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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妃 page 10 作者:春野樱

  抓起干贝肉包,她活像要噎死自己仈的往嘴里塞,看着她的模样,梨儿跟小贵双双一叹。

  当晚,范娇儿一听说邢天与回来,便干如蒙在棉被里哭。

  他未走近,便听见她娇柔造作的哭声,步入房间,可儿跟露儿便驱前问安。

  「奴婢向王爷请安。」

  他瞥了两人一眼,径自走向床边坐下,拍了拍窝在被子里假哭的范娇儿。「娇儿,怎么了?」

  范娇儿掀开被子,抬起泪湿的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天与,您……您要为我作主。」

  邢天与在内心鄙夷,表面却装作无比深情的看着她,「怎么了?」

  「是语默姊姊,呜……」说着,她又嘤嘤地哭起来,「今天我好意去探望她,没想到竟吃了她一顿排头。」

  「喔?」岑语默从前总是只有挨打的份,如今却能搞得范娇儿灰头土脸,占不到一点便宜?

  「她笑话我的身形,说我笨重,又说我像只狗似的对您摇尾乞怜,还说我……呜……」

  在这个女子以丰腴为美的年代,瘦巴巴的岑语默不但不觉得自卑,居然还笑别人肿?忖着,邢天与不禁觉得好笑。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柔弱无骨的她有着另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美感。再说,他根本不在意她是圆是扁,她吸引他的是那爽朗乐天的性情。

  她曾经因为气恨他而失去那份爽朗天真,可失忆后,她又找回原本那直爽率真的个性,而且现在的她除了爽朗率直外,还多了一些有时令他难以招架的强悍,更让他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她笑话我、侮辱我便算了,居然还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范娇儿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天与,她居然说她想休了您。」

  闻言,邢天与不自觉得拧起浓眉。

  见他神情僵硬,沉默不语,范娇儿内心窃喜只要是男人,听闻此事一定十分震怒。她乘胜追击,继续搧风点火。「她说您对她而言是个可有可无的男人,还说她早就想离开这儿。」

  明明知道这也许是范娇儿胡诌以诬谄岑语默的话语,但他却认真了。因为这真的像极了失忆后的岑语默会说的话。

  从前,她即使失去宠爱、失去尊严,也不愿放弃她拥有的地位跟身分,可如今却毫不隐藏那副「我什么都不要」的态度。

  「她说她不稀罕您,不稀罕这王妃的位置,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范娇儿拭着眼角的泪水,「我听着生气,便跟她吵起来,可我吵不过她。」

  确实,如果是现在的岑语默,范娇儿在她身上是占不了半点便宜的,只是这样反倒让他担心。

  假若她一路挨打,范娇儿便不会将她视为对手,她也就能安稳度日。但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躲在草丛里的蛇,不犯到她便罢,一旦踩到了她的尾巴,她便会反过来一口咬下。

  其实在这个非常时刻,他其实是不该将岑语默弄回拾翠苑的。但当时听见她说那些话,他真的气了、恼了,失去理智做下冲动又鲁莽的决定,不成,他得好好收拾这局面。

  现时他已成功松懈了范娇儿的心防,想必范汉新那老狐狸也正在观察着他的表现,此时若有个闪失,就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了。

  于是他浓眉一蹙,神情愤怒,「她真说了这种话?」

  「娇儿不会骗您,」她又呜呜的哭着,「她真是太过分了!」

  「她太放肆了!」邢天与故作恼怒状。

  见状,范娇儿垂着脸,幸灾乐祸的偷笑,「天与,您为何让她回拾翠苑呢?」

  「那是皇上的意思。」邢天与将此事推给了她绝不敢有意见的人,「皇上不知从何得知我将她逐出拾翠苑,还把我找去训了几句。」

  范娇儿一怔。原来让岑语默回拾翠苑是邢天修的旨意?他是如何知道王府里的家事?难不成是岑语默去告状?一定是这样,她父亲可是将邢天修送上帝座的功臣之一,邢天修绝计不想得罪他。

  好个岑语默,还以为她是只羊,原来根本是扮猪吃老虎。

  哼,敢跟她范娇儿斗,看她怎么对付她!

  「原来她有陛下在后面撑腰啊,难怪那么大胆嚣张!」范娇儿满脸委屈的看着他,「岑君山虽是皇上的爱将,可您是皇上的亲弟弟呀,皇上怎忍心委屈您?娇儿真替您不值。」说着,她偎进他怀里。

  邢天与假意一叹,「皇上惜才重情,怪不得他。」

  「天与,您……可想过休了岑语默?」她试探地问。

  「无时无刻不想着。」他毫不迟疑地承认。

  「真的?」范娇儿眼睛一亮,「那您为什么不做?」

  「皇上不会准的。她既是岑君山的女儿,又是由父皇许婚,我怎能休她?除非她犯了七出。」

  「对你不敬不就是七出之一,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不但不从你还羞辱你,罪该万死。」

