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喜悦的接过小费,服务得更殷勤了。“请问要用点什么?”
“把你们餐厅最贵的拿上来。”他根本没心情吃饭,点起一根烟,管他能不能抽烟,等有人抗议了再说。
他眯起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越看越不是滋味。
他们吃的是名副其实的烛光晚餐,桌上有个红色烛台,映着她的脸更显娇艳,她很专心的在听那个猪头男讲话,有时微微绽笑,表现得很开心的样子。
他真的很想翻桌!
她跟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气闷的连抽了五根烟,要了杯咖啡,喝完又要了一杯,他本来想叫瓶酒来喝的,但想到待会还要办正事,不可以喝酒。
他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审问她,而且还要开车跟踪他们,所以他告诉自己,不管心情多差都不可以喝酒。
“先生,请问还要用餐吗?”服务生过来问。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把烟蒂往烟灰缸里按。“收走。”
就在他捻熄烟蒂抬起头的刹那,居然看到那男的牵着丝彤走到正中央的舞池!
他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非常的古怪,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会跳舞,而且还跳得相当好!
隐忍着怒火,眼睛死盯着那男的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心里想的情节是——把那只手拔光指甲,然后大卸八块!
他们跳了一支又一支,回到座位后,又兴致高昂的点了饮料喝,然后是长长的谈心时间。
他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也因为听不到,所以更加躁动。
当他们总算甘愿离开餐厅时,已经快十点了。
他继续跟踪,宾士轿车停在公寓楼下,她带着花束向男人微笑道晚安,目送宾士车离去。
一等到她的身影上了楼,他才把车驶近,停好车,也跟着下车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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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步昂连一秒钟都无法多等,把门铃按得震天价响,好像着火了一样。
他听到匆忙的脚步声,她跑来开门。
看到他的刹那,她相当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片刻后,她的讶异转为关心。“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CASE谈得不顺利……”
“你刚刚去哪里了?”他进门,将门关上,异常锐利的眼眸梭巡着屋内。“小克呢?小克睡了吗?”
她愣愣的让开身子让他过,嘴里被动回着,“小克今天睡房东太太家。”
“为什么?”他猛地转头瞪着她。“因为要方便你约会吗?”
她一愣。“约会?什么约会?”
事到如今还想撇清?他深吸一口气,忍耐着。“没什么,你说小克今天为什么要睡房东太太家?”
“因为小依婷的妈咪出差到大陆去了,要去一个月,她心情不好,吵着要小克陪她,房东太太打电话问我,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就答应了。”
“是吗?那么巧?”他实在不相信她的话,相信他对她的不信任也明白表现在脸上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她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你在生气吗?因为小克?”
他没回答,迳自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那束刺目的香水百合。
“怎么会有花束?你买的吗?”
“嗯,一时心血来潮就买了……”
她又说谎了,他的心沉到谷底。
他背对着她,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倒了杯开水喝,因为他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晚餐呢?小克不在,你有吃吗?”
“我煮了面吃……”
匡当一声,他把玻璃水杯直接掼到桌上,水波在杯里摇晃着,她也被他粗暴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你还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他阴沉地问,眉宇蹙得死紧。
她不安的看着他呼吸沉重的起伏背影。“你……
他转过身,看着她,眼里燃烧着两团火焰。
“如果花是你自己买的,我就不得好死,如果你晚餐是在这里吃的,我也不得好死,如果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真的是在店里,那我更不得好死。”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他是不是都知道啦?!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他阴鸷的走近她,粗鲁的拉着她一只手,将她扯到怀里,害她踉跄了一下。
“只是一个咖啡原料大盘商……”
原来是个奸商,他的嘴角扯了扯,继续质问:“你跟他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苦笑。“信不信由你,我跟他没任何关系。”
“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要骗我?”他哼着,眼神很冷。“你跟他去吃烛光晚餐,你们亲密的在舞池里共舞,他送你花,你也欣然接受,你还要骗我,说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她呆了呆。“你……你怎么知道?”
他气结的说;“因为我怀着兴奋的心情买了束花要送给你,却正好看到你们一起离开,我跟踪你们,所以我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也相信我亲眼所见,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应该无话可说。
可是她明明就没有怎么样啊,为什么他说得好像她背着他劈腿似的?
