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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妻的富贵路 page 12 作者:简薰

  田青梅就看到那里保气势腾腾的进来,现在却假装没事的扇扇子,忍不住好笑,“不知道大伯父跟大伯娘今日有什么事情,怎还带着堂兄堂嫂一起来了?”

  田大老爷瞄了妻子一眼,田大太太又看着自己儿子,田竹兆瞟了瞟妻子,田大奶奶无奈,谁叫她没人可看,只好堆满笑意,“是这样的,我过门时家里还有两个小姑,不过这几年小姑已经成了别人家的媳妇,田家是越来越空了,便想着请四叔一家搬回来,热闹一番。”

  田青梅咦的一声,“当年分家便是说宅子人多,院子少,现在又说宅子人少,院子多,堂嫂莫不是以为我们没地方住,所以招招手就要让我们搬回去?”

  田大奶奶一阵尴尬,内心骂了起来——明明是公公婆婆当年造的孽,现在贪的财,为什么要她讲啊?照她说四房现在如此兴旺,好好的说,人家说不定看在同宗分上会帮忙,她问过丈夫了,当初是公公强迫几个庶弟分家,觉得人家太花钱了,要人家走,现在眼红人家赚钱了,又要人家回来,当人家是什么呢。

  田竹兆眼见妻子败退,只好出声,“你堂嫂不是那意思,是爹年纪大了,觉得家里还是热闹些好,彩姐儿也差不多该启蒙,搬回来跟几个哥哥姊姊一起读书不是很好吗?”

  田青梅喔的一声,“彩姐儿要启蒙,我自会教她,堂兄,别的不讲,当年本家不愿让分家的竹林竹生上族学,他们的功课是我一字一字教会,我呢,就是有点小聪明,教出来的两个学生都挺好,虽然没上过一日学堂,可也算不错的。”

  田竹兆一噎,他并不知道当初本家不让四房的孩子去族学,不由得埋怨爹当年干么那么小气,不过就是三个孩子罢了也不让人家进来,早知道就不提启蒙了,白白被笑了一场。

  眼看两个孩子都败退,丈夫又端着个架子,田大太太只好亲自上了,“梅姐儿啊,好几年没见你都长得这样大了,出落得漂亮大方,我记得你出生的时候老太太院子里刚刚结出了青梅果,这便把你取名为青梅,家里孩子多,谁的生日都会忘记,就你的不会,只要看到青梅结果,就会想起你出生那日,老太太总忘不了给你几样好东西,这可是连嫡房姑娘都没有的待遇呢。”

  田青梅叹了一声,“是啊,祖母对我可真好,明明是庶子的女儿,也当成嫡孙女那样来对待,抱过我,亲过我,亲手给我做过小斗篷,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一走,大伯父就把我们赶出门,除了原本的分家银两千两,当初祖母说要给我的嫁妆一千两百两却是扣下了,导致我入赵家时两手空空,窘迫非常。”

  “我们也不是扣下,只不过先替你保管……”

  “但一直没还我,跟霸占也差不多了。”

  此话一出,田大太太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田青梅说得没错,就是霸占了,那一千两百两后来给了她的大女儿,但这又有什么不对,不过是庶子的孩子,凭什么拿那样多的嫁妆。

  她心里忍不住又怪秦家没用,几百年的家产也会被唐家的丝湖绣庄给吃下来,现在唐家几乎都是平本卖,比起田家巧针庄便宜许多,人家自然往那边去,田家在馨州原本有十几间布庄,这一年多来关了七成,剩下的五家也不赚钱,只是撑着门面。

  以前每个月本来都有四百多两收入,现在客人不上门,但店铺还是要租金,还是要支出,开门就是亏钱。可就在这时候,已经分家的四房突然大有斩获,不但六间糕饼铺客人络绎不绝,梅姐儿还发明了海棠菜,丈夫请人去算过,春风楼每日进出就是几百人,光是杀鸡杀鸭就得请几个人专门来做,生意之好可想而知。田大老爷有个朋友是春风楼掌柜的亲戚,据说春风楼每月给田家五十两左右,依此类推,十一间酒楼,那丫头每个月就有五百多两,用这些钱来补布庄的缺不是刚好?

  当初让四房分家,四房死活不愿,一直说起祠堂之事,说不想离宗云云,原以为提出归宗四房会愿意,等归宗后家产归公中自然就顺理成章,意外的是他们竟给周娘子排头吃,后来两次发帖子他们也不来,田家花销本来就大,陆续几个孩子结婚,聘礼嫁妆更是空了大半,公中只出不进,实在快撑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上门。

  她想着说起田老太太,梅姐儿会心软,没想到她一提就是那笔嫁妆。

  田大老爷没办法,只好开口,“过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总之你们既然一心想归宗,那便寻个好日子回来吧。”

  田青梅噗了一声,“大伯父说笑,我们什么时候想归宗了?竹生,你想吗?”

