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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王府不挨刀(上) page 8 作者:艾佟

  “这一点倒像你。”

  “不,我比他纤细,却不如他大气。”秀才师傅说过,男与女终究有别。

  郭清反应过来的看着书案上的画。“难道这是沈吟啸的画?”

  “不是,大气有,纤细不足。”

  郭清认真打量了一会儿,实在瞧不出她所谓的大气和纤细,索性摇了摇头,不再浪费心思研究这些。“这位公子为何要送一幅仿画给小姐?”

  “有仿画,就有原画。”换言之,原画必然在这位公子手上……等一下,难道苗子乔去聚宝斋典当的正是原画?秀才师傅说过,沈吟啸自我要求严格,不满意的画绝对不会留下来,这也是他的画很少的原因,也致使他的画更有价值。因此寻常人得不到他的画,而秀才师傅是因为游历四方之时,认识尚未进宫当画师的沈吟啸,两人曾经结伴同行,沈吟啸便送了秀才师傅一幅画。

  “我还是不明白。”

  “哥哥先回去,我得去找太太问清楚一些事。”芍药将画卷收起来,交给郭清带走,而那张字条最后被油灯吞灭。

  芍药离开落霞轩,走出竹林,脑子已经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什么。

  守在外面的瑞云一见到芍药,就像溺水的人见到浮木,激动的扑过去拉住她。

  “芍药姐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今日的书太好看了,不知不觉就忘了时辰,再说,我不去久一点,如何训练我们两人的胆量?”每次来落霞轩,她都是以此为借口,要不,她很难解释为何要来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在她重用碧芳之前,都是碧芳陪她来这儿,替她守在外面,也是经由这儿看得出来,碧芳有胆量。

  瑞云可怜兮兮的撇了撇嘴。“为何一定要用这种方法训练胆量?”

  “若是你不愿意,以后我带瑞雪来。”

  “不不不,我愿意。”

  “我们只要行得正,又何必害怕呢?”芍药难得调皮的对瑞云眨眼睛,故意放轻声音的道:“难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瑞云慌张的摇着手。“我没有,芍药姐姐教我的道理,我都记住了!”

  “孺子可教也!”芍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在这儿干啥?”徐卉英像个凶神恶煞似的,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芍药,恨不得将芍药千刀万剐。就是这个丫头害她被祖母训了一顿,说她言行粗鄙,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她不服气,这个丫头就是生得丑,才会用面纱遮脸,她哪儿说错了?

  这是不是冤家路窄?芍药唇角一勾,轻飘飘的道来。“听说这儿有冤魂。”

  寒毛一竖,徐卉英强装镇定,却又不安的左右乱瞄。“冤魂?”

  “对,就是因为有冤魂,大小姐落水之后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所以奴婢来此祭奠冤魂,好让这儿的冤魂知道并非大小姐害她蒙冤,冤有头,债有主,说不定大小姐就可以清醒过来了。”

  徐卉英吓得打了一个寒颤,结结巴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奴婢真心希望大小姐早早复原,二小姐不希望吗?”

  徐卉丹最好永远像个傻子!徐卉英终究没有放纵自己脱口而出,就在此时,从竹林吹来一阵凉风,也许是心虚,她竟觉得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双脚自动自发就转了方向,慌慌张张逃离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见状,芍药差点失笑出声,徐卉英的脑子还真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还妄想与她一较高下?

  “吓死我了,还以为二小姐会找我们麻烦。”瑞云拍着胸口。

  芍药戏谑的斜睨着瑞云。“你不是想当大丫鬟吗?大丫鬟可不会这么没出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吓破胆了。”

  瑞云不懂,当大丫鬟要很有胆量吗?府里的大丫鬟也不是各个都胆大,像姚姨娘的大丫鬟红绸就是个胆小鬼,不过,芍药和碧芳两位姐姐倒是很有胆量。

  “我们是大小姐的丫鬟,我们没有犯错,二小姐也不能明着跟我们过不去。”

  瑞云当然知道,可是一看到那位骄纵蛮横的二小姐,不自觉的就会生出害怕。

  “遇事要沉稳,否则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就先被自个儿吓死了。”

  这一点瑞云倒是深有同感,有时候她就是给自个儿吓坏的。一顿,她忍不住好奇的问:“大小姐会恢复健康吗?”

  “我相信上天一定会伸张正义。”芍药终于移动脚步回竹芝轩,她真的相信,姐姐如此善良的人,上天怎能不还她一个公道?

  冯氏其实很怕面对芍药,这个丫头的存在总是提醒着她自己的残忍,虽然从不认为自个儿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对,可是每见一次面,对她的愧疚感就会多一分。是啊,终究是她的亲孙女,相处一年下来,也会生出感情,何况这个丫头不像孙氏,倒是更像她,坚毅、强韧,因此不知不觉就对她生出赞赏,如今甚至会主动唤来芍药,询问徐卉丹的情况。

  “大小姐最近迷上荷花,每日总要在院子画上一个时辰的荷花,还好有凉亭遮日,要不,大小姐早成了小黑人。”芍药乐于将徐卉丹的日常生活向冯氏一一述说,藉此让冯氏对徐卉丹感觉亲近一些,免得冯氏眼中只有徐卉英这个孙女儿。

  “她画得如何?怎么不拿来给我瞧瞧?”

