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姨耸耸肩。“我为什么要反对?威廉各方面都不错啊。”
“他的家世是很好,但是他很花心,到处留情。”
“那些是没遇到幼玲之前。现在他对幼玲可是一往情深呢!”
大卫可疑地看着他姑姑。“你怎么知道威廉喜欢小圆饼?”
“威廉的叔叔告诉我的。”
“你什么时候和威廉的叔叔那么熟?”
“就在你在巴黎不肯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向我求婚了。”左姨聊天似的说。
“姑姑,这么值得高兴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大卫有点生气。
“因为我还没答应他,不过我会答应,等你接管饭店后。”
“姑姑,你明天就去答应他。”大卫严肃地说,“我愿意接管饭店。”
“你不是一直要我再给你几年……”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要结婚。你为我牺牲那么多,我为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姑姑对他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左姨噙着热泪。“如果你肯接管饭店,我就可以安心嫁人了。”
“姑姑,”他用手拥着她的肩膀。“我要给你一个夏威夷有史以来最盛大隆重的婚礼,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哦,不用你办,布劳蒂家会办……可能的话,同时还有另一对新人。”
“布劳蒂家还有谁也要结婚?”
“布劳蒂家的次子威廉啊。”左姨假装没看到大卫越来越阴沉的表情,继续说:“布劳蒂家的人对幼玲满意得不得了,他们还叫我多安排威廉和幼玲在一起的机会……”
看大卫的神色,左姨差点笑出来。
大卫交过很多女友,却一直不肯结婚,其实他不知道他早就被一名六岁纯真的小女孩绑住。
她清楚地记得同时失去爸妈和妹妹的大卫,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开口说话,甚至连她也没办法打开他封闭的心,直到幼玲妈带着幼玲来,他才开口说话,而且非常疼爱幼玲。
只是他一直误以为他对幼玲的疼爱,是哥哥对妹妹的心态。
她不必掀大卫的底牌,让他自己去发现——她想,他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了。
往拉哈那的路上,威廉极力保持友善愉快的气氛。
要不是左姨坚持,今晚她并不想出门,不过出乎意料,她和威廉聊得满愉快的。
威廉喜欢讲话,讲他的恋爱史。他还透露他叔叔和左姨交往很久了,最近有结婚的打算。
“左姨的保密功夫到家,大卫和马利亚似乎一点都不知道。”阙幼玲说。
“可能是因为刚开始他们彼此都没把握,所以不想弄得世人皆知。”
威廉不再说话,因为车已进入拉哈那市内,街道很狭窄,车速极慢。
“唔,布劳蒂歌剧院。”他将车停在一栋建筑物的停车场内。
老建筑物在精心保养下仍保持着亮丽的外观,他们穿过耸立在人口的两根大石柱,走进歌剧厅堂室的大厅。
“这栋建筑在一八五一年曾遭到破坏,后来又经修复”。我的家族搬迁进来之后,造了二楼屋宇,想听真正的夏威夷民谣和歌舞表演,就要来这里。”
剧院上坐满了人,威廉陪同阙幼玲坐在前排。歌者的歌喉非常嘹亮,表演了好几首难得听到的传统歌谣,每唱一曲威廉总会做深入浅出的介绍。
浪漫优美的夏威夷情歌使阙幼玲心情浮动。她希望坐在身旁的是大卫。
夏威夷舞蹈表演完后,“我在岛上最有名的海湾饭店订了位。”威廉说。
饭店的气氛高雅,虾子和小牛肉也是阙幼玲吃过最可口的,她还喝了一杯法国顶极红酒。
甜点快吃完时,阙幼玲开口:“谢谢你,威廉,今天晚上我很愉快。”
“还没结束呢,我们去钢琴酒吧看看。”威廉笑着说。
他们来到饭店的酒吧,有高级的皮制沙发,幽暗的灯光和一架大钢琴。威廉自告奋勇,上台高歌一曲。
“我唱的怎么样?”威廉在她对面坐下。
阙幼玲浅笑,“很好听,可以在布劳蒂歌剧院登台演唱。”
“我的确有时候在那边客串。”
“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你很有趣。”
他专往地看着她。“只能做朋友?不能再更进一步?”
“对不起,我的心已有所属了。”她并不想告诉他这些事,可是她也不想瞒他,让他有任何错误的想法或是不切实际的期望。
“不用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大卫。”
“天啊,怎么连你也知道我喜欢大卫?”
