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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光情夫 page 2 作者:千寻

  点点头,贴上他胸口,幸好,幸好她还有穗勍的胸口可以靠。“可是我的世界已经毁灭了。”

  “为什么?”

  他想推开她,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但她扣住他的腰,不愿意从他胸口离开。

  给她几分温暖吧,一些些就好。

  “穗勍,我很累,我做不好总经理,我老是出包、老是被笑,他们都在我背后说我是花瓶。”

  对啊,她是花瓶,曾经有人对宣说:你怎么会喜欢花瓶?你应该找个和你旗鼓相当的女性。更有人大剌剌走到她面前,冷笑问: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妳以为自己可以占据他多久的注意力?

  不管经过多久时间,不管多么努力,她始终是花瓶,而他……已经对花瓶厌腻。

  “哪个人说的?明天我就让他走路。”姜穗勍怒问。

  “我很笨,我没能力做好正常人能做的事,没本事留住想要的人,除了坚持和耐心,我没有任何优点。”

  然而,耐心在今晚做出证实,它对她的人生没帮助。

  “谁说的,妳的优点很多,妳可爱善良,妳存好心,妳喜欢帮助别人。”这是第一次,他出口讲穗青的好话。

  仰起头,她笑着望他。还是穗勍最爱她,就算她是笨到底的花瓶,也一样宠她照顾她,谁教他们的发源地是同一个子宫呢。

  “勍,我很累,这五年我好辛苦……”

  曾经,她相信辛苦让人成长,会让她变得和他旗鼓相当,等他回来,将看到崭新的姜穗青,而断掉的爱情将再继续,没想到他不要继续,他早已另外寻觅,找到一个与他并肩的女性。

  这次她学会了,辛苦没用、努力没帮助,走到最终,她拥有的,不过是数也数不清的疲惫。

  “我知道。”姜穗勍轻拍她的背,像哄婴儿入睡那样。

  “我常常喘不过气,这里、这里……好像有千军万马在蹂躏。”她指指自己的胸处,然后用力吸一口气,眼眶却迅速泛红。

  “这个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明天起,妳留在家里休息。”他做出决定。

  “我不能太任性,我是姊姊,应该努力帮助弟弟。”

  “傻瓜,帮我的人很多,妳不需要勉强自己。”

  “我可以休息?”姜穗青笑问。休息……她再喘口大气。

  “对,尽量休息。”

  “我可以再回去,看那些没有营养的小说和漫画?”

  “爱看多少就看多少。”

  点头,她三度喘大气,张开手臂,对他撒娇,“我脚好酸,你抱我去睡觉。”

  姜穗勍打横抱起她,抱她回房间,她不洗澡、不换衣服,身子一贴到软软的床铺上,就酥麻了筋骨。

  她招手,把他招到床边,他躺到床的一侧,双手支脑后。

  她很累,闭上眼睛,却不停说话,她说小时候他们合力让离婚的爸妈破镜重圆的往事,说他们国中高中在学校的琐事,说到趣味处,他扬起嘴角而她满脸笑。

  说着、说着,她说到声音逐渐低微,入睡。

  姜穗勍下床,为她拉拉被子,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看着她睡得像天使的容颜,心底叹息。

  这时他并没有想到,穗青会在隔天清晨,遗忘过去。

  第1章(1)

  病房里,姜穗青扭着棉被发脾气,嘟起嘴瞪住姜穗勍,一分哀怨、两分凄凉,她像是要被发配边疆的王昭君姑娘。

  “讨厌。”她憋了老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很生气”的话。

  “那么不喜欢住院?”他扬扬眉。

  废话,有人喜欢住院吗?又不是这里的医师长得像裴勇俊,又不是住在这里的病人,可以免费谈一段如韩剧的浪漫唯美爱情。

  她生气,但表现出来的怒气只有……“用力”点头。

  “好啊,妳告诉我,自己考上哪间大学?只要妳说得出来,我们马上回家。”

  他挑衅地看着姊姊,说实话,他从不担心她生气,因为她的怒火只有……火柴嗤一声,点出来的火光那样大,而安抚她比安抚狗更容易,连叫她把下巴抬起来,搔搔脖子都不必。

  “重要吗?反正不管考上哪一间,依我的个性肯定是混毕业。”

  低下头,她盯着床上的粉红色被单发傻,那表情说明,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考上哪间大学。

  悄悄地,姜穗勍蹙起眉心。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表情,淡淡丢下一句,“妳还真有自知之明。”

  接住他的话,她连忙说:“那如果……如果我的自知之明很多,是不是,我就不必住院?”

