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不想受他那流露痛苦的神情和眼神影响,她绝情的要跟他撇清关系。
“我没有丢下你七年不管……事实上,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不愿放弃的寻找着你,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来,你知道吗?”他激动的在她耳边沙哑嘶吼,此刻的他心如刀割。
“我们并不认识,你找我干么?”他曾经找她?大概是内心感到愧疚,才急着想要弥补吧?
不必!她不会接受他任何形式上的弥补,这几年她已经自己拥有一片天,也能够独立自主,过着优渥的生活,已经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了!
欧阳明丽扭回头,坚定而愤怒的看着他,无情地对他说:“先生,皮包里的现金你可以拿走,我手上的钻石手链也值不少钱,可以一并给你,但请你把证件还给我,放我走。”说着,她低头要拿下那条花了她两个月薪水买的Cartier钻石手链。
深受侮辱的房冬汉脸上血色尽失,他将皮包粗鲁的塞还给她。
“滚!滚出我的车子!我没有穷到需要抢你的手链。”胡渣下的薄唇爆出可怕怒吼,震动着车子,也震撼了她的心。“欧阳明丽你真够狠的,就算不认我这个丈夫,也不必这样羞辱我!”
他的吼声撕裂她脆弱却要故作坚强的心,欧阳明丽抓着皮包,颤抖的手指用力拉开门锁,高跟鞋踉跄踩在马路上,单薄纤细的身子歪扭一下,险些要跌倒。
幸好,她稳住身势,随即往前方大步狂奔。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她要逃开他的决心是如此的坚决,房冬汉一颗心被她的无情伤害得千疮百孔。
他靠在椅背上,难受的闭上眼,痛苦的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至于一路跑回家的欧阳明丽,一关上门后,就双腿发软的顺着门扇跌坐到地板上,皮包掉落在她的脚踝边,泪水瞬间淹没她的视线。
她掩面痛哭了起来,哭泣声无法压抑,哭得悲惨而伤心。
为什么他要出现?
既然要消失,为何不消失一辈子?这样子她也不会再对他有怨有恨,更不会再为他流下伤心的眼泪。
“房冬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掩面痛哭着,泪珠从细指间淌出,湿了细致的手背,她的恨声在漆黑的屋子内、在她拧成一团的心里,回荡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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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是个坏天气,阴沈的天空不断的下着雨。
蓝色洋装搭着米白色钩针短外套,鹅蛋脸上薄施脂粉,欧阳明丽一身清爽俏丽的出门,为的是一扫前两天的难过心情。
因为前天晚上的意外,让她哭了一整晚,昨天眼睛肿了一天,所以她一直不敢出门。
今天情况好多了,浮肿的眼皮在化妆技巧下巧妙的掩饰住了,她这才敢踏出门去赴盛凯的约会。
前两天,已经一星期没碰面的盛凯打了电话给她,这次他的来电不是为了公事,而是私人的邀约。
他很客气的表示要带她去参观他替某间知名餐厅设计的灯光,顺便让老板招待午餐,因为没有女伴,所以他约了她。
当盛凯提出邀约时,她略有迟疑,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因为她想走出房冬汉这个负心汉的阴影。
这么多年来,她在感情方面封闭得够久了,现在既然决心要摆脱房冬汉,她还是得勇敢的去接纳其他的对象,这才是挥别过去那段破碎恋情的好方法。
“嗨。”一下楼,盛凯已经撑伞在门口等着,他爽朗的跟她打招呼,走过来替她遮去不大的雨丝。
“早安。”走到他面前,她赞赏的打量着体格不错的盛凯。
简单的衬衫搭上西装长裤,看起来比平时正式一些,但还是保留几分随兴,没系上领带。
“你今天看起来年轻好几岁,更漂亮了。”她还来不及赞赏盛凯,他就已经抢先一步了。
欧阳明丽微微脸红。“谢谢,我平常穿套装是为了工作,不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一些,很难说服跟我共事的同事和客户们。”
“我了解。”他也曾经在私人企业工作多年,职场上的一些事情都挺清楚的。“上车吧,现在过去时间刚好,吃完饭你得帮我找借口离开,免得老板还要折腾我帮忙调整灯光。”打开车门请她入座,他一边收着伞,一边半开玩笑的说着。
“原来你约我出来是算计好的呀!好吧,为了吃这餐,我会在饱餐后尽快把你拉离火线。”她顿觉轻松,至少盛凯让她了解,这次的约会不是想进一步的发展恋情,纯属私人帮忙。
可是……在出门前她不是决心要接纳新恋情了吗?为何听到盛凯这么说时,她突然觉得没有压力、整个人轻松起来?
坐在车子里,欧阳明丽陷入沉思当中。
至于原本也有打算跟她展开恋情的盛凯,在她思索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是想进一步和她发展恋情,但是心中却为自己还抛不开与旧女友的感情而裹足不前。
那么暂时就这样吧!
