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入赘,但婚礼仪式和普通人成亲没有太大区别,依然是吴庸前去叶家迎接叶绫舞,叶绫舞身穿嫁衣坐上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热热闹闹进了吴宅,在吴宅举行了拜堂仪式。
这让王氏总有种错觉,以为自己家并非招婿,还是把大女儿嫁了出去。
吴庸再三向岳母保证,以后他的孩子一定、肯定、铁定会姓叶,王氏才打消了让吴庸坐轿进门的打算。
入赘不可怕,让他堂堂大男人去坐花轿,才真正恐怖,吴庸现在想想都还满头冷汗。
一度热热闹闹的洞房里也已经清静下来,龙凤红烛静静地燃烧着。
叶绫舞坐在喜床上,之前他们已经完成了洞房里的仪式,所以此时叶绫舞的盖头已经揭下,一张温婉秀丽的小脸在烛光之中多了几分妩媚娇艳。
叶绫舞的贴身大丫鬟双云正坐在床前踏板上陪着自家小姐说话,见姑爷进来了,急忙站起身,行礼问:“桌上的饭菜是刚热过的,姑爷还要再吃点吗?”
吴庸看看圆桌上琳顼满目的小菜和清粥,点点头,说:“确实有点饿了,你去休息吧,娘子来陪我吃点。”
双云看向叶绫舞,她点点头,双云这才退出门去。
叶绫舞从床上下来,坐到吴庸的对面,亲手为他盛了一碗清粥,说:“酒喝了不少吧?喝点粥暖暖胃。”
吴庸接过汤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才笑说:“还好,酒没有喝太多,倒是我那几个连襟都倒下了。”
叶绫舞皱了皱眉,问:“陈安故意难为你了?”
二妹夫和四妹夫都算是老实本分的人,只有三妹夫陈安实在太难缠,叶绫舞一猜就知道只有他会故意找碴。
吴庸摇摇头,说:“没什么,不外是说些恭喜我人财两得的酸话,他羡慕嫉妒,我倒听得高兴。”
叶绫舞嗔道:“你就由着他胡说八道啊?陈安那个人欺善怕恶,你若是一味顺着他,早晚会被他看轻,被他欺负。”
吴庸有点漫不经心地笑说:“不过是个不怎么样的家伙,没什么好怕的。”叶绫舞忍不住说:“不要小看任何人啊。”
她忍住没说出口的话是:你自己又有多了不起?居然敢用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说人家?
吴庸笑笑,斟了一小杯酒放到叶绫舞面前,说:“今夜是我们的好日子,不说这些令人扫兴的事。”
叶绫舞“嗯”了一声,她端起酒杯,却见酒色清澈艳红,与她平时所见的白酒完全不一样,不由好奇问:“这是葡萄酒吧?西域来的?”
大周本土有各种由粮食酿造的白酒,以及各种水果酿制的果酒,但是因为当时的技术条件所限,各种酒都相当浑浊,酒精浓度也不够。
吴庸前世非常喜欢喝红酒,甚至动过到法国收购一个葡萄庄园的念头,他闲暇时研究过各种红酒的酿造,穿越后,宅居在吴家无所事事,就自己尝试酿造了几桶葡萄酒,效果居然还不错。
吴庸干脆挪到叶绫舞身边坐下,笑说:“以后我去找几个透明的琉璃杯,用来盛这葡萄酒才是最合适的。”
叶绫舞看了他一眼,说:“你倒是很精通吃喝玩乐?”
吴庸笑咪咪地点头,“我这辈子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吃喝玩乐就不用愁。”叶绫舞有些不满意他这种不求上进,只想一味追逐享乐的人生态度。
大概每个女人都有点“恨夫不成龙”的心态吧?
叶绫舞本想说教一番,但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便压下心头的冲动,陪着吴庸又喝了半杯酒,说:“你在外面喝了不少,别再喝了吧。”
吴庸听话地放下杯子,“好,一切听娘子的。”
叶绫舞又有些羞窘地问:“我刚才已经沐浴过,你呢?”
吴庸再点头,说:“要的,要的。”
叶绫舞狐疑地仔细打量他几眼,怀疑他已经醉了,否则怎么只会拚命点头?见叶绫舞看着自己,她那双平素显得有些严厉的眼睛此时在烛光下倒有几分波光流转,吴庸笑问:“娘子要不要陪我一起洗澡?”
叶绫舞脸一红,站起身来说:“我叫人服侍你。”
浴室在东厢房,厢房与卧室之间打通了一扇内门,这样沐浴完毕之后可以直接回到卧室,而不用担心受风吹。
叶绫舞叫了双云伺候吴庸沐浴。
吴庸确实有了几分酒意,脑袋反应比平时慢了三分,他还未说话,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安哲忽然冒出来说:“少夫人,少爷平时习惯了由小的伺候沐浴,还是让小的来吧。”
吴庸看了看如花似玉的双云,此时仔细打量,才发现双云杏眼桃腮,丰ru细腰,竟比叶绫舞这个女主人还要妖娆多姿几分。
吴庸说:“嗯,就让安哲伺候吧。”
叶绫舞却皱起眉头,厉声喝问安哲:“这是后宅,没有通传,你是怎么进来的?以前这家里没有女眷,我管不着,但是从今以后,外男不许踏进后宅半步!”