  「不管如何,这事还是得要皇上说了算。」邢天与笑视着她,「不过我倒是可以替妳教训她,让妳出出这口气。

  闻言,范娇儿大喜,「真的?」

  「真的。」他霍然地站起,「我现在就」说罢,他转身就走。

  此时岑语默的房间已熄了灯火,邢天与来到她门前,不自觉的停了一下。他得做个样子给范娇儿看,让范娇儿听见他训斥岑语默的声音,即使他一点都不想那么做。

  不过现在的岑语默应该禁得起,再说,他也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说了那些想休了他之类的话。

  主意已定,邢天与抬起脚来,一脚踹开了她的房门,大声喊了她的名字,「岑语默!」

  裴美乐睡得正香,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她吓得坐起身,看见在幽暗之中,大步朝她走过来的邢天与。

  他在她床前站定,房里幽暗一片,只有少许的月光透过窗纱,映在她床边的地上。

  她的脚已下了床,月光映着她白嫩的脚丫子让他看着竟莫名的一阵心悸。他赶紧移开视线,执行自己该做的事、该说的话。

  「岑语默,妳好大的胆子。」他故意拉高音量,好教隔壁的范娇儿能清楚听见他的训话内容。

  裴美乐立刻明白他的来意。「敢情是有人跟你告状?」

  「所以妳承认妳欺负娇儿、承认妳说了那些话?」

  「我欺负她?」刚才还睡眼惺忪,这会儿两只眼睛瞪得跟火眼金睛一般。「明明是她先来招惹我的!」范娇儿这个小人,居然打人的喊救命。

  「所以妳认了?」

  「我认什么?」她气呼呼的瞪着他,认为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喜欢上这个没心肝,有了新欢忘旧爱不说,还沦为新欢打手来打击旧爱的男人,可恶!

  「认妳要休了我。」他沈声道。

  裴美乐一听,顿时没了话,她咬了咬唇,一脸心虚。

  这事范娇儿没冤枉她,她是真的说了,她可以想象他听了有多抓狂。可她那时是被范娇儿激得有些恼了,才会乱说话,她不是真心的,她明知他不爱自己,却还是想待在这儿。

  这瞬间,她明白了岑语默的心情,先前她总觉得岑语默傻,不该强求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甚至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但现在她终于能领悟那种矛盾的心情了。

  爱是何其矛盾之物,当你爱到痛时,就再也感觉不到痛苦,而只有更多的爱。她忘了是在哪儿看见这句话,当时她觉得说这句话的人肯定疯了,可如今才知道真要爱得痛了,才能理解个中意涵。

  岑语默一定爱他爱到痛了,却又忍不住付出更多的爱,最后才会走上绝路。她呢?她要走这条路吗?明知他不会爱她,却还要放任自己爱他吗?

  不行!她裴美乐绝不能重蹈岑语默的覆辙,她得赶快抽身,拔除那已然萌发的情苗。

  「妳不回答是默认吗?」看见她的表情,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火起,语气不自觉加重,「岑语默,我是看在妳父亲对朝廷有功的分上才留着妳,可别给妳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我警告妳,不要再惹是生非,更不凖妳与娇儿过不去,若是再犯,我绝不饶妳。」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开。

  听到他绝情的话,裴美乐自嘲一笑。他果然一点都不爱她,这是早知的事实,但她还是难过、心痛。

  不过她已经决定了,要切断自己对他的情愫及爱恋,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爱邢天与这口人。

  「绝不饶我?」望着他的背影,裴美乐冷冷的吐出一句。

  闻声,邢天与停下脚步。他以为戏就演到这儿结束,未料她竟又……

  「说说看,你想怎么整治我?」她目光一凝,直视着站在月光下的他。

  「岑语默,妳可真是学不乖。」回过身,他真的有点气恼,为什么要逼他伤害她?

  「乖?我可不是您养的狗。」她毫无畏惧地迎上他锐利的目光,「您根本不知道对一个女人而言,尊严比生命、比贞节还要重要!」

  「什么?」

  「您不断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还要我隐忍退让?」她恨恨地说:「就休了我吧!」

  若休了她,她还有岑语默的娘家可去,若无处可去而得到庙宇修行她也不怕,再怎么样都比现在强。

  邢天与没料到她真的说出这番话,顿时进退维谷。可恶的女人!此时范娇儿铁定竖着耳朵在听他们的对话。为了引蛇出洞,他势必得说出范娇儿想听的话。

  「本王会顺了妳的意,明日上朝,我便会向圣上禀明此事!」撂下狠话,他转过身,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他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因为他不想再说那种违背自己感情,也伤害她的话。

  看着离去的他,裴美乐木木地在床边坐了好久,她的心彷佛被掏空,泪水不听使唤地落下。

  第6章(1)