盛凯心里这样想着,而欧阳明丽也是。
第三章
走在人行道上将近一个钟头,毛毛细雨将他淋得浑身湿透,但是房冬汉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狼狈,因为此刻他的心情比今天的天气还要阴霾一百倍,仿佛狂风暴雨来袭。
星期五晚上受到欧阳明丽无情的侮辱之后,原以为这回他又将一蹶不振,只能躲在屋子里痛哭控诉欧阳明丽的绝情,但幸好他没有,因为他想到他必须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这件事极可能扭转他和欧阳明丽的婚姻。
现在他手里拿着一个防水透明袋,里头装着他搜集到的一些证明文件和资料。
一拿到这些资料后,他立刻约见由妹妹房秋茵介绍给他的夏倢翎律师。
他总共花了一个钟头又五分钟,终于以步行的方式,抵达了夏倢翎律师的事务所。
这是一栋位于宁静巷子里的欧式洋房,小小的庭院里种植了冬季的盆栽花草,让人看一眼就爱上这浬。
伸手按下门铃,房冬汉心里考虑着该不该在市区买下一间像这样的洋房当作新居,做为他和欧阳明丽重修旧好的新居所。
“房先生好,请进。”一身黑色优雅套装的夏倢翎,撑着黑色的伞亲自出来开门。
她的外型甜美可人,但是眼神看起来却很精明,听说是个厉害的执业律师,在台湾执业不过短短四年,知名度却相当高,只要她肯接手的案件,一定能够给雇主满意的结果,这也是房冬汉不惜花大钱找上她的主要原因。
但是亲自见到夏倢翎后。他却严重怀疑这样一个甜美无害的女子,真的能够替他争取或做些什么吗?
“别怀疑,进来吧,我既然敢答应你接下案子,就有自信给你满意的结果。”夏倢翎对房冬汉怀疑的注视目光并不以为意,不过她倒是对于他为何把自己淋成落汤鸡的狼狈样挺感兴趣的。
“是吗?”他怀疑的轻哼。
她习惯了。这些年来总是有人不信任她的能力,甚至打击她,但最后都被她不眼输的个性一一击破,并且赢得那些曾经轻视她的人全然的信任和掌声。
“我要我的妻子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到我身边,你确定能做得到?”他没踏进里头,因为他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个可能帮不了忙的律师身上。
“房先生,只要你能确定你的确有妻子,而且是法律上承认的,那我当然有办法让她回到你的身边。”夏倢翎自信满满的回应他。
厉冬汉直视着她充满自信的眼神,决定选择信任她。
他走进庭院里,越来越大的雨落在伞面上,滴滴答答。
在跟随着夏律师走进屋内的同时,房冬汉已经在心里为欧阳明丽回到他身边的时间开始倒数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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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的时间都是在战斗中度过。
欧阳明丽喜欢这种分秒必争的忙碌,因为这不仅可以为她带来成就感,也能让她抛开那些烦人的情绪,专心一意的工作。
身为管理部经理,她除了拥有一间大办公室和两名私人助理之外,还加上一间由公司付费的高级套房。
她有这样好的待遇,主要是因为总裁雷艾森对她全然的信任和器重,以及隐蓑夫人对她的友好,所以在回到台湾接手这个职位时,她就获得比其他在台湾聘请的主管更好的待遇。
也因为深受器重,让她用更加倍的努力来回报总裁,每天提早一小时到公司,晚上也会超时加班或是外出陪客户应酬……她无怨无悔的做着,一点也不抱怨。
“经理,有位夏倢翎律师要找你,她说有重要的私事想跟你谈,央求你务必挪出几分钟的时间跟她见面。”平常负责帮欧阳明丽处理访客和行程的助理拨内线进来询问道。
通常没有预约的访客是不太可能被临时安插进来,但夏倢翎是个特殊例子,因为她名气大,身为名人的她通常都能受到特殊的礼遇。
“律师?”欧阳明丽从公文中抬头,贝齿咬着笔的尾端,娇丽的脸蛋露出大大的困惑。“你确定夏律师要找的人是我?”
“夏倢翎律师表明她是受一位房先生的委托,前来跟你谈一些私事。请问需要打发掉她吗?”要打发一位名律师是件很困难的事,助理的语气里带着希望欧阳明丽能破例通融的恳求。
又是房冬汉?
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她?
