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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她人在台北吗?」
「确定。她辗转搬了好几次家,最后在台北工作。」
一位西装烫得整整齐齐的专业人士,毕恭毕敬地回答著一个身著白袍、相貌英俊的阿拉伯贵族的问题。
他修长的食指有著蜂蜜股的色调,悠闲地敲响桌面,他英俊的脸有著深黑色的眸光,如两洼深潭,又清澈又深,眉棱骨高耸著,锐利的目光中带著桀傲不圳,而他的薄唇紧抿,慢慢问出:「她,嫁人了没?」
他屏住呼吸,等待对方的回答:希望时间还不太迟,她没成为另一个男人的枕边人。
他要报答当初只有她一人挺身而出的行为。
而这报答的行动就是将她娶回家。
西装笔挺的男士诚实已告:「没有,她尚未嫁人,只是……只是有个青梅竹马的男友,追了她许久。」这男人从事侦探业的工作,察言观色、听风变声是他职业所需的本事之一,他知道这名女子在他的顾客的心上,一定占很重的地位。
「他叫什么名字。」低沉浑厚的声音,化身暗夜幽冥的厉鬼,有著暴戾之气,紧握在咖啡杯的手指倏地紧捏住。
穿西装的男士轻轻公布答案。「袁凯庭。」因他是外国人,念这三个字显得怪声怪调,但著阿拉伯衣服的男士一听,却彷如晴天霹雳。
啪!整个咖啡杯都破掉,淡淡的棕色液体,在桌上、地上都扩展开来,湿答答的,造出不算小的湖泊景色,整个房间里飘逸苦香浓的咖啡味。
「对不起,王子。你有没有烫到?」西装男士一惊,
顾客至上,更何况来的人是阿拉伯国家有名的王子,怎能受任何不好的对待。
赶紧叫小妹将地上的污渍擦拭干净,并重新泡了一杯,「衣服清洗的费用我会负责,请原谅敝公司的疏失。」
「不用,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赔偿我。」是这消息带给他震撼、让他失了手,不能怪别人。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恩怨分明是他处世的原则。
尤其,在台湾那两年的生活,深深影响到他的性格,加上阿拉伯特有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个性,更强化他那卓然不羁、霸道十足的作风。
也就是这样,让他在商场得罪不少人,狠很地将一些企业踩在脚底下躁躏,让一些人对他恨之入骨,但也让杜拜在短短时间内,跃升为国际加名大都市,成为明日之星。
西装男士喜出望外,有著明理的主顾是他的福分。
他将整叠的资料放在一个牛皮纸袋上,诚恳地递给他后,并深深地一鞠躬。
「希望公司的服务,能令王子满意,若有任何的需要或者问题,王子都可以随时打手机给我,我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王子慢慢看,不打扰你宝贵的时间,我人在外边,随时叫我就会过来。」他下定决心,待会寄帐单给王子的时候,一定要把清洗衣物的费用折扣下来,并且叫人量身订做一套新衣服送过去,这种大手笔的金主得之不易,一定要好好的巴结,不能因小钱而得罪!说不定以后有大案子让他处理,一赚就好几百万美金,这一点小小费用简直是划算的投资。
王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早就对人们对他的恭敬的行为、谄媚的语气已经麻木,深邃的眼神只对那叠资料感兴趣,他赶紧打开午皮纸袋仔细浏览,在他的眼皮下,他不会放过任何的消息。
过了半晌,他自言自语著:「终于找到你了、樊砚婷,该是我们俩好好叙一叙的时候了。」他终于要实践他的诺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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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砚婷突然眼皮跳了一下,心湖突然骚动起来。
她一向第六感很准的,她抬头一望,看到坐在她对面的同事,用一双精明能干的眼神,神秘兮兮地打量著她,她大感不妙。
果然,对方出了声。
「喂!砚婷你刚刚跟袁凯庭说什么?说那么久,能不能说出来让我们分享一下。」办公室鼎鼎有名的包打听林美玉,倾著上半身,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打听著消息。
樊砚婷哪能让她如愿,她虽然单纯,但还不是白痴一个,跟她讲,明天整个公司都知道他们的事情。
这种事情她明白得很,不会拿自己的隐私开玩笑的。
樊砚婷淡淡地笑著,「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罢了。」说完就迳自在办公桌上努力地工作,摆明不想再让这话题聊下去。
林美玉也是明眼人,哪看不懂她的意思,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小小钉子,怎会喝退她,这一点点小小挫折就被打败,她『包打听』的名号早已拱手让人了。
她故意叹口气,试探她的反应说道:「据我所知,董事长的独生女非常喜欢他,三不五时约他出去玩,听说他们正在交往,现在整个公司都不敢开罪他,说不定他会成为我们董事长的乘龙快婿。」说完后仔细地注意她的脸上的表情,想从中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樊砚婷恍然大悟,她刚刚就奇怪,为何主管没跑来训她一顿,原来是他在她旁边!
