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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与君绝 page 8 作者:嘉恩

  看出她心中所思,向煌天却并未说什么,只是将那条唯一的厚被盖在她身上,背对着她,闭眼就寝。

  瞧见他那体贴的举动,白亦云缓缓转过头,透过昏黄的烛光看着他那宽阔厚实的背,没来由的,她为他感到心疼,于是将厚被轻轻挪到他身上,覆盖住两人的身子。

  她的动作,让向煌天讶异的转过身看着她。

  “我……只是怕你着凉,别忘了,你还是病人。山白亦云看着他,小声地说,随即闭上眼不再开口。

  看着她紧闭双眸的绝美容颜,向煌天嘴角边勾起一抹笑,也闭上双眸,置于厚被下的大手则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

  白亦云立即睁开眼瞪着他,却瞧见他早已闭上双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最后,她轻轻叹口气,并未开口说话,也未将手抽回,就这么任由他握着;他的手掌依旧如此温热,除了暖和了她的手外,更一点一滴地暖和了她的心。

  第六章

  破晓,天明。

  听见鸟雀在窗外的鸣唱声,白亦云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属于向煌天的厚实胸膛。

  心一惊,她连忙往后退去,险些从床铺跌落,还好他的手臂紧搂着她的娇躯,让她不至于跌下床。

  “你没事吧?”向煌天担忧的看着她。

  “我……我没事。”她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的黑眸中带着疑惑,不解的凝视着她。

  “没……没什么。”白亦云连忙下床,不再与他交谈,迳自步出屋子。

  快步走到木屋旁,她掬起水缸中的水泼湿脸庞,试着让纷乱的心平静下来。

  想不到她竟会在他的怀抱里醒来,而昨夜更是她这几年来睡得最为舒适,睡得最沉的一晚。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他在身边的关系吗?

  糟,再这样下去,她肯定又会再次为他心动,而这种情况说什么都不能发生。

  正当她打算伸手拭玄脸上的水滴时,一只厚实的大手将一条干净的布巾递向前。

  “你……”她抬起头,拧眉看着他。

  “你不是要擦脸吗?拿去吧。”向煌天面带微笑看着她。

  白亦云看了他一眼,才伸出手接过布巾,轻轻拭去脸上的水滴。

  怎么办,她不敢再看他了,为什么他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轻易牵动她的心?而他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体贴,让她实在难以狠下心赶他离开,更有种感觉,她在不知下觉间似乎已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怎么不说话?”

  白亦云咬咬唇,怒瞪他一眼,旋即迳自转身离开。

  她生火煮了三人份的粥,并熬了一碗药,端进屋内。

  这时李菱已醒来,坐于木桌旁,看着她走进屋里,将粥及汤药端上桌。

  “你醒了。”

  “嗯。”李菱轻轻点头,看着那碗汤药,“那是要给我喝的吗?”

  “嗯,你喝下后,过一会儿后可能会觉得腹痛如绞,难受至极,但只要如厕几次,隆起的腹部便会逐渐消下去。”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白亦云笑着轻轻点头。

  这时,向煌天跟在她身后走进屋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白亦云以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瞅着她瞧,连忙将视线收回,并将一碗粥置于他面前。

  “谢谢。”他朝她微微一笑。

  “用不着向我道谢,趁热吃吧。”她端起碗,慢慢将粥吃完。

  李菱将粥吃完后,饮下汤药,面带微笑看着他们两人。

  虽然不晓得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感觉得出来,他们之间已不再处得那么僵了。

  没一会儿,李菱开始觉得腹痛如绞,疼得脸色发白。

  白亦云连忙扶着她往屋后的林子里走去,并要向煌天千万不得前来。

  向煌天只得在屋里等待,过了好一会儿后,只见白亦云扶着李菱回来。而李菱的脸色十分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他睁大了眼问道。

  “虫……有好多虫……”李菱受到不小的惊吓,喃喃的说着。

  向煌天看向白亦云,希望她能给个解释。

  白亦云先带李菱回房休憩,之后才比了个手势,要向煌天跟她走到木屋外再谈。

  一到屋外,向煌天便开口询问,“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说有虫?”