  瞧,安抚未开始,她已经先一步向他妥协。

  姜穗青脾气好,好到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麻糬,可以捏可以压可以搓可以揉,可以无限制凌虐。

  她退一步,他理所当然进一步。

  “不行,一定得查清楚原因,没有人一觉醒来,会丢掉多年记忆。”

  “我笨啊,记不住事情很平常。”

  “如果这个算平常,脑科医师都要集体去自杀。”姜穗勍戳戳她的额头,满眼的受不了。

  “为什么?”她歪着脑袋认真问。

  “这么严重的状况叫平常,那什么症状的人才需要到脑科挂门诊?脑袋被削去一半的、长两颗脑袋的,或是头的半径不超过两公分的异人类?光靠那些病人来维持收入,医师能不自杀吗?”他深吸口气,耐住性子回答。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自杀就自杀,为什么要集体?”她的问题招来姜穗勍的大白眼。

  “因为集体比较壮观。”他咬牙切齿的表情,好像要把她塞进那个“集体”的名单里。

  姜穗青的脸皱成一团,无辜目光对上他,委屈得像被丢包的小野猫。“勍,我很害怕……”

  他叹气,一句话,她让他举白旗投降!

  穗青是很好摆弄、脾气超好,但每当她用无辜表情看他,软软地喊他一声勍,他就只能弃械投降。

  拨拨她的长发,他口气瞬地软下八成。

  “妳乖,好好让医师彻底检查,确定脑袋里面没长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马上回家,好不好?”

  “你不是说我脑袋里装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既然这样,何必检查?”她拉住他的衣袖,撒娇。

  姜穗勍失笑,拉开她的手、坐在病床边,环住她的肩膀。“我知道妳不喜欢这里,但没彻底检查出病因,我会很担心。”

  会担心啊……她唇边衔起一丝心疼。可不是,他们是十指连心的姊弟……

  他的“担心”让姜穗青鼓起双颊,她贴进他的胸怀,两手扣住他的腰,下保证似的说:“别紧张,我没事的。”

  “我也希望妳没事,不过……就当度假吧,我给妳买满屋子的漫画小说,买零食、买糖果,等妳出院后,再找个时间,我带妳出国玩。”

  她嘴嘟得更高了。穗勍只会嘲笑她、欺负她,这是人生第一次,他巴结她、讨好她,她果真让他很担心。

  “对不起。”她闷声道。

  他们是双胞胎,简单三个字,他明白她为了什么而歉疚。“没关系,妳快点好起来就行。”

  “如果我好不起来呢?如果我记不回以前的事呢?如果我……”低着眉,她轻声问:“如果我永远这样,穗勍会不会很生气?”

  “放心,我不会生妳气。”他轻拍她的背脊。

  “其实,勍从来没有真正生气过我,对不对?”

  他笑了。她没有想象中那么笨嘛。

  “说吧,想去哪里玩?”

  “哪里都可以吗?”

  “对,哪里都可以。”到时候,公司就用视讯遥控吧。

  “我想去欧洲。”

  “买LV、看时尚展?”

  “才不是,我要去喝咖啡。”

  “哪里的咖啡不好喝,偏要一趟路跑到巴黎去喝。”那杯咖啡真昂贵。

  “对啊,还得在鸽子教堂前面喝,那样才浪漫。”

  他没好气问:“这是哪本漫画小说教的?”

  姜穗青笑瞇两颗大眼睛,而姜穗勍在她的笑脸里,松了口气。

  将绮绮送上出租车,他向司机交代几句。

  “公司那边,要不要帮忙?”

  “不必,妳好好照顾自己。”

  “有需要的话,别忘记,本人可是有大学文凭的。”她娇俏道。

  “知道了,需要妳出力的话,我一定会出面拜托。”

  挥挥手、道过再见,转身向停车场走去,他要先回新公司一趟,看看装潢进度外,再和几个跟着他回来的干部开个会。

  ***

  停下脚步,仰头看向天际,台北的天空一如记忆。

  终于回来了,当双脚踩上这块土地时,心总算定下,无根浮萍的孤独感在仰望这片蓝天的此刻,被驱逐了。

  双手插进口袋,心心念念的家园,他回来了。

  从口袋掏出一枚金币,那枚金币很特殊,上面刻着一个“愿”字,币缘处还雕着几朵细小的菊花,他细细抚摸图案,一抹笑不经意添入嘴角。这是他片刻不离身的幸运符,它陪伴他在异乡国度创业,陪伴他度过每个寂寞空虚的夜晚,曾经有个女孩告诉他,它是许愿金币,拥有它,可以向天使要求一个愿望。

  愿望……他还能祈求什么?

  身边一个匆促身影经过,他抬眼,发现对方是多年前熟悉的友人,然对方没有注意到他,他浅浅一笑,考虑要不要追上对方。

  这时,突然想起,他为什么到医院来?是亲人生病?

  温柔的脸庞添入两分严厉,原本打算走往停车场的双脚换了方向。

  粉红色的病房里,长发女生面向窗户、弓起双膝,她蜷缩在沙发里,不晓得窗外有什么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只见她一动不动的歪着头,专注望着。

  她的眼睛很大、很圆,闪闪发亮的双眸凝上一层薄雾,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

  看着她的背影,他站在病房门口很久,至少超过十分钟,他的手插在口袋里,不断拨弄那枚金币,紧拧的双眉透露出他的焦郁。

  护士向他说了一声对不起,他才发现自己挡了道,略略向前走两步,再抬起头时,视线和女生相对望。

  她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眼,低下头,再抬眉时,他看见她眼底的陌生。

  护士走到她身边,一面为她量血压,一面问:“穗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下午赵医师安排了脑波断层哦,要不要通知姜先生来陪妳?”

