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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公主进化论 page 4 作者:白暮霖

  “你为什么给我一张很难使用的塑料卡片?”陶云扬忍不住抱怨。

  “怎么可能很难使用?我给你的可是全球ATM都可以提领各国货币的现金卡,还可以充当信用卡耶!”郑建瑞立即正襟危坐,“我有问过银行,你最后一次使用是付清饭店的住宿费,你现在住在哪里?”

  “你明知道我讨厌人进人出的住宅环境,我不喜欢饭店。”

  “你是生活白痴,除了饭店有提供二十四小时服务,工作人员任凭你使唤,还有贴身管家照护之外,哪个地方还会提供这些服务?事实上,你现在完好如初的站在这里,我们都觉得惊讶。”一连串英文出自朱里斯的嘴巴。

  他倒霉的跟这家伙是同学,而不同领域的他们会认识,纯粹是孽缘,因为这家伙在学校做实验时,引发火灾,烧毁了他最珍视的亲人照片,自此,他们结下梁子,却又无法真正恶言相向,部分原因是他的脑筋短路。陶云扬的反应有时犀利,有时呆愣,这让惯于掠夺的朱里斯无所适从,毕竟面对一个忽强忽弱的敌手,纵使拥有雷厉风行的手段,当对方不把祸当祸时,真的会反挫到自己。

  对于事实,陶云扬从来不会辩解,“我找到一间公寓,现在住在那里。”

  郑建瑞何等睿智,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就知道他有意保留,也不特地追问,这次见面主要是确定他还活着就好,其余的部分,等未来再慢慢推敲。

  “你现在身上有钱吗?”陶云扬突然转变话题。

  郑建瑞起身,打开落地窗吹风,然后走到阳台上,低头研究一楼,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我会请美国银行帮你在台湾开户,届时他们会跟你联络,并询问你需要什么样的货币,我想这是最快的方法。记住,这次你的手机一定要开。”

  “嗯。”陶云扬点了下头,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偶尔注意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我想要回家了。”

  咦?没有回应?

  “Jarrett  ,你晕倒在阳台上吗?”郑建瑞看完有趣的事之后,走进屋里。“跟你们说过,回台湾之后就叫我的中文名字郑建瑞。难得见面,你不一起用餐吗?”

  “我凌晨搭乘飞机离开台湾。”朱里斯率先回答,眼睛看着PDA  的屏幕。

  “我要回家。”陶云扬站起身,大步离开。曾景祥都是准时七点五分回到家,他要回去迎接她。

  “他干嘛这么急着离开?”郑建瑞不解的转头,看着朱里斯。

  朱里斯不屑理他,继续专注在手中的PDA  。

  陶云扬遇上交通尖峰时间,塞车情况严重,快八点才回到住处。他拿出曾景祥给的钥匙,打开门,客厅灯火通明,茶几上摆着冒热气的菜肴,

  独独不见她的人影。

  人呢?

  他走进书房,书房一片黑暗,再走出来时,看着楼梯。这是跃层的设计,她的房间在二楼。他两步并作一步,很快的来到楼上。这层楼采开放式设计,没有任何隔间,弹簧床垫直接放在木质地板上,铺着粉红色的蕾丝床单,十分浪漫,白色化妆台上摆了几个瓶罐,米色衣柜嵌入墙壁,还有全身穿衣镜,一切布置以必要为准,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柔和的用色却让人备感温馨。

  水声从斜角传出,那里的地板改用白色磁砖,其中并贴的马赛克是可爱的水中世界画。

  他慢慢的靠近,发现那是浴室,只用水蓝色的浴帘和衣柜墙所组成的角落,没有刻意区隔。

  那里的墙壁为了延伸视觉让空间变宽敞,采用白色油漆,越靠近越能端详全貌。

  陶云扬听见她轻柔的声音,哼着不知名的旋律,知道自己应该绅士的下楼,但情感控制着双脚,不停的往前走,依循着越显浓郁的熏衣草香气,水蓝色的浴帘尽入眼底,透过灯光的折射,婀娜的胴体引人遐思。在若有似无的视觉刺激下,他全身的血液开始集中下腹,热气冉冉上升,觉得口干舌燥,淅沥的水声让他情不自禁的踩上白色磁砖,水蓝色的浴帘有些许空隙,隐约可见雪白肌肤。

  陶云扬感觉到鼻腔里有一股热流,下意识的抬手一抹,沾染在指腹上的鲜血瞬间拉回沦丧的理智。

  他居然在流鼻血!

  这种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才会有的情形,居然出现在他身上?!

  因为羞愧,他冲到楼下,连抽两张面纸,胡乱擦拭鼻子,微颤的双手显示这件事冲击到男性自尊。

  他怎么可能会流鼻血?

  按压着鼻子的两侧,他的头往前倾,希望尽快止血。

  曾景祥感觉到异样的气流,头探出浴帘,仔细聆听,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关上水龙头,围上毛巾。难道是陶云扬回来了?她心生疑惑,正要走出浴室时,眼尖的发现雪白的磁砖上有着怵目的红色液体,缓缓的蹲下身,用手指轻轻一抹。

  是血。

  这里怎么会有血?谁的血?

