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难道不想为冷府延续血脉?有姓冷的子孙可以继承香火?”韩澈双眸宛若古井无波的看着冷钧凝。“不管是齐国公或者其它家族,皆不可能让自己的子孙从外姓。”
不能继续延续冷府香火是冷钧焱心里最深的痛,韩澈一针扎向冷钧焱最深的痛处,痛得他嘴角直抽,“韩澈你究竟想说什么?”
“侯爷,我可以承诺,日后除了长子姓韩外,其余我与纭儿所生的孩子皆可姓冷。”韩澈提出让冷钧焱万分心动的条件。
冷钧焱猛地倒抽口气,身体颤抖了下,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韩澈那张森冷严肃,又不像是在敷衍他的表情,好半晌才消化了韩澈所开出的这令他震撼又兴奋的条件。
“少开这种不可能的条件来引诱老夫,老夫不会上当!”冷钧焱怀疑自己听错了,冷着脸怒斥。
“本将军可以承诺,甚至与侯爷白纸黑字写下契约书,日后,除了长子之外,我与纭儿所生子嗣皆可承袭侯爷姓氏。”
“吹牛不打草稿,这不可能的事情你还真说得出口来哄诱老夫,这件事,你族人你父母第一个就不会同意。”冷钧焱瞪大的眼瞬间眯细,带着疑惑的眸定定锁着他,思索着他这话的真实性。
“本将军无父无母是师父养大,师父在多年前仙逝,我一人即是一家,所以不会有侯爷所担心的问题。”
没有六亲便不会有反对的问题,冷钧焱开始思索考虑韩澈的提议。
“侯爷,本将军更可以承诺,我韩澈这一生只会有纭儿这么一个女人。”见冷钧焱不为所动,韩澈继续加码。
冷钧焱震撼得无以复加,“此话当真,你只会有嫣儿一个女人?”
“是的,日后后宅只会有纭儿一个女人,不会有什么通房、姨娘、平妻等等的女人,这一点侯爷可以放心。”韩澈看着冷钧焱,语气铿锵有力,坚定不容质疑的说道。
韩澈这混球为了让他答应他们两人成亲,竟然承诺这些一般男人都不会答应同意的条件。
“这样侯爷不仅可以安心完成皇上所托付之事,日后更不会感到愧对祖先。”
韩澈在他感到为难时提出这么诱人的条件,让冷钧焱简直是心动不已,恨不得当下便点头答应他们两人成亲。
“侯爷若是担心口说无凭,本将军可以立字据并发下重誓,日后如若违背誓言,侯爷可以拆下皇帝亲赐的威赫大将军府牌匾,同时接收我韩澈名下所有产业。”韩澈继续加码。
韩澈所提出的条件再一次让冷钧焱震撼到说不出话,这皇帝钦赐的威赫大将军府牌匾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他竟然愿意拿来立下契约!
“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看来……他对嫣儿是真心的,光看屋里那一大一小箱子里的皮毛,加上这几天嫣儿同他说了他们在山上相处的点滴和所有事情,他能感受到韩澈对嫣儿的心意。
既然这样,看在他冷府后继有人的诱人条件,他这做长辈的是不是该继续这么坚决地拆散这对相爱的小鸳鸯……
只要他们一成亲,顶多三年两载的他就可以抱上冷家的血脉,跟他一样姓冷的孙子,而不是其它姓氏……
这样他也可以安心的去执行皇令,女儿也有人照顾,不用担心女儿一人孤苦无依,光想他就感觉到未来一片光明灿烂,这种感觉真好。
突然间,他觉得看韩澈的眉也顺了,看韩澈的脸也顺了,看他全身上下都顺眼了。
像他这么好的女婿,就算是提着灯笼也无处找!