  “大小姐至今没有一张满意的,画好了就撕了。”

  “这个丫头也知道挑剔啊!”

  芍药不好明着说,姐姐是因为看见她画的荷花,便看不上自己画的荷花,不过也因此磨出她的耐性,可以安安静静坐上一个时辰。

  这时,外面传来环佩珠玉叮当响声,绿珠的声音随之响起。“老太太,姚姨娘和苗姨娘来了。”

  芍药立刻退到一旁。

  姚氏和苗氏笑盈盈的走进来,向老太太请安后便靠着老太太在下首一一坐下。

  “瞧你们笑得这么开心,今日得了什么好东西?”

  “今日确实得了一个好东西,特地送来给老太太瞧一瞧。”姚氏将画卷交到张嬷嬷手上,呈给冯氏。

  冯氏展开画卷,细细品味一番,笑道:“这是苗姨娘的画。”

  姚氏得意的瞥了苗姨娘一眼。“我就说嘛,老太太肯定一眼就认出这是你的画。”

  “苗姨娘的画纤细而大气,有沈吟啸的风格,我岂会认不出来?”

  芍药闻言眼皮一跳,苗氏的画风有沈吟啸的风格?

  “老太太不嫌弃,我岂敢与沈大画师相提并论。”

  冯氏突然想到芍药擅长丹青,连忙向她招手。“你过来瞧瞧,这是不是有沈吟啸的风格?”

  虽知冯氏此举欠妥,可是太好奇了,芍药还是走过去,一看,呼吸一窒,却难为情的道:“老太太抬举奴婢了,奴婢不懂这些,不过看得出来苗姨娘画得真好。”

  冯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个儿失态了,而姚氏和苗氏则是吓了一跳,老太太何时与芍药如此亲近了?

  “我听太太说你擅长丹青,还教丹儿画荷花,还以为你懂画。”冯氏赶紧圆道。

  “奴婢只是略懂皮毛,哄骗大小姐还可以,可不敢在外人面前献丑。”

  “你是伺候丹儿的丫鬟,丹儿喜欢就好了。”

  芍药应了一声,行礼告退出去。

  走出福禄院,芍药不断的想着苗氏那幅画,还有救命恩人送来的那幅画。虽然两者都有沈吟啸的风格,可是苗氏多了匠气,救命恩人多了随意……她懂了,苗氏是刻意模仿,因此多了匠气,而救命恩人是随手复制一幅相同的画,因此多了随意……慢着,苗氏为何要刻意模仿沈吟啸的画风?

  她问过太太,得知侯爷喜欢沈吟啸的画,甚至有大半以上的收藏,因此她推断,苗氏只是偷得其中一幅交给苗子乔,以为不过是少了一幅,若没特别留意,谁也不会察觉。如今,她有了全然不同的看法,侯爷手上的画一幅也没少,用仿画换掉真迹,侯爷若是一直没有取出来品味观赏,这事瞒到侯爷病了死了都有可能。

  芍药若有所思的咬着下唇,苗氏有这样的胆量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姚氏管家,几个库房更是握在姚氏亲信手上,苗氏要将沈吟啸的画从库房偷出来,这已经不易了……确实不易,但不代表做不到,看来苗氏如此讨好姚氏,不只是盼着姚氏给她好处,更是为了取得姚氏的信任,以便她可以进出库房。

  “芍药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瑞云担忧的看着芍药。

  “你先回去,我去太太那儿,有一些铺子上的事要请教太太。”无论她的猜测是否属实,若是想让老太太将沈吟啸的画全部取出来查看,这事必须由太太出面。可是,此事一旦闹出来,若不能拉下苗氏和姚氏,以后再想动她们就难了,所以,她不能将一切赌在沈吟啸的画上,还要挖个坑让她们脱不了身才行。

  “你出来这么久,大小姐只怕在找你了。”虽然大小姐不再像往常一样午睡起来一定要见到芍药、用饭时一定要见到芍药、沐浴时一定要见到芍药……可是,当她一定要见到芍药时,真的很难缠,没有人招架得住。

  “告诉大小姐,我会给她带好吃的点心回去。”芍药说完便转身直奔福德院。

  第四章  东窗事发(1)

  对于书房外面一个接一个响起的女人声,戚文怀仿佛未闻,好像那是大自然存在的一部分,总会过去,不过,当冤家路窄,两个女人撞上时,这就教他想皱眉了。

  “我还以为哪个没规矩的丫鬟在这儿大吵大闹,原来是姐姐啊!”

  “妹妹说话当心一点,什么丫鬟,我瞧你更像个丫鬟。”

  “我可没说姐姐是丫鬟,姐姐怎么可以骂人?”

