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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不给碰 page 12 作者:阳光晴子

  在一摊卖着各式发钗的摊贩前,他贝勒爷好像怕整条街上没人注意到他有多宠爱她似的,拿起一支古玉发钗温温柔柔的为她别上,又主动拿起铜镜让她照看着。

  「美极了,是不是?」他笑咪咪地问。

  「我不想买。」韩小乔最近已经一个头两个大,偏偏贝勒爷还天天拉她上街,害她连想落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支不要,那咱们再试这一支。」他又为她插上另一支珍珠发钗,可她一说不买,然后就又有下一支,接着一支又一支,充分展现了他的耐性。

  「贝勒爷对叶才女真好,要是其他王公贵族,早就不耐走人了。」

  「就是啊,看他多有耐性,不小心弄乱了她的发,还为她细细塞回耳后,那模样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街道上百姓们交头接耳,看着这恩爱的一幕,也同样心花怒放。

  韩小乔很无奈,眼见铠斳贝勒又要拿下她发上的发钗再换下一支,她终于投降了,「甭了,这支好。」

  「好,店家,我们就要这支。」铠斳笑得好快乐,那美丽脸庞上的笑靥简直要将人夺去三魂七魄,但她最想做的事,却是打他。

  「我该回去上课了。」瞧他仍然眷恋的凝睇她发上的发钗,她只想逃开,逃得远远的,因为这种想爱又不能爱的心态煎熬、太痛了。

  「今日小芙蓉由几名奴才陪同到近郊去骑马,不到日落西山是舍不得回来的。她还说,要我快点让你点头嫁,免得你老拿她当挡箭牌。」

  韩小乔无言了。难怪小格格最近老往外跑,自己邀她同行,她还不肯。

  两人并肩同行,而在他们身后护卫的威吉、威良,在付了银两给小贩后即小心翼翼的环视人群,就担心还有反皇党的刺客来袭。

  上了马轿后,她咬着下唇,直视着他,「我们别再上街了好不好?我根本什么都不需要,也不想嫁你——」

  「我的诚意都做到这样,你还不点头?」他开玩笑的半眯黑眸威胁道。

  她沉默了,眼眶却红了。

  她怎么可能不感动?这男人只差没敲锣打鼓的向全城百姓宣布他要她当他的妻,不在乎别人对他的嘲讽打趣,坚持用自己的方法向她证明他有多么重视她、在乎她,她感到很幸福,幸福到很想告诉他,她的真实身分。

  然而她却也害怕自己一开始没说,在他大肆表现有多宠爱她后,她才坦诚自己不过是才女身后的小丫头,届时他该如何自处?一想到他可能会面对全城百姓的冷嘲热讽,她就心如刀割。

  「怎么哭了?」

  她摇摇头,泪水一滴滴的滚落眼眶,也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不舍,「我真的不能嫁你啊。」

  他表情转为凝重,「是因为你不够爱我吗?」

  她哽咽低泣,却不敢再摇头。她爱他、爱极了,即使他老是不正经,但经过这些天的表现,如果她还质疑他的诚意,那她就太可恶了。

  铠斳长长一叹,他本以为她会跟他坦诚,但看来她心中那个说不出的秘密,他得自己派人去查出来了。

  「嘘……别哭,我可舍不得。」他轻轻将她拥入怀里,这样的动作她已不再僵硬,他知道她的心已为他臣服了,只是心结还是得解开才成。

  马车回到贝勒府后,韩小乔便以想小睡为由,先回东厢了。

  铠斳则不忘指示奴仆注意,绝对不能让小乔夫子单独出门,他之所以不敢逼她太紧,也是担心万一她被逼急了,会干脆一走了之。

  「启禀贝勒爷,皇上派人过来,请你进宫一趟。」管事来报。

  他蹙起眉。皇上会有什么事?

  「备轿。」

  片刻之后,马车一入宏伟壮丽、黄瓦红墙的皇宫内,铠斳就察觉到气氛不寻常,一大群御前侍卫守在殿门外,表情都十分严肃。

  不只他不明所以,身后的威吉、威良也互看一眼,他们随主子入宫已有多次,但从不曾见过如此大阵仗,不过,在看到带着六名侍从走出殿门的杜王爷等人后,他们便明白了。

  年届五旬的杜穆有双深沉精锐的双眸,虽然两鬓斑白,可穿着一身官服,全身上下仍散发出一股悍然的严峻气势。

  「杜王爷,别来无恙。」铠斳朝他微微点头,主动打招呼。

  「是啊,皇上每日早朝,臣等日日上朝,哪像贝勒爷,一个月也没见上一回,最近更是忙着当妻奴。」杜穆说得皮笑肉不笑。

  「杜王爷至此想必很庆幸,不然有我这等没骨气的半子,也丢王爷的脸不是吗?」铠斳倒是很能自嘲。

  杜穆黑眸倏地一眯,胸口怒火沸腾,「行!你真的很行!老夫佩服!」语毕,随即怒甩袖子而去。

  真是给脸不要脸!他堂堂一个王爷之女都送到府上了,这小子倒嫌弃,将人轰出去不说,还大大方方的在京城表演自己能当妻奴到什么程度,把他的老脸都丢光,涵英更是羞怒到连大门都不想再踏出一步,哼!简直欺人太甚!

