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陌生的字眼,让花琴染瞬间红了一张小脸,尤其黄太太的眼神,更是让她迅速回忆起下午当众演出的热吻小短片。
可恶!她就知道跟那男人混在一起准没好事。这下可好,她不但形象全失,还得供人调侃,真是气死人了。
可是……老公?
唔,其实这个名词,听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他还不是我老公啦!」捧着发烫的小脸,她口是心非的摇了摇头。
「再过不久就会是了!怎样?夜班还有很多空缺喔,你想报名的话,我可以帮忙喔!」
看着黄太太充满暧昧的眼神,花琴染脸更红了。
「随便,我都可以啦!」摆着手,她装出不甚在意的表情,心里却因为想到刑天杞而偷偷甜蜜了起来。
她这个人啊,脾气不好,爱钱又任性,可他从不抱怨,还常常无条件的配合她演戏,甚至面对她的怒火,也总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看在他如此逆来顺受、无怨无悔的分上,也许她是该要好好「奖励」他一下了。
不过该怎么奖励呢?
反正大家都认为他们是未婚夫妻,或许「假戏真做」是个不错的方法。
那个男人要是知道他就快被「扶正」,一定会很开心吧!
「喔……随便?」黄太太拉长语气,脸上的表情可促狭了,
捣嘴偷笑了几声,她好心的没有多作调侃,只是迅速的拿起笔,在大夜班和小夜班的格子内,写下了两人的名字,并在后头特地留下一行备注——
妖精可能会打架,小朋友请勿报名。
第八章
他们被耍了!
就在他们全部的人将注意力全放在欧太太家的时候,她真不敢相信那个死变态竟然立刻转移了目标,潜入相反方向的四户人家,乘机偷走了他们晒在顶楼或是阳台的内衣裤。
而且更过分的是,他连男人的四角内裤都不放过!
犯人的行为不仅证明了他有多聪明,更证明了,他完全清楚他们的动向。
一夜连偷四户,他不只是在卖弄技巧,更是在向他们挑衅!
「王八蛋,一个晚上连偷四户人家的内衣裤,他偷那么多的内衣裤做什么?拿去卖吗?」咬着下唇,花琴染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猫,张牙舞爪地在张太太家的主卧房里踱步。
而遭殃被偷内衣裤的张太太、黄太太、王太太和简太太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四人八只眼就这么看着她像旋风似的走过来又走过去,才短短几分钟,就看得她们头晕眼花。
「这个小偷懂得如何开锁。」阳台上,刑天杞低头检视着栏杆上的防盗锁,发现锁头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这是第四户了。
相较于欧太太家开放式的阳台,这四户人家的阳台都装有铁栏杆,而预留逃生窗的部分则是谨慎的用一般的小锁头锁住,可四家遭窃后,铁栏杆上的锁头却都完好如初,可见犯人是个有开锁技巧的人。
「什么小偷?」花琴染突然跳了起来。「用小偷形容那个死变态,简直就是污辱了小偷!他是混球,是该死杀千刀的王八蛋!」她冲到了阳台,狠狠的揪起他的领口。「你不是说你会加强巡逻吗?那现在这状况要怎么解释?」
刑天杞面不改色。
看着气到双颊酡红的花琴染,他只是莞尔的指着阳台底下阴暗的逃生巷,低声解释:「就我推测,犯人应该是从逃生巷一路攀爬而上,因为是小空间,所以有很多死角,就算加强巡逻,也很难防范。」
老式建筑就是有这个缺点。
前排和后排的房子在一开始规划时,就有预留空间,因为空间不大,总是被人忽视或是被拿来堆放杂物,久而久之,不是变成流浪动物的栖身所,就是变成犯罪的死角。
「很难防范?」花琴染瞪大了眼。「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让他继续这样偷下去吗?」
「当然不是。」他笑了笑,然后忽然倾身在她气得红通通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啊!」她低叫了一声,立即收回了手,心中的怒气,因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而吓得飞光光。
啊!讨厌讨厌,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又用这一招?
每次都用吻转移她的注意力,实在太卑鄙了!她实在该想个办法好好的教训他。
不过在那之前,或许她得先学会「处变不惊」,不能再让他得逞了。
捣着被吻过的脸颊,花琴染脸红红的下了决心。
一得到自由,刑天杞立刻大摇大摆的晃进了客厅。「待会儿我会通知局里的人,请他们在巡逻的时候,多加注意暗巷里的动静。」
「不行!」她红着脸追了上去,并重新揪住他的领口。「你马上就到逃生巷里头去调查,搞不好犯人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我想这点有困难,毕竟……我太大了。」他耸肩,脸上的表情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彷佛是在暗示着什么,花琴染惊呼一声,吓得又放开了手。
他、他说了什么?
