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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观发财卷二:王爷你犯规(下) page 8 作者:千寻

  阿观笑着安慰自己,齐穆笙不是说过?他回来要忙得天昏地转的。

  对咩,不光是处里在后面扯自己后腿的二皇子或者叶定华,还要把军务和议合的事一一交代清楚,说不定龙心大悦,皇上还要拉着他吃庆功宴呢。

  阿观以为自己说服自己了,没想到这个晚上,她还是失眠。

  她想像了许多状况,他受伤、皇帝雷霆震怒、二皇子四皇子联手反驳他的联敌说……所有的想像都是不好的,她想,她的性格有些悲观。

  第三天,一大早,她就坐在福宁宫的大门口前面等待,还是从早上等到晚上,等不到期盼中的身影。

  阿观试着强颜欢笑,试着为皇奶奶讲故事,可是语无伦次,故事接不上头尾,皇奶奶不忍心,挥挥手,让她独处。

  第四天、第五天,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

  第三十九章  回家(2)

  在她考虑要不要把打包好的箱笼打开时,齐穆笙进宫了,他代替齐穆韧把二嫂接回府里。

  真那么忙吗?她可以事事自己来的呀,只要他进宫面圣后,绕点路,走到福宁宫门口,朝里头大喊一声,“我们回去吧。”

  就算他没时间等她上马车,他可以先走一步啊,反正……对呀,反正皇宫对她已是熟门熟路。

  除非是……他伤得下不了床。

  这个想像让她心起恐慌,一定是这样!

  若不是在养伤,若不是怕她担心,若不是那副骄傲的男子汉脾气,他一定会走到她身前,牢牢地、牢牢抱住自己。

  好几次,她想抓住齐穆笙问:“王爷的身子真的没有受伤吗?”

  可她没问,因为齐穆笙总是避开她的目光,偶尔一次她捕捉到他的视线,却发觉里面有淡淡的悲怜。

  齐穆笔的眼光让她不安,一回到王府,她把东西全丢给月季她们去整理,一路上她见人就问,丫头婆子都回答:“王爷在明月楼。”

  她到了明月楼,迎接她的是齐古、齐文和齐止。

  她想起刺客的事,连忙问:“你们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他们齐声道:“属下身子无恙,多谢王妃挂怀。”

  “那王爷呢?”

  “王妃别担心,除几个月前王爷手臂受了点小伤外,王爷身子好得很。”

  听到这儿,她总算松口气,想到快要改名为刀疤老六的齐穆韧,她皱眉头,天底下哪有人这么耐痛?

  “既然这样,我进去看看他。”阿观移动一步,齐文立刻上前阻止。

  “禀王妃,王爷在处理要事,怕不能见王妃。”

  “这样啊……那我远远看他一眼就好,我只是想亲眼证实他没事。”

  齐古低眉,说道:“属下愿以性命担保,王爷身子无恙。”

  有这么严重吗?要用到性命担保?也许……他们只是不想她进去罢了,好吧,不该勉强他们。

  阿观有几分失望,但她从来就不会强迫他人,于是带着失望离开明月楼,齐文三人看了对方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不舍。

  齐止忍受不住,冲上前对阿观说:“王妃请别担心,待王爷将事情处理好,一定会过去清风苑见王妃。”

  阿观收下他的好意,轻声道了谢。

  才踏进屋里,晓阳就迎上前说道:“主子,我方才去厨房取热水,听见一个大消息,说王爷带一个女人回来。”

  女人?他俘虏的不是个王子吗,难不成对方是女扮男装?

  公主突然对齐穆韧一眼倾心,愿意归顺齐焱王朝?为家为国,他想,反正后院的女人都送走,多收一个侧妃也没关系?

  又或者他在路上见到一个可怜的贫家女,她卖身葬父,得了齐穆韧的恩惠,一心想要回报,而齐穆韧与她朝夕相处,产生感情,于是把她带回来,希望能给她一个身分?

  想着想着,阿观自己都想笑,她在想什么呢,又不是八点档,哪有那么多的高潮迭起?

  等等吧,他总会过来给她”个解释,给她一个恍然大悟,她才不要在这里胡乱猜测,欺负自己的心情。

  她开始装忙,画图、做果雕,甚至动手替皇奶奶做茶壶。

  这天晚上,齐穆韧没有过来。

  已经很久了呢,很久以来,他都宿在清风苑,所以……不由自主地,她想起那个被带回来的女孩。

  阿观重重拧了大腿一把,不准自己胡思乱想,她说:婚姻必须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

  所以这天,她彻夜做壶,做出一把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茶壶。

  然后她又等,一面画图一面等,谁知她没等到齐穆韧,却等来更多的谣言。

  为此,晓阳被月季狠狠教训一顿,她说:“你没见到主子伤心?你怎能在主子心上再踩几脚。”

  于是丫头们噤口,再不去探听那个被带回明月楼的女人。

  阿观等了三天,终于等到齐穆韧出现。

  在看见他那刻,她狂喜、她忘记谣言、忘记问他:明月楼里是不是真的有个女人?