“因为太明显了,你把‘我爱大卫’都写在脸上。”他用受伤的声音说,“我终于爱上一个女人,但她却不要我的爱情,只要我的友谊。”
他看起来像是个被拿走心爱东西的小男孩,反而不像得不到爱而痛苦的男人。
“哎呀,我是不是伤了你的心?”她开玩笑地问。
“是啊,我这里破了一个大洞。”他可怜兮兮地指着自己的心脏。
她是一朵美丽纯洁的小白花,一朵属于别人的花,他只能将她记在心里,欣赏着她。
“我相信你会复原的,你只是不习惯被人拒绝。”
“谢谢你友情的安慰。”他看着她。“你真不简单,同时俘虏了夏威夷高中的两匹狼,我和大卫。”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俘虏到大卫。”她实话实说。
“我很难相信大卫不喜欢你。”
“左姨说他喜欢我,可是他却对琳达说他只是把我当成是妹妹。”
“琳达又是谁?”威廉听迷糊了。
“大卫的女朋友,她现在也住在左姨家,而且是睡在大卫的床上。”
“这么说,我太早失望了,我还有希望嘛!”威廉感觉到拨云见日。
“你还是不要对我抱希望的好,因为我永远只可能爱大卫一个人。”
“我终究没希望——”他沮丧地说。太阳才露脸不到两秒,就又躲回云层后。
“不,你很有希望做我的第一个男性朋友。”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十一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在车上,威廉问她: “你说你六、七岁时住过夏威夷,去过皇宫没?”
“去是去过,不过去的时候年纪太小,已经没印象了。”她只对跟大卫相关的事有印象。
“明天有空吗?带你去皇宫参观。”他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我现在无法答应你,明天再打电话给你。”她要先问过左姨。
在威廉开车回左家的同一时间,大卫和琳达坐在床上,看着床前的电视萤幕。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看电视上在演什么,满脑子都是威廉侵犯小圆饼的画面。
如果他再继续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变得神经衰弱。
突然,自门口传来汽车引擎声使他跳了起来。
“你吓了我一跳。”琳达按住自己的胸口。“你要去哪里?”
“楼下。”
他握着门把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听到琳达说:“你不要去,他们说不定会在门口吻别。”
这怎么可以!?威廉那家伙不能碰小图饼的嘴唇……他走得又急又快。“给我个吻别吧,看在我只能做男配角的份上。”威廉可怜兮兮地说。
“好吧。”阙幼玲同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威廉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换成是大卫的话,受他一吻,她全身的细胞必定都会抖动。
“咳、咳。”
阙幼玲和威廉惊愕地分开,然后看见大卫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小圆饼,向威廉说再见。”大卫沉着声音说。
“威廉,再见。”阙幼玲立刻说。
“那我走了,明天见。”威廉坐上车离去。
大卫微锁着眉宇。“小圆饼,你们出去的时候,威廉有没有对你毛手毛脚?”
“没有!威廉不是那种人。”阙幼玲扬声说。
他的嘴一紧。“我所知道的威廉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不觉得威廉有什么不好,他很风趣,我们已经成为朋友了。”
“你想交男朋友,我不反对,但要交个好男人……”大卫像父亲在给女儿建议。
笨蛋!她真想骂出来。她已经有好男人了,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对你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可是有很大的责任。”他用沙哑但柔和的声音说话。“我必须保护你不受像我这种人的侵犯。”
“可是……”她想大叫,说她不怕他的侵犯,她要他的侵犯,欢迎他的侵犯。
“嘘嘘……别再多说什么,快去睡觉。”
她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颊。“晚安,你今晚真像我爸爸。”
阙幼玲进屋之前回转身,看见大卫还站在那里注视着她。
她多想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拥住他,告诉他她爱他……但她只能走进屋里。
第6章(1)
已经数到九千九百只羊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阙幼玲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满是大卫的影子。以前相隔两地,她从早到晚吃饭也想他,上课也想他,睡觉也想他,满脑子都是他;现在近在咫尺,她却还是在想他——她真是没用。
不过,今天晚上隔壁似乎很安静,没在床上翻云覆雨——顿了一下,阙幼玲又瘪着嘴。
说不定他们这会儿不在床上,而是移驾到了浴缸,玩些变态的花样,水\ru\交融呢。
大卫也真是的,这样夜夜春宵,身体很容易搞坏,有机会她一定要劝他不可以这样,不然轮到她做他女朋友,在床上可能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死尸躺着睡觉。
就算他不能做那种事,她也不会离弃他……那么,她到死都是处女罗……虽然有点遗憾,但只要能跟大卫在一起,没有性生活也没关系——呵,多么伟大而崇高的爱啊,可惜大卫不知道。
只有月亮知道她的心。她下床,穿着粉红睡袍,走到窗口边。
这是一个月光温柔的夜晚,大地一片寂静,一阵微风吹来,可以闻到庭园里散布的花香。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在这样的夜里,星星们一点儿也不孤独。
突然,一个黑影跳上窗台,她差点被吓死,定睛一看,是她的宝贝。
“宝贝,你差点吓死我了——”
宝贝最近恋爱了,它爱上布劳蒂家的纯种波斯猫。有一天她看到宝贝在布劳蒂家屋顶上走来走去,还叼了一只死掉的田鼠。
它的爱情比它的主人顺利多了,一只死田鼠就钓上波斯猫,现在每天晚上都跑出去风流快活。
“你现在有了情人,就不要我了。”她指着宝贝的猫鼻子。
宝贝瞄呜两声表示抗议。“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想到我。”她笑着说,“我知道你运动过量,肚子饿了,我去看马利亚的冰箱里还有没有鱼。”
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赤着脚,她悄悄地走出房间。
走进厨房,她吓了一跳,大卫坐在小餐桌前,桌上有瓶白兰地和一个高脚杯。
他的眼睛盯着她白皙的胸口,她立即拉紧了睡衣的领子,脸颊不自觉红了起来。
“你肚子饿了?”他笑着说。
“不是我肚子饿,是宝贝。”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高脑杯,在他对面坐。“一个人喝酒不是很无聊,我陪你一起喝。”
他有趣地看着她。“你可以喝酒吗?”
