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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妻食谱 page 22 作者:时晨

  她摸了摸胸口往下的地方,哑着声音说:“这里很撑,好像还想吐……”余修远觉得她是食物中毒了,当机立断把她送到医院。

  第8章(1)

  到医院以后,余疏影没有再吐,她坐在急诊室外的排椅上,软软地靠着母亲的肩膀等叫号,嘴里含着一颗堂哥跑去买给她的话梅。

  正值春节,医院里只有两个急诊室开诊,由于值班医生少,即使等候看诊的人不多,他们也等了颇长一段时间。

  医生询问了病症和听诊后,最后告诉他们,“急性肠胃炎。等会儿吊点滴,过后饮食要清淡些,不要暴饮暴食。”

  文雪莱点头,连声对医生说谢谢。

  余修远拿着处方从药房取来药和点滴,余疏影就开始害怕了。她平时很少生病,打点滴的数次屈指可数,一只手用力地攥在一起,指甲在手掌里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印痕。

  护理师察觉到她的紧张,一边温声让她放松,一边动作利索地将针头扎进她的血管。

  吊点滴至少还有一个小时,安置好余疏影,余修远就对文雪莱说:“二婶,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疏影这边我来看着,等她吊完点滴,我就送她回去。”

  文雪莱摇头,余疏影也帮忙劝她,“妈,您先回去吧。今天您也忙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在他们的劝说下,文雪莱最终便答应了。

  从医院到余家的宅子只需十五分钟的路程,半个小时后,余修远又返回医院。

  躺靠在病床上的余疏影正闭着眼睛,他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她没有反应,看上去睡着了,手中松松地攥着手机,萤幕暗着,不知道有没有开机。

  “疏影?”余修远轻声唤她的名字。

  她没有任何动静,余修远不再打扰她。刚掏出自己的手机,他就听见旁边传来短促的Line提示音,他以为她在跟家里长辈说在医院的状况,于是轻轻将手机抽出来想帮她回覆两句。

  当他将手机解锁,他看见一个不太陌生的名字。虽然无意翻阅他们的聊天纪录,但还是看见了几句,而最新的一句是对方承诺给余疏影做脆皮年糕。

  余修远不禁皱起眉头,他翻开病历,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待图片发送成功后,他接着输入:她不能吃脆皮年糕。

  很快,对方就发来消息:疏影在医院?

  余修远没来得及回覆,又有一条新消息进来:在哪家医院?

  转头瞥了眼熟睡中的堂妹,余修远写道:那丫头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这话很亲昵,同时又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是余修远跟余疏影对话的风格。他摸了摸下巴,其实他对这丫头看上的男人还是挺感兴趣的,可惜她把人藏得严实,就连在他眼皮底下给对方拨通电话也不愿意。

  正当他放下手机的瞬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还是同样的名字,余修远不禁扬起一抹坏笑,在余疏影被吵醒之前,他迅速地接听了手机,同时快步走到走廊上。

  可能折腾得累了,余疏影原本正跟周睿聊着Line,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就连护理师过来拔针,她也浑然未觉。

  护理师吩咐余修远用棉花压着她的针口,他下手不知轻重,余疏影随即被痛醒。

  睡眼惺忪时,余疏影看见他唇角的笑容有几分诡异,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不解地问:“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碰上一件有趣的事情而已。”

  打完点滴,余疏影虽然觉得迷迷糊糊,但整体来说比刚才好多了,加上小睡了一阵,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回家的路上,余疏影拿着手机查阅消息。跟周睿聊天的对话视窗里多了几条陌生的对话,她震惊地问余修  远,“你用过我的Line?”

  “我跟他不仅聊过Line,还通过电话。”余修远如实相告,同时抽空看了看堂妹的反应。

  翻开通话纪录,余疏影果然看到一条跟周睿的通话纪录,他们足足聊了五分钟。她有点生气,又有点着急,“你们说了什么?”

  余修远虚咳了声,“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跟他说说你的情况,告诉他我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顺便还报了下我家的地址。”

  余疏影真的急了,她一边拨周睿的手机,一边问余修远,“他有没有说要来找我?”他反过来问余疏影,“他不来找你,问我家地址做什么?”

  周睿的手机拨不通,余疏影猜想他极有可能已经出发。余疏影双手捂着额头,低声哀嚎,“完蛋了!”