  “我有骂人吗?我只是说出事实。”

  “何谓事实?就是众人认定的事,而姐姐这是诬蔑我……”

  戚文怀看了高成一眼,高成即刻明白过来,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从后面的小门进了小花园,取来一桶冰凉的井水,打开书房的门,两个你来我往的女人瞬间安静下来,不顾形象的争相挤过来,可是下一刻,哗啦一声,一桶冷水泼过来,两只落汤鸡狼狈的让守在外面的侍卫瞠目结舌,这会不会太狠了?

  “对不起,奴才不知道两位侧妃在这儿……你们这些丫鬟还站在那儿发呆呢,还不赶紧送你们家主子回去更衣。”高成说完话,连忙缩回书房。近身伺候王爷的内侍有他还有刘方,可是,为何每次都是他遇上这种倒霉的事?

  外面恢复平静了,高成的心却一点也不平静,之后那两位侧妃若不找机会整他,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高成将木桶放回后面的水井,来到戚文怀身侧,发自内心的说了句公道话。“王爷许久不去两位侧妃那儿,也难怪她们三天两头就来这儿吵一次。”

  戚文怀在纸上写好最后一个字,来回细细品味了一遍又一遍,突然问:“你认为祝氏腹中的孩子是谁害死的?”

  这事显然是两位侧妃所为,因为若是王爷其他妾室下的手,两位侧妃肯定会利用此事打发她们,绝对不会轻轻揭过。可这些话高成不敢说。

  戚文怀没有期待高成回答,答案不是很清楚吗?“她们其中有一个是杀死本王孩子的凶手,本王还敢进她们的房里吗?”不只是两个侧妃,其他几个侍妾也不能排除嫌疑,她们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

  这是借口,说穿了,王爷从来不喜欢那些女人,无论心计或目的,一个个都不省事,只有祝氏,性子好又体贴,还是香贵妃给的,还算得上讨王爷欢心,可是因为怀了孩子,就给弄死了,王爷岂能不闷?这些话高成依然只能烂在腹中,他深知多说多错,不说就不会有错。

  戚文怀放下笔,高成旋即拧来了热毛巾,戚文怀将双手擦拭干净,毛巾丢给高成,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书房的门口。

  她知道他的暗示吗?老实说,他很好奇她的反应,可是过了这么多天了,什么消息也没有,教他的心好像有猫儿在搔痒似的,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高成,去看看邵武回来了没。”

  高成应了一声,可是还没走到门边,戚邵阎的声音就传进来。

  “王爷,邵武回来了。”

  戚文怀等不及的站起身,戚邵武打开书房的门走进来。

  “有消息了吗?”

  “是,苗子乔又去当铺了。”

  “这次典当什么?”

  “御赐的一对掐丝珐琅花瓶、一丛寸余高的珊瑚树。”

  戚文怀捕捉到最关键的两个字——御赐。

  御赐的东西并未明文规定不能典当,但是御赐的东西也分等级,像是宫制御制之类的东西,随手转送无妨;而地方进贡之物,吃食送人无所谓,至于贵重的物品,若非家道中落了,还是好好守着;再来是邻国进贡之物,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臣子可以得到的赏赐,皇上没有说可以送人,有谁敢让东西流落在外?

  总之,皇上赐下的东西,从来不在于值多少银子,而是身分和地位的象征,怎能不好好守住?

  苗子乔典当的两样东西——掐丝珐琅花瓶乃地方进贡之物,而珊瑚树则是邻国进贡的珍稀宝物。

  “苗子乔肯定急着用银子。”

  “苗子乔原本是得了一大笔买卖,准备大赚一笔,可是要交货了,人却不见了,这会儿他养外室的事又闹出来,苗子乔的妻子不愿意拿银子解丈夫的燃眉之急,苗氏只好出手相助。”

  戚文怀闻言勾唇一笑。“真是聪明!”

  芍药不但看明白他的暗示,还挖了一个坑给苗氏,一劳永逸解决苗氏这个人。丢了沈吟啸的画,只能说是永昌侯府的内宅管理不当,如何处置取决于永昌侯,可是丢了御赐的东西,皇上即便不想追究,言官也会不余遗力的扩大为国事,况且这里面还有邻国的贡品。

  “我还要继续跟着苗子乔吗?”

  “你让聚宝斋的二掌柜送消息过去,接下来盯着永昌侯府就可以了。”

  这时,戚邵阎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王爷,纪先生求见。”

  纪文曝是宁亲王府的长史官,年仅三十,比戚文怀年长十岁,可是看起来倒像已届不惑之年,不苟言笑。戚文怀很倚重他,当他是先生,也当他是朋友。

  戚邵武退出书房,纪文曦进来,戚文怀让高成冲了一壶茶,两人在靠后花园窗边的炕上坐下。

  “王爷得到消息了吗?荣贵妃最近二召见亲近大臣家的夫人和女儿。”

  戚文怀微微挑了一下眉,可是不发一语。

  “王爷想必已经知道荣贵妃的目的何在,王爷不能不防。”

  “本王要娶谁家的千金当正妃,连父皇都由着我,她凭什么插手?”

  “王爷心里可有人选?”

  戚文怀脑海闪过芍药的身影,可是马上意识到自己太荒唐了,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成为王爷的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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