  “没什么,我只是让她腹中的虫排出。”

  “她腹中有虫?”他诧异的扬起眉。

  “嗯,我猜想,可能是她曾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有虫进入她体内,并且大量繁殖。”

  “但我见她外表与一般人无异,除了腹部隆起,并没有生病的模样。”

  “所以这就是许多大夫看不出她体内生虫的原因,她的脉象并没有特别的异状,身子也没有因为体内的虫而变得虚弱,主要是因为那些虫只是寄生在人体中,并不会对人造成太大的伤害。”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你竟然一眼就看出她的病因。”向煌天对她的医术大为佩服。

  “那也没什么,我只是将爹所写的书读熟罢了!”她垂下眼睑淡淡地说,眼庐有着哀伤。

  人们总说她是女神医,但她哪是什么神医,她只不过是把爹教导她的本事发挥出来罢了。

  看见她这哀伤的模样,向煌天短道,她一定是想起了去世的父亲。

  他往不远处的一座简单的土坟看去。“白叔……他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白亦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你休了我之后,我回到这里,刚好见着他最后一面。”

  听见她这么说,想到这些年她独自一人不知是怎么过的,向煌天整颗心仿佛被揪紧,直发疼。

  “亦云……我真的很抱歉。”

  “何必说抱歉呢?爹的过世本就与你无关。”语毕。她便迳自走进屋内,不再理会他。

  看着她的背影,向煌天只能待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胸口闷疼得难受。

  原本与她拉进的距离,仿佛又变得遥远。

  他缓缓抬起头仰望苍穹,眼底有着悲痛与无奈。想不到,失去一个所爱的人后,要再次获得她的心竟是如此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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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过后,白亦云已帮李菱将体内的虫及虫卵全部排出,她原本隆起的腹部如今也已经消下去,恢复以往窈窕的身段。

  “亦云姐,我真的不晓得该说什么来表示内心对你的感谢。”李菱紧紧握着她的手,神情激动。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了。”白亦云伸出另一手轻拍她的手背,“好了,快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准备下山了。”

  “你们要前去京城?”向煌天凝视着白亦云,问道。

  白亦云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点头,“当然了,总不能让她独自一人回去。”

  “那你要跟我一块儿回去吗?”

  白亦云拧起眉,“回去哪里?”

  “那还用说,当然是回向家。”

  “我去那儿做什么?那里又不是我家。”她冷冷地说着,“而且你爹并不欢迎我吧。”

  “我爹早已过世了。”向煌天苦涩的一笑。

  他一直想将这事告诉她,但怎么也找不到机会,不然就是被她打断,无法说出口。

  “什么?”白亦云十分讶异。“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在你离开京城后没多久。”向煌天叹了口气,“其实,我爹在见着你之前已积劳成疾。在你离开后,敌国率领大军攻下皇城,君王被弑,国家灭亡,他一时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打击,因而吐血身亡。”

  “怎么会……”

  “如今早已改朝换代,所以现在的我并不是什么太尉之子,与你同样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因为爹去世后我必须守孝三年,直到上个月,我便立即前来找你,希望能再次获得你的心。”

  白亦云故意装作没听到他最末那句话,硬是转移话题,“那么……你可有前去应试?”

  向煌天点点头,“数月前,我已状元及第,吏部授我邑宰一职,日后即将上任。”

  “那真是恭喜你了。”白亦云朝他微微一笑。

  “但我却得了相思病,每曰每夜只想念着你,一心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并迎娶你为妻。”向煌天凝视着她,眼底有着对她始终不变的深情爱意。

  一旁的李菱听了,不禁大为感动,“亦云姐,你快答应向大哥呀!”如此深情、痴心的男人实在难得啊!

  白亦云只是轻轻叹口气,“等会儿咱们就一同下山吧。”她站起身走进房里,收拾起行李。

  她打开木箧,取出两套衣裙,放入包袱里。

  当她欲将木箧关上时,瞧见了那纸她一直收妥的休书,于是伸手拿起,打开来看着。

  与他分离后,她总是感到孤寂,有时还会忽然从梦中惊醒,颊边早已沾满了泪。她只能独自一人待在这里,任由时光流逝,而内心的那些悲痛,却无人可诉说。

  每当回忆起过去初次与他相见时的情况、两人一同到城郊赏荷的恩爱情景,她内心仍旧感到一丝甜蜜,但是,一瞧见他亲笔写下并亲自递给她的这纸休书,她心里又充满怨怒,暗骂他的懦弱和无情。

  爱与恨不断交织着,不停折磨着她,令她痛不欲生。

  她已经被他伤过一次,那种锥心之痛,她说什么都不愿再承受。

  她能否再相信他?她的心能否再次给他?她其实并没有外表看来那么坚强,她只不过是个害怕再次受到伤害的弱女子啊!

  而且,她早已把他给她作为定情之物的镶金玉佩拿去典当了,她还能回到他身边吗?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亦云缓缓转过头,看着向煌天,“没什么……”说着,她就要把那纸休书收起来。

  向煌天怎会不认得那正是他当初写下的休书,箭步向前,将她手中的休书拿走。

  “你做什么?快还给我!”她怒瞪着他。

  “留着这个东西有何用?”向煌天剑眉紧蹙。

  “怎会没用?那纸休书可以警惕我,千万别再轻易对人动心,以免最后只会落得伤心的下场。”

  向煌天凝视着她,“亦云,当年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但我是真心爱着你的,请你相信我,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直视着他的眼,好一会儿后,白亦云才轻轻说道;“你能保证不会再伤我的心?”

