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于嬿容不想让于效姿听出自己的不对劲,她努力用最正常的声音道:“你怎么来了?我要睡了。”
“喔,你要睡了啊。”于嬿姿就是睡不著,才想到妹妹这里和她聊聊长孙烨的事,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也只好回去睡了。
“那我不打扰你,你睡吧,明天见。”
“好,明天……啊!”
那是什么声音啊?于嬿姿觉得奇怪,“嬿容,你在做什么,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于嬿容回头恨恨的看著长孙烨,他好坏,故意用力地顶进来,害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姐姐,没什么,我刚才以为看到老鼠,是我看错了。
“不会吧!”于嬿姿是最怕老鼠的,她听了马上走人。
没再听到于嬿姿的声音,于嬿容才对长孙烨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对,我是故意的。既然你不让我接近你姐姐,那何不让她看清事实,教她早一点对我死心。”
“不可以!啊……”于嬿容边喘气边开口:“求你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能伤害她。”
要是姐姐知道他们在一起,她一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的,她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放弃了长孙烨,要把长孙烨让给她。
“真是个体贴的好妹妹啊!”长孙烨讽刺的道。
“啊──”
“你就好好享受吧!”嘴角带著残忍的笑,长孙烨一次又一次地贯穿这副稚嫩的娇躯。
于嬿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江家兄弟了,而在于员外死后的半个月,江家兄弟来到了于家。
“允文、允武。”于嬿容见到他们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在这个时候,她格外需要友情。
江家兄弟见到她也是一脸的欣喜。“嬿容,真是抱歉,我跟允武这段日子刚好不在,所以到现在才来吊唁于伯父。”
“你们上哪儿去了?”
“我们兄弟在邻镇找到一位武功很好的师父,我跟哥哥到他那里拜师学艺去了。”
“你们……拜师学艺?
“就是拜师学艺!”江允文握拳头忿忿不平的说道:“我们兄弟什么都行,就只差不会武功,为了不被长孙烨比下去,我们非得提升自己不可!”这样他们面对长孙烨这个强敌也多了点胜算。
原来他们是为了长孙烨──于嬿容听了江家兄弟的理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们的话。
她好迟钝不是吗?还是因为她年纪小,所以有很多事她不懂别人也不会怪她?她到现在才知道这对兄弟对自己的感情,不过就算她现在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因为她……“对了,嬿容,我们在外面听说了一些事。”江允文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听说于伯父是被人杀害的,对吗?”
“是的。”于嬿容难过的回答。“我爹他死得好惨,我真是不孝,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咦,你不知道吗?”江允武吃惊地大叫:“你没有听说吗?我们听到的是杀害江伯父的人就是长孙烨。”
于嬿容吃惊的看著他们,“听说?你们是听谁说的?”
“也不是听谁说的,外面都这样传的。”
“怎么会呢?”于嬿容满脸疑惑。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长孙烨就是凶手,她以为这只是自己和秦总管的怀疑而已。想不到外面竟然会出现这种传言,她真的是太惊讶了!
“嬿容,听说长孙烨住在这里?”江允武问她。
这种事连外人都知道啊?于嬿容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胡涂呢,容?”江允文语带苛责的道:“这种人你居然还让他住下来,难道你不怕他会对你做出更可怕的事吗?”
于嬿容眼睛一热,眼泪跟著掉了下来。
“你们不要说了!”她突然好想哭,?自己所受的委屈而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们说才好,事情演变成这样也非我所愿。”
“嬿容,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江允武气愤的叫嚷著。
“是他威胁你要住下来的对不对?你不用怕,有我们兄弟在,我们会替你作主的。”
“没有没有!”于嬿容拚命摇头,眼泪也跟著狂流。“你们不要乱猜,没有这种事。”
于嬿容愈是否认,江家兄弟就愈相信是真有其事,要不然她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嬿容,你别怕,那个王八蛋到底是怎样欺负你的,你统统说出来,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呢?”
“我……”
“对不起,我这个王八蛋在这里。”
“长孙烨?”于嬿容连忙拭去眼泪,看向突然出现在大厅的长孙烨。
长孙烨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她的眼泪滴滴烫灼著他的心。
因为他,她才哭得这么伤心。原来他比那个不知道是何人的凶手更可恶,他才是伤她最深的人。
他的我行我素早就将她伤得遍体鳞伤,而他还不自知,还在用爱她的借口一次又一次的强迫她,将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纯真的心践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好残忍的不是吗?为了成全自己的爱,他让她流了多少的眼泪,伤透了多少次的心啊!
她应该恨他的,因为他也恨他自己。
他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交到于嬿容手上。
“你要干什么?”于嬿容不敢碰那匕首。
“你很恨我吧!现在我给你机会,让你摆脱我。”长孙烨执起她的手,让她握住匕首。
“你……”于嬿容害怕的看著他没有表情的脸,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长孙烨定定地凝视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道:“把我杀了,你就可以摆脱我。”
于嬿容摇头,发抖的身体往后退。
长孙烨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向自己。“快动手吧,难道你要我一辈子缠著你吗?”