安哲眨眨眼,求饶地看向自家少爷,他可是太贵妃派来保护少爷安全的,他怎么敢离开少爷半步?
吴庸依然反应慢半拍,等叶绫舞发完脾气,他才慢慢地点头说:“对,后宅以内是我娘子的地盘,你不许踏进半步。”
叶绫舞和安哲同时无语地看着他,明明看起来神智清明,结果一说话,才发现真的有几分醉意了。
叶绫舞对安哲说:“你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安哲无奈地应了声“是”,低头行了个礼,转身快速离去。
少夫人不让他踏进后宅,这件事得让太贵妃知道,以后保护少爷的安全,看来还要增加特殊的人手啊,比如派个女侍什么的,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吴庸看了看双云,又看了看叶绫舞,慢吞吞地说:“娘子不伺候为夫,为夫还是自己洗吧。双云那么漂亮,让她伺候我沐浴,我怕会犯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双云被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新婚第一天就被姑爷调戏了吗?以后小姐会不会讨厌她?
叶绫舞叹口气,挥挥手要双云退下去,认命地扶着吴庸走进厢房里。
厢房正中央已经放好了可以容纳两人的大木桶,里面有大半桶水,温热正合适,旁边还有一小桶备用的热水,桶里有用来冲洗头发的水瓢。
叶绫舞帮着吴庸脱下大红的新郎袍子,里面是雪白的内衫,其实为了今日的洞房花烛夜,一大清早吴庸就特地好好地沐浴过一回,现在再洗,不过是洗洗忙碌一天的汗水和酒意。
叶绫舞有点害羞,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但毕竟是第一次这样亲密接触,所以她只为吴庸脱了上衣和长裤,却没有为他褪去最后一件底裤,就这样把他扶到了木桶里。
吴庸身材高大,脱掉衣服之后更是露出了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再加上他从小养尊处优,被吴元痕夫妻小心呵护着长大,所以不仅肌肤细腻光滑,就连双手都白皙修长,非常好看。
叶绫舞取了块柔软的帕子替他擦拭上身。
吴庸坐在木桶里,头枕在木桶的边沿,微微闭着眼睛,似睡似醒。
叶绫舞问:“还要洗头发吗?”
“不用了,早上洗过。”
叶绫舞“嗯”了一声,帕子在他光滑又颇为紧实的后背上来回滑动,她其实连他的前胸也不好意思摸。
吴庸抬起胳膊,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叶绫舞一惊,下一刻她就被吴庸凌空抱起,整个人被抱进了浴桶里。
叶绫舞惊呼一声,忍不住恼道:“你做什么?我的衣裳全湿了!”
吴庸呵呵笑着,也不说话,却低头压在了她因为羞恼而涨红的小脸上,然后辗转吻上她的樱唇。
叶绫舞所有的气势顿消,在被吴庸吻住时,她挣扎了几下,最终只能用手攀附住浴桶的边缘,才不让自己浑身发软而溺在水里。
叶绫舞跨坐在吴庸的身上,她的翘臀压在他的腹部,此时她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的下身正被一根又粗又硬的热棍子顶着,并不时在她的敏感处摩擦。
她觉得全身发软发热,也许是刚才喝的那半杯美酒让她晕眩,她明明觉得这样的行为不端庄,可是却无力挣扎反抗。
吴庸却没有再更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轻轻拥抱着她,两个人叠坐在温热的水里,有一种水波荡漾的温柔与缱绻。
吴庸揽着怀中娇柔的女子,她就算个性再要强,终归还是女子,有着秀美的容颜,细腻如脂的肌肤,还有……紧贴在自己胸前的高耸峰峦,以及自己手下圆润小巧的翘臀。
这样的她,格外柔软,格外让人疼惜。
吴庸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人了。”
穿越而来的异世灵魂,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里,孤独无依,他一度很茫然,很失落,找不到自己生存的价值,不知道这样空虚地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吴元痕夫妻对他并不亲近,虽然特别宠爱,但更像对待一位小主子。
这个身体的生身父母就更别提了,在他那个世界里稀松平常的双胞胎,到了这里居然被视为不祥,甚至差点引来杀身之祸,到现在也不能认祖归宗,令穿越而来的吴庸也只能一声叹息。
不过他从来就不是认命的人,既然没有亲人,那就自己找一个,而没有血缘的亲人,最亲的就是夫妻。
吴庸娶叶绫舞,有许许多多的原因,最根本的一个原因,还是他想要一个能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归依感的亲人。
不仅仅是娘子,还是最亲密的亲人。
第4章(2)
叶绫舞听到他这么说有些讶异,但还是“嗯”了一声。
她以为吴庸是因为被父亲分出了家门,现在又入赘她家,感到孤独无助才会说这样的话,这让她心头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怜惜。