  皇宫,御书房。

  「什么!!」邢天修讶异的看着邢天与,「范娇儿居然要你休了语默?」

  「我想这是她对我的试探,范汉新至今未有动静,或许是因他对我还提防着,即使这一年来我表现出专宠范娇儿,冷落语默的样子,他还是不能放心。」

  「天与,」邢天修眉头一拧,「你该不会真想遂了她的意吧?」

  「若有必要。」

  「朕不答应。」邢天修坚决反对,「一直以来,咱们让语默受了太多委屈了,现在她好不容易忘记过往的委屈,我绝不允许你再继续伤害她。」

  「皇兄,她是整件事情里无可避免的连带伤害。」

  「天与,她是你的妻子。」邢天修有点生气,「有时我真的觉得你很冷酷。」

  邢天与不否认,也没因为他这样的批判而感到不满愤怒。他平静依旧,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什么话都没听见。

  邢天修自知这句话说重了,有点懊悔道:「天与,你知道我很相信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大皇兄早已打消争夺帝位的念头,如今他在封地拥有卫队及自治权,而且三年来也未有叛变之心,你何不……」

  「皇兄。」邢天与忽地屈膝一跪。

  见状,邢天修一震,「你这是做什么?」

  「臣弟不才,还请皇兄坚持下去。」他话声内饱含请求。

  邢天修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他比谁都明白这个弟弟对他多么忠心,但正因如此,与牺牲太多。

  他眉心一拢,无奈一叹,「天与,你该好好过日子。」

  邢天与抬起头,神情坚定,「皇兄,父皇在世时常说家国一体,天家不宁则举国难安。皇兄的位置若坐不稳,苦的可是黎民百姓。」

  「但他也是我们的兄弟。」

  「皇兄别忘了,他曾经要取你的性命。」邢天与提醒着他。

  当年先帝驾崩前传下口谕,由西宫二皇子邢天修继承大统,邢天乐得知后居然立刻封锁消息,甚至命令他的部队埋伏在皇宫西口的怀安门,预备暗杀得令回宫的二皇子。

  要不是他早一步调回在西北的岑君山及岑语浩,亲自护送皇兄回宫,恐怕皇兄早已是邢天乐的刀下亡魂。

  这些事,邢天修当然都记得,也还记忆深刻。

  「皇兄,不会拖太久的!」邢天与向他保证,「纵观我所获得的信息,我相信邢天乐跟范汉新已动起来了。」

  闻言,邢天修瞪大眼,「你是说……」

  「我的探子回报,范府来了一个神秘贵客,但似乎没什么人知道,我怀疑这个神秘贵客就是邢天乐。」

  邢天修惊讶又怀疑,「这怎么可能?他若离开封地,为何没有通报?再说,你的探子不是一直监视着南方封地的动静吗?」

  「邢天乐虽只是个亲王,但自皇兄允他拥有卫队后,他便在封地的王城中进行早朝。」

  「早朝?」那可是帝王才能实行的啊!

  「皇兄,他称帝之心未灭。」邢天与续道,「近一个月来,早朝虽未间断,但据探子回报,他是以脸上起了严重的疹子,不便见人为由,在帘后主持早朝。」

  「你怀疑帘后的人不是他?」

  「正是。」

  「可你的人严密监控着,他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这正是我忧心之事,若他真逃过探子的监控而离开封地,甚至来到京城,那么他肯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邢天修知道邢天与说话向来有凭有据,绝不胡辞猜测,他神情凝重,思考半向后重重叹了口气。

  「天与,朕真的厌倦了这样的事!」他无奈的看着弟弟,「你打算怎么办?」

  「我需要皇兄的配合。」邢天与说。

  邢天修有些困惑,「配合?」

  他颔首,「咱们兄弟俩得唱双簧,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

  「你的意思是要那样做?」邢天修明白了他的想法。

  邢天与一笑,「皇兄跟我是有默契的。」

  「恐怕岑将军对此事会有所误会,要不先知会他一声?」

  「不,岑将军不知道的话,反应会更真实。」他说:「欺敌之前,得先骗倒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请皇兄也别跟母后及皇后娘娘谈及此事。」

  「天与,这是步险棋呀。」

  他一脸从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邢天修沉沉一叹,「希望我们都能熬过。」

  所有守在外面的宫人及士兵都听见从御书房里传来的争吵及咆哮,没过多久,大家就看见怒气冲冲走出来的邢天与。

  从此,邢天修与邢天与因某事一言不合之说不胫而走。

  邢天与返回王府,铁青着一张脸来到拾翠苑,一进范娇儿房中便怒不可遏地坐下,不发一语。

  见状,范娇儿立刻吩咐可儿跟露儿沏来一壶上好的碧嫘春,偎着他身边坐下。

  「天与,先喝口茶吧。」她亲自注满一杯热茶,送到他嘴边。

  邢天与喝了茶,仍旧怒气未消,脸上满是不悦。

  「什么事让您气成这样?」范娇儿关心地问。

  「还能是什么事!」他悻悻然道:「因为不想得罪岑将军,皇上竟然不允我休了岑语默。」

  范娇儿不意外。岑语默是由先帝赐婚,又是岑君山的女儿,邢天修就算能推翻先帝所决定之事,也不敢贸然的得罪拥有兵符的岑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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