“我早就领到喝酒执照了。”她把酒杯推向他。“斟满。”
“只能喝一杯,不能再多了。”他可不希望她喝醉,然后又哭又笑,吐了一地。
“你真小气。”她端起了杯子,举向他。“敬你。”
“不要喝太猛喔,一小口就好。”大卫叮咛。
她喝了一口,一股辣热的感觉燃烧着她的喉咙。“好辣喔!”她像
小狗一样吐出舌头。“快给我水!”
他赶快倒了一杯冰水给她。她一口气灌光。“我没想到酒这么难喝。”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你还是不要陪我喝了,回去睡觉。”
“不要,我睡不着。”她眼睛转了一下。 “我不能喝酒,但是我可以陪你聊天。”
“要聊什么?”
“我也不知道,随便聊聊。”
“琳达告诉我……”大卫若有所思的说, “我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如果不对,你就当作在听笑话。”
她当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因为她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琳达说了什么?”她说完咬住下唇。也许她该趁此机会表明她的心意。
他耸肩,聊天似的说: “她说你爱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说: “她说对了,我爱你,非常地爱你,我已经爱你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我一直不交男朋友,就是因为你。””
“呃……我很高兴你这么喜欢我,可是……”大卫似乎感到很棘手。
“你不喜欢我?”她接口说,喉头觉得异常干哑。
“不、不是,我喜欢你,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难道你对我一点不是妹妹的感觉都没有?”她不死心地问。
“呃……没有。”
他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你说谎!在小木屋的时候,你没有把我当成是妹妹。”她说着扯下睡袍。 “你对我真的没感觉吗?”
小圆饼近乎赤\luo,身上只着内裤。大卫猛咽口水。 “快把衣服穿上!”
“你看吧,你明明有感……”她还没说完,大卫走过来,帮她把睡衣穿上。
“我会有感觉,只是因为我是正常男人,不是因为爱,是贺尔蒙的问题,你懂吗?”
“很难懂。”她一脸纯真不解状。
“打个比方,也许不适当,但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个——男人会去买春,只是因为生理需要、性冲动,非关爱情。”
男人怎么能不付出感情,就和女人做爱?这点她恐怕永远想不通。
“你对我只是认知错误,把妹妹依赖哥哥的那种感情,以为就是爱。”
听他在鬼扯!她才没认知错误,照左姨的说法,认知错误的是他!
万一他一直认知错误下去……想到这里,阙幼玲简直快哭出来,但她控制自己不要在大卫面前哭出来。
“你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说话?”
“我以后会把你当作我亲哥哥一样看待。”她幽幽地说。
“很好,你总算了解了。”他轻松的说,实际上他的心情却不是这么轻松。
“我去睡觉了,晚安。”她给了大卫一个勉强的微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大卫握住酒瓶的瓶身,又倒了一杯白兰地,仰头一口饮尽。
“我说的没错吧!”琳达的声音在大卫身后响起。“她是爱你的。”
大卫转身看她。“你在我们后面看了多久了?”
“很久了,精采镜头一个也没漏掉。”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希望你不要在小圆饼面前说出你知道今晚的事。”他慎重其事地说。
“不用你说,我不会那样做的。”她不会那样做才怪!“你根本不会看女人,她根本不是处女,你和你姑姑,还有马利亚,全被她可爱的外表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