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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终身职 page 3 作者:白翎

  语毕,她没等对方反应,立刻转身离开,独留陈士宇在那儿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根本没动过的便当。

  如果没有遇见她,他会想去德国吗?不想,但也不会特别排斥这个选项;可是有了她之后,他抗拒离开这个地方,一心只想留在她身边。

  这样算是为了她而放弃前程吗?

  不尽然,顶多算是一半一半,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自己在考试的那天失利落榜,简直就像是命运的安排,好让他能遇见黄诗昀。

  他忍不住苦笑。呵,原来他跟母亲差不多迷信呐……

  晚餐后,父亲又回事务所去处理事情,大哥还在学校,二哥则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陈士宇坐在餐桌前,静静看着母亲正在清洗碗盘的背影,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久好久。

  从小到大他没挑战过父母,也没反抗过什么,“温顺”这两个字完全就是用来形容他这个老么。

  但叛逆期还是会来,只是威力大或小而已。

  “妈……”终于,他鼓起勇气开了口。

  “嗯?”蒋翊玲淡应了声,没回头,只是径自做着手边的工作。

  “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他瞬间觉得喉头有点痒。

  蒋翊玲身体一顿,记忆中这个小儿子从来没想过要和父母商量什么,由于太过反常,她忍不住停下双手,转过头去。“怎么了?”

  他静了静,低下头道:“我可以不要去德国吗?”

  “不去?为什么?”蒋翊玲有些意外,还有些不敢相信,“那天你爸提出来的时候,你不是没说什么吗?怎么突然又不去了?”

  陈士宇一时语塞。他该说什么理由才好?总不能说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吧,这样母亲会同意让他留下来才有鬼。

  “因为……”他支吾了半天,却只能挤出一些七零八落的理由,“因为学校环境不错,同学都很亲切,老师对我很热情,便当也很好吃……”

  蒋翊玲当然看穿了儿子的谎言,她沉默了几秒,洗去手上的泡沫,然后擦干双手,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完了!陈士宇的脑袋只浮现出这两个字,他知道接下来肯定是场硬仗。

  爸妈都是国内非常知名的律师,辩论才能自然不在话下,他大概是疯了吧,才会试图和这样的父母讲道理。

  “你觉得我会相信?”蒋翊玲直勾勾地瞅着他瞧。

  陈士宇思忖了会儿,摇摇头。

  蒋翊玲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交握搁在桌面上,语气冷静犀利,就像她正面对着律师事务所的客户。“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相信了,那么你要不要干脆一点,把真正的事实告诉我?”

  “我交了一个女朋友。”知道瞒不过,他还是直截了当地坦白了。

  蒋翊玲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两人面对面,静静地对望了好一阵子。

  “士宇,听妈的劝告。”蒋翊玲率先打破沉默,“这段感情很快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也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前途去交换。”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

  被儿子如此质问,特翊玲本想说出什么“因为你年纪还小”、“因为你们还不懂什么叫爱”、“因为你们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机会”等等天下母亲都会拿出来劝儿子的话,然而念头一转,这种倚老卖老的言论,青春期的儿子才不会甩她吧。

  于是她收起了那些温和的台词,冷笑了声,道:“你以为依你现在的条件,女孩子会喜欢你多久?我劝你不如务实一点,趁现在有你二哥作伴,出国留学提升自己的价值还比较实际。”

  这话如箭般直射脑门,陈士宇胸口窒闷,突如其来的难堪让他如坐针毡却无法反驳母亲的嘲讽。

  是,没错,当初黄诗昀会主动提出交往的请求,绝对不是因为爱情,肯定是因为新鲜感,这一点他自己也明白,这样的新鲜感能持续多久?一年?三年?还是可能连半年都撑不过去?

  他蓦地忆起诗昀提出分手时的神情。

  她的眼底有眷恋、有不舍,可是说穿了,那或许只是他的幻觉和妄想,就如同当初他把那位心肠恶毒如蛇蝎的学姊视为纯净的天使一样……

  “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他只能这么回答。

  有了他的承诺,蒋翊玲露出满意的笑容,松了一口气,“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陈士宇却高兴不起来,只能沉默不语。

  第2章(2)

  蒋翊玲看在眼里,心生不舍,她最疼这个小儿子了,可她也安慰自己反正青少年本来就是一种载满了整车贺尔蒙的生物,时间一久就没感觉了。

  她起身走到儿子身旁,抱了抱他,还不忘在他发上亲吻了下,“乖,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心痛,很绝望,觉得很不公平,但是别忘了,你才十六岁,人生的路还很长。如果你真的很爱现在的女友,那就好好努力,将来再把她追回来好吗?”

  他面无表情,冷冷问道:“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她结婚了呢?”

