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让她成为田家的公主,也可以随时将她打回孤儿的可怜境地,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田震仁知道她的亲生双亲埋葬在什么地方。
田紫阳之所以会言听计从地为田氏鞠躬尽瘁,全都是为了亲自到双亲的墓前上一炷清香,好好地拜祭他们而已。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紧,即使被人明里暗里地咒骂着,她都可以视若无睹、置若罔闻,然而唐奇浩的话,却教她难受地别过脸,无法面对他的目光。
“我先告辞了。”她站了起来,像昏了头的苍蝇一样不管方向、不理位置,便埋头直直地往前走。
当田紫阳的眸中浮现难堪的情绪时,唐奇浩便后悔了。
她的一切,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他竟然还对她说出这种残忍的话!
他追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挣扎时也不肯放开,只是小心翼翼地避免弄伤她,“听我说,我没有故意想说这些话来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而已!”
唐奇浩的话,有一瞬间教她整个人僵住了,然后她又继续挣扎着。
田紫阳有一种预感,眼前的男人太过危险,不是她应该去招惹的人。
只是,她觉悟得太晚,打从一开始与她重逢,唐奇浩便再也没有放过她的念头,她是他的,到死他也要与她纠缠在一起。
两臂一伸,她挣扎不已的身子便陷入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抱着,双手被钳制着,连挣扎也无效,她抬起头来,瞪向他俯视着她的墨眸,“放开我!”她冷冷地命令,藉此掩饰自己虚软的内心。
“太迟了。”如果想要他放开,她就不应该在他的面前出现,唐奇浩低声呢喃,大掌托在她的后脑杓上,不准她逃开,也不准她别过脸,两片薄唇便覆上她微微开启、微微颤抖的唇。
田紫阳是他搁在心头上许久的女人,他怎么舍得让她难过?又怎么舍得去伤害她?他自责不已地轻吻着她,感觉她从抗拒、挣扎,到渐渐地融化、回应。
她的回应,教他就像沙漠中饥渴已久的旅人一样,疯狂地汲取她唇间每一分、每一滴的甘甜,久久不餍足、久久不肯放,直到她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才停下这记太过火热的深吻。
这吻不在他的预期之内,但他还是十分的欢迎。
“今晚留下来。”唐奇浩不想让她回去那个冷冰冰、一点温暖也没有的田家大宅。
原本昏昏然的脑袋,因为这句太过暧昧的话而清醒过来,田紫阳绯红着双颊,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前,掌心下传来阵阵男性的体温以及淡淡的雄性气息,她竟觉得一阵腿软。
那太超过了。
她与他才认识多久?而且,她的心还不愿意接受这个男人,然而她的身体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居然比她的心更早接受他。
第2章(2)
“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要你好好地在这里休息。”似乎猜到她的迟疑是为了什么,唐奇浩轻声道。
虽然,唐奇浩真正想做的是她所想的,也或许还要再多一点,多到她无法想象、浪荡得她不敢想象,可是他知道,她的心还没有接受自己,所以他愿意等,等她真正身心都愿意接受他的那一天。
紧绷的神经在听到他的话后,就好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似的,那好像已经消失了的疲惫,在所有神经放松后,又再一次向她席卷而来。
“只是……休息?”像被迷惑了似的,田紫阳停下挣扎,想起了脚上那一双毛绒绒的兔子拖鞋,以及刚刚自己清醒过来时,那既暖又香的被窝。
尽管她在田家大宅里的房间里,用的一切全都是上好的货色,软硬适中的床垫、丝绸制的床单与被单,但这一切似乎都比不上他这里所用的。
唐奇浩深知她的精神以及体力,都已经快要耗尽,他倏地横抱起她,将她带回她刚刚睡醒的房间,重新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掉两只可爱的拖鞋、盖上暖暖的被子。
而后,一记带着无声宠溺的轻吻,既轻又柔地落在她的额上。
她愕然地看向他,而他只是轻轻地笑开,“睡吧,好好休息。”那抹笑,眩花了她的眼,教她逃避似地阖上双眼,不敢再与他那双深邃的墨眸对视。
紊乱的心跳、发烫的身体,都一再地告诉她,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仍在抗拒,不敢放心将自己的心,交到这个她一无所知的男人身上。
再次醒来,依然是一室昏暗,就彷佛天还没有亮似的,只是当田紫阳侧转过身,便可以瞧见那被密密拉上的窗帘后,隐隐透来的耀眼日光。
她拿起自己搁在床边的手机,不管她怎么按,手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难怪她可以睡得那么熟,一直都听不到铃声吵醒她,原来她的手机电量早已经耗尽。
掀开暖暖的被子,她起身想下床时,却忽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她整个人就好像失去支撑的傀儡娃娃一样坐回床上。