这么优渥的条件他再不同意,嫣儿的娘恐怕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拧着他的耳朵大骂,夜夜吵得他无法安宁。
思及此,也避免夜长梦多韩澈反悔了,冷钧焱扯出一记万分和蔼可亲的大笑容,轻声唤了句,“贤婿,那你打算何时迎娶嫣儿过门?”
贤婿?!听到这两个字,唐纭的表情瞬间龟裂成冰纹图案,心下大骂了句:靠,爹您能有节操点吗?
尾声 幸福如此简单
三年后——
夏夜,星空灿烂,晚风轻轻吹拂,将寒夜楼院子里清雅的花香吹进一片温馨的屋内。
柔软的矮榻上,传来一阵娇憨的笑声跟引诱声,“胜儿,想不想吃块香香甜甜的甜糕啊,想吃的话就爬到娘这里来唷……”唐纭手里拿着一块厨房刚做好送上的甜米糕诱哄着。
坐在她对面的孩子正自己玩乐着,一张小脸蛋像是刚出炉的肉包子一样,胖乎乎、软绵绵的,跟父亲有着一模一样的五官,却可爱到让人总忍不住想抱抱他。
“胜儿,想不想吃啊?”她晃动着手中甜糕继续诱哄儿子。
韩胜是她跟韩澈所生的孩子,已经九个月大了。这三年来,发生了不少事情……
当年,她爹奉命暗中调查,果然,塔哈达欲与大周国和亲是个幌子,实则想藉由和亲一事,派兵大举侵占大周国土。
所以当时四王爷才会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坚持让十五公主前去和亲,原来四王爷早己暗中与塔哈达部分军队结盟,预备反将一军,来个里应外合、攻进敌方京城。
当时她跟韩澈刚成亲一年多,韩澈便领命率兵出征。他一路领军挺进,可敌方亦是以命相搏、不容进犯,战情一度陷入胶着。
而在韩澈出征后不久,她便发现自己怀孕,孩子快要出生的那个月,更是两军交战最为激烈、死伤最为严重之时,双方势均力敌、死伤惨重,我军后援甚至被截断,战局陷入危急。
韩澈背负着必胜使命,决定背水一战。他率领手下绕过山谷从腹地攻打塔哈达,决战当天,她也陷入难产、一尸两命的存亡关头。
她顺利为韩澈产下一子的那天,韩澈也一举取下敌军将领首级,敌方大军群龙无首,这才让他们举白旗投降。
此一胜仗让大周士气大振,韩澈更是遣人送回家书,将孩子取名——韩胜。
而由齐凉偃暗中护送走水道的后援粮草也送到,己无后顾之忧的韩澈便起兵趁胜追击。
他花了三个月时间一举攻入塔哈达,擒下他们的国主并血刃太子,成功将塔哈达所有国土纳入大周版图,并等到边境动荡平稳,这才领军回京。
等他回到京城,可爱的小胜儿已经会爬,且长了两颗小乳牙。唐纭抱着胜儿到城外迎接他,韩澈开心的紧紧抱着儿子,她甚至看到韩澈眼角有着泪光闪烁。
后来韩澈抱着胜儿一起进城,接受全城百姓的欢呼。当她看到丈夫高举着儿子那得意骄傲的模样,那一刻,她觉得好幸福。
原来生活中的一件简单小事都能让人如此幸福。像此刻,逗弄着孩子、喂喂糕饼,她就觉得自己的幸福快满溢出来了。
胜儿一听见娘亲的声音,又闻到自己最喜欢的甜糕香味,立刻开心的抛下手中玩具,手脚并用的爬向娘亲。
才要张口咬下眼前晃动的甜糕,那甜糕却又往后一缩让他咬了个空,胜儿当场哇哇大哭了起来。
“胜儿,羞羞脸,吃不到甜糕就哭哭,羞羞羞。”看到儿子委屈的模样,唐纭戳戳儿子哭得通红的小脸蛋,笑得乐不可支。
一旁正在铺床的桐叶跟知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又来了,她们小姐又在欺负小主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姐是后娘呢。
夜晚寂静,小孩的哭声格外响亮,很快的,胜儿的超级大救兵就赶到了,一听见那推门像是要把门拆了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外公赶来救孙子了。
早己把大将军府当成自家书房一样的冷钧焱,一进门就开始斥责唐纭,“嫣儿,你是怎么当人家娘的,又欺负你儿子!”他一边叨叨念着,同时将胜儿自榻上抱起,摸摸他的头,心疼的哄着,“胜儿乖,不哭,外公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甜糕。”
“爹,胜儿在长牙,不可以吃太多甜的。”她毫不客气的当着儿子的面将那块甜糕吃下。逗逗他可以,可不能真给他吃到蛀牙呀。
此举又惹得胜儿一阵大哭,看得冷钧焱心疼的心肝直抽,怒喝女儿,“你这么爱欺负自己儿子,就不怕他以后长大了记恨你这娘老是抢他甜糕吃!”
