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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妻食谱 page 34 作者:时晨

  周老太太专制独裁惯了,有时候想对别人好都一副施舍的态度。她像是没听见余疏影的话,直接将黑卡递给店员,“结帐吧。”

  对于周睿来说,这一幂并不陌生,然而余疏影随她父亲,那性子是一模一样的清高和倔强,尽管祖母并无恶意,但她仍是出于本能的抵触。

  眼见余疏影的情绪快失控,周睿连忙低声安抚她,“奶奶只是想送你一份礼物,没有别的意思。”余疏影的声音夹杂几分怒意,“那我总有不接受的权力吧?”

  店内的职员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但察觉几位顾客表情和语气不太对劲,刷卡时不由得迟缓下来,免得他们中途变卦。

  周老太太示意店员继续,回头对上孙子的目光,她语气傲慢地说:“不是我不想对她好,而是她根本不领我的情。”

  这话落入余疏影耳中,只能翻译成四个字——不识好歹!她更是气闷,可周睿紧紧握住她的手,她虽想发作最终还是忍住了。

  店员将包装好的项链递出去,周睿替她收下。周老太太自然不稀罕余疏影的道谢,将黑卡收好以后,便昂首挺胸地步出了珠宝店。

  由于这段小插曲,余疏影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的,没有再主动说过话。

  他们回到庄园时,天色刚开始转暗。看见主人家回来,佣人动作俐落地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免得他们饿坏肚子。

  余疏影不高兴,周睿也高兴不起来,严世洋出去了,餐桌上连个调节气氛的人都没有。

  晚饭吃完,余疏影就回房间休息,周睿本想跟过去,可周老太太叫住了他,“小睿,你留一下。”周睿重新坐到餐椅上,缓着语气问:“怎么了,奶奶?”

  直至余疏影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周老太太才开口,“这丫头的脾气还挺大的。”他沉默不语。

  周老太太早已打好了腹稿,她继续说:“上回我介绍你认识的海伦,你还记得吗?那孩子性情温和、知书达礼,我看她比这丫头要好得多。

  “海伦现在已经是公司的行政主管了,看不出她这么能干。前阵子我碰到海伦的外婆,她还问起你呢,她也觉得你们很般配,海伦一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当然了,我不是说疏影不好,我只是觉得你可以选一个更好  的。”

  始终没得到周睿的回应,她问:“小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空调吐着丝丝冷气,室内气温舒适得宜,周睿却觉得有几分闷热,于是解开了衬衫顶头的两颗钮扣。他吸了口气,随后对祖母说:“我今早才跟您介绍了我的女朋友,您该不是忘了吧?”

  “女朋友而已,又不是妻子,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不是吗?况且,我也尝试过接受这丫头,结果你也看见了,既然这样,何苦要继续互相折磨呢?”

  周睿虽然努力控制情绪,却难免变得急躁,“她为什么会这样,您还不清楚吗?”

  当年他们仗着自己家财万贯,打心底瞧不起出身微寒的余家兄妹,还想方设法阻止余萱嫁进门来。余家兄妹饱读诗书,骨子里带着文人特有的傲气,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屈辱肯定是刻骨铭心的。他们曾经的劣行让身为余家人的余疏影心有芥蒂,今天那条价值不菲的橄榄石项链,肯定又让她倍感难堪。

  说来说去,还是跟那段陈年往事脱不了关系。周老太太自知理亏,表面上虽是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却好半晌都没有出声。

  就算祖母再怎么不对,她毕竟是长辈,周睿论资排辈都不应该出言不逊,于是他稳住情绪试着跟她讲道理,“我知道您是诚心送疏影礼物的,但疏影对这种事很敏感,您先别强迫她接受,否则她会跟您急的。”这下换周老太太沉默了。

  周睿用哄小孩的口吻说:“别说您给她送橄榄石项链,之前我给她买东西,她立即就要提款还我钱;送她礼服和鞋子,她说她拿去干洗后就给我送回来;就连我请她吃一顿饭,她也要跟我算清楚……我数不清被拒绝了多少次,跟我这样一比较,您会不会觉得心情舒爽一点呢?”