她真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么低级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在专心办案啊?
「你大……什么大?我管你是大是小,反正你给我进去调查就对了!」跺着脚,她几乎是握紧拳头就往他脸上挥,可惜却被他轻轻闪过。
就在她打算赏出第二拳的时候,一旁张太太却噗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声很快就引起花琴染的注意,她一扭头,脸色立刻大变——
完了!她竟然忘了张太太她们也在!
而她,不但凶巴巴的揪着他的领口对他大小声,还对他饱以老拳……天啊天啊!她竟然亲手把自己的形象给毁了!
咦?不对,他刚刚还吻了她!
「其实,我家厨房有个后门,刑局长可以从那里进出。」看着花琴染千变万化的小脸,张太太试着摆出最正经八百的表情,可惜她那双太过湛亮的黑眸,却还是泄漏出太多的笑意。
「是啊,我认为那扇门的SIZE绝对符合刑局长的尺寸。」黄太太也忍不住调侃笑道。
本来内衣被偷,她们心情一直乱糟糟的定不下来,但是当她们发现这两人互动竟是如此逗趣时,她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开来。
损失几件内衣却能看到这场好戏,其实还挺不赖的。
「是吗?那你们应该不介意,我先下去试用看看吧?」眨着眼,刑天杞非但没有被人调侃的难堪,反而还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不要脸的程度和模样,看得花琴染都想替他挖个洞,一脚把他踹下去。
这种人……跟他站在一起,只会让自己跟着丢脸。
藉口内急,她一溜烟的往隔壁的厕所冲了过去,再也不想和他站在一起,至于被将了一军的妈妈们,也只能红着脸摆了摆手,让他随意去。
噙着微微的笑意,刑天杞散步似的晃出了主卧房,然后下楼来到了厨房。
拉开铁造的后门,他试着将自己挤入巷子里,果然发现以自己的体格只能侧身进入。
在这种狭窄的暗巷里,别说是攀爬了,就连通行对普通人而言都有困难,更别说还要爬过那一堆堆被住户弃置的杂物。
除非犯人体型娇小,而且身手矫捷,否则根本无法在这种地方一路往上攀爬。
深邃的黑眸忽然紧眯,掏出手机,刑天杞拨了通电话到警局里。
「阿邦,打开电脑里的犯罪资料库,帮我查一查,半年前,台北景美地区是否曾发生过三起从阳台入侵的性侵案?」
没等多久,阿邦就查到了资料。
「有?很好,我记得当时有一台监视器拍到了疑犯的背影……对,我要知道当时疑犯的推估身高和体重。」
电话里先是静默了几秒,接着阿邦的声音再度传来,就是那一瞬间,深邃的黑眸里浮现了慑人的光芒。
回头看着那无人的楼梯口,他压低声音,沈声开口:「半小时之后我会回到局里,在那之前把大夥集合起来,我要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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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天就是联欢晚会了。
虽然内衣事件让乡民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却影响不了花琴染的决心。
她从来不是个容易被打败的人。
犯人让乡民心情紧张,她就负责让乡民放松开心,犯人继续犯案,她就每天晚上拿着棍棒跟着新组成的「铲奸除恶队」一起巡逻。
虽然一边要忙着和婆婆妈妈排练晚会当天的才艺表演,同时还要布置会场,一边又要夜问巡逻追缉犯人,让她的体力实在有些吃不消,但她还是决心做到底。
因此海报部分,她拜托小乔帮忙设计,至于会场布置,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她直接外包给专门的厂商。
如今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彩花、气球、桌布椅套都已经跟厂商沟通完毕,当天的菜色也拟好了菜单,而且也找到了可以信赖的音效师和灯光师。
「你听到了吗?今天开始,停止夜间巡逻。」跨坐在梯子的顶端,刑天杞慢条斯理的将海报背面的双面胶带一一撕开。
弯曲的白色胶面就像落叶似的,飘飘然的自错愕的水眸前方落下。
「为什么?」
「因为你快把自己和大家累垮了。」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海报的一角朝墙上靠去。「和右边有对齐吗?」
花琴染往后走了几步。
「再高一点点……太高了,再下来一点点……好!」她皱眉喊停,然后急忙忙的跑回到梯子下。「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快把自己和大家累垮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这阵子到卫生所挂病号的乡民愈来愈多,尤其那些牺牲睡眠在夜间巡逻的乡民,也多半是抱病上场。」确定海报的左上角已经黏好,他往下跨下几个阶梯,将左下角背面的双面胶带也一并撕掉,然后才小心的顺着海报的表面,将最后一个角黏好。
确定巨幅海报在双面胶超强的黏力之下,没有丝毫滑动的被固定在墙上,他拍手震掉掌心的灰尘,豪迈的自梯子上头直接一跃而下。