吴庸又吻住她的玉颈,在上面舔舐啃咬,换来叶绫舞小声的呻吟。
他掀起了叶绫舞的衣裳,笨手笨脚地解去了她的外裳、下裙、内衫、亵裤、胸衣。
两人在水中终于赤裸相对。
吴庸虽然前世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以为自己能沉得住气,可是他忽略了现在这个身体正青春气盛,仅仅只是触摸到叶绫舞的手,就已经让他怦然心动,身体火热,而当叶绫舞的小手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左搓一下右擦一下时,他很快就欲火高升,下身更是又热又胀了。
叶绫舞羞窘地靠在吴庸胸前不肯抬头,低声乞求道:“去卧室吧,这里不行……”
这里可是清洁沐浴之所,而且与侍女居住的东厢房相隔很近,会被宿在那里的侍女听到动静。
吴庸此时已经恨不得直接单刀直入,但此地也确实不适合继续流连,于是他抱着叶绫舞从木桶中站起来,随手拿了件袍子将两人草草遮掩住,走过内门回到了洞房。
洞房里,花烛仍在明亮地燃烧着。
叶绫舞被吴庸放到床上后,立刻躲进了被子里。
吴庸用袍子将自己身上的水草草擦干,也跟着钻进被窝,他从后面抱住叶绫舞的腰,低头亲吻她光滑修长的后颈。
可是他感觉越亲越不对劲,耳边不时响起压抑的啜泣声,吴庸吃了一惊,强把叶绫舞抱转过身,让她面对着自己,这才发现她正泪流满面。
吴庸怔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古代的女子颇为保守,在她们的观念中,似乎只有在正室大床上行房才合礼节,否则就是被轻视羞辱。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真是有点醉了,否则不会犯下这样的错。
今天真的被灌了不少酒,不是陈安那几人,而是萧韶那小子干的坏事,萧韶听说不许闹洞房,就嚷着干脆不让他洞房,拚命灌他喝了不少酒。
“绫舞,别哭,我不是轻慢你,而是,而是……情不自禁。”他解释着。
叶绫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也许是因为从水里出来感觉有些冷,或者是因为这样尴尬地被抱进洞房,也或者是因为见吴庸拥抱女人这样熟练,一看就是老手,想到以前他真的没少玩过,以后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收心。
更或者是,她真的觉得自己被轻慢了,她怀疑吴庸把自己当成了那些青楼女子,可以在任何地方用任何方式来随意亵玩。
这样一想,她就不能不难过。
她以为自己不会介意他的过往,到了此时才知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
而且,今天叶绫歌还特地对她说:“姐夫真是仪表堂堂,可比那什么邓芝强多了,这才是男人样啊。大姐,你以后可得看紧了,姐夫这样的男人,才更讨女人喜欢呢。不信你问问双云,看她愿不愿意做姐夫的通房丫鬟?这丫头以前可是死都不肯给人做小的,不过若是换成姐夫,说不定就肯了呢。”
叶绫舞知道叶绫歌是存心挑拨,叶绫歌一向骄傲她的夫婿陈安是叶家最俊美的女婿,现在发现她大姐招赘的女婿居然比陈安还英俊体面,心里不禁有些酸溜溜的。
叶绫舞难免会因此而多心,今夜让双云去伺候吴庸沐浴本意是试探,她没想到双云竟然真的没有拒绝,一个黄花大闺女肯去伺候一个大男人沐浴,这意味着什么?
先是邓芫,然后是叶绫歌,还有其他不少今天来喝喜酒的商妇和小姐们,个个都不看好叶绫舞的这门亲事,嘻嘻哈哈地先是夸奖招赘的女婿一表人才,又笑嘻嘻地劝叶绫舞以后少做点生意、少出点门,多用点心看住自家男人,吴庸其实真的很有吸引女人视线的本钱……
这种种负面情绪交杂在一起,不知怎么就让叶绫舞流起了眼泪。
也许因为是家中的长姐,其实叶绫舞从小就很少哭,在吴庸的面前失态,让她自己也有些意外。
她努力擦拭着泪珠,说:“没事的,没事的,就好了。”
吴庸摸摸她的头,轻轻叹口气。
虽然是个商场女强人,但在男女情事上却如此生嫩,仅仅是洗个鸳鸯浴都能吓到她,唉。
吴庸转身下地,又去了厢房。
叶绫舞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生气了吗?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看到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还哭着来扫兴的吧?
叶绫舞趴在大红鸳鸯枕上,心情跌到谷底,眼泪反而流不出来了。
她有点懊恼。
虽然还没有对吴庸爱之入骨,但是她也确实没想过故意让他不开心,她是下定决心要做个好妻子,与他好好过日子的呀。
正当叶绫舞自责不已时,吴庸手里端着一个脸盆回到了卧室,脸盆里是刚才洗澡时还没用过的那小半桶热水。
他把脸盆放在桌上,又浸了浸泡在水里的帕子,拧得半干,然后坐到床边,为叶绫舞擦脸。
叶绫舞很惊讶。
吴庸一笑,说:“脸上有泪痕很不舒服,擦干净了才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