  周老太太露出讶异的表情,“余军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居然把她教得这么不解风情、油盐不进!他们那家人……思维都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周睿点头,“确实是。斯特如日中天的时候,我们认定余家人处心积虑地谋算家财,让他们受尽委屈。当斯特腹背受敌,所有人都巴不得落井下石的时候,他们竟然不计前嫌,在背后悄悄地帮了我们一把!奶奶,我想这种事还真没有多少思维正常的人做得到。”

  他顿了顿,接着说:“您或许觉得,他们又再谋我们的家产了。事实上,他们根本看不上我,更看不上我们家,从某种程度来说,是我们高攀了……”

  这番话听得周老太太的额角一抽一跳的,她的手攥紧又松开,几次后才说:“你去找那丫头吧,我想静一静。”

  周睿走进卧室时,余疏影正窝在软榻上玩着手机游戏。听见门边传来声响,她抬了抬眼,紧接着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

  她玩的是一款难度不高的益智游戏,看了片刻,周睿便说:“我还以为你玩的是发泄游戏。”说着就挤到她身边,长臂一伸把她圈在怀里,动手引导她怎么闯关。

  周睿向来绅士,无论做什么都会照顾她的情绪和意愿,然而在某些时刻,他又会变得强势而霸道,连半点选择的权力都不给她,譬如现在。

  余疏影缩着身体想躲开,周睿却执意要抱住她,她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乖乖地倚着他。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周睿,但那满腔郁闷无从纡解,真是想想也觉得烦躁。

  仅用了两三分钟,周睿就破了她一直闯关失败的关卡,余疏影下意识对他露出崇拜的笑容,但一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又强迫自己把笑意敛起。

  周睿自然没有放过她的表情变化,他不揭穿她,只问:“不给我奖励?”

  见她不搭理他,他干脆抽走她的手机,然后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气得说不出话?”

  余疏影挥开他的手,“你们家这么有钱,随便送个礼物都价值连城,你哪里需要稀罕什么奖励。”

  “谁说我不稀罕?”周睿收紧双臂,严严实实地将她夹在怀中,“你就算在路边捡一块石头送给我,我也会高兴半天。”

  余疏影别开脸,轻轻地哼了一声。

  周睿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试试看,你捡一块石头给我,我立刻把它做成坠饰,还要把它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哪有人用路边捡来的石头当传家宝。”

  “管别人做什么,我们就是时尚。”

  余疏影终于被逗笑,“不是我们,就你一个而已。”

  周睿悄悄舒了一口气,他亲吻着她的长发,“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在你奶奶心里,我是不是跟橄榄石差不多?”

  周睿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项链举到她面前,“我奶奶是珠宝行家,她对宝石很有研究。如果我没记错,橄榄石的寓意是和平。

  “这条项链是奶奶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可能会觉得她示好的方式很强硬,甚至有种被羞辱的错觉,但她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化敌为友的。”

  那颗橄榄石轻轻地晃动着,通体透亮的弧面散发着让人赏心悦目的绿光。只看了一眼,余疏影就收回视线,强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她始终没有回应,周睿就将项链收进掌心里,接着走去把窗户打开,“算了,这项链让你这么不高兴,我帮你扔了它好了!”

  余疏影咬着唇,看见周睿作势丢出去,她还是忍不住飞奔过去捉住他的手臂,“喂!你把它扔了,我拿什么还给你奶奶……”

  眼见目的达成,周睿便爽快地将项链还给她,“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跟奶奶认错道歉,而是希望你试着接受奶奶。她虽然食古不化,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当初决定跟周睿在一起,余疏影已经将两家结下的梁子抛到一边。今天她之所以发作,一方面是周老太太的高姿态实在让她难堪,另一方面则是她最近倍受压力,最终引爆了情绪炸弾。

  这一路走来,他们都走得很不容易,周睿也是受尽她父母的刁难,相比之下,她的反应似乎小题大作了。  现在静心细想,余疏影觉得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待人处事一点都不成熟,可她面子上过不去,虽然已经被说服,仍是嘴硬地说:“让我考虑一下再说吧。”

  第11章(2)

  明媚的晨光照拂大地,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经过一夜的平复,余疏影的心情重新清朗起来。换好衣服到楼下吃早餐时,她在楼梯跟周老太太撞了个正着,她的脚步一顿,随后还是乖巧地跟周老太太道早安。

  周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倨傲,她轻瞥了余疏影一眼,接着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竟语气缓和地说:“早。”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余疏影听见并感到惊奇。

  察觉余疏影那略带意外的目光,周老太太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她率先前行,把余疏影甩在身后。

  周睿大清早就在厨房里忙碌,佣人在旁诚惶诚恐地守着,同时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以致大少爷要亲自下厨。

  听见外面传来声响,佣人立即告诉他,“老夫人和余小姐下来了。”

  周睿“噢”了一声,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停下手边动作,甚至还有条不紊地吩咐,“帮我拿一下白胡椒粉。”

  今早的早餐非常丰盛,看见周睿一边脱着围裙一边从厨房出来,余疏影便走到他身边,笑咪咪地说:“很早就起床做早餐了?”

