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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恶名在外 page 7 作者:香弥

  「言松他们应当已在外头挖开那些泥石,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

  「那你为何要在这时把镯子给我?」

  「拿回这镯子你不高兴吗?」他反问。

  「当然高兴。」说完,她一怔,难道他是为了让她高兴,所以才把镯子先还给她?

  舒长贞有些撑不住,手臂下沉了一些,两人的气息近得缠绕着彼此。

  幸好昏暗中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但彼此的体温却透过身上穿着的衣裳隐隐传递了过来,

  明芸秀觉得躁热了起来,连心跳都抑制不住的急促了些。

  一时之间谁都没出声,静默让气氛有些尴尬,明芸秀觉得难耐,随便寻了个话题,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邪祟吗?」说着,她小心把镯子套回手腕上。

  「为何这么问?」舒长贞呼吸逐渐沉重起来,默默将脸移往她左边的颈侧。

  「自打那日,我到那庄园避雨后,一切就全都不对劲了,你不觉得这事很古怪吗,就像冥冥之中有谁施了什么法,迷惑了众人似的。」

  第四章  坠山坡舍身相护(2)

  这事确实很不对劲,但他先前因事不关己,并未细想,也不想多管,如今与她被困在这里,暂时无法离开,便仔细把这事梳理了一遍,而后他得出个结论,「那背地里暗中安排这一切的人,似乎是为了让姜姑娘嫁给秦书恩。」

  听见他的话,明芸秀猛点头,「我就说嘛,这一切一定与那位姜姑娘脱不了关系,她八成是收买了哪位高人,预谋设计了这一切。」忿忿不平的说到这里,她疑惑道,「也不对啊,我是因为遇上大雨,才会凑巧去那处庄园避雨,她也是直到那时才知我要嫁的是她心仪的秦二公子。」所以事先预谋是不太可能的。

  说着话时,感觉到他吐岀的气息不时拂在颈侧,那微微的麻痒逐渐蔓延到她整个身子,她忍不住扭动了下娇躯。

  舒长贞低喝了声,「别乱蹭。」两人靠得如此近,她身上的幽香充斥在他翼间,已隐隐蛊惑着他,她又磨蹭着他,让他身上的邪火更旺盛了几分。

  明芸秀羞窘回道:「我有点痒,好像有蚂蚁在咬我。」

  「在哪?我帮你吹走。」

  「不、不用了,好像走了。」说完,她没忍住再补了句,「哎,你能不能把脸移个方向?」

  「做什么?」

  她羞赧了一下,终于还是老实说了,「你吐出的气弄得我很痒。」

  默然一瞬,舒长贞把脸转回去,直视着她。

  昏暗中,明芸秀迎上他黑幽幽的眼眸,心微微一颤,连忙重提适才的话题,来缓和那抹尴尬和悸动,「那个……你说这么短的时间里,姜姑娘要上哪去找高人来安排这一切?」胸腔里的鼓动声,大得让她面红耳赤。

  「说不定她身边正好就有这样的高人。」他身边都跟着一只鬼了,对世上还有其他的鬼神或是奇人异士,他毫不怀疑。

  「嗯,也不是没这可能。我都没看岀她是这么阴险的人,为了嫁给秦二公子,竟然这么算计我,想让我代嫁她嫁到张家去,实在是可恶。」她骂了声。

  「她若真是因为心悦秦书恩而嫁给他,只怕日后也得不到什么好。」

  她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言公子不是说她是因讨得了秦二公子的欢心,才被秦家留下的吗?」

  「秦书恩身边的小厮都是他的房里人。」他委婉的暗示她,这事是言松告诉他的。

  虽然早就听李子说过这事,如今听舒长贞亲口证实,还是让明芸秀吃惊地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他当真好男色,还养在了身边?」别人是有通房丫头,他则是有通房小厮。

  「嗯。」舒长贞淡应了声,接着吐出一句,「失礼了。」失血过多,让他晕眩得无法再撑住,整个人覆在她身上。

  明芸秀身子顿时一重,被遽然压下来的重量给压得一时有些顺不过气来,想到他刚才流了不少血,她神色大变,「你怎么样了?」

  「还死不了。」他嘶哑的说了声。

  这时雷子望穿过马车飘了回来,告诉他外头的情形,「长贞,泥石淹没了这辆马车,言松他们在外头挖,但那些泥石实在太多,因此一时之间找不到马车的位置,他们又看不见我,我也没办法告诉他们。」

  听见雷子望的话,舒长贞朝明芸秀说道:「压在上头的泥石太多,言松他们可能一时找不到我们,你想办法发出声音,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哪。」适才一直强撑着,此时的他实在已无多余的力气叫喊了。

  「发出声音?那我用喊的好了。」说着,明芸秀深吸一口气,张嘴大喊,「救命,救命啊!我们在这儿……」

  她清亮的叫声回荡在他耳边,震得他一阵耳鸣,他低斥了句,「你小声点。」

  「我叫太小声,万一他们听不见怎么办?要不我帮你堵着耳朵。」说着,她伸出手分别掩住他的两耳,然后吸饱一口气,高声不停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外头的人听见没有?我们在这儿……」