  “不想,既然分家就是亲戚,亲戚哪有住到人家家里的道理,我们现在小门小户,自得其乐,何必到高墙里去守人家的规矩。”他对本家没什么印象,但自从晓得本家以前连二十两都不愿意借,害得母亲去赵家受辱,他对本家就有着说不出的讨厌。

  当然,他也清楚如果回到田家当四房,他的地位会往上升,至少不再是糕饼铺的田家少爷,而是百年布庄的田家少爷,光是马车上的家纹,就能让他在外头得到很多尊敬,可他就是不想。

  姊姊说得对,能在家里当大爷,何必去人家家里当小爷,以后上京,给勤哥儿找个好学堂,让他考进士光宗耀祖,他一样可以走路有风。

  田大老爷眼见他们不愿,拍桌道:“你这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倒是拿乔!嫁妆怎么了,不过就是先替你保管而已,你出嫁又不来本家通气,你若是来,我自然会还你,但现在既然被休,嫁妆也就不必了。总之,我这次是看你们母子四人可怜,这才大发善心,同意让你们回家,里保在这里当见证,我这族长容你们回归本家,不然就出族,从此无根!”

  田青梅都还没说话,田竹生往前,直接把整张桌子都掀了,“大伯父上门,我看你是老人家,敬一杯水酒,但

  可别把本家的破宅子当王府,好像别人都没见过世面一样!你又不是我们的爹,凭什么保管姊姊的嫁妆?至于看我们可怜,容许归宗那些就不必了,出族就出族,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这种亲戚有也只是麻烦,不如撇清关系来得清静,什么东西嘛!”

  田青梅噗哧一声笑出来,瞬间,眼眶又有点湿,竹生真是长大了,也受教,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这种烂亲戚确实不要也罢。

  一旁,里保还是假装没事,郑师爷却捻着胡子看得津津有味。这田家姊弟还真不同凡响,一个一个软钉子回去,最后更是直接来了个榔头,但也不能说他们不懂宗法,他们懂,只是不希罕。

  有趣,有趣!

  田大老爷眼见桌子都掀了,内心紧张,却还嘴硬,“里保大人,您跟这两姊弟说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

  有郑师爷在,里保不敢信口开河,只能舍下那两百两,“既然已经分家,田大老爷不宜再对分枝指指点点,来不来往亦不能勉强,至于田大姑娘的嫁妆,没提到就算了,既然提到了,就得算数,田大太太可得把嫁妆送过来,不管田大姑娘出嫁与否,那都是她的。”

  闻言,田大太太差点吐血,公中只剩下五千两不到了,还得吐出一千两百两,那不就只剩下三千多两,按照田家的花销,只能撑一年多呀。

  田大老爷见里保倒戈,也很惊讶,“里保大人,您是不是说错了,我是请您教教这两姊弟呢。”里保朝郑师爷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按照律法,是该归还。”

  “慢着,既然都在,我就请教郑师爷一件事情。”田青梅打算把话都说白,省得本家一天到晚肖想用祠堂当筹码,“田家店铺归在我名下,海棠菜也归在我名下,即便回到本家,我若不拿出来,也无违礼法是吗?”

  “自然,按照大黎朝的法律,谁的就是谁的,即便丈夫妻子儿女,也不能勉强其拿出来当作公中之用,只有父亲可以命令儿女将财产充公。”

  “大伯父跟大伯娘可听到了,田家被唐家逼迫,那得自己想办法,减少花销是办法,另辟财源也是办法,可是不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还拿着我一点都不希罕的东西当筹码。我啊,只信天地,信人心,不信鬼神,祠堂对我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原想把两位当成亲戚,现在恐怕连亲戚都做不成了,为了家里清静,我一并说好了。

  “两位以后可别说找到我爹,我爹同意归宗了,命令我把财产拿出来,一来,我爹已经出家了,不可能还俗,你们也切莫想找人冒充,我没傻到连自己的爹都认错,至于漂泊多年容貌改变等等也别说,我爹现在吃好睡好,容貌跟以前一样。二来,就算能劝得他还俗,我也会马上招赘,到时候你们依然动我不得,总之,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田大老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刚刚的确有想过命人去找四弟,四弟贪财,要是知道这丫头现在这么能赚,肯定会回来,到时他们兄弟一人拿一半,岂不爽快,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快了一步。

  “乔大娘,平安,替我送客,四位以后请自己珍重,不要再上门了,我们家不欢迎。”

  等本家四人及里保悻悻然离去后,田竹生急道:“姊姊见到爹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都不说,娘之前还挂念着,怕爹过得不好呢。”

  田青梅摸摸弟弟的头,“我也很久没见他了,刚才随口说的,想断了那老家伙的心思,才顺口编了故事。”