欧阳明丽受到的惊吓不小,嘴里咬的笔掉落桌面,窈窕的身子猛地从宽大的椅子站起来。
“让她……进来。”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没想到房冬汉竟然有本事请来极富名气的女律师夏倢翎小姐。“立刻让她进来。”
“是的。”助手如释重负,随即打电话通报楼下柜台,请夏大律师上楼。
在等待夏倢翎进办公室的几分钟里,欧阳明丽突然全身窜起一阵恶寒,精明的脑子瞬间打了结,再也冷静不下来。
“欧阳明明丽,冷静、冷静!千万别自乱阵脚,也许他只是聘请律师来处理离婚的事。”但愿如此,但愿他已经放弃这段名存实亡的娟姻。
叩叩。
“经理,夏律师到了。”
“进、进来。”助理的敲门声让欧阳明丽又紧张起来,声音有些不稳。
她大大的深呼吸一口气,试着用平稳的步伐走回办公桌后方坐了下来。
天晓得,她现在可是如坐针毡,压根儿坐不住。
“欧阳小姐你好。”相较于欧阳明丽的紧张不安,夏倢翎一派优雅从容的带着微笑进入办公室内。
美目淡淡扫过室内,鹅黄色系的装潢还有许多属于女性巧思的摆饰,让这间办公室看起来温馨舒适,完全没有办公空间的冰冷单调色彩。
夏倢翎第一眼就喜爱这里,而她更对亮眼漂亮的欧阳明丽感到印象深刻。
“夏律师好,请坐。”办公桌前有一张欧式软垫单人座椅,那是给访客坐的椅子。“请问突然来访有什么事吗?”欧阳明丽力持镇定的看着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夏倢翎。
她是个甜美迷人的女子,要不是身上的黑色套装以及手里拎着的公事包,塑造出专业的形象,她看起来根本不像律师,反而像个清纯无忧的大学生。
“谢谢。”夏佬翎坐了下来,立刻从公事包拿出有关的资料,递给对面的欧阳明丽。
“我是受房冬汉先生之托,前来处理有关两位的婚姻问题。这些资料包含了欧阳小姐与房先生在台中公证结婚的证明书,以及两位到户政单位办理结婚登记的日期,另外还有房先生的户籍誊本和身分证,以上资料都明白显示着两位的婚姻关系维持不变,而且截至今天为止,并没有处理过有关离婚方面的手续。”
“我知道,我们的确是没办过离婚手续。”欧阳明丽表情僵硬,她根本不必翻阅这些资料的内容,光听夏倢翎口齿清晰的简单说明,就已经充分了解她跟房冬汉的婚姻仍是有效的。“我可以答应他提出来的所有离婚条件,只要能立刻处理离婚事宜,我全都愿意配合。”
在这之前,她一直希望和房冬汉划清界限,从此毫无瓜葛,可是为什么当夏倢翎前来处理离婚事宜时,她却感觉一颗心又被挖空,觉得无比难受呢?
“欧阳小姐,你恐怕是误会了。”夏凄翎惊讶的抬起细致的双眉,看着脸色发白、拿着资料的手还不断颤抖的欧阳明丽;她看起来明明就是不舍,却还佯装冷漠。“我是受房先生委托,请欧阳小姐在星期六中午之前搬回他的住处,他希望这个婚姻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她低头从公事包掏出房冬汉的住处钥匙,以及写着联络电话及地址的一张纸条,交给欧阳明丽。
“抱、抱歉,你说什么?”欧阳明丽不接,她只是瞪着夏凄翎手上的东西,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可以麻烦你再说一次吗?”
事实上,从房冬汉出现以来,她就不断的受到惊吓,害她的心脏深受折磨,快要被吓出病来。
“当然没问题。”要她再说八次都没关系,只要今天此行能达成目的,那就收获良多了。
“房先生请欧阳小姐在期限内搬回去,如果欧阳小姐拒绝,房先生势必将采取法律行动。根据我的了解,房先生不惜花大量的金钱和时间跟你打官司,到时候恐怕将会影响到你目前的工作还有人际关系……当然啦,我既然受了房先生之托,就绝对会完成这件事,倘若欧阳小姐非得在法庭上见,我一定会替房先生打赢官司。”
这次,夏倢翎口齿清晰的仔细说明,眼神无比犀利。
欧阳明丽脸蛋发白的瞪着她的笑容。
这一刻,她不再觉得夏倢翎是个甜美的女子,而是个不折不扣、精明嗜血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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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倢翎离开后,欧阳明丽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陷入发怔状态,无法做任何思考,无法工作。
房冬汉丢来这颗震撼弹,无疑就是要逼她接受,完全没有考虑通融的余地。
他为什么要这么强硬?
就只为了要弥补她这个当年被他弃之如敝屣的妻子吗?
可笑!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如果他认为她会接受他的施舍和弥补,那他就大错特错!
拿起纸张,上头清楚写着三个电话号码,她颤抖的拿起电话拨了他的手机。
男歌手的歌声响起,她屏气凝神的等待着,不一会儿,手机通了。
“咳咳咳……咳咳……哪位?”他接起电话后,先是猛咳了几声,才听见他无精打采的沙哑说话声。
这不是她预期要听见的,他的声音实在沙哑得恐怖,听起来像是严重的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