田紫阳紧紧地闭着眼,等待那阵晕眩过去。
“怎么了?”难掩担忧的男性嗓子冷不防地响起,接着,她就被抱起平放在床上,一只温热的大掌下一秒覆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她阖着眼,感觉自己比以前生病时来得虚弱许多,只是,她想起了今天公司里还有两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另外还有一个与美国代理商的视频会议。
“你想都别想,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不好好休息,还想去公司做什么?”见她还想撑起虚弱的身子,唐奇浩当下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事了。
直接将她按回床上,把被子当成一张海苔,他三两下动作,就将她卷成一条看似十分可口美味的的寿司卷,让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田紫阳又羞又怒地瞪着他,可是他却不为所动,径自掏出电话,联络龙门专属的医生,挂上电话后,他又搬来冰枕,仔细地垫到她脑后。
“乖乖的休息,等你病好了,你要回公司我绝对不会阻止你。”对她的责任心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唐奇浩无奈地与她商量。
“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咳咳……”她想反驳,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剩下沙哑的气音。
“你想用这样的声音去开什么会议?还是你这么瞧得起你的下属,以为你只要一个眼神,他们统统都会猜到你的想法?”大掌按住床上那不安分的寿司卷,他不悦地皱起眉,再劝。
“这也是我的事!”一再地被左右行动,她再也管不了可不可笑,忍不住翻身,像条毛毛虫一样地在床上蠕动着。
唐奇浩绝对想象不到,自己能够将一个冷静到接近没有感情的女人,逼到不顾面子、不顾仪态地学虫蠕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傻住了,无法反应过来。
直到那条会蠕动的寿司卷,因为体力耗尽而不得不停下来时,他才回过神来,将还在喘着气的她抱回床中央。
她的毅力,真的教他叹为观止。
唐奇浩甚至开始考虑,他到底该不该让田紫阳拖着病躯,离开这里?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全因眼前的女人明明就难受得根本站不住脚,但偏偏还是要将自己逼到极限。
躺在床上直喘着气,田紫阳只觉得自已浑身热烫,好像快要燃烧起来,脑袋后的冰枕甚至像是被她的热度完全融化了一样,一点冷意也没有,然而下一刻,热烫忽地退尽,取而代之的入骨寒意,冷得她不断地发抖,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看着她如此虚弱,唐奇浩没来由地对自己感到一阵愤怒,明知道她的身体已经难受得很,但他还该死的非得惹她生气不可。
他侧躺上床,将那具开始颤抖的娇小身子抱入怀中,密密地,以他的体温温暖她。
田紫阳昏沉的脑袋全然无法思考到底是谁抱着她,也想不起自己曾经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珍而重之地护在胸前、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只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没有这样的温暖,否则她一定会冷死。
“不要离开我……”她呢喃着,十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在她生病时,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一个人难受,却没有人在身边陪着她。
听着她卑微的哀求,唐奇浩相信,如果不是现在她病得迷迷糊糊,她是绝对不会对他说出这种脆弱的话来,可是却因为如此,显出她格外的脆弱与逞强。
“别怕,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在她汗湿的额上印下一个轻吻,他轻声地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他的话让她不安的心安定下来,原本紧紧抓住的十指稍稍松开,不再抓得指节泛白,然而还是不敢完全松开,仍然想保留这得来不易的依靠。
“好好睡,我在这。”
耳边传来一声声心疼的轻哄,田紫阳不能自控地将脸靠近他的胸口,听着他一声又一声沉稳的心跳声,一阵困意将她笼罩,尽管她不想睡,也不能睡,还是无法抵抗地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抱着怀中终于完全安静下来的人,唐奇浩发现自己根本一点也不想放开她,即使明明知道他该替她换另一个冰枕,让她好过一点,可是心底的渴望却不允许他放开手。
她冷,需要他的体温。
他这样告诉自己,甚至双手抱得更紧,娇小的身子如此契合他的怀抱,彷佛他们是分开的两个半圆,天生就该在一起,彼此相属。