她露齿一笑,依旧保持以往的恬淡,「我都不知道这样的消息,谢谢你告诉我。」脸上不悲也不喜,无法从脸庞中找寻任何的情绪。
林美玉仔细搜寻一回儿,「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说实在,这小妮子虽长得恬淡清雅,有著彷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气质,尤其那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羡煞多少女人的心。刚来公司时,还引起全公司女性的警觉心,好在时间一久,她也没有任何抢锋头的事发生,让人不觉得有威胁性。
可惜啊!人虽美,但是个性就是静了点、呆了些,没沾染时下年轻人敢爱、敢现的作风,来公司的时候,公司的男生看到她都趋之若骛,但一跟她谈话,就觉得乏善可陈,纷纷都打退堂鼓,抱著敬而远之的姿态,现在只剩下袁凯庭跟她交谈而已。没有人对她感兴趣了,她实在太静了,是一大败笔!
若回到二、三十年前这样的女孩子,保证很多人追求,只可惜这样的呆头美人生长在二十一世纪,只能做壁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就是想不透,为何袁凯庭对她情有独钟,或许同窗同学,日久生情,更或许短长肥瘦,各有所爱吧!林美玉猜想著。
「担心?」
「别跟我打迷糊仗了,袁凯庭对你特别照顾,办公室哪一个人不知!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说而已。」摆个悲天悯人的姿态,苦口婆心地游说:「若情投意合就赶快结婚,要不然被刁蛮千金抢走,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林美玉向来用假意关怀的招式,无往不利的查出各式各样的消息,只可惜踢到铁板,樊砚婷不吃这一套。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放在心上的。」她礼貌性的笑了笑,三言两语就想结束话题。
她的个性不喜欢跟人聊八卦,这也是无法跟同事打成一片的原因,所以有一些小小的绰号出现,这些绰号不外乎冰美人、雪中花、呆头鹅、自闭……等,『阐扬』她呆楞、贫乏的个性。
林美玉翻翻白眼,眼神中有著明显的不耐,她就晓得传言是真的,跟她谈话,总觉得乏善可陈,连想继续讲的动力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她不是别人,而是鼎鼎有名的『包打听』,一点点小挫折她不会放在心里。反而越挫越勇,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就不信不会成功。
林美玉再接再励问道:「那,你对袁凯庭有没有意思?」
樊砚婷惊讶她的直接:「我想这问题……不适合……在上班时间回答。」不只上班,任何时间都不适合。
耐性都被磨光了,林美玉恼火了,威胁道:「不要自命清高,摆著不可一世的模样,你就是这种态度才会在办公室人缘不佳,跟你问一些事情要答不答的,你以为你是谁?白雪公主、还是千金大小姐,从今以后工作上有任何的问题不要问我,我会学你不回答任何事情。」林美玉重重地哼了一声,严重抗议著。
樊砚婷愣住了,她只是单纯不想将隐私曝光,也不知她气什么。
最后点点头,她徐徐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天啊!什么跟什么!林美玉快要昏厥了!她被她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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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两眼一起跳,又是什么预兆?下午眼皮跳得很厉害,上午跳的时候就惹同事不高兴。
现在跳成这样……难道有什么灾难?樊砚婷整个心布满担忧的情绪。
她当然无法得知地球另一端,有一名男子用整个心思在想念她,才让她眼皮直跳,误以为有灾难发生。
直到快要下班,眼皮虽然还是直跳著不停,但到目前为止也没发生什么事。
今天是乐透开奖日,已经有六期杠龟,奖金高达四亿台币,买气一下子热络起来。
办公室的同事也随著奖金起哄,一窝蜂聚集资金,想成为第一特奖的幸运儿。
樊砚婷以往对此没什么多大的兴趣,但早上发生那件事情,她强迫自己要合群一点,也掏出钱包随性地买了几张。
负责此事采办的同事,改变以往的作风,买来的彩券让购买人自己抽出,没有像以往一起对奖。
樊砚婷不以为意,对改变做法没有太大意见。毕竟有没有中奖,她根本不挂在心里,她买彩券只是想跟同事拉近一些距离,中奖与否不是她的重点。
她随便选了几张,无意识地放在皮包内。
到隔天才知道……
第二章
「机票订好了嘛?」
「已经订好了。」下人恭敬地回答著。
「台湾那间公司,在一个月内一定要将经营权弄到手里,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王子,我们已经在做了。」蚕食吞鲸是他的本事之一,更何况只有数万元美金规模的公司,「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听到好消息。」
对方点头称许:「还有,对方的上地全部都给我收购过来,一个月内限期搬走。」
「是!王子。」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办得成,只是他非常纳闷,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可以让这位阿拉伯的王子肯花了大笔的金钱,只为了在周遭布置他的权力范围?
