散架,在客栈里休息了两日,到第三天早上这才好些。

  两年没回来祭拜,杜雨胜十分挂念,所以当身体好了一点,便想去祖坟,华定月知道她性子急,也没阻挠,让湘娘带人去张罗了荤素祭品,又让张进去请了庙中师傅,待两边都准备妥当,便驱车前往杜家的祖坟。

  诵经,捻香,祈福。

  挑夫与杜雨胜亲自看着,把装着杜风胜骨骸的棺木放入坟墓,入土为安,上名立碑。

  和尚们任务完成,自然是很快离去。

  随侍的丫头小厮都在远处候着,碑前便只有杜雨胜,以及陪着她的华定月。

  杜雨胜一张一张的折着纸钱,“你知道吗,来到这里时,我很惊慌……其实已经快吓死了,好几次都希望是在作梦,好几次都希望在睁开眼睛之前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一次醒来,两次醒来,三次醒来,我终于认了,不过因为遇到好爹娘,很快的就不怕了,而且诚实来说,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面对我爸妈无止境的精神勒索,要我生出一个不需要使用电脑,不需要应付客人,不用付出太多劳力,一天八小时,周休二日,但是要月入四万的工作。”

  华定月当然知道杜爸爸杜妈妈这个奇妙的要求,事实上,他们也找过他,说弟弟要做生意,她不肯作保人,希望他能帮忙签个字,也因为他的不肯,他爸妈还闹了好几个小时,这件事其实让他很生气,不过怕她难堪,所以没说。

  “我爸妈心里没有我,可是我爹娘心里只有我,娘离开前,担心我找不到好婆家,爹爹临走之前就只记挂着要我上京——杜家想讨好知府,知府想我入门当妾,我若不嫁入官家,恐怕只能逃一辈子,但其实我对华家一无所知,即便我人到了京城,都还是有点茫然。”

  “幸好你赌了这一把,不然我们怎么样都无法相见了。”

  “嗯。”

  说话间,纸钱已经燃完,凉夏立刻过来,往那盆子上倒水熄火。

  杜雨胜看着碑,内心有点不舍,拿起暖春递过的湿手巾,擦了擦石碑,又看了一会,“走吧。”

  华定月安慰道,“以后,我定还陪你过来。”

  杜雨胜终于有了些笑意,“嗯。”

  这次南下是以祭祀为名,本就不能停留太久,加上一路奔波,到临将府时,杜雨胜又休息了几日,算算应该这几日便要回京,只是回京前,意外又出了一个小插曲。

  当年杜雨胜是利用守孝期间逃离——安大爷花一万两都没能买下她,知府便冲着这“一万两都不卖”的说法,对杜雨胜产生兴趣,杜福才刚病逝,立刻找人跟本家谈纳妾之事,本家正想捐官,愁搭不上线,这下可好,一个旁支算什么,本家嫡子的前途才重要,马上跟知府拍胸脯保证,一旦杜福下葬,绝对会把杜雨胜送入后宅,可没想到丧事还没完,人居然就这样跑了,让杜家一时灰头土脸,儿子捐官的事情自然也是免谈,想派人去找,又不知道要去哪找,赏钱抓人,也没人能提供个去处,简直气得不得了。

  杜雨胜一趟回来不容易,即便华定月肯,也不可能年年回来,便找时间回旧宅一趟,将纪念事物拿走,几个人进进出出,动静不小,巷子里还住有杜家其他旁支,好奇过来,见是杜雨胜,假意说了几句,一边派儿子偷偷跑去告诉杜老夫人。

  杜老夫人一听,好哇,这蹄子居然敢回来,这回非得五花大绑把她送入知府家后院,立刻让人通知儿子杜大爷,又派人去向知府报了信。

  就在杜雨胜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时,杜老夫人跟杜大爷都到了,带了二十几个人,一半堵着前门,一半堵着后门。

  华定月见这阵仗皱了眉。

  一起跟来的管事曾庆见主子不高兴,当然立刻发话,“你们是谁?”

