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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夺情 page 2 作者:黎沁

  这个儿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如果这小子一直都是如此浪荡的个性,教他如何能将一生的心血交到他手中。

  只怕他毕生的心血都会毁在这个不孝子手里。

  “老爷子,宝贝儿子难得回来,干什么要说这种话,难不成你又要把震康赶出去了。”杨丽丽赶紧前来扶住杨天宏。

  “你滚!回来家里只会要钱!”这小子何时才会变乖,都已经二十几岁了,还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教他这张老脸该往哪放,他杨天宏怎会生出这种儿子?!“老爷子,别再讲了。”杨丽丽看向坐在一旁,表情尽是不在乎的儿子,他还是一派怡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压根没将父亲的话听进去。

  “就是你太宠他,才会把他教成这个样子。”杨天宏将炮口朝向妻子杨丽丽。

  杨震康一副事不关己地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反正要不到钱,他何必浪费时间留在这里。

  他往大门处移动,今天真是白来了,一点钱都没有要到,浪费他的时间。

  “震康,你去哪?要回去啦!”杨丽丽一看宝贝儿子要离开,三步并二步的往杨震康身侧飞奔,保养极佳的白嫩玉手连忙抓住儿子的手腕。“难得来,那么快就要回去?!”

  “让他走!”杨天宏用力蹬着拐杖,他对儿子的叛逆行径极为反感。

  杨震康甩开母亲的手,两手悠哉地插在裤袋中,准备离去。

  “老爷子,别这样嘛!他是我们的儿子呢!”杨丽丽紧抓住儿子的手不让他离开,还顺道塞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在他手里。

  杨震康一看到那张支票,咧开嘴,倾身吻了下杨丽丽的右颊。

  “改天再来看你。”说完话,他像阵龙卷风,迅速地在他们面前消失了,反正拿到钱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再看老头子的脸色。

  “震……”她话都还没说完,儿子就离开了,独留下她与老爷子,在这偌大却毫无人气的大房子里。

  “别叫了,人都跑了。”杨天宏一想到他这个儿子,怒火就频频冒出。

  “老爷子,你干嘛要这样对震康,他也需要你的爱啊,你也不想想,你就这么一个儿子。”

  “你给他的爱还不够多吗?就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才需要严格管教。”

  “老爷子,震康都同意要娶白家千金了,可见他有想要好好改过,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说到底,震康也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啊。

  “我看,他不过是想要钱罢了,他会真的想娶白家千金?他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那是他的儿子,他会不知道那小子在心里打什么主意吗?

  “天宏,儿子都已经顺着你的意了,你还要他怎么做?”杨丽丽一心护航。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问题,反正,明天我会叫刘协去和他谈,他只要那天给我好好迎娶白家千金就行了。”

  刘协是他一手拉拔的员工,他几乎是将刘协当成自己儿子来看待。

  而他对杨震康的要求不多,只要他能将白家千金娶回来,做个称职的新郎,别让婚礼开天窗就好。要那小子继承他的公司,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儿子是什么料,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的事业版图早就打定要让刘协来接手。

  第二章

  苍白清瘦的脸上涂抹了粉底,但仍掩盖不住她的面无血色,对于一个即将结婚的新嫁娘而言,她显得过于憔悴。

  低垂的容颜,紧紧握着的手心,掌心隐约沁出的冷汗,在在都显示她此刻的心情,没有喜悦、没有开心,有的只是向命运低头的无奈。

  她早已放弃无谓的抵抗,严格来说,她从未抵抗。从家里发生事情到现在,她没有说“不”的权利,因为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命运。

  从美国返台后,她就改名为白琪,白子玲已经死了。在她踏上台湾的土地时,白子玲就死了,从今以后,她就叫做白琪,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单浩龙这个男人。她未来的丈夫,将与她牵手一世的男人,就是震康集团的杨震康。

  穿着纯净如雪般的白纱,她静静地坐着,等着对方前来迎娶过门。

  整个白家陷入浓浓的哀愁中,没有人开心,也没有人因白琪的婚事而喜悦。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场婚姻说难听点,就是卖女儿还债。

  白父白母多不想将女儿嫁给声名狼藉的杨震康,可,能怎么办?不这么做,白家会因此而破产。

  吉时已到,杨家的礼车前来,门外鞭炮响彻云霄,好不热闹。

  外头的热闹与屋内的哀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白母脸上挂着二行清泪,她替女儿覆上白纱,最后一眼,看着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不该的……她的心肝宝贝应该要嫁给单浩龙的。

  白琪看得出母亲眼里的浓浓不舍,看着母亲,她的心好痛,她伸出手,覆住母亲柔软的手心,像是在安慰她。

  白琪的心已死了,嫁给谁她都不在乎。

  白母牵起她的宝贝女儿,走向客厅等待对方的迎娶。一入客厅,就见到一位身着黑色笔挺西装,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站立着,温文有礼的看向他们。

  显然地,这位男子不是传说中恶名昭彰的杨震康,众人纷纷投以好奇不解的目光,为何新郎换人了?