  这代表有人走进来,而她没有发现。

  曾景祥迅速穿上放在床铺上的干净衣服。

  楼上没有任何可以用来防御的物品,她必须到厨房,于是踩着楼梯下楼。

  走过客厅时,她看见陶云扬坐在地板上,姿势十分怪异,头不自然的向前倾。

  有他在,曾景祥不禁松了口气,脚步也变得轻盈。

  “你在做什么?”她轻声询问。

  陶云扬抬头,看见她晶亮的眼眸渗着水光,与红艳的双唇相互辉映,被热气熏红的脸蛋不停的靠近、放大……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忍不住吞咽口水。

  “啊!你怎么流鼻血了?”曾景祥惊呼,“我去拿冰袋。”

  随着血气奔腾,鼻血又开始泛滥,他再抽几张面纸,卷成圆筒状塞进鼻内,重复按压鼻子两侧。她拿着冰袋和一杯冷开水回到他身边,将冷开水放在茶几上,冰袋放在他的眉间和鼻子上。

  “怎么会无缘无故流鼻血?你撞到什么吗?”

  陶云扬涨红了脸,试图摇头。

  “别乱动,你在冰敷耶!”曾景祥压住他的头。

  嗅闻着浓郁的熏衣草香,他的思绪回到稍早,透过浴帘空隙看见的白哲肌肤,他知道是她的背脊。

  “糟糕!血一直止不了,怎么会这么严重?”她帮他换面纸,看着上面怵目惊心的艳红,面露担忧,“你会头晕吗?”

  “头晕?”

  以前他生病,周遭的人往往担心实验进度更胜于他的病情,没有人是纯粹关心他,虽然他也觉得关心对他的病情毫无帮助,虚无的情绪不会抑制病毒活动,从不觉得没人关心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其实有人惦记着自己也不错,不只不错,应该说很棒。

  没听出他是反问的语气,曾景祥以为他会头晕,连忙将他压在木质地板上,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腿,按压着他的鼻子两侧,小心的移动冰袋。“这样有好一点吗?”

  她凉凉的柔萸抚过他热烫的脸孔,让他舒服的轻叹一口气,充斥鼻腔的暗香催眠他的心志,如果她是美杜莎,他也认了。

  曾景祥发现他的眼睫毛又翘又卷,白哲的脸孔几乎没有毛细孔,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完美肌肤,他的得天独厚让人嫉妒。只是平常他的皮肤虽然白哲,却也不是病态的苍白,怎么会无缘无故流鼻血?

  血?

  突然,她想到浴室磁砖上的血滴。

  这家伙该不会……他居然偷看她洗澡,看到流鼻血!

  原本应该生气的把他赶出去,却有股莫名的喜悦在她的心底流窜。

  好吧!她必须承认,他的反应大大的满足她身为女生的虚荣心,难怪莲这么喜欢众星拱月的滋味。

  “你是不是偷看我洗澡?浴室的磁砖上有血滴。”

  “咳咳咳……”正在喝冷开水的陶云扬被呛到,咳到喘不过气,原本通红的脸庞现下几乎滴出血。“我……我有喊你的名字,一直没有听到你的响应。”

  “所以你干脆冲上楼,想知道我在不在?”

  他点头如捣蒜。她连忙制止他,

  “你还在流鼻血!鲜血滴在外围的磁砖上,所以你应该没看见什么,没看见什么也可以流鼻血流成这样,我该说你身体气虚,还是有色无胆?”

  第4章(1)

  曾景祥发现只要她不在家,陶云扬便会留在自己租赁的公寓里,刚开始她以为他这么做是尊重她的隐私,毕竟外国人十分在意这方面,所以她也谨守分际,不去他的公寓,纵使好奇心旺盛,也绝不跨越。但是自从流鼻血事件后,她渐渐明白,压根儿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只要她回家,不管在屋子的哪个角落,他都会尾随而至,或许她也不曾严厉的制止他的行为,反而有点放纵,渐渐的,她最爱的卧室附属浴室里有他的刮胡刀,偶尔在他身上会闻到她惯用的熏衣草沐浴乳,这种分享的感觉很特别。

  最后,他索性退了隔壁房子,与她同居。

  CNN  新闻主播正在播报华尔街的金融风暴,她应该要全神贯注才对,只是注意力偶尔会让腿上的人分散。

  自从那次之后,他喜爱躺在木质地板上,拿她的腿当枕头,原先她试着阻止,但那张俊美的脸孔和带着祈求的大眼,甚至呕嘴的撒娇模样,把她彻底击垮。他还迷上她的手,要她抚摸他的头发、脸部,哪里都好,但要持续这个动作。虽然没养过宠物,但是曾景祥觉得自己养了一只爱撒娇的狗。

  而且她再次屈服于食色性也这四个字之下,幸好他的杀伤力不只针对她,每次他出门购物,别人拿一份试用品,他可以获得无限供应,只要他展颜欢笑,百尺之内无一人幸免。

  这种魅力是他的专属,绝无仅有。

  “这些书是谁借你的?”她看着散落一地的漫画和武侠小说。

  “巷口的小说出租店老板说,只要我愿意每天下午五点半到六点半去他店里看书,全部免费。”

  咚啦A梦、金田一……这些书很有趣,有些是天马行空的幻想,有些是实证科学理论,他从没想过两者混合后,可以产生这么多可能性。

  “那个时间很多学生都下课了,店里不吵吗?”这附近一共有三所中学,下课时间相差无几,如果她没有猜错,老板把他当成活广告。

  “我没有注意,只知道店里有很多书。”陶云扬撒娇的用鼻子磨赠她的手,要求她继续摸头。

  “所以我现在跟你聊天,你也很敷衍?”

