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回想起了一些恐怖的事!
“等等!”他猛地一吼,站起身如离弦的箭几步赶到厨房,顿时吓到差点将一整颗马铃薯丢进炒锅里的吕优。
吕优回过头,惊愕地发现商季衍清俊的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地比受伤的马铃薯还吓人。
呆呆地看着他明显放松的表情,撇了撇嘴,有一种不被欣赏的恼火:“怎么?现在后悔了?”
商季衍走过来,本来就不大的厨房突然塞进了他高大的身躯更显得狭窄。他凑近探头,眉头深深地皱起。
“你准备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令吕优心惊胆颤,然后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更是叫她羞愧难当。
他觉得她很白痴?
“清炒马铃薯放一整锅水做什么?”
吕优抿抿唇:“我是听阿琼,就是我以前的室友,她说马铃薯炒不熟的话有毒!所以……”
“所以先将它煮熟?”算是抓到症结了。
“对。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她频频点头,终于有共同语言了。
商季衍又是一阵沉默,继而将视线投至她手中一整颗的马铃薯。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吕优在他无可奈何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按奈住要叫嚣“我不是笨蛋”的冲动秉持谦虚好学的精神问。
“你要整颗放进去?”
“……”是打算这样,不过看他不悦的眼色不敢承认了。“不是,我是打算削成一片片的再……”
削?眉头微皱了皱,这个字眼用得着实的诡异。
“刀呢?”
“刀?”她又一楞,刚没注意留意,不过没关系,她眼神很好,不一会儿就成功地在橱柜一角发现了踪影,于是飞快地过去将菜刀拿在手上。“我现在就切……”
商季衍看到她无比拙劣地刀法,已经对她彻底放弃了希望。在她和马铃薯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回,叹了口气开口:“还是我来吧。”
伸手拿起菜刀熟练地切起了丝,吕优撅着嘴很受刺激。
“你会作菜?”
“这点小本事我还有。”他讥诮地回答。
不爽归不爽,她还是很好奇也很敬佩地乖乖待在他身旁。
吕优满怀期待地目睹着他将切得很均匀的马铃薯丝放进锅里清煮了下又捞起放在洗好的菜盘里,接下来才是正戏……商季衍挑挑眉,讶异重逢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急着想要从他身边逃开。
“怎么了?”她察觉到他的停顿仰脸谨慎地应对,见他眼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脸赶紧胡乱摸摸,“我脸上有什么?”
他摇手,撇开眼光的时候薄唇微扬。
这样可爱莽撞的她依稀回到了他怀念的少女时期。
“一定有什么,我去照镜子看看……”是不是刚才沾上了什么,不然他眼光不会那么随和地发笑。
他拽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状似无意地问:“马铃薯洗了没?”
吕优气鼓了脸颊,拍开他的手:“洗了!这点常识我还有!你不要侮辱人!”
“喔。”又是这样气恼人的平静反应,而且居然让她发现了他眼角隐含的笑意。
可恶!
刚要发火却见商季衍飞快地放下刀将她搂在怀里,一阵眼花,她看着他的脸凑上来,将她抵在厨房墙壁,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扳正她的脸嘴吸吮着她的唇,热吻起来……
第5章(1)
这日,杨梓荇一推开总监办公室大门,映入眼眸的是吕优佣懒地趴在沙发上呻吟的香艳画面,眼皮突跳了跳,很有职业道德地撇开目光:“总监,总裁越洋电话再三嘱咐你尽快处理远山集团收购一案……”
“快来帮帮我,难过死了,我现在才不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公事……"杨梓荇很意外地挑高眉梢,杏眼圆睁,随即又换成了无奈的微笑,走过去,很认命地服从上司的吩咐,忍耐性极好地听着吕优在她那双手的魔法下很舒服地叹息:“左边一点,再上……天啦,为什么我不是男人,否则一定把你娶回家当老婆!”
“真的那么累?”
吕优忍不住抱怨:“你试试。”全身酸软!
一阵可疑的红晕爬上杨美女的俏颜,她很羞涩地掐了她一记,迫得下面的人一声闷哼。
“女人,别那么残忍!”在她最幸福的一刻赐给她痛苦!
“那么强,一晚上都不用睡的!”细声细气的口吻夹带一丝调侃。
吕优抿着嘴,马上意识到杨美女思春联想到十八禁那一段了,觉得自己有纠正她错误想法的义务,连忙正色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优,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秘密可言。”
吕优困难地以缓慢的姿势坐起身,以一种很诚挚的眼光凝视着她。
杨梓荇微微发慌:“怎么这样看我?”
吕优没好气地翻白眼:“因为你想错了!”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一晚没睡?”
“是……但是因为……”
“那是不是……嗯……你们……一起睡的?”