  眼前这位优雅的男士又是谁?

  刘协走到披上白纱的白琪面前,点头与白父白母示意。“您好,我叫刘协,因为少爷今天不克前来,所以由我来代他完成所有的仪式。”

  不克前来?有什么事比终生大事还来得重要?竟然会有新郎因为有事而无法前来迎娶,笑话!这根本就是一桩笑话!

  可是,白家又有何立场埋怨呢?因为这桩婚姻不是建筑在女儿的幸福上,而是建筑在自家利益上,纵使白父白母有诸多不满,也无法替女儿出头,他们有求于杨家,就硬是矮了人家一截啊!

  覆着白纱的白琪,身子些微地晃动了一下,方才眼前这名男子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见了。

  可以想见,那位名叫杨震康的男人,也不想娶她的吧?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表明。

  她认了,早已向命运低头。

  不过就是结婚,不能嫁给浩龙,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当天,新婚夜里,她独守空闺,新郎杨震康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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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灯光,整个包厢内溢满了浓重的烟味和酒精味,醉瘫在沙发上的男人,拥着酒店内的红牌小姐。

  红牌小姐就像八爪章鱼般,攀在杨家少公子的身上蹭呀蹭地,抚摸着他强壮的胸肌。那腻死人的嗓音在他耳边娇语着,刻意的娇笑声令人头皮发麻。乐在其中的杨震康任由红牌小姐在他身上撒娇,上下其手。

  “震康,听说你结婚了?”酒店红牌唐心抚着他粗壮的大腿,涂满唇油的丰唇贴在他的耳畔细语。她也是前几天看报章杂志,才知道杨震康结婚了。当时她看到那则新闻时简直气炸,没想到她一直抓在手中的男人,竟然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杨震康坏坏地扬起嘴角,性感的眼眸懒懒地向上一抬,整个人看起来既邪恶又狂野,他用力搂住一旁大发娇嗔的唐心,握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将热烈的唇堵上她那微噘的丰唇,吮着、咬着、吸吻着,让她整个人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被他吻得气喘连连的唐心,不断地娇喘着,上下起伏的胸脯吸引着杨震康的目光,他眯起眼,欣赏她染上粉晕的娇媚脸庞。

  他一向都喜欢艳丽的女人。

  “跟了我那么久,还在乎名分?”杨震康浓眉往上一挑,看起来坏极了,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细看她那精致完美的妆容。

  唐心一个旋身倒入他极具男人味的胸怀,手指不安分地摸着他性格的脸庞,他的右颊有个浅浅的刀疤,是他在年少时留下的。

  从杨震康十七岁时,她就跟在他身边了,其实她在乎的不是名分,而是他心里有没有她。

  她爱他,爱得很深,那他呢?她只求他的心里能有她的存在。

  “震康,你爱那个女人吗?”她没见过那位白家的千金,不过,应该是个名门闺秀吧,不像她是风尘女子,只能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打滚。

  “怎么?吃醋了。”他嘴角轻蔑的上扬,揉着她的发丝,将她的发给揉乱。

  唐心不满的嘟起嘴。“才不是。”她一转身,将他整个人推倒在沙发上,她的身体压在他身上,双手捧抚着他英俊至极的脸孔,就连他右颊上的刀疤,也显得相当性格。“我在乎的是……你这里……”她指着他的心。

  她要他的心装满她,只能住她一个女人,任谁都不可以进驻。

  “这里不住人。”杨震康眯起狭长的眼眸,看着她。

  他的心,从来都没有人,就算唐心跟了他多年,他的心还是不属于任何人。因为他是匹孤狼,没有人可以驾驭他。

  “我爱你。”唐心单刀直入地对他表白,这句话她对他说了不下百万遍,可是他总是不为所动。她之于他,只是一时的欲望,她很明白。但是,心里就是有种奢望,奢望他有一天能够施舍她要的爱。

  “唐心,我今天是来寻欢的,不是来谈恋爱的。”他很明白的再次拒绝,清楚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女人,可以牵动他的心。

  因为,他最爱的人……

  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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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特别的清冷,白琪披着一件白色睡袍,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单薄的身子倚在窗台边,幽幽地望着漆黑的天空,片片云层掩盖住满天星子。