  她温热的掌心覆住他的耳朵,他幽暗的双眸沉沉的凝视着努力叫喊的她。

  当初想娶她不过是想利用她的身分,然而相处这几日,他发现她的性情豁达,所思所想有别于一般姑娘,也许因此让他不知不觉间对她有了几分欣赏,所以当时在惊见马车被滚落的巨石给撞翻时,他连考虑都不曾,便跳进马车里想救她。

  不过,他并不后悔,若重来一次,他仍会冒险救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叫声让外头的人听见了,车顶开始微微震动。

  坐在马车里,明芸秀掀起车帘觑望着前头的另一辆马车,那里面坐着受伤未愈的舒长贞。

  五天前,随从们挖开了覆住马车的泥石,终于将他们从马车里给救了出来。

  似是知道他们获救了,舒长贞这才放心的昏过去。

  也是直到那时,她才知道他身上的伤不只后脑杓那处,还有背脊处,衣服都被鲜血给浸透了,而当时他竟然撑了那么久,连吭一声都没有。

  后来他持续昏迷,她一直守在他床榻边,看到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不知怎地流下了泪来。

  她捂着嘴哭着说:「你终于醒了!」

  「我又没死,你哭什么?」他皱着眉头,嘶哑的道。

  「你伤成那样,一身的血,差点把我吓死了!」她赶紧端来药要喂他,「我扶你起来,你快把药喝了。」

  他倚着靠枕,瞥了她一眼,神色倦怠的驳了句,「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不像要被吓死的样子。」

  「是差点,差点的意思你懂不懂?」她吹凉药汁喂进他嘴里,「你伤得那么重,那时候怎么不跟我说?」

  他反问,「说了难不成你能马上治好我,或者能施法把我们变出去?」

  她被他的话给恼得很想把汤药直接灌进他嘴里。

  见她噘着嘴不再搭理他,舒长贞眼里滑过一丝笑意,问:「我昏迷多久了?」

  她开口回了句,「一天一夜了。」

  「我竟昏迷了一天。」舒长贞随即唤来随从,交代他们准备准备,稍晚启程返京。

  听见他不顾自己的伤,急着要赶回京城,明芸秀情急之下张口骂道:「你想死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伤得有多重,至少也得休养十天半个月。」

  「我还有要事得办,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了。」

  她板着张脸,怒责道:「再重要的事也比不过你的命重要。好不容易咱们死里逃生,你非得把自己给折腾死吗?若是连命都没了,你有再重要的事也办不成。」

  她说完,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那复杂难辨的眼神把她给看得心里发毛。

  想到自己刚才一时没忍住竟骂了他,她连忙好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事有轻重缓急,再重要的事,也要等你养好伤再说,还是你差个人去替你办了?」

  目光深沉的注视她须臾,舒长贞忽然扬唇而笑,「你说的没错,若是连命都没了,什么事都办不成了,那就休息几天再走吧。」

  见他没怪她,她悄悄松了口气。

  喂他喝完药,她离开他房里,遇上在门外的言松。

  见她出来,他一脸佩服的朝她拱手,「明姑娘胆子可真大,居然骂二公子,还把他给骂得改变了主意。」这几年跟着舒长贞,他很清楚舒长贞手段残酷,心性狠毒,决定的事绝不轻易更改,对于得罪他的人更不会轻饶。

  对他的佩服,明芸秀可没敢收下,「我哪敢骂他,我只是担心他的身子,所以说话难免大声了些。」

  而后休养几天,他稍稍好了些,便让人买了两辆马车来,为了避嫌,他与她分别乘坐一辆,启程回京。

  明芸秀摸着戴在手腕上那只母亲留给她缠金玉镯,思绪飘回他们被困在马车里的那时,当时他对她说了句——

  「你若嫁我,我会护你平安。」

  平安?也对,他把心都给了那位听雨姑娘,没其他可以给她的了,能护她平安,只是他唯一能给的吧。

  不知怎地,她忽然间有些委屈起来,当初答应嫁给他时是迫于情势,没想太多,如今……她起了一丝妄念,她贪心的想要些什么。

  可是,她想要的东西,他已给了别人。

  第五章  上门求娶(1)

  秦家误娶姜玉樱之事,一日之间就在京城散播开来,茶楼酒肆里不少人在议论着明秦张姜四家的婚事。

  「你们说说,这样一来,这张家当不是亏大了,他们家的新娘子竟然成了秦家的人,明家姑娘跑了,他们连个顶替的新娘子都没能捞到。」

  「要我说,既然秦家得了张家的新娘子,那明家姑娘合该嫁往张家去才是。」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明家与秦家的婚事是门当户对,明姑娘的父亲可是御史大夫明熹德,而张家不过是五品的郑州守备,明姑娘嫁到张家去岂不委屈了她。」