尼沙巴德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闪烁著兴奋的光芒,有别以往冷漠残酷的冰意。
若她是他生命中的王妃,她必须通过他的考验,希望她不会让他大失所望。
否则--只能当他肉体的发泄品!他现在觉得,等待是一种享受,他非常期待那一天的日子来临!他黑瞳中兴奋的光芒,又被冷漠残酷的冰意所取代,下人屏息不敢呼吸,唯恐得罪这喜怒无常的王公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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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跳灾、右眼跳时,两眼一起跳又是什么预兆?
樊砚婷进入办公室,发现每个人都在瞪著她。
她纳闷发生什么事,赶忙低头看自己的装扮。
没有啊!穿戴得很整齐,难道自己下班没等袁凯庭的事情,弄得全公司尽知,还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
才刚坐好,公司的小王仿彿跑百公尺赛跑般,飙了过来,整个胸部上下起伏,显得喘不过来。
「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劈头就是一顿轰雷。「连手机都不接你在干什么!」
「有什么事吗?」樊砚婷皱眉,对他的无礼甚感莫名其妙。
「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每五分钟就打,打了将近五十通电话,你连接都没接!你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小王一脸气急败坏的脸色,显示他情绪不佳。
樊砚婷哪里知道是他打电话过来!没错,昨晚电话声拼命响,而且她是故意让它响个半天却不去接它,因为她误以为是袁凯庭打的。
「我不在家,手机刚好没电。」樊砚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并随意扯个谎,「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急著找我?」
「砚婷,你昨天买的六张彩券,你对奖了没?」
「还没。」樊砚婷不解地看著他,疑惑地问道:「怎么?彩券有问题吗?」
「问题?」小王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们昨天买的彩券里,有人中头奖了!四亿台币!」
这档事经过一夜讹语口传,公司全体员工已经人尽皆知,竟然她还不知道,是她人缘不佳,还是消息不灵通,怎么连这样的大事没人通知?
樊砚婷一脸恍然大悟:喔是这样子啊!他打了五十通电话就是要告诉自己这件事,分沾他的喜气。
樊砚婷脸上平静无波,对自己是不是成为幸运儿并不是很关心,「哪一位同事中奖,替我道声恭喜,若是你的话,我先向你说声恭喜。」她真诚而毫不造假地说著。
小王仔细搜寻她的脸,企图从她眼神中探出一点隐藏秘密的情绪。
却只看到平静的脸庞,有如往常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不要恭喜我,是我该向你恭喜。我昨晚打电话给其他人,都没有人中奖,现在只剩下你没对奖,你的机会最大。」
半晌,樊砚婷才反应过来:这下子换成她睁大眼睛,「你是说我中了第一特奖?」
「没错。」小王气急败坏的脸庞换成一副非常凝重的表情。他继续说道:
「为了这档事,今早我还特地到买彩券的地方求证,果然她们的店正在放鞭炮,庆祝店里开出第一特奖。」
「即使店里开出第一特奖,也不能代表是我们公司买的。」樊砚婷继续说道。
她的疑问挑起小王的心虚,他说道:「不瞒你说,这次我把买彩券的一百多张号码全都抄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拿出A4大小的纸张,里面写著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令人眼花撩乱,「里头有这期第一特奖的号码。」他特地用手指比给她看,在众多的号码下,有一组号码特地用萤光笔画了下来,格外显示它的与众不同。
她从来没有研究过这些东西,看也看不懂。「不是很特别的数字,组合的方式有点奇怪。」 2、12、22、32、42、38。
小王点点头,赞成她的说法,「这组号码是电脑选号,不是人工选号,昨晚我已经问过每个人手上彩券的号码,现在只剩下六组数字没有对过。」
话顿了一下,终于将话挑明著说:「现在只剩下你一人还没有开诚布公,我希望你能拿彩券出来核对一下。」说完就直勾勾地望著她,有不拿出来誓不甘休的味道。
樊砚婷望著他的眼神。不拿出来仿彿自己是个罪孽深重的恶人,公然与办公室同事为敌,但,拿出来就是被迫于小人淫威之下,这……这跟自己平常的处世方针不合。
左右为难。樊砚婷本想开口拒绝,环顾四周围,隐约嗅到异常的气氛,眼角偷瞄到每个同事都伸长耳朵,等著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