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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贵妾(上) page 13 作者:风光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宋振邦皱眉,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反正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也不忌讳徐氏在场,勇伯将信件交到了宋振邦手上,面色忿忿地道,「宫里传来的,说皇上他……唉,国公爷自己看吧!」

  宋振邦看他气得说不下去的样子,连忙看起手上的信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完,竟也气得满脸通红,直接手拍在了茶几上,茶杯倒了,几角都被他打裂了一块。「可恶!竟敢如此算计我宋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气成那副样子。」徐氏摇了摇头,觉得宋振邦都位居勇国公了却那么沉不住气,还不如他们家三郎的稳重。

  她从丈夫手上抽过那封信,仔细一瞧,想不到越看表情越狰狞,最后竟是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直接把眼前桌子给翻了。「混账东西!皇上凭什么这么做?咱们家三郎还在为他交办的事奔波,他回头就把咱们三爷给卖了。」

  三个人义愤填膺地咒骂起皇帝,什么昏庸无能、忘恩负义全都冒出来了,要是被外头的人听到,只怕治他们一家叛国都有可能。

  原来,密信里写得很简单,梁祥上书救灾、指挥安排有功,由于他已是位高权重,什么都不缺,皇帝索性直接问他想要什么封赏,想不到梁祥请求皇帝为女儿梁秋莲赐婚,对象便是御史大夫宋知剑。

  皇帝也听过梁秋莲才貌双全的传闻,加上宋知剑都二十四岁了还是光棍,以为这是一桩好姻缘,便大方的许诺了」

  如今只差一道圣旨这件事就成了定局,再也无法改变。

  勇国公在皇宫也是有眼线的,陛下许诺梁祥的当天立刻就有消息悄悄的从宫中送到了勇国公府」

  「这皇上也忒胡涂!他要赐婚,难道都不用问过我们?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没听说过?」徐氏气急败坏。

  「梁祥那张嘴,死的都能让他说成活的,尤其他还是挟功邀赏,皇上让他自己选,难道他选了,皇上还能反悔!」宋振邦太了解文臣那一套了,急得直叹气,「而且说实话,也只有我们知道那梁秋莲有多任性跋扈,她在京城的名声可好着,光听那些传言,加上她家门第,配我们家三郎也是匹配得过。」

  「难道三郎真的要栽在那嚣张的丫头手上!」徐氏想到梁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就气得想吐血,那样的人要成为她的儿媳妇,进门后能对她这个有多尊敬?「和梁家那个装模作样的女儿比起来,咱们妍儿还更像个大家闺秀呢!」

  「国公爷,梁祥能够挟功邀赏,难道咱们三爷不行吗?」在旁着急的勇伯,突然插了一句话。「三爷还救过皇上的命呢!」

  宋振邦先是眼睛一亮,但仔细一想,却是沉着脸摇头。「不成不成,三郎舍命救皇上这是个秘密,要拿来邀功是不成的。」

  「那要怎么办才好?」徐氏真的慌得无计可施了。

  「不能让皇上知道我们先得到了消息。」否则皇帝还不得猜到他在皇宫布了眼线?宋振邦急着起身要回房去换官服,「我先进宫找件事拖着陛下十日八日的,在三郎回来之前,务必让陛下无法下旨。」

  他才走到门口,又急忙回头对着勇伯道,「你快去发信告诉三郎这件事,让他立刻回来!」

  「知道了,你快去快去!」徐氏一掌将他劈出了门外,平常嫌他吃饭走路都太快,随时都像在急行军似的,但现在她又嫌他实在太慢了。

  看着手上的飞鸽传书一脸沉思好半晌。宋知剑才将信一揉,放在烛火下烧了。

  他们已在回京城的半路上,船停在宋州,他们便在县城里歇息一夜。

  原本他还想忙里偷闲,明儿个白天带着她逛一逛县城,这里的绢布十分有名,色泽亮丽、柔滑细致,他原想让她挑个几匹回去做衣服,想不到因为这份传书要落空了。

  甄妍原是在房里与他闲聊,直到方才被送信来的方楮打断,他看完信后便陷入了沉思,她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趁机欣赏着他俊美的五官。

  他的睫毛比她想象得还要长,鼻子又高又挺,唇微抿起来,带出了脸颊上的两个不明显的酒涡,原来他这么个严肃的性子,竟有如此可爱的特征。

  看着看着,甄妍都不舍得将目光收回了。

  「怎么?为夫长得可还入得了娘子的眼?」宋知剑烧定了信,没有特别看向她,口中却冒出了这一句,显然一直在注意看她。

  甄妍收回了目光,很是不好意思,可是被他捉到太多次,连她都有些麻木了。反正他早就知道她对他的爱慕,她多看两眼也是正常。

  她只当没听到他的打趣,不过也不敢再看他就是了。

  「已经过了亥时了,三郎可需要妾身协助你更衣就寝?如果不需要,妾身这就离去。」现在她叫三郎已经叫得很顺口,因为知道方楮那个大老粗根本不会服侍人,最近一些简单的服侍都是由她来做的。