  「这整件事里得了最大便宜的就是姜家的姑娘了,秦家居然认下了她这个媳妇,她这也算是高攀了,尤其她嫁的还是本朝七秀之一的大才子秦书恩,可不把她给乐死了。」

  「她是乐死了,但明姑娘怕是要死了,好好的一个夫婿,就这么被人给强占了去。」

  「那张家也倒霉,好好的新娘子竟然便宜了秦家……」

  「秦家认下了张家的新娘子,总要给张家一个说法吧?」

  「这事可真是离奇,要说这两家的新娘子糊里胡涂上错马车也就算了,怎么连陪嫁的下人都没认出来呢?」

  「我看会不会是撞了什么邪啦?」

  与京城里聊得兴高采烈的百姓们不同,明熹德可高兴不起来。

  今日正逢休沐日,他刚从侍妾梅氏那里得知这消息,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老爷,您说怎么会这样呢,出了这种事,这孩子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这会儿人也不知在哪,一点音讯都没有,这可真是让人急死了,老爷,您快派些人去找找,咱们可不能让她流落在外头!」

  这梅氏是明芸秀的母亲姚氏的陪嫁丫鬟,后来因姚氏怀了长子明侑远,而作主替丈夫将梅氏给纳为侍妾。

  梅氏在成为明熹德的小妾后,先后为他生下两个女儿,明芸湘和明芸昭。

  明熹德除了正妻姚氏,身边只有梅氏一个小妾,姚氏在明芸秀十岁那年病逝,她在过世前已病了数年,因此明芸秀幼时几乎都是梅氏在照顾。

  梅氏与姚氏情同姊妹,又得她提携嫁给了明嘉德为妾,对姚氏心存感激,因此照顾明芸秀比照顾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尽心,两人的感情亲如母女。

  自打得知嫁到秦家的不是明芸秀后,梅氏便着急得恨不得亲自带人出去寻她。

  明熹德震怒道:「这好端端的,芸秀怎么会上错马车?且邱嬷嬷她们怎么会没发现这事,还让秦书恩与别的女子拜堂?这简直太荒唐了!」

  「听说邱嬷嬷他们全像中了邪似的,压根就没认出马车上的人不是芸秀,我这会儿只担心芸秀的下落,听说她半途逃走了,也不知去了哪儿?她一个姑娘家只身在外,万一遇上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从外面回来的明侑远正巧走进来,听见她的话,好言安抚道:「梅姨娘,您别着急,我刚已派人沿着回京的路去找妹妹了。芸秀向来机伶,她逃走后定然会想办法回京,这会儿说不定已快到京城了。」妹妹的事,他不久前也听说了,得知消息就先遣人去寻妹妹。

  他接着看向父亲,「爹,发生这种事,咱们得派人去回秦家讨要个说法,妹妹出阁时坐的可是秦家来迎娶的马车,他们竟然将妹妹给弄丢,还浑然不知,直到洞房后才发现,这也太离谱了!」

  明侑远面容英俊,与明芸秀都肖似生母姚氏。他在两年前二十一岁时中了进士,如今在户部当值。

  明熹德紧皱着眉头,颔首道:「这件事我自会向秦家讨要个公道,当务之急是先把你妹妹给找回来,你再多派些人手去找人。」

  他心里也很担心女儿,好好一桩喜事,如今弄成这样,还害得女儿下落不明,若非他有公务在身,他定会亲自上秦家问罪。

  两日后,掌灯时分。

  明府门前停了两辆马车,门房瞧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其中一人竟然是自家大小姐时,惊喜的叫了声,连忙往屋里报喜讯去了。

  明芸秀见状,笑着领舒长贞走进府里。

  两人来到厅里不久,接到消息的明熹德与明侑远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看见亲人,想到这一路所遭遇的波折,明芸秀忍不住委屈的红了眼,张口喊道:「爹、大哥,我回来了。」

  「芸秀!」明侑远与妹妹是一母所出,自幼感情深厚,见到她,立即欣喜的快步上前,「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这段时日在外头受了不少委屈吧?你放心,这件事大哥会替你作主,不会让你白白吃了这亏的,秦家要是不给咱们个说法,我就率人打上门去。」

  明熹德正为女儿平安归来而欣慰,忽然听见儿子最后一句话,顿时横眉竖眼的喝斥道:「侑远,你瞎说什么呢!」

  「爹,这事不管怎么样,秦家都有错,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芸秀受这委屈而不管。」

  「这是自然,但咱们得先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完这句,明熹德看向女儿,正想向她问明原委,忽地发现厅里多了一个人,他朝对方望去,这一看吃了一惊,「舒长贞,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状,明芸秀连忙开口解释,「是舒大哥送我回来的,当初也是多亏舒大哥,我才能避开张姜两家的人,否则这会儿只怕我已被他们抓着,顶替姜姑娘嫁到张家去了。」

  明侑远诧异道:「是舒二公子帮了你?」

  「没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觑了眼舒长贞,明侑远好奇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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