吕优踌躇了会儿点头:“因为……”
杨梓荇两手一拍打断她:“那还不是我想的那样?”促狭的笑意闪现在她那双温柔的双眸里,传达的是无庸置疑的判决。
吕优楞了会儿,“所以说,商季衍那人可是商场上出了名的冷酷,惹到他肯定吃不消!
虽然我们瑞鑫企业前景看好,可是惹上他这个大咖,估计也会玩完……”
这时,皮包里的手机响起了悠扬的音乐,杨梓荇贴心地拿起手机,低头查看姓名,抬眼时又是一阵令人懊恼的暧昧的微笑。“是商季衍。”
吕优只觉在她的注视下头皮发麻,于是皱皱眉示意她赶快走人。
“喂?”带着紧张感,以至于她接个电话也开始心虚起来手放在嘴前遮遮掩掩的像是间谍电话透露商业机密。
对方似乎错愕了一会,然后朗声地笑:“在开会吗?声音这么小?”
但又似乎不像,一般她例征公事的时候是拼着命的,忙的当下绝对是将手机关掉。
所以,他很好奇她在心虚什么?
“没有。”吕优连忙端正坐好,可一想到对方根本不会瞧见自己时,忍不住嘲笑自己太在意了,“你有事吗?”
“只是想跟你共用午餐。”
吕优抬眼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才十点多,离午餐时间还早吧。
“我还不饿。”
商季衍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懊恼约会的正当理由不合适,但还是很坚持:“一会儿我去接你……咳咳……”
吕优一阵心悸:“你身体不舒服?”难怪他的声音透出几分的疲惫与沙哑。
“没事……”然后又是闷闷的咳嗽声,虽然不是很清楚,却还是很清晰地证明着—件事实。
商季衍生病了。
他也会生病?
也对,即使是再顽强的人也会有生病的时候吧,他也只是凡人的肉体而已。
不知道怎么的,吕优开始慌张起来,心思全集中在他身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然后就自己噤口了。
是她害的!
昨晚她发现了公寓里另一个大变化,就是卧室里以前那一张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也显示出了房子主人坚决同床的态度。
虽然商季衍工作到深夜,可他上床的时候她还没睡,他也感觉到了,因为他环抱住的人全身紧绷到要断裂的地步,但仍坚持抱着她入眠,以至于整晚两人默默较量着,凌晨接近天亮的时候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开始了从小一直折磨人的毛病——踢被子。
可想而知,商季衍不感冒反而不太正常。
对方注意到她的自责,笑着安抚:“不关你的事。”因为太依恋还能拥着她的感觉舍不得离开一秒。
“所以我说分开睡的……”
这么多年,她向来都好少在床上睡觉,而是习惯坐在窗台前的地毯上,屈膝抱头看月亮,困了就在沙发上浅眠,像昨晚那样,四肢舒展地躺在他怀里更是不曾有过的经历。
“这念头你以后想都不用想,我绝不会同意。”他很冷淡的回应。
吕优吐舌,他们总是避免不了好胜争强的本能。
接着,商季衍进一步封杀她想分床睡的希望:“而且早晚也会习惯,我不介意整晚纠正你的睡姿。”
低沉沙哑的嗓音蛊惑人心,却又邪恶地类似威胁迫人就范。
吕优一心想着他不舒服,不跟他辩驳,然后建议:“你别来接我了,身体不好就请假看医生。”
“你会陪我去吗?”
陪?
吕优怔惑,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天神商季衍也会流露出这样的脆弱。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点头应允:“好,我陪你。”
商季衍对着电话扬扬眉,很惊讶吕优的干跪直接。
“好,我等你。”语气之轻生恐破坏了犹如梦境的现实。
“你再忍一会儿,我再过……”吕优再次抬眼看时钟,心里盘算了下。“半小时后我去你公司接你。”而后挂断电话,吕优赶忙走出办公室,在杨梓荇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甩下“请假”两字便扬长而去。
杨梓荇握着手上一大堆等待签名的档,又开始头疼起来。
抽屉里还留着明清企业总经理的名片,力邀她跳槽,可她舍不得倔强的吕优!
哎,她真是自寻烦恼!
“不是说半小时吗?怎么提前来了?”当吕优火速赶到他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时,却看见商季衍倚着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他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晕,她真要以为他刚是在开玩笑逗她!
吕优不甩他,用手探向他的额头,触摸到好多细碎的冷汗,正要擦拭手又叫他拉下贴在俊朗的脸颊上磨蹭。“你的手好凉。”
吕优没好气地挣开手:“是你的体温太高了,都不知道你在逞强什么,身体不舒服就该请假看医生……”
商季衍好笑地点住她激动不断张合的嘴唇:“女人,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也很享受你的热情,可现在我的头有点昏沉,不适合接受太多噪音污染。”
“你!”居然说她是噪音。
“我们去医院。”最终还是不忍跟他争执。
“嗯。”
可是关于谁开车这个问题又免不了一番争议。
吕优见他打开驾驶座的门,不认同的扬高声音:“你不是说头晕吗?”