  见杜王爷怒气冲冲的走人,听皇命戒备的御前侍卫们暗松了口气,因为皇上可是交代了,真打起来两边的人都不准伤到,但刀剑无眼啊,能不气冲突是最好。

  铠斳嘴角噙着笑意,大步进入殿内。

  乾隆一身金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一颔首,殿内侍卫立即明白的退了下去。

  威吉、威良见状,也连忙行礼退出。

  铠斳走上前,甩了下箭袖,单膝跪下,「铠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行了!你何时如此重礼教了?」乾隆捻着胡子笑看他起身,指了一旁的座椅。「坐吧。」

  铠斳听命坐下,「皇上找我有事?」

  「你没遇见杜王爷?」

  他点头,「遇见了。」

  「他一状告到朕这里来,说涵英都愿意纡尊降贵下嫁给你这个花名在外的贝勒了,你却还嫌弃,还大谈他的祖先可是立下赫赫战功,是跟着皇太极打出大清江山的大功臣……」乾隆说着一副头疼的模样,「他说了一堆,就是要朕主持公道,下旨让涵英当你的正室、叶雯当侧福晋,但被朕打了回票。」

  他勾起嘴角,「谢皇上,皇上圣明。」

  乾隆摇头,「但在杜王爷的眼里,可不是这样。朕说你是『皇家御用三少』里最声名狼藉、风流花心的纨绔子弟,做事漫不经心,能成为三少之一只是因为你跟东方紫、祁晏是挚友,所以才勉强纳入,不然在他人眼中,你可没做过什么正经事。」

  「是没有,不学无术就是我的强项。」他自我解嘲道。

  乾隆忍俊不住一笑,「你我都知道这只是障眼法。不过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疼叶雯疼得过火,还没娶进门就开始当妻奴,也因此让杜王爷父女成为京城笑柄?」

  「看来八卦传闻也传到宫中来。」

  「没错。」

  乾隆对铠斳拉着叶雯上烟花楼只为平息她的妒火,还有他对她相当溺爱,天天形影相随,买的或吃的一切以她喜好为先的事也都如数家珍。

  「喏,皇宫内忧外患、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朕坐卧都不安宁,现在连儿女情长的事也来烦朕。」

  「皇上辛苦了,铠斳感到很抱歉。」

  「罢了,你别掉以轻心倒是真的。你如此大动作的惹火杜王爷,我看也是有原因的吧?」

  铠斳扬唇笑道,「知我者皇上也,我将涵英轰出去,确实有原因……」他将她推小芙蓉入莲池,还有对叶雯的威胁一一道出,「……当然,涵英不会向她阿玛说实话的,就算我跟杜王爷说了实情,他也只会认为这是推卸之词,可无论如何,他千不该万不该找人来刺杀我——」

  「什么?!你确定是他的人?」

  「反皇党的名单我们尚未得手,自然无法堂而皇之的去找杜王爷对质,但我确定是他找来的人。不过皇上无须担心,我没事儿。」

  乾隆的脸色变得凝重,「反皇党的前身就是反清复明的余党,他们在各地都有活动,各地方官员也都有奏章快马送来,你那两名好友最近怎么没有消息?」

  他蹙眉,「没消息代表坏消息,就是他们忙着追踪查缉。」

  「你倒很了解他们。唉,朕身边若是能再多几个像你们可以私下替朕办事的人就好了。」乾隆吐了一口长气,「就朕得到的消息而言,不少军政大臣都越俎代庖的替朕假传圣意,或是瞒天过海在铲除异己,以为天高皇帝远,朕无能为力。」

  「铠斳知道,像是沧州有蝗虫之灾,收成不佳,但碍于要缴付官粮,该区地方官不愿落后,于是强迫农民缴税。」

  「没错,好在你们将消息送进宫来,朕才能令东方紫带着朕的口谕免征官粮,待下回丰收时再向农民酌增税收,用良政免了一场民怨。」

  「皇上日夜勤于政事,为民所苦,乃百姓之福。」

  闻言,乾隆那张威严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不枉我将你留在京城,要是东方紫跟祁晏,两人谈正事都硬邦邦的,连点谄媚的话都不会说……这样吧,既然你对叶雯有心,朕下旨指婚?」

  「谢皇上,不过臣不想以皇旨逼婚,希望靠自己的诚意得到佳人首肯下嫁。」

  「好吧,你说不用就算了,这趟找你来,原想为你指婚的,朕听闻叶雯到现在还不肯点头呢。」

  原来他的无能已上达天听了,铠斳苦笑地拱手作揖,「谢皇上关心,我有把握,她快点头了。」

  「哈哈哈……是吗?太好了。唉,朕尽管后宫嫔妃如云,却无一名红粉知己,相信你如此用心,她定是朵解花语,惜之。」

  「遵旨。」

  铠斳贝勒回到府上时,已是夜幕低垂,管事立即来报——

  芙蓉格格骑马玩得乐不思蜀,所以会在山上别庄小住一晚,明天一早才回来。至于小乔夫子,几度想出门,却因为两名丫头奉贝勒爷的命说要跟着,因此打消了念头,但早早用了晚膳、沐浴梳洗上了床,还交代不要任何人来吵。