她深吸了口气。“我承认我说谎,但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想太多,为了避免麻烦,所以才骗你。”
“这么说,你知道那个男人喜欢你喽?”他一点也不放过地问。
她顿了一下,“他没有喜欢我,我们只有生意上的关系……”
“胡扯!”他的双眸危险的眯起,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收紧了。“没有男人会送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花!”
她蹙着秀眉。“……我的手好痛……”
他并没有将之松开,反而语气更加冷厉,“我不喜欢玩这种游戏,我们就到这里为止,你要跟阿猫阿狗约会是你的自由!”
他放开了她的手,转身往大门走。
天啊!他真的生气了!
她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别走!”她哽咽的喊,心脏一阵紧缩。
他的心一阵痉挛,但他命令自己不许被她打动,想一想她和别的男人在舞池里有多开心吧!还说那个男人对她没意思,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掩盖这么明显的事实,是要方便日后再和那男的约会吗?
心一横,他扳开了她的手,没想到她竟冲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她眼眶红红的,声音有些抖。
“那个男人叫刘正宗,在生意上我们一直配合得很好,他也给我很大优惠,我承认他对我有好感,但他已经结婚了,我也暗示过他我们是不可能的,他或许认为我是单亲妈妈就有机可趁吧,但我发誓,我绝没那么想过,在你出现之前,我的心是一摊死水,根本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他抿着唇,不发一语的听她说。
“今天我会跟他一起吃晚餐纯粹是个意外,他说想接手一间咖啡店,希望我给他点意见,基于长久以来合作良好的关系,我答应替他去看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停下车来买花送我,但我总不能把花扔在他脸上吧?会接受只是种礼貌。”
他扯扯嘴唇,好,算她说的有点道理,那晚餐呢?亲密共舞呢?
“然后他说要请我吃晚餐,谢谢我帮了他的忙,还要向我请教经营咖啡店之道,那时房东太太又正好打电话来说,要请小克在她家住一晚,他也听见了,我没理由推掉他的邀请。
“吃完饭他要请我跳舞,难道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他吗?我是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情跟他跳舞的,我想,早点结束就可以早点回家,我不知道这些会让你产生误会,我真的……真的不是有心要骗你……”
他定定看着她那焦虑的眸子,他懂那是什么,急着解释的后面隐藏着深刻的爱。
“你这傻瓜!”
他把她拉进怀里,寻找她的嘴唇,毫不迟疑的吻住她的唇瓣,把一下午和一晚上的闷气都付诸在这个吻里,热烈得几乎让她快窒息了。
“原谅我,不先问清楚就误会你……”他贴着她的唇喃语,“看见你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那么要好,让我嫉妒得要命!”
她摇着头。“我也不好,我应该信任你,我不应该认为你会乱想而不敢告诉你实话。”
“你是对的,我想我无法忍受你跟一个对你有意思的色狼单独外出。”他哼了哼。“还去吃烛光晚餐哩!我想海扁那家伙,他握着你的腰好久,我想他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那黑道口吻令她笑了。“刘董不是色狼,不要这样说人家。”
他剑眉一皱看着她。“请问一下,你这是在替他说话吗?”
她又低低笑了。“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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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很意外的封步昂竟然没出现。
“马马,爸爸咧?”小克从早上起床就一直问。
“爸爸在工作。”她给他一个很合理的答案。
“那你打手机问他工作完了没?”他接着要求。
丝彤为难地说:“可是爸爸可能在忙,在跟人家讲事情。”
她试着跟儿子沟通,希望他懂事点,因为封步昂可能在跑业务,他说过,有时他需要在假日工作,有些大老板只有假日有时间,她可以了解。
“马马,你打打看嘛!不打怎么知道?”小克开始不讲道理了。
也罢,打通电话给他应该没关系吧?如果真有要事在谈,他会关机或转无声。
事实上,她也想问他,晚上会不会“回家”吃,她要准备三个人的晚餐还是两个人的……瞧,她已经把他算进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于是她打了他手机。
他倒是响没几声就接了。“喂!”
“你在忙吗?”她听到电话那头似乎很吵,人声鼎沸。
“嗯……还好——”他捂住手机跟旁人讲了几句,然后才回头问她。“有事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打扰到他了,所以很快的说;“小克一直吵着要找你,还有,你会不会过来吃晚餐?”
他想了下。“今天很忙,恐怕没办法,你们自己吃好了。”
“哦。”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那你去忙吧。”
“好!”
