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异常晶亮的眸光,脑中警钟大响秦亚弓忙将距离拉开,不想和他靠得太近——他炽热的眼神让她很不安。
可车内的空间就么大,他人高马大的横过身,一手按住她后脑勺,身一俯,低下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诱人香唇。
激狂的吻落下。
“呼吸呀!傻瓜,你想当第一个接吻吻到窒息而亡的人吗?”气息不稳的莫西雷失笑地轻拧她倔傲的俏鼻。
面颊酡红,两腮一鼓的小女人恼怒地推他胸膛。“我准你吻我了吗?你这个未开化的大猩猩,滚开啦!我讨厌你。”
“不行喔!我迷人又爱使脾气的大小姐,我已经太喜欢你了,没办法放手。”他抚着她又细又滑的娇颜,满是爱怜。
莫西雷太了解她骄傲的个性,绝口不提她也乐在其中,小小的丁香舌尝试着与他交缠,欲罢不能的差点让两人失去控制。
想要她,是男人的本能。
但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下,他不会动她,因为他比自己想像中更在乎她,不希望两人一时的贪欢而让她多出不在预期中的负担。
譬如,一个小孩。
“没人要你喜欢我,你身边围绕的女人还不够多吗?”她任性的说道。
演艺圈最不缺乏的就是美女,长腿名模、气质主播、演技精湛的偶像明星、高雅出众的社交名媛……形形色色的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更别提尖叫声不绝于耳的粉丝,她们之中不乏面容佳、身材好的性感女郎,只要看上眼,一拍即合。
“吃味了?”他故意逗她。
秦亚弓美目一横,两手拉开他皮厚的脸颊。“少臭美,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本小姐脚一跺,台湾就地震了,成排的男人等着我垂青。”
“成排的男人……”他眼皮一抽,笑得有些阴森。“好吧!是我吃醋,我要霸住你,不让任何雄性生物靠近你。”他是大醋桶,肚里装满酸醋。
“你的手能有多宽,足以挡住全世界?”他的能力有限,挡不住一片天。
莫西雷贼笑地贴近她,两臂一张抱满怀。“不用全世界,只要能抱住你就够。”在他的怀里,便是属于他一人的。
“你……莫西雷,你放开啦!我不习惯……”她脸红地想挣扎。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我的手臂、我的身体,我的味道、我的……爱。”那声“爱”,他说得深情。
“爱?”她身子一僵。
“你只能是我的,知道吗?”他将头埋在她颈边,轻轻低喃。
心慌意乱的秦亚弓很无措。“我很冷,我要换掉这身湿衣服。”
“你要在我面前脱衣服?”眉一挑,他说得别有一层深意。
她恼怒地将他的大脸推开。“想什么下流事,我是要回我家换衣服。”
“好可惜。”他大大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要大秀完美无瑕的胴体诱惑我。让我一饱眼福。”想太多果然伤身,连小弟弟都蠢蠢欲动。
莫西雷不着痕迹地挪挪下身,避免她发现他下面鼓起来而大惊失色,惊慌地开车门离去,在大雨中奔跑。
“你怎么晓得完美无瑕?也许是坑坑洞洞,疤痕多到数不清。”她挑衅地抬起下颚,神态骄纵。
他大笑,“那我也只好认了,谁叫我先喜欢上你,然后被你迷得团团转。为了你,我也只好当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傻瓜。”
“你说得好像很委屈,我又没叫你……”
“喜欢你。”他接下文。
“……”秦亚弓怔了许久,脑子一片空白。
他凭什么喜欢她,又为什么喜欢她,因为她出色的容貌吗?还是她始终不假辞色,激起他势在必得的斗志?
很多的问号得不到解答,像跑马灯一般在脑里转,她想看清楚,一层一层的迷雾却涌了过来,令她看不真切,雾色蒙蒙。
“你这小脑袋瓜不要思考太多。想我是你唯一的课题,要时时复习,日日惦着,把我烙进你心版。”他有多喜欢她,就希望她多喜欢他。
“莫西雷,你不只是无赖、土匪,还是个强盗。”这是她思索后所下的结论。
“强盗?”他愿闻其详。
“土匪是抢了就跑,没有伦理,他们要的是你手上的贵重物品;而强盗是道德沦丧,强迫别人交出全身财物,甚至是一条命。”无所不抢,肆无忌惮。
“你认为我要多了?”他话里多了不易察觉的宠溺。
黑白分明的大眼直视着他。“是贪心,贪得无厌。我不是你出手行抢就一定抢得到的宝物。”
“不然哩!要我拿什么喂你,我的心、我的人、我的魂魄?”只要她开口,他双手奉上。
为个小女人执迷到这种程度,他也够窝囊了。
“你不要突然变得认真,我会无所适从……咦?放晴了?!”雨过天青,阳光洒落。
“是雨停了。不过你还欠我一个答案。”他要怎么做才能拥有她的心?