“哼,才不会呢,我是为了他好,免得他有一口大烂牙。”
听见孩子哭声而随后赶到的韩澈,在门口就听见了他们父女两人的对话,这种家的感觉让他顿时觉得幸福盈满整个胸臆。
胜儿年纪虽小,但很会察言观色,一看见爹爹,马上咿咿呀呀的蹬踢着四肢往韩澈身边爬去。
韩澈一把抱起胜儿,轻拍他的背安抚他,只见胜儿扁着嘴巴抽抽噎噎的伸手直指着娘亲,像是在跟亲爹告状似的。
唐纭见到胜儿这模样,嘴角忍不住一抽。小家伙这么小就会在外公跟亲爹面前装乖讨好,活像她是灰姑娘的坏心后母一样呢!
“胜儿,乖,夜深了,我们明天再吃甜糕,可好?”韩澈好声好气的安抚着儿子。
已经得到亲爹的允诺,可胜儿还是开心不起来,眼角悬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子,令人看了好舍不得。
“亲爹求情也没得吃,不许吃,在长牙。”
唐纭一脸没得商量的凶样,惹得胜儿又是号啕大哭。
这让“孝孙”的外公更是头顶冒烟,他忍不住接过韩澈手中的外孙。“孩子给我,你啊,说说你这妻子,别老这么宠她,竟然连儿子都欺负,说什么吃了甜糕怕蛀牙……一会儿让奶娘给他擦牙不就成了!孩子我抱走了,今晚跟我睡。”
冷钧焱抱着外孙边走边念的走出寒夜楼,桐叶跟知秋两人一见老主子跟小主子都离开了,也赶紧寻了个由头告退。
望着识时务的几道背影,韩澈忍俊不禁。他紧掩门扉,并回过身慢条斯理的将窗子全拉上了。
刚刚还很热闹的屋子突然一片寂静,唐纭拿过一旁凉茶喝了口,“时间还早呢,你这么早关窗做什么?”
“不早了。”韩澈似笑非笑的走近,一把将她自矮榻上抱起,走向早已经铺好红色被子、一片喜气的床榻。
“这……你……”瞧他嘴角那抹狡猾的微笑,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是个傻瓜了。她红着脸,连忙抗议,“时间太早了……”
“不早了,你没见所有人都识相的跑光了吗?”他将她放到床榻上,吻住她沾染着甜味的红唇,大手也没闲下的如攻城略地般飞快扯开了她的衣带。“大家这么为我们两人着想,尤其岳父更是把胜儿早早就接走了,如此设想周到,我们更不能辜负他们一番好意。”
“瞧你说的义正词严,好像不如他们的意就太对不起他们了。”她皱眉看着丈夫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当然,岳父为了让为夫早些完成对他的承诺,每天都早早便将胜儿带走,不让孩子打扰我们夫妻,任由我在床上欺压他女儿,我这当女婿的若不加把劲,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
他回到京城第二天,岳父就已经在他耳边敲边鼓,要他赶紧兑现承诺,让纭儿赶紧再生一个儿子继承冷氏血脉,岳父有令,他不加紧赶工怎么成呢!