  谁敢吵她?不也是只有他而已。

  铠斳莞尔一笑,「我明白了。」

  「爷要先沐浴?还是我先去备晚膳?」管事再问。

  「我先沐浴,你备你的晚膳,不用多。另外再替我准备两壶酒,晚一会儿送进东厢。」

  「呃……是。」

  第8章(2)

  管事离开后,铠斳随即进到浴池,在小厮的伺候下褪去衣袍、单衣,进入热气氤氲的温热浴池里。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要落跑了,但他怎么可能让她跑?她已钻进他的心坎里,生了根、发了芽,每次想跟她在一起的想望都变成了养分,灌溉爱苗滋长。

  回想过去女人看到他,就像见到一块上等好肉,他虽不致沾沾自喜,倒也因此多要了几名侍妾,在外风流,也是为了符合自己给外界的形象。

  然而在她出现后,这样的感觉已消失,他一点都不想再自由的游走于温柔乡。

  甚至,过去他只要与女人燕好,因为不打算留后,她们都必需喝下避妊的汤药,但是因为她,他想要一个孩子,是她为他生的小娃儿。

  近日来他这么努力练习,就是想成为一个疼老婆的小妻奴,怎么她却仍急着想跑?

  看来,他只能让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她不从也不成。

  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铠斳净身沐浴完,穿上袍服回到厅堂,简单的用完晚膳后,即往东厢院而去。

  她的寝室里只有小小的烛火,管事时间算得准,已备来两壶酒,他主动接过手,示意两名丫头守在院前即可,别让任何人来叨扰。

  有酒,又还有这暗示的话,丫头们粉脸红红的应声退下。

  管事则忍住笑意跟着退。主子对小乔夫子的耐性已经超乎他意料之外,近来也几乎不沾女色,如今主子终于要打破两人的关系,这也是一件好事。

  房内突然响起敲门声。

  韩小乔尚未睡着,但她也不想应声,一得知铠斳贝勒进宫,她顿时觉得肩上像被压了好几斤重的石块,就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她好担心贝勒爷一入宫,若向皇上请求赐婚,届时她哪来得及逃?

  她想趁机出去,可两个丫头硬是要跟着她,若她坚持要独自出门,她们便请来管事,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贝勒爷进宫前早就有交代了。

  她没应声,门却还是被打开了,她拉开被子坐起身来,烛火也再次被点亮,映入眼帘的人就是铠斳贝勒,而且他还带了酒?

  「有、有什么好庆祝的吗?」她的心跳快要停止了,急急的跳下床,走到他身边问。

  他勾起嘴角一笑,「没事,只是突然想找你喝酒,聊些心底话,所以需要酒来助兴。」

  想酒后乱性?不不不,听说酒后会吐真言,而她更是不能喝,她连忙摇头,「我不想喝。」

  他拉着她坐下,「就一小杯。」

  「不好。」一小杯也很危险,她视酒为毒药,还是摇头。

  「难道你心里有什么秘密,怕酒后吐真言?」他半开玩笑的故意问。

  「呵呵……哪有什么秘密啊!」她心虚地发出干涩的笑声。

  「那就喝一小杯,不会醉的。」他温柔诱哄,在含情脉脉的眼神下,酒杯都拿到她唇边了。

  自知避不开,她紧张的接过杯子,仰头一口就灌下,「咳咳咳……好呛。」感觉酒液从口中滑入肚腹,她整个身子都像火在烧,喉咙这会儿更是又辣又呛的。

  「傻瓜,酒怎能这么喝?」他不舍的赶紧为她倒了杯水。

  眼泛泪光的她乖乖接过手,喝了好几口,吐出一口长气,「我说了我不能喝酒的。」她的心开始怦怦狂跳,很认真的看着他。

  「若你过去滴酒不沾,现在的你更要练习,咱们洞房花烛夜时得喝交杯酒,万一你醉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倒抽了口凉气,慌乱的打断他,「等等,洞、洞房?我没要嫁啊,门不当户不对——」

  「我乃一个不学无术、放浪不羁的贝勒,让才女嫁了我才是委屈,谁还管门当户对?」他马上柔声驳斥。

  「可、可是……」

  「想想,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一瓢饮,如此的情深意重,你不感动?」他突然正经起来,那神情凝眸直勾勾的锁住她的眼、她的心,一时间,她竟无法移开目光,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

  「来,再一杯,」他又拿了一杯酒给她,「干杯!」

  「不,我不想喝,我们出去赏月好了。」她急忙起身就想出房门。

  但他一个闪身正好挡在她面前,带着魅惑的眼神勾引她,「不然,我们试试另一种饮酒的方式。」

  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他已经仰头又喝了一杯,但他并没有吞下去,而是俯首吻上她,将口中的黄汤缓缓渡到她口中。

  她粉脸烧红,不知是因为酒的关系还是他以口喂酒的亲密动作,觉得自己已有点儿晕头转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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