  秀长的发丝被晚风吹拂飘荡着,她的脸迎着风,感受一股凉意袭来,那冰冷的感觉让她的思绪格外清晰。不知怎地,今夜,她特别的难以入眠,都半夜一、二点了,她竟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每天都过着少奶奶般的生活,吃好用好,随时有人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灵很空虚,她就好像一只美丽的金丝雀,被关在层层厚重的铁笼里。任凭她再怎么飞翔,飞得多高多远,都飞不出这座富丽堂皇的牢笼里。

  她知道,她这辈子,终其一生都要待在这里,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从她嫁给杨震康的那一天起,她从未见过那个恶名昭彰的男人,她根本不知道他长得如何,只知道他是个很坏的男人。别人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第一个反应一定是摇头,然后一副不屑的模样。

  不过,那也好,她宁可被养在这个大牢笼里,也不希望与那个老是惹是生非的男人相处。

  结婚至今已半年,她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起床、看书、听音乐、发呆、睡觉,日复一日,支撑她生活下去的动力,便是对浩龙的思念。

  看着天空,想着浩龙。

  浩龙,你过得好吗?她多想不顾一切的冲破这座牢笼,奔向浩龙的怀抱,她多想、多想……再被他紧紧的拥抱,被他捧在手心细细呵护……

  能吗?能吗?落寞的黯下神色,垂下眼睫,她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没有一天不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内心是一片黑暗、忧郁而深沉的蓝。心口闷闷的,她多想大口的呼吸,她好痛苦……谁能将她救出这座地狱的牢笼。

  当她陷入黑暗的漩涡时,突然间,楼下骚动的声响拉回了她的神智,是什么声音?怎么那么吵?

  她拉紧衣口,光着脚踏出了房间,悄悄地往声音来源处走去,怎么那么吵?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她愈走愈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贴身照顾她的小敏和管家呢?怎么都不见了?

  虽然害怕,可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让她好想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她尽量将脚步声放至最低,想在楼梯口偷偷窥看发生了什么事。

  当她走至楼梯前时,底下吵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带着疑惑,她鼓起勇气往楼梯下看,没想到一位背着光线的男子在黑暗中出现,吓了她好大一跳,她惊得往后踉跄了一下,不小心跌坐在地。

  杨震康眯起醉得不清的眼,看向坐在地板上穿着白色睡衣的长发女子,他以为是家中的佣人。

  好重的酒气,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只是不断地抚着被吓到的心口,身子害怕得不住颤抖着。

  他是谁?是坏人吗?会不会伤害她?惊吓过度的白琪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喊救命。只能睁着恐惧的眸子看向背光的男人。

  “看什么?”杨震康眯起双眸,细看倒在地板上、像只受惊鸟儿的白衣女子。

  白琪张口欲言,但满心的恐惧压得她说不出话,只能张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位高大的男子。

  “难道你认不出本少爷?”杨震康丢下这句话,不再理她,迈开步伐朝主卧房走去。他累极了,只想有人服侍他,他推开房门,想都没想的直接倒入那宽大柔软的床。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白琪的眉心皱起,本少爷?他……难不成就是……

  杨震康!

  倒在床上的杨震康见她未跟着他的脚步进房,愤怒咆哮道:“本少爷要睡了,还不进来?愣在外面做什么?”他压根没料到刚才的白衣女子,会是他的妻子,因为他早就忘了自己早已娶妻这件事。

  他根本是将白琪当成家里的佣人来看待。“你们这群饭桶是怎么搞的?本大爷不常回来,你们就不懂礼数了是吗?”他很少回来这间淡水的别墅,今天要不是和朋友玩得太晚,他才懒得回台北,也不会到淡水这边住。

  他的怒吼引得家中几名佣人及管家纷纷前来,她们来到二楼时,才瞧见少奶奶正跌坐在地板上,管家忙不迭的将她给扶起。

  “少奶奶,您怎么了?”管家紧张的察看少奶奶是否受伤。

  被搀扶起的白琪,身子还是忍不住地颤抖着,她在管家耳侧悄悄地询问。“林管家,他就是、就是……杨震康吗?”她好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好希望他不是要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好希望……

  可是,事与愿违,管家的答案将她残存的一丝丝希望给打破。

  “少奶奶,他就是少爷。”老管家看得出少奶奶眼底的排拒。唉!任谁瞧见这位娇弱的少夫人,也会心疼她嫁给像少爷这般浪荡不羁的男人。在老管家的心里也认为,少爷根本不配拥有这样好的妻子。

  少奶奶应该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疼爱。

  “少奶奶,您今晚睡书房吧,少爷我来侍候就行了。”少爷的古怪脾气根本不是温顺的少奶奶可以应付的。

  “您早点休息,这里由我及小敏来打点就好。”管家侧头看了眼在卧房里的小敏,正疲于应付少爷的大脾气,她得赶紧去接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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