  余修远以为她只是担心她家父母会责备她偷偷谈恋爱,“你病成这样,肯定不能去素食宴了。明天家里没人,你跟你的男人正好可以悄悄地见个面,有爱情的滋润,病情想必能够很快好起来……”

  每逢正月初一,余家的老老幼幼都会到上山吃素祈福,大清早出门,临近傍晚才回家。

  深夜的街道几乎没有来往的车辆,由于道路顺畅,他们只花了十来分钟就到家了,余修远刚把车子驶进车库,周睿就回拨了余疏影的手机。

  手机一接通,余疏影就问:“周睿,你在哪里?”

  周睿那边信号不好,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大概两个小时后,我就到你那边了。”

  余疏影听得很吃力,勉强听清楚他的话,立即对他说:“今晚接手机的人是我堂哥,他是故意误导你的,我……总之,你不用特地跑过来一趟,赶紧回去吧!”

  数秒以后,周睿才开口,“我当然知道他是你哥哥,就算他不说,我后来想想也能猜到,我不是因为吃醋才过来的。知道你进了医院,我很担心你。”

  她紧紧地捏住手机,手心暖暖的,心房满满的,她压低声音说:“别担心,我现在没什么问题了。我爸妈和姑姑都住在大伯家,我们见面也不方便,你就先回去吧。”

  周睿自然知晓余疏影的顾虑,他说:“今晚我先住旅馆,明天再找机会过去看你吧。”

  她正要回答,余修远突然将手机抢了过去,直截了当地对那头的男人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路上小心,就这样。”话毕,干脆俐落地切断了通话。

  余疏影哭笑不得,“哥,你怎么又这样!”

  “你懂什么,对待堂妹夫,这种态度已经很客气了。”将手机还给余疏影,余修远就拉开车门,心情愉悦地下了车。

  ***

  将近凌晨一点,余疏影收到周睿的简讯,他已经平安抵达,入住了附近的饭店。将手机放到床头柜,本想睡觉,很快她便发觉自己睡不着。

  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余疏影这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她想着念着的全是周睿,他千里迢迢地赶来,今晚要是不跟他见一面,她肯定整夜都辗转难眠。

  夜深人静,家里的人应该早已入睡,余疏影悄悄地溜进了余修远的房间,死缠烂打地要求他带自己出去。  被吵醒的一瞬间,余修远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虽然困得不行,但还是记得压低音量,“余疏影,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是不是疯了?”

  余疏影眼巴巴地看着他,“谁让你把他叫来了,你不带我去见他,我今晚就赖在你这里不走。”

  余修远终于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又使劲地抓了一把头发,继而翻身下床,“衣服多穿点,见一面就走。”

  得到他的答允,余疏影马上奔回房间穿衣打扮。前往饭店的路上,她还对着小镜子薄薄地涂了一层唇膏,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显病态。

  事前余疏影没有告知周睿,她会到饭店找他。站在他房门前摁门铃时,她兴奋又紧张,约莫半分钟以后,那扇厚实的房门打开,周睿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迫不及待扑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的腰。

  折腾了半夜,余疏影本来筋疲力尽,但一投入熟悉的怀抱,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她像吃下了特效药,什么病痛通通都消失无踪。

  周睿难得呆若木鸡,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相信这一切并非梦境,他二话不说将人抵在门板上,微微俯身就吻住了她的唇。

  走廊的壁灯散发着暖暖的光芒,他们拥吻的影子斜斜投在厚实的地毯上,格外显得痴缠。周睿甚至忘了她是个病人,吻着她的唇,霸道地掠夺她的甜美,宛如置身在无人之境。

  身体还是有点虚弱,余疏影根本禁不起他激烈的吻势,将他推开时,她的呼吸已经凌乱了,他的手还搂住她的腰,似乎半秒也不愿意松开。

  周睿垂眼,定定地看着她,“你怎么跑过来了?”刚洗完澡,他穿着一身白色浴袍,带子系得不太紧,经过方才那番触碰,他的浴袍更是歪歪扭扭的,小半片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余疏影突然害羞了,自己居然大半夜跑到饭店来就为了跟周睿见一面。她想她肯定是病得头晕脑胀,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只好把责任推到周睿身上,“让你不要来,你偏偏要来。”

  她的脸红扑扑的,沉乌乌的眼睛暗传秋波,周睿觉得心猿意马,搂在她腰间的手倏地一紧,他又一次低头贪心地再亲芳泽。

  此时周睿听见身后传来两声刻意的咳嗽声,他的动作停下来,一回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个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半倚在墙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

  余疏影的脸瞬间涨得更红,她竟然忘记了随行的堂哥,现下尴尬得不行,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周睿倒是淡定,他稍稍理了下浴袍,随后神色如常地跟他握手,并将人迎进了房间。

  就在他们坐下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余疏影的包包,她心里猛地涌起不祥预感,手忙脚乱地将手机翻出来,一看见来电显示就慌了。

  余修远倒是镇定,立即将手机抢过来,接通后就听见余军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影影,你上哪儿去了?”瞧了神色紧张的余疏影一眼,余修远淡定地应声,“二叔,是我。”

  那头沉默了两三秒,“小远,这么晚,你跟影影去哪儿了?”