  佣人将围裙收下,周睿的手没碰余疏影,唇却往她脸颊啄了一下,“我还想着要到楼上叫你起床。”  除了佣人,饭厅里还有周老太太和严世洋,余疏影偏过头去,用眼神示意他注意,他这才收敛些许。严世洋早已见怪不怪,而周老太太神态自若地铺着餐巾,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故意无视那番小动静。

  趁着阳光正好,周睿又打算带余疏影四处逛逛,让她体会真正的法式风情。余疏影最喜欢跟他把臂同游,尚未出发,她已经叽叽喳喳地计画着今天的行程。

  出门的时候,他们再一次被周老太太逮住,她循例发问:“上哪儿去?”周睿回答,“我们到马场骑马。”

  闻言,周老太太的眉角轻微地抽了一下。这孩子对自己想必还有几分怨气,才故意说去马场,她一个老太婆,就算有心跟着他们,也无力在马背上折腾。

  周睿带余疏影去的马场也是周家物业,占地极广,场内有几名驯马师正训育着良驹,高大的阿尔登马正威风凛凛地奔驰,扬起一层轻薄的沙尘。

  当周睿牵着她走到马棚选马时,她既兴奋又带着一丝怯意。周睿如数家珍逐匹地介绍牠们的品种和名字,余疏影对其中一匹浑身雪白的纯种马情有独钟,奈何牠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余疏影轻声唤着牠的名字,牠不理,她也不敢学周睿那样摸摸牠那光亮而浓密的毛发,免得牠回头咬自己的手。

  看出她的无奈,周睿便说:“你请牠吃糖,牠就会跟你好了。”他到一旁取了一盒马糖,先剥了一块交到她手里,然后亲自示范,“将手掌摊平,不要缩手。”

  话还没说完,周睿手中的马糖已经不见了,余疏影跃跃欲试,马糖被卷走那一刻,粗糙温热的马舌便扫过她的掌心,留下一点湿润。

  余疏影喜出望外地看向周睿,周睿对她微笑,随后继续将马糖放到她手心。待余疏影尽兴了,周睿才带她离开马棚。

  这样炎热的天气,周睿自然不会跟余疏影去骑马。这里环境幽静,风景优美,他们便坐在树荫下乘凉,微风夹杂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拂在脸上舒适宜人,比干燥的空调冷气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周睿扭开矿泉水递给她,她低声道谢,接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想你奶奶跟来,才说带我来马场的。”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周睿说得很坦白,“后来发现来马场也挺好的,起码安静又舒服,所以就过来了。”

  他握住她的手,沉吟了一下就说:“我奶奶真的心肠不坏,这些年来她也经常反省过去的所作所为,我想她真的想明白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至于现在,她就跟你一样,明明想跟对方交好,但又拉不下面子。”

  余疏影立即反驳,“才不是!她曾经那样对我的爸爸和姑姑,我还气着呢!况且,她也不喜欢我,她对我好不过是看在你面子上而已……”

  周睿一笑置之,随后又说:“奶奶老了,手脚迟钝,眼睛和耳朵都没有以前那么好使,但我知道她的心肯定比旧时更敏感,谁是好姑娘、谁是诚心待她,她都可以感觉到。”

  那天周睿跟余疏影讲了很多周老太太的往事,从她年轻手握大权,将斯特发展得有声有色,再到年老时淡泊名利、归于安宁。

  她是一位有故事的老太太,这样的故事虽然不能完全剔除她们之间的芥蒂,但多少能够打动余疏影几分。因此在那以后,她也开始试着与周老太太和平相处。

  日子悄悄地溜走,在法国的拍摄工作接近尾声,将余下的工作处理妥当,柳湘等人便按照原计画回国。

  在周睿的诱哄下,余疏影没有随大伙离开,她忐忑不安地跟父母说明情况,而他们似乎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只叮嘱了她几句就没有下文了。

  为了能及时掌控公事,周睿决定带上周老太太和余疏影回巴黎。

  周家在巴黎的住所不如普罗旺斯的庄园大,但仍旧是富丽堂皇、气势非凡。在这里,余疏影再次跟周立衔碰面,周立衔待她十分和蔼,还特地让厨子准备了她喜欢的菜式。

  往后几天,周家父子异常忙碌,每天只剩余疏影跟周老太太待在屋里。余疏影很懂得自娱,就算看着露丝玩毛线也可以消磨半天的无聊时光。

  露丝跟余疏影也熟络起来,总爱绕着她打转,有时候任由周老太太怎么唤牠,牠还是要腻着余疏影。

  周老太太初时还能端着架子,但老人家多多少少有几分孤独感,况且老伴仙逝,她更是落寞不已。难得家里

  来了个人陪陪自己,她到后来便发展出与余疏影斗嘴的乐趣。

  这么一来,原本沉寂的大宅子也热闹起来,她们每天乐此不疲地开战,渐渐地,周老太太从恶言相向变为恨铁不成钢的教导,而余疏影也察觉老人家并无恶意,跟她拌嘴时,她的语气不知不觉也带着几分跟长辈撒娇的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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