商季衍瞄了她一眼,淡淡问:“你会开车?”
吕优气鼓鼓:“我当然……学过。”说到最后,越到后越心虚。
“嗯?”
“只是还没有考取驾照?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
商季衍忍耐地闭上眼眸:“还是我来吧。”
吕优气结:“那怎么可以?”
“我很高兴你的贴心,可是,让你开一样会出事。”商季衍好不犹豫地否认,回想当年,教她骑脚踏车都频频出状况的场合。
结果争来争去的结果是选择搭计程车。
吕优努力稳住自己的重心,搀扶着重量越来越沉的商季衍,还要伸手拦车。
顺利拦截到计程车,在司机的帮助下将几乎昏迷的商季衍塞进后座,然后自己从另一边钻进,抱住他的脸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同时也拉紧他身上的衣物担心他冷。
忙完后她对上一直从后窗镜观察他们的司机,请他送他们到最近的医院。
早点到医院,他就早点远离病痛!
一路上司机看着吕优心疼的神情又忍不住补上一句:“小姐,你跟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哦。”
吕优听着,楞了会,准备打电话给在医院里的穆修动作顿住,突然惊觉自己刻意隐藏多年的炙热又冲破了牢笼尽数涌了出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及主宰那份失控的感情。
而商季衍的心呢?
这么多年来,她依旧不确定他的心意,怀疑爱情是否拜访过他们。
第5章(2)
“只是感冒,所以不用太担心。”在经过诊断后,穆修如释重负地宣布。
“可是他晕过去了,完全失去意识。”吓死她了,刚才在车上怎么也叫不醒商季衍,还多亏热心的司机帮忙。
穆修看着大失分寸的吕优,扬起嘴角,觉得好玩。
这么多年,她刻意让自己改变,成熟冷静,甚至优雅完美,不容许自己松懈一分,可现在,似乎又回到了求学年代那个鲁莽又可爱的吕优。
“他不是晕过去,他是睡着了。”
吕优膛然,重复一遍:“睡着?木瓜,你确定?”
“他一直强撑着,可能是知道你在身边所以才会放松睡着了。”
穆修打趣地说,“优,表哥很信任你哦。”
吕优火山爆发:“谁要他的信任?都快把我吓死了!”可话落时泪水也跟着落下。
穆修一惊,连忙安慰:“他没事了。”
闻言,吕优遮住眼睑,泪水从指缝溢出,呜咽出声:“木瓜,我好丢脸,我好……我好笨……”
他扶着她的双肩,很轻的说:“优,你还记得你以前经常因为胃痛挂急诊的事吗?”
“嗯。”还记得木瓜这家伙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报考医学院。
“那时你已经跟表哥同居……”
“木瓜,我们那时只是住在一起。”不像现在还会睡在一起,当初在小套房里只有纯粹友谊,没有任何一丝暧昧,至少商季衍没有。
穆修妥协,换个说辞:“你每次胃疼得死去活来是谁守在你身边?”
被这么一问,吕优震住。
是商季衍!
—直都是他!
那时她没有注意到,只是认定住在一起的人需要彼此照顾。可是,即使是这样,向来冷漠的商季衍也不会因为谁病了而耽误学业!
“优,他对你的感情不一样。所以你要相信他!”
原来他们之间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付出,他亦在努力,只是她一直自怨自艾没有关注。
“优,你应该还爱表哥不是吗?”
这一次,吕优没有再否认:“是,我是爱他。”
“等等,你要先吃东西才能睡。”
商季衍疲惫地横躺在大床上,刚打完点滴,精神稍稍恢复,可是从刚刚一回来就手忙脚乱毫无章法的吕优,却不让他继续休息地要他起来吃东西。
他扬起薄唇,看她在小公寓里来来回回,胸腔里那颗鲜活的心暖暖的。
这个病算是值得了。
“来,喝粥,粥对病愈的人是最佳的营养餐!啊,还有牛奶!我刚放在微波炉里忘记插电加热了,我去拿……”
吕优忙着出去,腰肢却被已经醒过来的商季衍给抱住,他皱皱眉不太高兴地问:“你还要瞎忙什么?”
吕优气鼓鼓地回头,声音扬高:“你说我瞎忙?”
商季衍将脸埋进她的颈项深深吸了口气,微笑:“好香。”
“才没有!”她一直忙进忙出的,在炎热的夏天,汗流浃背,现在身上应该带着汗臭味才对。
念及此,她连忙挣脱着,潮红着脸面对他:“你先吃粥,我去放洗澡水,一会儿你洗个热水澡,这样会比较舒服。”
见他不反对,吕优满意地微笑走进浴室,半秒后她听见他以着很沙哑很低沉好听的声音唤:“优。”
“什么事?”走出来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