他很快收了线,倒是她愣愣的拿着听筒回下了神。
唉,已经习惯有他陪伴了,少了他好无聊。
以前没有他的时候是怎么过的?她跟小克母子俩的假日也过得很充实啊,为什么多了他之后,现在没有他,她跟小克都提下起劲出去玩了呢?
“爸爸为什么星期日也要工作嘛,真是麻烦!”小克咳声叹气的,坐在她旁边不想动。
她也一样。
少了封步昂的晚餐,她也没心思弄得丰盛,和小克吃了炒饭就出门,她答应带他去百货公司买玩具,因为不想他无精打采的,而且她自己也想出去走一走,希望不要那么想他。
“马马,我可以买几块钱的玩具?”小克在车上跟她讨论起来。
“不能超过一千块。”她决定今天小小奢侈一下,给他一个贵一点的玩具。
“哇!一千块耶!好多哦!”他在后座欢呼起来。
看他那么高兴,她也笑了。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这个红灯超长的,要等七十秒,她无聊的左右张望,然后听见小克兴奋的叫了起来。
“爸爸耶!是爸爸耶!”小克拼命敲着车窗,好像这样马路对面的封步昂就会看到他似的。
“真的吗?在哪里?”她不认为小克真的看见了,顶多只是长得有点像的人,但她还是朝小克指的右边看过去。
蓦然,笑容冻结在她脸上。
小克没看错,那是封步昂!
他站在大马路旁一间名叫“富豪皇宫”的气派酒店阶梯上,两名衣着大胆的性感辣妹陪在他左右,他的手臂搭在她们肩上,笑嘻嘻的轻抚着其中一名鬈发辣妹的头发。
她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没办法思考,眼睛看着他跟其中一名身材姣好的辣妹上了一部黑色豪华轿车,轿车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叭——”
一阵绵长的喇叭将她离散的魂魄唤回,她好像从梦境中跌回现在,而刚刚那一切都是假的,是她幻想的。
“马马,绿灯了啦!”小克催促她。
“哦!”她被动的踩油门,怀疑自己怎么还能开车。
她的心跳好快,真的好快,她以为自己的心会猛然跳出胸口,但是没有,她依然开着车,只不过原本要去百货公司,却把车开回了家。
“马马,不是说要买玩具给我吗?”小克很疑惑的发现,兜了一圈,怎么又回家来了?
“小克,马马不舒服,明天再买好不好?”她强作镇定的下了车,替小克开门,然后牵着他一起上楼。
“马马,你的手好冰哦。”小克看了她一眼,然后笑嘻嘻的用小子按住她的手。“没关系,我给你温暖。”
“谢谢你……”泪水倏然滑出眼眶,一阵强烈的心痛袭来,她不愿去想那个画面,可是他跟女人一起离去的景象却像定格在她脑海里,挥也挥不去。
不能想,心好痛,一想心就会痛,怎么办?
她忍着煎熬,替小克洗澡、哄他睡觉,她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等他睡了,她回到房间,先说服自己洗完澡,坐在床边,连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微微颤抖的拨了他的手机号码。
“您所拨的号码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她闭了闭眼。
关机了。
晚上十点,他关掉手机在做什么?
一阵强烈的心痛狠狠的刺过她的心脏,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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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头好痛!
封步昂醒过来,恶心的感觉从胃部涌上来,他连忙起身冲到浴室马桶前大吐特吐,直吐到好过一点才起来刷牙漱口。
昨天被秋老大猛灌酒,幸好是在自己旗下的酒店里,不然在别人的场子,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他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那不重要,反正他是醒在自己房间、自己床上就好,倒是丝彤,昨晚都没跟她再联络了,她一定很担心吧?
他连忙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来。
哇靠,怎么关机了?是没电了还是不小心按到?
他连忙找电池换上,重新开机后再检查,竟连一通丝彤的短讯也没有。
因为他没消没息的,她一定生气了,也说不定她打过电话,发现关机中,所以索性连短讯也不传了。
他立即打给她,但她居然没接。
他不死心,打去咖啡店。
“杰克咖啡您好!”明亮的嗓音传来。
“是小芳吗?”他也不浪费时间了。“我是封步昂,店长在吗?请她来听电话好吗?谢谢!”
“封先生,你不知道店长请假吗?”
“请假?”他眉毛一扬。“为什么?”
“我不知道耶,店长只打来说她要请假,有事再打给她。”
挂上电话后,他疑惑更深了。
她吩咐有事打给她,那表示她开着手机,但却没接他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