  “那么,她就不是你的真命天女。”

  “那你怎么能确定,我明天搭车去学校的时候,不会遇上车祸,然后升天,从此与她天人永隔?”

  他承认这句话是为了发泄他的不满。

  蒋翊玲扬唇一笑,不但没有动怒,还拍了拍他的肩。“简单,明天我开车送你去学校,要升天我陪你。”

  闻言,他终于笑出声,却是酸涩直蚀心底的苦笑。

  陈士宇沮丧地回到自己的卧房,拿出课本与作业薄摊在书桌上,思绪紊乱如麻,连一秒都无法好好专注。

  想想也是,都已经要离开了,他还当什么好学生,写什么作业?

  他就这么在书桌前挣扎了老半天,他不想听话、不愿意再继续当个中规中距的好孩子,然而,他的人生安安分分了十六年,根深抵固的性格与习惯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

  突然,门被敲响,打断了他那些反常的念头。

  他心头一振,以为是母亲临时改变主意,决定让他留在台湾,他近乎狂喜地站起身前去开门。

  但是站在门外的人不是母亲,而是他的二哥,陈士勋。

  他有些错愕……不,或许应该说是失落,就好像是礼物没送来,反例是等到一桶冷水迎头浇下那般。

  “嗯,是你啊……”陈士宇转身走回书桌前。

  陈士勋双手环抱胸前,斜倚在门边,似乎不打算进门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像尊门神一样杵在那儿。

  见来者久久没吭声,又不打算进房,陈士宇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干么?”他冷哼道:“没事的话我要写作业了,你别烦我。”语毕,他又走了过去,作势要关门。

  坦白说,生气是在所难免,毕竟要不是因为二哥,他也不必被强逼着去德国,不是吗?

  “有女朋友了?”突然,陈士勋冒出了这么一句。

  陈士宇顿了顿。“你偷听我和妈讲话?”

  陈士勋耸耸肩,“不是刻意的。”他本来只是想下楼去倒杯水,却在楼梯口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谈,于是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所以……”他又继续道:“是你说的那位学姊吗?”

  陈士宇静了几秒,摇摇头。

  “喔?这么快就换人了?”陈士勋双眉一挑,显得意外。

  “才不是,你少在那里乱讲话。”他走上前去,扳着门就要甩上,“我要写作业了,没空跟你闲扯淡——”

  陈士勋及时伸出右手搭住门饭。“我开玩笑的,反应别这么大。”他收手揉揉鼻尖,再将手插入了牛仔裤的口袋里,表情极不自在地道:“其实我是想跟你一声抱歉,对不起把你也施下水。”

  听他这么说,陈士宇的态度瞬间软化了八成。

  “没关系啦,”他叹了口气,“而且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自己不也是跟女朋友分了吗?”

  陈士勋点点头,没有多说。

  “所以。”陈士宇双手一摊,与其生气,不如说是无奈,“你顾好你自己就好,我的事情真的不需要你来烦恼。”

  “我会找时间再跟爸妈讲一声。”

  “讲什么?”

  “说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你不需要一起过去。”

  闻言,陈士宇先是露出苦笑,然后摇摇头,道:“没关系,不用了。”

  “为什么?”

  “妈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低下头,无意识地踢了踢脚,“以现在而言,我只是比别人会读书而已,其他方面什么也不行,坦白说,就算别人来横刀夺爱,我也不见得有自信去抢回来。”

  陈士勋自觉没有立场表达见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爱她,所以愿意忍辱离去,因为爱她,所以不希望自己被她身边的人给看轻……

  最后,他仅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以示同病相怜。“拖你下水我真的很不好受。”

  陈士宇扯了扯唇角,除了逞强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多说什么,“没差啦,就算留下来,我也不能确定哪天会被她甩掉……”

  “士宇。”陈士勋突然正经地唤了他的名。

  “嗯?”他抬起头来。

  “你没那么差,知道吗?”陈士勋直勾勾地瞅着弟弟。

  陈士宇先是愣了愣,而后露出了一抹轻浅的笑容。

  “嗯,谢谢,我知道。”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只是希望我还能再更好而已。”

  将来如果幸运一点,能够与她再续前缘的话,他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个令她感到骄傲的男伴。

  他希望不会再有人认为诗昀只是因为新鲜感而选择了他,或是因为受了伤而暂栖在他身旁,他不愿意看见诗昀因为他而被人嘲笑,被人戏称是宁滥勿缺的女生,他再也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了。

  这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黄诗昀起了个大早,清晨五点半醒来之后便再无睡意了,事实上从一个礼拜之前,她就开始失去了睡眠品质。