  余修远庆幸自己把手机夺了过来,要是被余疏影接了,这丫头说不定被吓得六神无主,把什么事情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定了定神,他回答,“刚才影影又胃疼得厉害,我带她到医院看急诊了。”

  女儿得了急性肠胃炎,余军和文雪莱都睡不安稳,半夜醒来,余军到隔壁客房看看她睡得好不好,不料房里连人影都没有,他就立即拨了她的手机。

  得知余疏影又进了医院,余军不禁握紧了手机,话语间透着担忧,“严重吗?医生怎么说?”余修远说:“医生说疏影吐得太厉害,胃痉挛了。她刚吃过药,已经没事了。”

  “影影呢?”余军问。

  余修远回答,“她去厕所,等下我们就回去了。您先睡吧,不用担心。”了解情况以后,余军叮嘱他路上小心,接着就挂了电话。

  在旁的余疏影立即松一口气,余修远目光凌厉地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任性地跑来饭店,他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余疏影自知理亏,讨好地对他笑着。

  其实周睿不担心余军发现他的行踪,更不担心他跟余疏影的恋情曝光。他这样小心翼翼只是不希望她为难,也不希望其他人因为他而破坏心情。他揉了揉余疏影的头发,“赶紧回去,听话一点。”说完,他又看向余修远,温文有礼地说:“今晚辛苦你了,堂哥。”

  余修远眉头一挑,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穿着浴袍仍旧气场强大的男人,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眼神示意余疏影跟上,随后走出了周睿的房间。

  余疏影依依不舍地跟周睿道别,周睿亲了亲她的额头,“明天见,晚安。”

  回程的路上,余修远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余疏影摸不清他的情绪,等待交通号志转换时,她忍不住问:“哥,你觉得周睿怎么样?”

  余修远用食指轻轻地叩着方向盘,慢悠悠地说:“这男人不简单。”

  挣扎了半晌,余疏影还是决定问他,“哥,你听说过周立衔这个人吗?”话音刚落,察觉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咬了咬唇,继而试探着问:“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话算是间接给了答案,余疏影便问得更加直白,“你知道他和姑姑的事吗?”

  他没有回答,反过来问余疏影,语气严肃起来,“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回家以后千万不要提!”

  余疏影交握着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余修远何等聪敏,他喃喃地说:“周立衔,周睿……两个人都姓周,这么巧?”余疏影有点难以启齿,“周立衔是周睿的爸爸。”

  她的声音在车厢里晃荡,轻轻慢慢的,却格外具有杀伤力。余修远猛地煞车,车子匆匆停在路中央,而他俩的身体都随着惯性前倾。

  安全带勒得腰腹发疼,余修远却浑然未觉,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余疏影,“你在开玩笑吧?”余疏影认真地摇头,随后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余修远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你明知道我们都容不下周家的人,竟然还敢偷偷摸摸地跟周睿谈恋爱,你真行啊!”

  她急了,“连你也容不下吗?”

  看着堂妹那眼巴巴的样子,余修远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我们都怕姑姑伤心,从来不提这件事。要是你跟周睿扯上了关系,我们两家人应该怎么共处?你……你还是好好地想清楚吧。”

  这晚余疏影睡得很差,一方面是身体不适,另一方面则是心事重重。翌日清晨,她早早就起来了,她那苍白憔悴的脸色把家里人都吓了一跳。

  在长辈们的强烈要求下,她没有跟随他们到山上吃素,留在家里好好休养。余修远则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免得她又出问题却没人照料。

  家里剩下他们兄妹俩,余修远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看电视,余疏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眼珠时不时往他那方打转。

  最终余修远看不下去,他说:“要见周睿就赶紧去见吧,别挤在这里碍我的眼。”

  “可是,昨晚你说……”余疏影一脸沮丧,昨晚他不仅表明他容不下周家的人,好像还很气她跟周睿狼狈为奸。余修远没好气地说:“昨晚我还半夜三更带你去医院呢,你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吗?”

  余疏影愣愣地看着她,几秒后就抛开怀中的抱枕,直直地扑到他身上,高兴万分地问:“哥哥,你是不是不反对我跟周睿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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