  他移开书,晶亮的眼眸看着她,“我没有很敷衍啊!”

  “你现在躺在我的屋子里,甚至霸占我的大腿,更别提屋子里还有你的私人物品,可是我对你的了解却是零,这很奇怪。”

  “你想了解什么?你问,我一定回答。”

  “我看过你的护照,知道你是美籍华人。”

  “喔!那本护照是我朋友随手帮我准备的,近几年我都住在奥斯陆,正确的说应该是哈默费斯特,但我发现很少人知道那个地方。”

  “你住北欧?挪威?”

  在曾景祥的思维里,北欧是老年人的天堂,尤其奥斯陆相较于欧洲各国首都,更是朴质无华,那儿的人崇尚简单自然的生活,随遇而安的态度让他们的欲望十分低。

  她终于明白,他这种人畜无害的性格是从哪里培养出来的。

  “对,我喜欢那里。哈默费斯特大部分的人口以捕鱼为生,一年有长达十个月是冰封期,甚至只有黑夜,没有白画,那里非常安静,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夜晚。”对从事研究的人员来说,安静是最重要的,这样才能专注思考。

  “难怪你的皮肤这么白哲。”原来他是渔夫,不过,他的气质实在不像。“那你怎么会想到台湾?”

  “我在休息,刚好瑞提到台湾,我就来了。”

  “瑞?”休息?是因为冰封河道吧!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改天我找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你有亲人吗?”

  “我父母在我十三岁时离婚,他们现在有各自的家庭,所以我们很少联系。”

  “亲人太多有时候很烦,我父亲有六个兄弟姊妹,母亲有八个,全部亲族加起来起码上百个,人多嘴杂。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姊姊,在家里排行老么,我跟姊姊相差八岁,算是个意外,也可以说是多余的,因为我妈并没有打算再生。”曾景祥最不拿手的就是安慰人。

  她很诧异,向来不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家庭,连白净莲都只知道片段,可是面对他,这些话却脱口而出。

  陶云扬握住她的手,“对我而言,你是上天的赏赐。”

  曾景祥原本想悴骂他甜言蜜语,但看见他真诚的眼神,反而开不了口,只能不自在的别开眼。

  “我的兄姊很优秀,大哥是台北一家教学医院的小儿科主任,大嫂是执业的牙医师。二哥是中研院院士,二嫂是珠宝公司的总经理,她是千金小姐,我妈一直以我二哥可以娶到名门千金为荣,对我二嫂极好。至于姊姊,她是大学教授,姊夫则是新竹一家上柜公司的总经理。而我,只是个小小的特助。”曾景祥耸耸肩,这也是她不喜欢提起家庭成员的关系。

  “可怜的小特助,但是我不介意。”露出皓齿,陶云扬笑得很偷快。他不喜欢她贬低自己。

  曾景祥恶狠狠的白他一眼,“干你什么事?”

  他捧住她的脸蛋,额头贴着她的,“当然干我的事,你感觉不出来我对你很有好感吗?如果可以,我希望当你的男朋友。”

  她整个人怔仲,心脏狂跳如擂鼓,尤其彷佛充满高压电的手指轻触她的脸蛋,一连串的战栗让她四肢瘫软。一直以来,她身边不乏追求者,但这些追求者的姿态都很内敛,毕竟不只女生担心被拒绝没有面子,男人也是,尤其事业小有成就的男人更担心。所以她已经习惯先试探的送花,然后吃饭邀约的模式,面对这类追求者,很好拒绝,只要不回应,对方大都心知肚明,下次再见面,很有风度的纯粹谈公事。

  从来不曾有人这样面对面的直接说喜欢她,喜悦的泡泡不停发酵,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为什么不回答我?”

  “回答什么?”曾景祥克制自己不要以笑容响应他,“你现在只是因为食物才喜欢我。”等同于有奶便是娘的理论。

  “为什么把我对你的喜欢说得这么廉价?我不认为你跟食物等值,你是无价的。”陶云扬皱起眉头。

  眼睛是灵瑰之窗,他的灵魂非常清透,就连表情也随着、心思变化,这点与她全然不同。更别提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他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清流了。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深深陷落。

  “所以你明天不想吃饭?”

  “我会煮,经过这几天的观摩,我已经学会一点。”

  “那明天由你来证明吧!不过先声明,我不洗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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