  毕竟太粗重的工作,他也不会让她做。

  然而宋知剑反应却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她。「不,你今晚留下。」

  甄妍没听出他的暗示,犹自傻傻地问道,「留下来做什么?现在都入冬了,应该不需要搧风,难道三郎要妾身替你抓蚊子?」

  「我要你和我一起睡。」他说得气定神闲。

  「一起睡?」她还是一脸懵懂。「要我替你守夜吗?睡在外间?我怕我翻身会吵到你……」

  「我知道你会很吵。」他直视着她,眼瞳变得深遂。「因为,我不会让你安静下来。」

  「为什么我……」终于,甄妍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当下低呼一声,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的眼。「我我我我我,你要和我……那个……睡觉?」

  「很奇怪吗?」他的声音似乎更加低沉了。「我以为迟早会发生的。」

  「可是……可是……」甄妍开始坐立不安了,红霞蒙上了脸。「怎么这么突然?我以为你不想……」

  「所以就是你想了。」他坏心地低笑一声,突然站了起来,将她打横抱起。「那咱们也不需要浪费时间了。」

  他轻轻地将她放到了床榻上,看着她羞涩地滚到了里边,却也不敢真的拒他于千里之外,那股欲语还羞的风情,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

  他方才说这件事迟早会发生是认真的,原本还想给彼此多一点时间慢慢适应,徐徐图之,总会水到渠成,可是在他方才看过那封传信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让这件事今晚就发生!

  横竖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人,而且只会是他的人,不管她会是什么身分,也不管拦在两人前面的会是多大的阻碍,他宋知剑还没有怕过什么。

  然而看了她如此撩人的一面,挠得他心头火热,他才发现这件事其实该发生了,原来什么徐徐图之的打算,都是道貌岸然的错,那把火一日燃起来就再也无法压抑,他就是想要她,非常非常的想。

  他深沉地看着紧张的她,伸出了手开始解她的衣扣,然后拉开她的衣襟,露出了胸前一片春光,还有一抹白色的肚兜。

  他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试探,而是大大方方的轻抚起她的脸蛋,然后慢慢往下到了锁骨,再伸进她的肚兜之中。

  甄妍妍觉得自己快疯了,她没有任何推开他的理由,可是他的触碰令她几乎要尖叫起来,他碰过的地方一片烁热,还有种蚂蚁爬过似的痒,让她整个人都瘫软了。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时就想摸了,如今算不算如愿以偿?」

  他的手在她的肚兜里使坏,已经让她呼吸都不稳了,但他的话却更激起她的情潮,让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他解开了她的肚兜,甄妍终于受不了了,捂住自己的胸前翻过身去。

  可是宋知剑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很有耐心的慢慢腿下她的衣服,充满情欲的眼却象在欣赏什么上好的白瓷。

  「我曾经怀疑过,这么细的腰肢,会不会一碰就断了。」每一句话都带着浓浓的撩拨。

  「还有这么修长的腿,缠着我的话是什么感觉……」

  甄妍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跟市井流氓没什么两样,又惊讶地转过脸来看着他,但一望着他的眼,她就迷失了,只能看着他的俊脸越来越靠近。

  第一个吻,落在她的眼睫上。

  「你的眼神虽然温柔,却带着一种坚强,会让人很想欺负你,看你的眼中会不会变得湿漉漉的,像一头无辜的小鹿那样……」

  第二个吻,落在她的唇上。

  「你的声音总有种天然的娇媚,我一直很喜欢……」他几乎将赤裸的她困在怀中了,也感觉到她的动情。「……我想等一下我会更喜欢。」

  甄妍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她也没想要抵抗,他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紧张,还有一种就要突破她胸口的快感,令她沉浸在他的气息之中,不可自拔。

  一句一句的勾引,简直快崩溃她所有的矜持,她抓住最后一丝理智,艰难地说道,「你……你这坏男人,说这些浑话,一点文人的涵养都没有……」

  「我姓宋啊……」姓宋的,骨子里流的是彪悍与武勇的血啊!

  他低笑起来,深吻住她。

  甄妍完全迷糊了起来,接着她只觉得自己被卷入了情欲的浪涛之中,一回又一回起伏荡漾,载浮载沉。

  良宵苦短,到最后她突然也觉得,这件迟早该发生的事,早该发生了。

  第七章  赐婚危机(2)

  接下来两人的行程匆匆,半个月的时间,宋知剑已带着甄妍顺利地回到京城。

  不过这一整路的恩爱缠绵,夜夜春宵,倒是让下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方楮,他何曾有过他家三爷如此温柔的时候?一度都怀疑自己若非脑子坏了就是眼睛坏了。