秦亚弓微愠地噘起红唇,“你能不能别一直烦我,我真的不想有血光之灾。”母亲的语言神准,从无失误。
“你母亲也只说你今年有血光之灾,并没有说和我有关吧?要不这样,真怕有个意外,我陪你到庙里求个平安符。”安她的心。
“还有,你穿着高中制服很……不伦不类,我心里有障碍。”感觉像要摧残幼苗,整个头皮发麻。
莫西雷面上一阵沮丧,苦笑,“这是北雷以前的制服,我跟他借的。不乔装成高中生,很快就会被路人认出来。”成名的代价,不论走到哪里都不自由,成为众人追逐的目标。
“所以我要你别拖累我。要是我不小心被拍到,登到报纸上,我以后的生活岂不是永无宁日……”她不想红,以免造成困扰。
她的声音消失在覆上的吻里,粉色唇瓣被强悍的一把咬住,轻颤的粉舌没有机会挣扎,一股蛮横就席卷而来。
秦亚弓几乎颤抖地,白皙双手不自觉紧紧揪住他胸前衣服,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软弱的,在他强行侵入的气息中逐渐融化。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提醒自己。可是无法自拔的沉沦又是怎么回事?
“从今天起,你秦大小姐就是我莫西雷的女朋友,只有我能抱你、亲你、吻你。”以及爱你。
终于展现大男人气势地莫西雷专制地宣布,朝被他吻肿的嫣唇一啄,得意自满地漾着不可一世的笑意。
“那我要不要膜拜你走过的土地?”瞧他狂妄的模样,也不瞧瞧她是何许人也,竟敢命令她。
“不用、不用,我来舔你的玉足……”他忽地闷哼一声,“小……小姐,再往下一寸,你的幸福就没了。”太……太狠了,竟然攻击他“那个地方”。
痛呀!他要是叫出声会不会丢脸?莫西雷抱着下身,在浪涛声中哀号。全是自找地。
***
“哈啾!哈啾!哈啾!”
没生过病不表示不会生病。
家里开的是医院并不保证健康满分,稍一疏忽,病毒还是会找上门。
从海边回来的秦亚弓没有感觉到一点不适,只是胃口突然变差,做什么事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地想睡觉。
这是身体在拉警报,提醒她要注意保暖,多喝点温开水,小心着凉。
可她忽略了,一洗完澡就往床上一倒,头发也不吹干,怕热的她还踢被子,任由向晚的凉风灌入窗户,吹拂偷懒的人儿。
一入夜,她终于惊觉不舒服,下了床,拿起父亲为她准备的备用药,和水一喝又倒回床上。
不知是太累了,或是感冒作祟,闹钟铃响时,整个人仍昏昏沉沉的,四肢像灌满了铅,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咳嗽、流鼻水、喉咙沙哑、肌肉酸痛全都来了,虽然体温未升高,被药物控制住,但是令人难受地症状一一出现,她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第5章(2)
“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我们打通电话叫你家的家庭医生过来一趟?”她看起来满严重的,脸色苍白得像鬼。
“不要,没听过感冒会死人的。”她摇一下头,头疼得更厉害。
“喂!大小姐,你很任性耶!小感冒死不了人,可是变种病毒非常厉害,一感染未立即治疗会致命的。”H1N1夺走不少人的生命。
“金诗玉,你可不可以停止诅咒我?我的头快爆炸了。”头很重,晕晕的。
金诗玉双手叉腰,像头气势汹汹的母老虎。“你活该,谁叫你不肯看医生,非要逞强。”没见过比她更固执的人,明明病恹恹躺在床上,就是不肯配合些,让大家安心。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咳!咳!用不着多事……”她睡一会就好,身体会自动产生抗体消灭入侵的病毒。
好不容易搬出家的秦亚弓有她的顾虑,因为医生叔叔若来看病,必定会惊动她的腹黑妈,然后她一脸忧心的父亲便会出现。
接下来肯定是一连串不得安宁的关心,家里每个人都会来晃一下,提醒她门窗要关好,瓦斯要熄火,地板不要拖得太干净,免得滑倒……
诸如此类的事一提再提,最后他们一定会认为她不会照顾自己,主张她回家。
“都咳成这样还要别人不要管你,你真想死呀!”金诗玉唠叨归唠叨,还是扶起她喝了杯水,再让她躺平。
“我妈说我不是早夭的命。”母亲说看到她的光是金色的,有神佛保佑。
金黄白紫青,人的身体有五种灵光,金光是神明护体、黄光表示有守护灵、白光是一般灵体、紫光代表有贵人照拂、青光一浮现就得小心,开始走霉运了。
而有种光能不看见最好,就是黑光。一旦它出现,这人的寿命剩下不到三个月。
这些是母亲当床边故事告诉她的话,虽然她永远也用不到,不过传给下一代也好,或许他们会有需要用到的一天。
金诗玉皮笑肉不笑地戳她眉心,“是呀!人不会死却变成白痴,这样有比较好吗?”脑子烧坏,她就清心了。
“……你不要一直动来动去,我头好晕……”真粗鲁,她将来铁定嫁不出去。
金诗玉无奈地叹了口气,“药吃了没?”