  她甚至忽略他脸上的愧疚,直觉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急急问:“怎么样、怎么样?你受伤的地方恢复得好不好?”

  她很猴急,等不到他回答,就自动去拉扯他的腰带。

  然后他笑了,笑得满眼温柔,是啊,皇奶奶说得对,终于有女人会心疼他。

  他由着她去扯自己衣带,由着她把他的衣服拉下来,由着她抓起他的手臂,又叫又跳,破口大骂:“那些个失心疯的,他们脑子是装什么啊,装大便吗?如果鞑靼人趁机大举进攻,一举推翻齐焱王朝,人人都要改名字叫叽哩瓜拉木,会比较爽吗?太子、皇帝?屁啦,他们以后都要对着鞑靼皇帝早晚三炷清香,大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大逆不道的话,但他听得开心,因为他明白那是在为他不平。

  她看到了,看到那道狰狞的伤疤,夭寿,刺得那么深,以后他要怎么当模特儿,福利她的双眼?

  她又呕上。

  “死鞑靼、臭鞑靼,尔等番邦竟敢伤我齐焱王爷,今日一刀,他日必定铁蹄踏破鞑靼疆域,抢他钱财、夺他家园、刨他祖坟,让他哭喊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爱家爱国,殊不知她一串串狠话,只是心疼眼前、心疼她的男人。

  他笑开,越笑越温柔,他终于明白原来这才是爱,那么多女人来到他身边,但她们给予他的,没有过像她这般浓烈的爱。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辗转流连。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直到此刻他才算真正回到家。

  过去她曾问他,“你觉得家是什么东西?”

  他说:“家是亲人聚在一起的地方?”

  她摇头道:“不,家是充满爱的地方。”

  那回他们在辩论,他既然不喜欢曹夫人,为什么不带着穆笙离开这座偌大的王府,反正他又不是没银子买新豪宅,一旦搬出去,再不必天天担心大夫人对他们使手段,不必老是派这个眼线、那个护卫盯在身边。

  同样的,大夫人他们也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何乐不为?

  她认为,与其把两头猛虎关在一起,担心着一触即发的危机,不如让它们各自拥有一片草原。

  他反驳:让它们时刻保持警戒,才不会被做成下酒菜而不自知。

  阿观摇头:我以为家是人们心灵的避风港,不是提升战斗力的地方。

  然后问出那句:“你觉得家是什么东西?”

  现在,他有了更真确的答案,“家,是有阿观在的地方。”

  他吻得她双唇红肿,放开时,望见她一脸的迷蒙,悄悄地笑了,“干嘛替我担心,你不是说“伤疤是英雄的印记、光荣的勋章,是再华丽的辞藻都配不上我的东西”,瞧:我又多出一道勋章,你该高兴的,不是?”

  她吸吸鼻子,笑说:“理论上是,可是……”她指指自己的胸口。

  “这里摆不平。”

  他舒口气,一把抱起她。

  她勾住他的脖子、双脚离了地。

  他的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一口她的味道,笑说:“阿观,我很想你。”

  他说“我”,而不是爷,她是他的阿观,不是王妃,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真是爱死了这种对等的夫妻关系。

  “我也想你,非常、非常、非常想。”环住他的脖子,她一颗心,终于找到定位点。

  “你的帕子我收到了,“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奴家心事有谁知。”我知道,知道你的心事,因为我有相同的心事。”

  他的额头碰上她的额,轻轻磨蹭。

  她笑开,不自觉吟诗。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你回来了,恨停、水止,我又是能爱、能笑的女子。”

  天底下,有比这个更甜更教人心动的言语?没有了,只此一篇。

  他笑眯双眼,一把将她抱至床边,他亲着她的额头、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红辰口,他的唇一路下滑,他用唇寻找多日来的思念。

  爱她、越来越盛。

  阿观也主动,她为他褪去衣裳,修长的腿夹住他的腰,他们都有些迫不及待,他们都想在对方的身体里,找到安全感。

  他进入她的身体,她包容着他、放纵于他的恣情恣意中,她与他一起狂奔,在欲海中沉沦。

  他们做了一回又一回,仿佛想把这四个月的空白给填满,他们的身上留下彼此的印记。

  经过这一夜,爱情已经在他们之间得到充分证明。

  第四十章  惊雷乍响(1)

  她趴在他身上,很累、却很满足。

  他们的喘息渐平,她却舍不得闭上眼睛。

  “你忙完了吗?什么时候搬回来,没有你,我晚上睡不好。”

  她正在撒娇呢,这是她两辈子以来从没做过的事,带着淡淡的笑,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当小女人。

  因为,能够赖着一个男人的感觉,还真是超级棒。

  他环住她的腰,心一凝,半晌才发出声音。

  “阿观,有件事我花了很多天思考。”

  “很难的事吗?”居然要让城府比谁都深的靖王爷,花很多天思考?