  即便两情缱绻,又岂能朝朝暮暮,一回到府里,宋知剑连勇国公府都没有进,半路便换马直接入了宫,而马车则是带着甄妍主婢两人回到深深后院之中。

  宋知剑一回京,相府马上得到消息,梁秋莲上回在甄妍面前丢了面子,早恨得牙痒痒的,后来宋知剑奉旨南下,居然还带着妾室去,气得她三日都食不下咽。

  于是她在相府里哭着闹关,几乎把府里值钱的古玩珍品砸个稀烂,刘氏见女儿憔悴心伤,心生不舍,便压着梁祥想办法。

  梁祥被闹得没办法了,再加上他也不是对与勇国公府联姻一点想法也没有,再者又真的疼惜女儿,于是便有了接功向皇帝要求赐婚一事。

  现在听闻甄妍回来了,梁秋莲隔日便急忙前往勇国公府。

  这次她连刘氏都没有惊动,就是想以未来三奶奶的身分到这粗俗的勇国公府好好展现威风,务必压得甄妍抬不起头,也让徐氏那帮人知道,她嫁给宋知剑,还是他们这个武将家族高攀了她。

  此时徐氏与南平公主正在后院凉亭喝茶,享用着甄妍做的点心。原本这么悠闲美好的午后,却听到门房禀报梁秋莲前来拜访,还指名要甄妍作陪一事。

  「她来做什么?」徐氏先皱起了眉头。

  南平公主虽然也是直率之辈,但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心思仍是比徐氏细腻了些。她看了一旁添茶不语的甄妍,直言道,「应该是觉得陛下要替她与三弟赐婚,特地来向甄妍耍威风的。」

  徐氏不悦地道,「那怎么行?我们出去看看!」

  「夫人,梁小姐怎么说都是晚辈,岂有让夫人与公主出去迎接的理?让妾身去看看就行了。」甄妍突然开口,虽然知道梁秋莲是冲着她来的,她的笑容仍是那么温和,彷佛一点也不忌惮。

  皇帝想给宋知剑与梁秋莲赐婚,宋知剑在回府前告诉她了,也要她小心梁秋莲,甄妍并不是完全不介意,但她更相信宋知剑,他说不会让那件事发生那就不会发生。

  「可是你……」徐氏瞧她一副柔弱的样子,就怕她被欺负了。

  「妾身不怕的,梁小姐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女儿家,总不能动手动脚,这里是勇国公府,妾身又有何惧?倒是梁小姐说话不怎么好听,夫人与公主没必要去受那个气。」甄妍婉言道。

  南平公主也觉得不妥,不过见甄妍似乎真的不以为意,她与徐氏商量了,便应了下来,反正有她们婆媳在后头看着,万一梁秋莲真想做什么,她们再出面就好了。

  于是甄妍暂时离开了凉亭,而前头梁秋莲正由管事领了进门,才刚刚走到后院。

  勇国公府花园的植栽偏刚硬,其实甄妍也是不习惯的,所以她把自己住的小院改造得美轮美奂,但仅限于自己居住的那一小块地方,甚至在做这些动作之前也先询问过管事。国公府的其余地方,她仍尊重着众人的习惯,未曾随意插手,因为她知道院子会弄成这个样子,必然有其原因。

  然而梁秋莲可不管那么多,以前她来勇国公做客时,一眼望去都是些硬邦邦的树木,她已经觉得很不顺眼了,今天她抱着自己是女主人的心情来,自然越看越觉得心里不舒坦。

  「这府里如此辽阔,光种一些僵硬无趣的松柏铁木,光看就令人心生压抑。」即使管事在身边,她亦直言不讳,「如果说不着边际地种些万紫千红那叫低下俗艳的话,国公府里这千篇一律的树木就叫槁木死灰。」

  管事自然不会动气,也不可能与相府小姐计较,他只是垂手客气道,「梁小姐言重了,国公爷以武起家,府里人多会武,种的花草太娇嫩,很容易就碰坏了,所以才会种些坚硬的树木。」

  还有他没说的是,这府中下人会打架的很多,但擅长园艺一个也没有,所以最后只好种这些松柏铢树等植物,不用怎么侍弄自己就会长得很好。

  管事的说明梁秋莲可不怎么满意。

  「这里以后可是我当家,岂可如此不堪入目?」她折了一枝松枝,不屑地扔在了地上。

  「这些松树和铁木尤其刺眼,以后都给我砍了,还有那栏杆怎么会漆成朱色?多俗气啊!黑色才显得大气,也要全部重漆……」

  她不知道,她所说的话,可是让隔着一道树丛、还坐在凉亭里的徐氏与南平公主听得一清二楚。

  那死丫头还没嫁过来就把自己当女主人了?还当家呢!她可还没死呢!徐氏气得牙痒痒的,差点没过树丛给梁秋莲一掌,幸好南平公主拉住了她。

  「娘息怒,这婚事还不一定能成,咱们让她作作白日梦就算了。」南平公主也很不悦,这梁秋莲如此跋扈无礼,她在京里流传的美名究竟是相府花了多少钱买的?

  梁秋莲继续前行,旁边有一道月洞门,这门大刺刺地开在了围墙的中央,两边的庭院景色很是不同,显得相当突仄,于是她又问了,「这扇门是通往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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