  虽然陈士宇说他会在暑假的第一天出发,可他在学期还没结束前的一个礼拜就已经办妥手续,正式离开了学校。

  从那次的午餐后,他俩没再说过一句话,她甚至没有机会好好向他道别,令她相当懊悔。

  早知道就问他班机起飞的时间,至少她能去机场送他出关,至少她能好好把话给讲开来,别让两个人的分手留下任何的不满或是遗憾。

  她做了一件非常冲动的事。

  在他出发当天编了个谎言,骗父母说要去学校进行暑期泳训,实际却是搭上了直达机场的巴士,她认为只要在机场门口等,早晚会堵到陈士宇。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眷顾她。

  从白天的九点直到晚上的九点半,黄诗昀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她知道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爸妈一定早就发现她没有去学校,她也知道父母肯定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思及此,内疚的情绪无疑是雪上加霜,在她酸楚的心头洒了一撮盐巴。

  她吸吸鼻子,重新整顿心情,她想,陈士宇应该是搭乘一大早的飞机离开了吧……

  于是在离开机场之前,她先打电话向家里报了平安。

  当母亲得知她在机场的时候,她几乎是被骂成了臭头,然而她根本听不进任何的一字一句,只是不停地以“嗯”、“喔”、“我知道”来回应母亲的指责。

  回程的车上,她愣愣地望着车窗外的夜景,想起了好多事,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记忆,此刻却突然清晰得过分。

  她想起每天放学的时候,陈士宇总是会陪她一起在站牌前等公车,明明两个人搭的是不同路线,他却没有一天缺席,他会露出那种耍酷耍得很糟糕的姿态,耸肩说:“没关系,我又没事做,就等你上车了我再走。”

  她想起每次社团活动结束之后,他永远是静静地待在休息室,等她淋浴,洗发,吹干发丝,往往一等就是一小时,他却从来不曾开口催过她,也不曾放她鸽子先行离去。

  她也想起他总会自然而然地替她背书包、拿提袋。

  他每次都会帮她扭开绿茶的宝特瓶盖,两个人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他一定会先递一双筷子给她,他们并肩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一定会绕到她的左边,让她走在内侧……

  回忆至此,一滴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曾经,她以为自己能够轻轻松松将他抛至脑后,反正这段感情不够轰轰烈烈,也不是那么刻骨铭心,甚至只维持了两个月,能够难忘到哪儿去?

  但直到这一瞬间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是如此习惯而享受他的存在,深陷的程度早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

  他的离去对她来说就像是人类缺了空气,花儿缺了水,世界失去了阳光……

  她终于忍不住捂嘴低泣出声,然而纵使有再多的懊悔,却再也唤不回陈士宇的身影。

  第3章(1)

  面从上次在员工餐厅有过一面之缘之后,黄诗昀就一直觉得他很眼熟。

  更糟糕的是,她觉得他像极了“那个人”。

  倒不是说脸蛋长得像,而是……咳,该怎么形容呢?虽然明知道他们的外貌有如天渊之别,散发出来的气质更是南辕北辙,可她就是觉得那两个人之间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相像。

  到底是哪里像呢?她左手支着下巴,盯着电脑萤幕发愣,是嘴唇吗?不,不对,说“你嘴唇像我前男友”也太蠢了点。

  那么是眼睛吗?

  这么说来,两人眼神的确有点像,虽然事隔十多年,陈士宇的脸蛋早就在她记忆里糊成了一团,但她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双眼神带给她的感觉。

  那是一种温柔,体贴,令人有安全感的——

  “你这叛徒!”突然一声大吼伴随着一掌用力落了下来,打在她的肩上。

  黄诗昀吓得几乎弹了起来,脑中那些沉乱的思绪顿时烟消云散,她回头,见是同部门的杨惠文,惊魂来定的吐了一大口气。

  她们称得上是交情颇深的朋友,杨惠文的资厉仅比她多出两个月而已,加上两人的位置中间只隔了一条走道,除了单纯的同事关系之外,还多了一股不容质疑的革命情感。

  “吼,你实在是……七早八早的,是想把我吓到升天吗?”黄诗昀抚着胸口,心脏宛如坐了一趟云霄飞车。

  不过,对方刚才叫她什么来着?叛徒?

  “……你刚才说我是什么?”

  “叛徒。”杨惠文拿下肩上的斜背包,扔进抽屉里,顺手开启了电脑的开关,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又怎么了?”黄诗昀一脸莫名其妙。

  “陈佑祺的事你居然没告诉我?”杨惠文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啊?”她愣了两秒,“什么呀?”

  杨惠文哼了声,“要不是刚才听电梯里营运部的女人在聊,我还不知道他上礼拜在员工餐厅里搭讪你——”

  “等一下!”黄诗昀立刻伸出手,制止她再继续幻想下去,“那不算是搭讪好吗?他只是因为员工餐厅太多人了,碰巧坐在我对面的位子,然后基于礼貌跟我聊了几句,绝对不是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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