  他毫不迟疑的举起手发誓,“我向煌天在此对天立誓,绝不负白亦云,若违背诺言,愿遭天……”下一瞬间,他再也发不了声,因为他的唇被她白皙的柔荑捂住了。

  “够了,这样就够了。”白亦云望着他,轻轻说着。

  她不要他发什么毒誓,只要他真真切切的待她好,她已别无所求。

  向煌天伸手将她的柔荑轻轻移开,握子掌中,再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

  “亦云,谢谢你愿意再一次把心给我。”他心中充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激动情绪。

  他定会好好待她,绝不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白亦云偎在他怀里,听着他那沉稳的心跳声,缓缓闭上了眼,唇畔扬起一抹浅笑。

  这一回,或许她真的能在他怀里获得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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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同下山后,白亦云将这些年来一直伴在她身边的毛驴交给一户农家照顾,这才放心的离去。

  白亦云与李菱头戴笠帽,脸覆面纱,彻底遮去容貌,就怕自个儿的外貌会在旅途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一座城镇,寻了间客栈,打算在此住宿一晚。

  向煌天吩咐店小二准备两间房,让白亦云与李菱同住一问,自个儿住另一问,随后他便外出询问哪里有马车出租或是买卖,往后打算以车代步。

  待在房里的李菱和白亦云一同吃着店小二送来的馒头及几道小菜。

  李菱开口问道;“亦云姐,你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回去见我爹呢?”

  “见你爹?”她轻拧眉。

  “是啊,你治好了我的病,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

  “亦云姐,拜托你同我一起回去吧!至少让我和爹请你吃顿饭,好感谢你啊!”

  白亦云思索了会儿,心想不过只是吃顿饭,应该没什么关系,便点头答允。

  “这真是太好了!”李菱立即笑眯了眼,但想起一事,她唇边的笑容逐渐隐去。

  见她这模样,白亦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可能再过不久我就得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心里总觉得有些无奈,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对方是个像向大哥一样温柔又体贴的好男人。”

  听她这么说,白亦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她的话。

  “对了,亦云姐,你是怎么认识向大哥的?”

  “你想知道?”

  “嗯。”李菱点点头。

  白亦云先将手中的竹筷放下,单手托腮,看着那扇紧掩着房门出神,思绪陷入回亿里。

  “多年前,我和爹在山上采药,爹说他听见有人呼救,便带我前往寻找,果真瞧见他摔落在山谷中,失去意识。当爹将他救起,我为他拭净脸庞时,就对他一见倾心了。日后,当他身上伤势恢复,准备下山离开时,便告诉我爹,希望能娶我为妻,因为他对我一见钟情……”

  现在回想起此事,白亦云心中仍觉得甜蜜。

  李菱听得着迷,“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姻缘天注定吧!那么,你又怎么会与向大哥分离?”

  “后来他爹一听说我们的事。便怒气冲冲的教他写下休书,要我马上离开他身边,只因我的身分与地位压根配不上他……门不当,户不对,可说是高攀了。”白亦云轻轻说着。这些事仿佛不久前才发生,怎么也无法自她脑海中挥去。

  听了她的话后,李菱无奈的一叹。

  “出生于官宦人家的人,向来极为在乎亲家的名声和地位,若是与自己的身分不配,连看也不会多看对方一眼;如果对方是皇亲国戚,说什么都希望儿女和对方结为亲家。向大哥应该和我一样,自小就被教导着日后定要听从爹娘的话,与自己身分匹配的人成亲,才不会玷污了咱们这尊贵的血统……但其实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啊!”

  闻言,白亦云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当初向煌天在他父亲的逼迫下,不得不写下那纸休书,如今,她已稍微能谅解他当时的无奈了。

  这时,门扉被人由外轻敲。

  “哪一位?”白亦云转头看着那扇紧掩的房门。

  “是我,煌天。”门外传来他的嗓音。

  “进来吧。”

  向煌天推门而入,迳自在她身旁的木凳坐下,“我已准备好马车,明儿个一早便能起程。”

  “车夫呢?”

  “就由我来充当吧。”向煌天笑着指向自己。

  “你会驾车?”白亦云一脸讶异。

  向煌天笑着摇摇头,“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加上这里并没有宽敞的马车可出租,我们三人又不便全挤在车内,所以由我来当车夫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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