  “对,非常难。”

  她贴靠在他的胸口,不晓得他现在的表情有多么为难。

  “想出来要怎么做了吗?”微微一笑,穆韧终于要说了,早就讲过的吧,别胡思乱想搅乱自己的情绪,应该耐心等待,等他亲自来对她说明。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互信?

  “是。”不自觉地,他紧起双臂,箍得她有点痛。

  她抬起脸,莫名地看他一眼。

  “你已经做出决定,打算告诉我了,对不?”

  “对。”

  他没有低头,她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这和你这几天不肯进清风苑有关系吗?”

  “有。”

  阿观点点头,俏皮说道:“你讲吧,我会认真听,保证不睡着。”

  她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他爱她,便是天塌下来,她也会陪他一起撑过,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可是和这时代的弱鸡女不同。

  “记不记得我提过的何宛心?”

  她想也不想一串话就吐出来,“何御史的女儿,你的青梅竹马,因为你袭爵位,大夫人愤而进宫找皇贵妃,后来何御史被参,贪污罪证一一举列,何家十六岁以上男子判斩立决,十六岁以下的男子流放,而所有女子均被发配为奴、为官妓。

  “大夫人抢先一步买下何宛心,送入青楼逼良为妓,而你找到宛心时,她已是黄土一杯,魂魄离散。虽然何御史贪渎属实,但他的事情被翻出来与你脱不了关系,你对她始终于心有愧,始终认为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阿观没想过自己会把他的话记得娴熟,所以啊,奉劝天底下男人,千万别在女朋友面前提前女友,别在妻子面前提前妻,因为她们即便知道记恨不对,却没办法逼自己不去记忆。

  而阿观,最终还是没胆敢把那句“大概没有人会相信,我会为一个女人而与朝廷势力为敌”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他会,会为何宛心与朝廷势力为敌。

  他挑这时候提起何宛心,是因那个难解问题与何宛心有关?是何宛心吗?是她的姐妹?是她的恩人?是她的旧识?

  心陡然惊慌不定,如果是她……如果是她……自己便失了胜算。

  她闭起眼晴,恳求老天爷,谁都好,只要不是她。

  “宛心是无辜的。”齐穆韧说。

  “我同意,然后呢?”她死死咬住下唇,全身不自觉紧绷,等待答案出现。

  “我见到宛心了,在穆笙回京后,我又一次遇伏,是她跳出来替我挡下一箭,我欠了她两条命。”

  老天爷果然没有听见她的恳求……她心一凛,全身微微颤抖。

  所以,何宛心没死,她是他从边关带回来的女人?是把自己丢在宫里、没有时间接回王府的主要原因?是很困难、让他花很多时间思考该如何处理的女生?

  眉睫下垂,她缓缓地把残留在胸口的气息吐尽,她终于明白,不战而降是什么样的感觉。

  吞下哽咽,她的声音清冷。

  “所以呢,爷打算怎么还上这份天大恩情?”

  “我打算以平妻之礼,请求皇上赐婚。”

  一片空白打上,阿观无法思考,只觉得心一寸一寸发寒,说不出口的痛从脚底蔓延上来,她没看见刀,却感觉自己在受凌迟之痛。

  是青天霹雳吗?应该不算吧,多日的等待她已隐约猜出,只是个性倔强,不愿意承认。

  扯起嘴角,想笑的,如果在尚未爱上他之前,或许她还可以做作地说一声,“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如果她尚未对他交付真心,她还可以说:“别客气了,她于王爷有恩惠,不如王妃让她来当,我去当侧妃。”

  可现在的她说不出口,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她心知肚明,他的话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告知她,他的初恋女友回来,请她让点位置。

  手臂浮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她冷得厉害,从骨子里头泛出来的冷,加再多衣服也驱逐不了。

  “阿观。”

  她无语。

  “说话。”

  说什么话?虚伪的话她讲不出口,那声姐姐妹妹她也喊不出来,演戏只能对自己不上心的人演,因为欺骗陌生人不会让她觉得可悲。

  阿观的回答是一声叹息,然后,缓缓地背过身去。

  她忍不住嘲笑自己,干什么啊,人家温香暖玉在怀,乐不思蜀,她还眼巴巴的以为他吃了几个月的素,自己得浑身解数犒劳这位爱家爱国的英雄人物。

  她啊,还真是鸡没偷成,把整个米仓都给送上门了。愚蠢!她在笑自己愚蠢,却笑出两枚入侵枕被的泪水。

  这是她的回答?

  她不愿意?她又要算计着怎么离开自己?

  齐穆韧心一急,粗暴地拉她坐起,他紧蹙双眉,与她面对面,语出恐吓,“不准离开,半点念头都不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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