  杜老夫人哼了哼,旁边的嬷嬷也马上发话,“我们主人家可是临将府的杜家嫡支,这位便是杜老夫人,你们在杜家的宅子却问我们是谁,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笑的事情。”

  语毕,一群人立刻跟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胡嬷嬷还是这么会说笑。”杜雨胜从内厅出来,“从爷爷起便已经分家,这是我爹爹的宅子,是杜福的宅子,可不是杜家的宅子,胡嬷嬷难道是糊涂了?”

  一见杜雨胜,杜老夫人便瞪大眼,再看她是妇人发式,更是来气,“你这丫头,还有脸回来,当初给你许了那么好的亲事,居然敢跑,很好,很好,我可不管你嫁给谁,反正今晚你一定要去伺候知府。”

  华定月走上前,“当初便是你要把她卖给知府?”

  “她爹已经过世,我嫡家主母替她主婚,理所当然。”

  “打女人我不在行,打老人我也不在行,但你欺负我夫人在先,辱骂我夫人在后,我若没作为,让夫人受委屈倒也不行。”华定月装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哼,装什么样子。”杜大爷呸了一声——自己的儿子原本可以捐官的,因为这丫头,什么都没了,拿出去的十万两也拿不回来。

  因为当初说好,是十万两外加个杜雨胜,少了一项,官儿自然没了,至于那十万雪花银也是丢入水中,临将府有一半的人都知道知府为了新姨娘大兴土木,现在没妾室,让知府丢脸,杜家别说要回那些银子,后来还又补送了两万两,这才平了知府大人的怒气。

  “你这丫头,就是命贱,给知府当姨娘,从此以后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你的姊姊妹妹们羡慕你还羡慕不来,偏偏跑了,还跟了个小白脸,现在不也没钱了,回宅子来挖,啧,所以说穷丫头就是穷丫头,给你一条好路不走,偏偏要自讨苦吃。”

  杜大爷骂骂咧咧的当下,知府的管家蒋福已经赶来——其实呢,杜家姑娘虽美,但也不是天仙,只因为全临将府都知道知府大人要纳杜雨胜,但杜雨胜却跑了,面子拉不下来,所以这两年才一直压着杜家,要他们把人找到。

  半个时辰前接到消息,他便带着几个人尽快赶来了。

  杜大爷远远见他,立刻往里头一指,“管家大人,那丫头便是,您尽快把人带走。”

  华定月笑了出来,“这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再与杜家无关,你这家伙居然当着我的面要把她带走,这临将府可还有王法?”

  杜老夫人哼的一声,“凭你也配讲什么王法?”

  说话间,蒋福已经穿过垂花门——那妇人打扮的女子,的确是两年多没见的杜家姑娘,至于她身边的人,吓!

  大将军的儿子来到临将府,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可由于一路走的是官道,驿站的人早就把消息往前面送了。

  知府大人本想邀请华六爷到府上,可没想到华六爷快了一步,早先入住了客栈,知府大人邀不动,但拜访可也没少过,华六爷一直不见,知府大人便寝食难安,直至去了第六次,华六爷才见了他一面,知府大人那天回来便吃得下也睡得好了。

  蒋福往前一躬身,“见过华六爷。”

  “蒋管家客气。”

  “不敢,不敢。”蒋福能做到大管家,自然有些眼力,想想,杜家姑娘要不是有了比知府更强大的靠山,怎敢回来这里,又见她衣饰华贵,就连贴身的两个大丫头,插着金钗,戴着玉环,穿得都比一般闺阁小姐好上许多,心里有数,态度更加恭谨。

  “我夫人姓杜,但这杜老夫人跟杜大爷,却想拿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去换儿子的前程,蒋管家,可得看着办。”