“大家的好意,我们不能辜负了,娘子你说是吧?”
“这根本是你的诡计吧!”她皱鼻的拧拧他的挺鼻,“瞧你说得有多委屈,你可以不必这么委屈啊。”
“不委屈,怎么会委屈,将纭儿好好吃下肚,是为夫最喜欢的工作,且非常乐意尽心尽力去完成,纭儿可以放心,绝对听不到为夫的抱怨。”
没一下子,她全身上下已经不着片缕,韩澈满意的看着在他火烫眸光注视下逐渐挺立的茱萸。
他最喜欢妻子那雪白又充满弹性的酥胸,在生下胜儿后更加丰满挺立,每每让他无法把持住自我。
已经许久未跟他如此亲密,这感觉就像是他们洞房花烛夜那晚一样,让她羞涩不已,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雪胸,娇羞的嗫嚅,“别看……”
“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了,还害羞。”他低笑了两声。
“我们这么久没……自然会……”她羞怯的抡拳捶了他一下以示抗议。
韩澈温柔地舔着她的贝耳,“自然会害羞,是吧!”
“知道你还说!”她娇嗔他一眼。
“好,不说,为夫用做的。”韩澈的轻笑声充满了宠溺,低头再度攫住那水嫩艳红的唇瓣,深情的缱绻吸吮,企图勾引她为他沉沦……
随着夜色愈深沉,大地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唯独室内那张偌大的牙床低垂晃荡的纱幔,若有似无的传出嗳昧的呻吟声与喘息,久久不息。
一年后
唐纭坐在院子里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柔暖阳光洒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形成一束束的光影。耳边传来阵阵松涛声、悦耳的鸟鸣,以及溪谷间的潺潺流水声,心情无比愉悦。
四年了,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带着丈夫和儿子回到这山上来小住一段时间,不过她开心了,但她爹爹却不开心。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肚子里怀的是“冷”府的金孙,她爹生怕她舟车劳顿的有个什么闪失,他期盼己久的金孙就要落空了。
自从她肚皮再度传出怀孕的消息,爹简直是乐坏了,逢庙必拜、遇佛必求,求的、拜的都是他冷府血脉平安出世。
所以当初一听她想回鹿竹镇,还想住到山上去时,更是严重抗议,最后她以怀胎、心情烦躁对腹中胎儿不好为由,就是一定要来,为了让金孙能够平安出生,冷钧焱只好退一步的点头同意。
如果不是使出杀手锏,她到现在还回不了令她怀念的山上,跟丈夫过上一段平凡而美满的夫妻生活呢。
不过……唉,也就是一个姓韩、一个姓冷而己,她爹对老大跟老二的疼爱程度怎么差这么多呢?老二都还没出世呢,外公就对他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
这几年除了那场战役外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在她刚嫁给韩澈的那一阵子,齐凉偃几番失落的买醉,不知怎么的竟然与英武将军的嫡次女张嘉英起了争执。所谓不打不相识,最后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而太后知道此事后,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索性下旨赐婚,婚后两人感情可说是如胶似漆,恩爱得不行,去年也生了个儿子。
而齐凉绿在齐国公的做主下,嫁给国舅的嫡长子林威。半年前刚生下个女儿,凉绿一出满月便直拉着她要跟她家定娃娃亲,不过韩澈一直没点头,这事还悬在那呢。
至于夜玥公主,如今已成为玥贵妃,极得皇帝的宠爱,他们相互爱慕多年,如今终于得偿宿愿,真是可喜可贺。
她深吸口气,嗅闻着宜人的青草气息,同时竹篱笆外隐隐约约传来了爽朗浑厚的笑声,夹杂着奶娃娃稚嫩的笑声,定是那对到树林里探险的父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