  她歪歪头,想了想,问:“照那个,会痛吗?”

  “不会痛。”

  “那就不必了,穗勍很忙的。”

  护士点点头,说:“那妳待会儿吃个午餐、休息一下,大概三点左右,我会来带妳去做检查。”

  “好,谢谢妳。”

  “血压很正常,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按铃找我哦。”

  “好。”她乖乖回答。

  护士将血压数值记录在病历表后,转身离去,离开病房前还对男子亲切点头。

  护士离开,他没走,病房里闯进一个陌生人,姜穗青觉得很奇怪,再看了他一眼,咬咬唇,老半天后决定先开口说话,“你找穗勍吗?”

  他皱眉头,那神情和他们家的穗勍很像。

  乍然看见他的脸,注意力会被他那双又浓又黑的眉毛给吸引去,他的眉超黑、超长、超粗,她没见过那样有个性的一双眉。

  他的唇有点薄,不过颜色红润,听说有人会为自己的唇去角质,不晓得他是不是那种人?

  他的个子很高,和穗勍有得比,完美的身材裹在名牌西装下,更显英挺。

  整体而言,他是个耐看的男人,如果他的表情不要那么欠扁……他会更让人喜爱一点。

  “穗勍回公司了,我可以给你手机号码。”她补充几句,想尽快打发他离开。

  他没要穗勍的电话,反而走向前,直视她的眉眼,他看得很认真,好像她是橱窗里的展示娃娃。

  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好像里面随时随地都蓄着水份,她的肌肤粉嫩粉嫩的,像掐得出水的玫瑰,惹得他很想动手去掐上一掐。

  食指微微一动……他真的想。

  第1章(2)

  姜穗青等半天,他始终不说话,她不晓得该怎么和沉默的陌生男人打交道,只好背过身,假装他不存在。

  她从抽屉里拿出梳子,慢慢把自己的头发梳开。

  “妳会梳辫子吗?”一句话,他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我不会。”她直觉回答。

  男人点头、走近,接手她的梳子为她整理头发,动作细心,好像很怕弄痛她。

  头发梳顺,他从抽屉里找出两条黑色橡皮圈,然后熟稔地将她头发分成两边,抓起右边长发,分成两股,从左边那股抓出几根发丝、加入右边这股,再从右边这股分出几根、加入左边那股,分分、合合,分分、合合,一根细致、乌亮而晶莹的辫子在他掌心成形,他编完右边换左边,她抓起完工的发辫,细细观赏。

  “好漂亮,你怎么办到的?”她抬眼,用充满敬佩的眼神看他。

  “妳也会。”

  “又没有人教过我,我怎么会?”

  她的反问让他的眉皱得更严重。她说:没人教过她?

  姜穗青不爱看人皱眉头,那种表情太有压力,她重复问:“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想找穗勍吗?”

  这两天,常有人为公事找上门,不怪他们,是穗勍在医院待太久时间。

  “我是穗勍的朋友。”他终于说了一句。

  “你有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她没等到他回答,便迫不及待用便条纸写下号码交给他。

  他接下号码后,柔声问:“告诉我,妳为什么住院?”

  这个啊,怎么说?她垂下头,嘟起粉色双唇,那态度模样,像个十八岁的小女生。“我脑袋生病了。”

  “脑袋?”他表情不豫,好像她生病碍了他什么事情。

  “我忘记过去的事,穗勍担心我脑袋里面长坏东西。”

  他问:“所以妳要照脑波断层,确定病因?”

  “对。”她点头,那无辜眼神,可爱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于是他心抽痛,两条粗眉打结,紧抿的双唇,好似要抿住不能出口的心疼。

  见他那样,她笑出一脸耀眼阳光。

  “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我是好人啊,好人一定有好报,我不会死掉的。”

  她试图安慰他,但她的安慰让人更揪心。

  那个病很严重吗?她会死掉吗?谁说好人一定有好报,明明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捏紧口袋里的金币,压抑胸膛那口顺不过来的气。

  “从小到大的事,妳都忘记吗?”

  “嗯……没有,我只是一觉醒来,突然丢掉好几年,我忘记自己念什么大学,大学毕业后做过什么,我在大学里有哪些同学朋友,那段时间好像被贴上空白页,不过应该没关系,反正我是笨蛋,那几年我大概也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说完,她吐吐舌头,笑得害羞。

  “妳怎会认为自己是笨蛋?”他因她可爱的表情动容。

  “我本来就是啊,如果你认识我们家穗勍,就晓得天才长什么样子了,对比下来,穗勍喊我笨蛋……是理所当然的啦。”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笨蛋,但表情没有自卑、语气没有自卑,连动作手势都找不出自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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