  蒋福一听,急忙称是。

  一番变化,杜老夫人跟杜大爷都傻了眼。

  华定月不想继续纠缠,拉着杜雨胜的手,转身上了车。

  两人一直有个默契,譬如说知府,譬如说杜家,杜雨胜被欺是事实,但以这时代来说,不管是纳妾还是卖女求荣都不奇怪,不犯法,因此两人即便回到临将府,也并不想报复——只是后来如果再欺上门,自然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知府要怎么对杜家,两人也不想管,反正他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还想着要升官的知府肯定会“好好的”对待杜家。

  第10章(2)

  在华定月与杜雨胜的齐心之下,温泉会馆终于在隔年的寒露开张。

  温泉与按摩对古代人来说是新体验,靠着口耳相传,很快成了有钱人的好去处,因此即便收费不菲,客人却不曾断过,银子更是流水般涌入。

  “真是不管什么时代,温泉跟按摩永远那样受欢迎。”杜雨胜看着帐本,很满意,以温泉会馆的净利来说,古代的有钱人还真敢花。

  至于一旁的华定月,当然就更满意了——华晁与蓝氏对杜雨胜的商女身分不满意,也一直希望能在三年之期到时,以无子为由休了她,另娶名门淑女,为了顶住压力,保住婚姻,两人对外一致宣称,生意都是她的主意。

  一个普通的商女媳妇,跟一个非常能挣钱的商女媳妇,意义是截然不同的。

  华晁与蓝氏原本还会跟他提,当温泉会馆开始营业后,“常提”就变成了“偶尔提一提”,等到再隔年改良式水上乐园营运,华家日进斗金,根本提都不提了——华晶儿顺利进入太子府中伺候,二房的华绮儿也选上了秀女,花钱如流水,要不是六房能赚钱,即便一个入了太子府,一个选上秀女,没钱能打听消息,大概也没什么用。

  再者,华定疆的嫡长子也定了亲,是张丞相的嫡孙女,皇后的堂妹,身分摆在那,若只是找个旧院子翻修,怕说不过去,得重新整地建宅子,嫡子娶亲,聘礼几抬,除了是新娘的颜面,也是华家的颜面,这些全部都是钱,钱,钱。

  华家几代,都是靠着收租,没有人真的会做生意,此刻见杜雨胜的手段,华晁跟蓝氏都只有一个心思:这么会赚钱的媳妇,得好好养着,绝对不能休。

  也因此,蓝氏对桑落院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管了。

  华定月半年多前,跟蓝氏要来了碧玉别院,又从华家带了一批合意的人过去,现在大半时间都跟杜雨胜住在那,每隔几天会回来华家跟爹娘吃饭。

  蓝氏原本不想他这么快搬,这儿子从小跟她亲近,这样搬走实在舍不得,但华定月说的好,华家每三十年分一次家,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树大好遮荫,二三房肯定不太愿意搬出去,如果他先搬了,那么三房就没什么好说了。

  “娘不用担心,我是娘的儿子,肯定会常常回家的,何况,晶儿跟绮儿都算出嫁,学至也已经订亲,二三房的侄子侄女儿们年龄都渐渐到了,现在不分出去,还得替他们张罗嫁娶之事,也太过费心。”

  蓝氏想想也对,二三房的孩子都大了,要娶要嫁都是学问,她可不想帮妾室的儿子媳妇操烦这些事情,便把碧玉别院的地契给了他,看他要怎么样都随意了。

  也许是因为华定月率先搬出,分家之事十分顺利,华定齐的生母沈氏,华定海的生母朱氏,都想跟儿子一起生活,华晁没有什么舍不得,蓝氏自然是准了,就这样喧喧嚷嚷半年,华家再度只剩下嫡支。

  至于江鹭儿以及陆姨娘,则是很特例的依然住在桑落院。

  江鹭儿生下的是一个儿子,陆姨娘则还是个女儿,但由于华怜已经养在她名下,因此也稍稍减低她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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