“我是不是该晚点再来,不要打扰你们两个人缠绵的时间?”不识相的嗓音冷不防响起,“不好意思,因为时间的关系,我直接进来了。”口头上在道歉,可是高正文一点歉意也没有,反而一双眼饶富趣味地看着躺在床上,四肢交缠在一起的男女。
唐奇浩冷冷地瞪向他。
“好好好,我错了,我该晚一点来的。”举起双手,高正文无奈地说:“不过好歹也看在我一接到电话就来了的份上,你也让我看看你护在怀里的宝贝吧?看她的样子,十成十是因为疲劳过度、体力耗尽外加高烧不退吧?我说你呀,虽然男人有时候是被下半身控制着,但你多少也让她休息一下,适当的体贴才是好男人……”话还没有说完,迎面而来一记堪堪停在他鼻尖前的铁拳,便教他马上消音。
“快看看她。”温柔宠溺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奇浩瞪着这个多话的伙伴,开始有些后悔叫他过来。
没理智的男人最难沟通,也禁不起一点点的玩笑,高正文撇了撇嘴,转身替昏睡在床上的女人检查,不消一会,检查出来的结果就跟他刚刚目测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体力耗尽,却并非他的想象是被身后的男人榨干。
“这药,你应该会用吧?”从手提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高正文挑眉问着唐奇浩。
“嗯。”伸手接过瓷瓶,唐奇浩点了点头,这药他并不陌生,因为里头有些材料,还是由他亲自找来的。
“让她好好休息,她这样子应该已经累了很久,再这样下去会有后遗症的。”积劳成疾,不是没有道理的。
收紧掌心,将瓷瓶紧紧握住,唐奇浩好半晌才轻声道:“我不会再让她这么拚命的。”田震仁那个家伙,根本就不值得她如此卖命。
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替她找来。
第3章(1)
睁开酸涩的眼,入眼的是一张疲倦的男性侧脸,田紫阳有些怔忡地看着这张脸,有好半晌都无法反应过来,直到对上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眸,才缓缓地忆起一切,包括在昏睡前,那些迷迷糊糊的记忆也清晰了起来。
唐奇浩。
抱着自己的男人是唐奇浩,是他一直抱着她,也是他一直在她的耳边低喃、轻哄着她,叫她不要害怕,他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她不该招惹这个男人的,他太神秘、太不简单,只是在她发现之前,他已经无声无息地在她的心上占据了一片空间,或许她还没有爱上他,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她不想拒绝他、不想跟自己的心对抗,她放任自己再次阖上眼,继续待在他的怀里,汲取他的体温。
会议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瞄见了窗外只剩下霓虹灯的光线,那说明着她已经睡过了那三场会议。
后悔没有用,懊恼也没有用,她不是那种会自怨自艾的人,她只会在错误造成后,马上想解决或弥补的方法。
然而田紫阳并没有思考多久,因为发现她已经醒过来的男人,并不打算让她还抱着病躯,就已经满脑子在公事上打转。
“马上给我放空脑袋,又或者只想着我。”大掌抬起她的小脸,唐奇浩一瞧见她驼鸟似地把脸埋进他的胸前,马上就想到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她不是一个容易与人亲近的女人,即使她内心对他有多放心,也不会这么快就对他如此亲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想装睡,然后开始想该如何解决今天错过的会议。
自己的阴谋被看穿,她也不是很恼怒,因为他太聪明,他如果不动声色,她才会觉得奇怪,“你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要想你?”这一点她不太懂。
“为什么不能想?”他笑着看她,反问:“你应该有听过‘咫尺天涯’这四个字吧?如果两人心不在一起,即使是近在身旁,却依然触摸不到对方,不是吗?”
他的话似是而非,听起来有些牵强,可是又有些道理。
田紫阳无法辩赢他,所以选择用一双晶亮的水眸看着他,但下一刻,她发现那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初醒的水眸荡漾着水波,男人可以从她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倒影看起来,就彷佛他是她眼中的所有一样。
唐奇浩无法抵抗这么诱人的诱惑,只觉得自己连灵魂,都被这双水眸诱惑得沉沦了,情不自禁地,他抱住怀中看似柔弱,但实际坚强得教人心疼的女人,侧首吻住她红艳艳的唇。
田紫阳瞪大眼,下意识地往后仰,然而她脑后就是枕头以及床铺,只能无助地被男人深深吻住。
清冽的男性气息迎面而来,她却发现没有与前男友接吻时的排斥感,虽然说不上十分乐意被唐奇浩吻,却不会有厌恶得想立即推开他的念头。
唐奇浩勾起唇,对她的服从与温驯感到非常满意,高大的身躯覆上,如同一张恒温的毯子一般熨烫着她。
灵活的舌撬开两片紧闭的唇以及紧守的牙关,吮住无辜迟钝的小软舌,随兴地占有纠缠着,一会又觉得不够似地,将小软舌从两片唇瓣里勾出来,供自己恣意地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