“刚吃。”应该吧,她记不得了。
“有没有想吃什么,我叫小学妹煮给你吃。”吃点东西才有体力抵抗病毒。
“吃不下。”肚皮扁塌塌,可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那你……”留她一个人在几十坪的屋子好吗?要是她跌倒撞到头……
金诗玉正苦恼着该不该跷课,她不放心生病的好友,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无情的声音。
“不用理她,让她安静地死去。”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死法。
“菁菁……”太毒了吧!留点口德。
“走啦!你的课快迟到了。若是点名没到,小心操行会被扣分。”田菁菁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走,不再逗留。
“你真要放下她一个……”菁菁没那么狠心才是。
田菁菁眨了眨眼,露出一抹淡然笑意。“待会会有人来照顾,电灯泡还留着干什么?”
“你是说……”是她想的那样吗?
“大小姐也该有人管了。”她们要功成身退。
毋需言明,意会过来的金诗玉喔了一声,随即把小学妹一块拉走,三人拿了包包出门去。
门关上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屋里,忽然间,世界变得好安静,连一丝丝交谈声也听不见,静谧得仿佛失去人气的空城。
生病的人比较容易感伤,咳个不停的秦亚弓想睡睡不着,顿感空虚,无来由的落寞让她的情绪变得低落,眼眶微红。
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见门再度打开的声音,一双男人的鞋放在玄关……
“都几岁的人了,还要人家操心,你就非要我时时刻刻将你挂在心上才甘心。”
“谁?!”感觉一只宽厚大掌覆上额头,被惊醒的秦亚弓一喊。
谁在摸她?感觉像父亲的手,好大、好温暖,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瞧你都病糊涂了,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她喉音哑哑的,还有一点点发烧的样子。
“你是……莫西雷?”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亚弓睁开沉重的眼皮,凝望眼前的人影,她捂着嘴,怕哭出声,不敢置信他是真的出现了。
人在脆弱时特别需要安慰。
“不是我,还有谁?身为男朋友,女朋友生病我胆敢不到?”他抱起她往外走,让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今天不是有三个通告要跑……”其中一个是综艺界大姊主持的,推不得。
“推了推了,没什么比你更重要。”跳脚的是经纪人,与他无关。
盈盈眉目闪过一丝感动。“你等着被剥皮吧!这么不敬业!”
“工作再找就有了,钱赚再多没时间有何用。鼻孔朝天睨人的大小姐只有一个,要是被我搞丢就没有了。”唯有她能把大小姐的傲蛮表现出来,无人能出其右。
“不许嘲笑我。”她命令着。
“是,大小姐,小的带了贡品来朝拜,你多少吃一点。”莫西雷像变魔术似的,从四四方方的野餐盒里不断取出她爱吃的美食。
“不想吃……”一看到油腻腻的食物,她的眉头一拧。
“不吃不行,你的身体会吃不消。”他夹了块鲈鱼肉放在她嘴边,清雅的枸杞味非常香浓。
“不要,腥。”她闻到土味。
平时就难伺候的大小姐,一生病就更挑剔了。不管莫西雷夹什么给她,她一下嫌味道太重,一下说口感不对,就是不吃地紧闭双唇。
无可奈何的莫西雷还是一味的宠她,一样一样的试,一样一样被打回票,他耐心不灭地轻哄。“不然你想吃什么,我来煮。”他挽起袖子,一副要大秀厨艺的样子。
“你会煮?”她深感怀疑。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凭我的聪明才智,没什么能难到我。”他骄傲的自夸,自信满满。
不具信心的秦亚弓看了他几眼,才缓缓开口,“我要白粥。”
“白粥,好,简单……咦?白粥是什么意思,白色的粥吗?要加面粉还是太白粉让它变成白色的?”或许要加很多的盐巴,以前他们生病的时候,祖母还给他们喝过沙土加盐巴。
“嗄?!”她愕然,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
白粥不就是一碗粥吗?为什么要加面粉和太白粉?
秦亚弓头一次说不出话来,有些心惊地看着一头热的莫西雷系起围裙,手里捉了一把米……不,是,好几把米往锅里扔,再开火……
呃,水呢?他不会想干烧吧?!
的确,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可是那是过去的农业社会。现在吃着猪肉的小孩有几个真的看过猪?他们认知里的鸡,就是已经处理过的冷冻鸡肉。
同理可证,煮碗白粥也不是容易的事,一阵兵荒马乱后,手忙脚乱的莫西雷才端出一锅……不算白,但也不算太糟糕的软饭。
“吃呀!吃呀!保证是三星主厨水准的美味。”他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