将铝梯合好,他轻松的将沈重的梯子扛上肩头,顺手捻下落在她发间的一朵小亮片,伸手正想牵着她的手走向工具间,谁知却被甩开。
低下头,他无言的看向身边的小女人,毫不意外的发现她果然正横眉竖目的瞪着他。
「他们是心甘情愿的,而且生病的人只有五个,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一开始是五个人,接下来就一定会有更多人感冒,而且最近流行性感冒正在肆虐,如果你愿意正视这些问题,就应该立刻停止夜间的巡逻活动。」
「停止?那乡民的居家安危怎么办?你知不知道现在每个人都人心惶惶?他们半夜不敢睡觉,就怕自己是下一个受害者!」她不满的低吼,愤怒的吼声在空旷的活动中心里回荡,立刻引起不少人注意。
舞台上,正在帮忙布置背景的花内乔和几名太太闻声立即转头,她们个个惊疑不定的望向两人。
「我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我已经增派了警力,这件事,就由我们警方负责。」面对她的怒火,他始终保持温和的态度。
他扛着铝梯,结实的二头肌是那么的有看头,倒三角的性感体格更是让人忍不住遐想,但是花琴染此刻却只想把手中的襁糊塞到他的嘴巴里。
「什么叫做就由你们警方负责?我们也是这乡镇的一份子,我们有权利捍卫自己的安全!」她火大的瞪大眼,讨厌他这种公事公办的口吻。
她一直以为他是信任她、赞同她的,可是他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就好像……就好像在他眼里,她丰苦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胡闹。
「我明白你们想为乡镇尽一份心力的想法,但是——」
她气愤的打断他。
「没有但是,你也看到成果了,在我们一起帮忙巡逻之后,这几天,那个死变态不是都没得逞吗?」
「或许那只是时机刚好。」他温温地说。
「那才不是刚好!那证明了我们铲奸除恶队是有用处的,那个死变态对我们有所忌惮,所以不敢再犯案!」她挥舞着手中的襁糊,并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所以你怎么可以要求我们停止巡逻,如果犯人再次犯案怎么办?」
他不动声色的捉住她暴躁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说完了?」
抽不回手,她只好噘着唇,老大不爽将头撇到一边去。
「说完了。」
「很好。」他微微一笑,情绪不受任何影响。「依照目前情况来看,犯人应该是个身手矫健并且工于心计的惯犯,如果是一群男人在夜间巡逻我还不担心,但是你所带领的队里有不少老弱妇孺,若是发生了意外,谁来负责?」
「我……」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的花琴染,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更不幸的,犯人是个暴力惯犯,并同时拥有刀械,你可以保证那些老弱妇孺能全身而退吗?」
这一次,花琴染还是说不出话来。
她握紧拳头,手中的襁糊因此而被挤得汩汩直冒出来,但是她却不自知。
她咬着下唇,无言以对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尝到战败的滋味。
「所以,我正式宣布,夜间巡逻的活动到此为止。」语毕,刑天杞扛着铝梯就想离开,但他才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折返。
摸着刚毅的下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默不吭声的小女人,忽然勾起一抹令人难解的笑弧。
「对了,我刚刚忘了提醒你一件事。」
花琴染根本不想理他。
将糍糊罐放到一旁的桌上,她恨恨的拿起一张废纸,用力的擦拭手上的襁糊,心中却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将他一军。
她从来不是那种会乖乖任人摆布的女人,他愈是不让她做,她就偏是要做。 既然他担心乡民会受伤,那她单枪匹马上阵不就得了。
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为了预防有人因为鸡婆而受伤,所以我衷心希望『某人』可以乖乖待在家里睡觉,否则我只好以干扰警方办案为由,将人依法逮捕。」一顿,他加深笑容,对她眨了眨眼。「我这么说,你了解吧?」
她当然了解!
这个男人很明显的是在威胁她。
「刑天杞!」才松开的拳头瞬间又被握紧,花琴染忍不住再度咆哮。
「就这样。」不理会她的咆哮,他扛着铝梯再次走向工具间,但俊酷的脸庞却在转过身的下一瞬间,露出懊恼的表情。
唉,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但是依她爱往危险里钻的个性,他也只能用这种方法防止她受伤。
虽然目前情况很糟,但是等那该死的犯人落网后,他一定会想个好办法,好好的向她赔罪的。
蹙着眉头,刑天杞终于来到工具间前,可就在此时,一罐襁糊却忽然朝他的后脑勺凌空飞去,但他却只是轻轻一个侧头,便轻轻松松的闪过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