  “编,编的?”田竹生傻了。

  “当然,他那种人哪可能出家。”她连“爹”这个字都不想说,太不负责任了,赌光了分家银就跑,算什么男人!反正那人长得俊俏,又会哄人,如今说不定被哪家青楼的姑娘收着当黑相公呢,“不过你放心,他没事的,当年欠了一屁股债都能从赌场眼皮子底下溜了,还有什么事情难得倒他。”

  “我刚刚还以为……”

  “你跟他没缘分,就别想了,多想想勤哥儿跟来春吧,他们才是你真正的缘分。”安慰了弟弟,田青梅扬声吩咐下人收拾大厅,顺便去把在午睡的田大娘叫起来。

  郑师爷忍不住在心里鼓掌,这田家的大姑娘,厉害!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出对方心意,还堵死对方的心思,安慰好弟弟又马上张罗家里大小事情,一般姑娘听到宗法,只怕都吓得两腿发软了,更别说还让对方断念。

  原以为自己今日少不得要出来说几句话,却没想到完全没上场的余地,光是田大姑娘一人就讲得对方说不出话来,甚至连那田大老爷的胡搅蛮缠都能应付。

  他在衙门办事,也算见多识广,可没见过哪家姑娘这样能讲,不急不躁,不卑不亢,虽是女儿身却英风伟烈,俊帅凛然,难怪那一位要特别交代了。

  第8章(1)

  田青梅在松见府埋头苦读商经时,项惠已经在京城下了船,在驿站换上军马,策马入城。守城兵看到马头上印着的烙纹也没敢拦,一行人快速通过城门,直奔将军府。

  大黎朝虽然富饶,但并不太平,四周异族不少,故将军府的人早已经习惯有人来报军情,远远见人来,立刻打开行马门,让马匹直接进入。

  项惠下了马,把缰绳交给马夫,大步朝大将军的练武院走过去。果不其然,自家的爹——大黎朝的威武大将军项飞正在练习射箭。

  “爹,我回来了。”

  闻言,项飞停下,把弓交给随从,“南蛮如何?”

  “不用担心,南蛮的老皇帝过世后,四皇子跟七皇子分别打着清君侧的旗帜想窜位,新皇帝虽然镇压了叛军,但也元气大伤,十年内怕是动弹不得了。”

  项飞闻言,有着疤痕的脸上露出笑容,“你也去换件衣服,待会跟我进宫。”

  “那种地方儿子就不去了,总是跪拜,没意思。”

  项飞皱眉,却也拿他没办法。项惠幼年时遇到刺客偷袭将军府,不过两岁大的孩子被一剑穿身,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才好过来,别说妻子特别宠这三十岁后才生下的儿子,就连爹娘也疼他胜过嫡长孙。

  全家这么宠着他长大,脾气自然不太一样。

  项飞拿起干净的帕子抹脸,天气热,不过练习几箭就满头汗,“住持怎么说?”

  “住持认为众生平等,还是替南蛮那些小兵给诵了经,不过我看他的样子,放心多过不忍心。”项惠拿起婢子奉上的茶,“出家是出家,也不可能真忘了前尘往事,住持说起爹并不是称威武大将军,而是只称大将军,我当时便想,若是南蛮敢再起兵,只怕住持第一个拿起刀剑要去砍。”

  项惠一直觉得可惜,这昭然寺的住持以前可是项家军的前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说看破红尘,出家去了。

  可出家归出家,爹让他过去交代事情,又会照着办,打听消息比探子更迅速,这些年来,昭然寺几乎变成将军府的南方驻地,他总是来回这两地传递消息,为免引人注目,也练出了松见口音。

  “去见过你六叔了吗?”

  项惠笑出来,“六叔有什么好见的,一个松见府的知府却滋润得跟藩王一样,儿子见六叔过得一年比一年好,现在都胖成球了。”

  “去见见你祖母跟娘吧,这几日老念着你。”

  项惠脚才跨出去,又听得父亲说:“你今年也二十一了,好不容易熬过刀剑煞,该开始想想娶亲的事情,你母亲说,永宁长公主府上的昌乐郡主挺好,端庄文静,肯定是良配。”

  项惠一听,马上转了个方向,“我累了,先回房睡一觉,这几天就不出门了,赶路赶得辛苦,得休息几天缓缓。”

  项飞一看就怒了,这死小子,幼年遇劫,天玄国师说这是刀剑煞,得过二十才能议亲,既然天玄国师都这么讲了,照着听就是,孩子一年一年长大,长子开始说亲了,次子开始说亲了,一个一个都操办起来,先前母亲跟妻子还颇愧疚,说小六定完亲就得停住,小七得二十岁才能开始说亲,这小子总说没关系,不要紧,还以为他懂事,没想到根本就是不定性。

  郡主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妻子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居然还溜,混蛋!

  项惠逃得了一两天,逃不过三四天,一日,还在书房中写信给田青梅,就听见门外的丫头朗声道:“见过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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