“不──”于嬿容摇著不断涌出新泪的小脸,抖个不停的手拿不住匕首,匕首掉到地上。
“你还在犹豫什么?”长孙烨激动的摇著她的身体,大声对她吼道:“你不是想替你爹报仇吗?快呀,只要我不在这世上,你就不用掉这么多眼泪了,杀了我就能解除你的痛苦,快动手吧!”
“不要!”于嬿容哭叫了起来。“不要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
“容。”在一旁的江家兄弟看于嬿容就像只小鸡一样被长孙烨这只老鹰拎在手上,心里都气愤不已。见到于嬿容一直哭叫,江允文在这一刻失去了理智,他忍无可忍地弯下腰捡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想都不想的就用力刺向长孙烨。
长孙烨眼见手持著匕首的江允文快速冲向自己,可以轻松躲开的他却一动也不动。
左腰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知道匕首就插在那里,他低头一看,整个刀面都看不到了,只见匕首的握柄处冒出大量鲜血。
“不──”这尖叫声是于嬿容发出来的,她冲上前抱住长孙烨摇晃的身躯。
而在此时,自知闯下大祸的江允文害怕的拉著弟弟逃之夭夭。
看到于嬿容又哭了,长孙烨的心疼远超过他身上的疼痛。
这一刀刺得很深,而且他知道刺到了要害,否则以他身体的状况,不会因为受了伤就站不住的。他跪了下来,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长孙烨,天啊──”于嬿容的心漏跳了半拍,见到这么多血,她快晕了。
她吃力的抱住他倒下来的身躯,可她的力气不够,和他一起倒在地上。血一下子就染红了他俩的衣服,长孙烨渐渐失去意识。
“长孙烨,你不要吓我,你张开眼睛看我啊!”
听见于嬿容变得模糊的声音,长孙烨吃力的张开眼睛。
唉,他又让她哭了!
他用足了力气,声音却细如蚊蚋:“容儿,从今以后,你可以不用再为我哭泣,你自由了……”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所说的最后一段话。
第7章(1)
长孙烨触目所见的净是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处在这一片黑暗中,他自己也不明白。这里不但黑,而且好冷,让他很不好受。
最糟糕的是,他的身体痛得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当他好不容易从黑暗中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光亮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接著,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阿福的声音。
“烨少爷,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他愣愣的看著阿福话没说到几句就哭了的模样,他想说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厉害。
“阿福,你干嘛哭?”
“烨少爷啊!”听到长孙烨的声音,阿福哭得更厉害。
“烨少爷你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掉了,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他差一点就死掉?长孙烨动动混沌的脑袋,很快的,有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清楚浮现。
再加上左腰间的痛楚,让他更快记起来曾发生了什么事。没错,他是受伤了,那时,他的确是令自己步上死亡之路的。
因为他不想再让容儿痛苦,在他不停的追逐下,容儿太可怜了!如果他的死可以让她不再痛苦,那他很愿意?她达成这个心愿。
没想到他还是活了下来,知道自己活著的事实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欣喜,反而有深深的落寞。
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像他一样,死里逃生后居然还不高兴的吧!
“呜,烨少爷……”阿福还在哭。“还好你活著,要是你真的死在这里,你要我怎么回去跟老太爷还有老爷夫人交代呢?
还有,你那些兄弟一定会笑你‘牡丹花下死’,还有什么‘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呜……”
“阿福啊!”长孙烨真的很佩服阿福,在这种时候他还能说这么些逗趣的话哄他开心,这招还算有用,他轻声的笑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我肚子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你也帮帮我的忙,先让我填饱肚子吧。”他是真的饿了。
“是,是!”听到长孙烨要吃东西,阿福确信他是真的不要紧了,他小心翼翼的扶起长孙烨。
“阿福,容儿呢?”他本来不想问的,可他还是忍不住。
“嬿容姑娘她刚刚还在这里,我说好说歹才让她回房去休息的。”
阿福小心地看长孙烨一眼,“烨少爷,我是不知道你和容姑娘之间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你昏迷时,她一直守在你身边,不吃不睡的,我都不知道见过她哭了多少回。”
长孙烨表情复杂的看了阿福一眼,没有说话。
阿福又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江家兄弟还来负荆请罪呢!杀伤你的江允文一边哭一边说他罪该万死,他太冲动了,如果你死的话,他也要下地狱去陪你。”
长孙烨笑道:“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下次他再来,记得告诉他,知道吗?”
他一点都不怪江允文,他要避开那一刀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阿福很感动的看著主人,看吧,他的烨少爷心胸多么宽大啊,要是换成别人,江允文此刻早已身在牢中。
“好了,快去准备吃的东西吧,我都可以听到肚子向我抱不平的声音了。”长孙烨笑容满面的,看不出是个受了重伤的人。
“是的,烨少爷。”阿福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阿福走后,笑容在长孙烨脸上隐没。
“容儿。”他闭上眼睛。他想他和容儿的事,也应该要有个了结了。
于嬿容在得知长孙烨清醒时,已是好几个时辰之后的事。
她立刻来到长孙烨的房间,阿福看到她来,很识趣的马上走人。
于嬿容屏住气息,看著坐在床上的长孙烨。
太好了,他看起来气色没有先前昏迷不醒时那样苍白,看到他对自己展露微笑,她激动得连手脚都在发抖。
他在对她笑?她不是在做梦吧?
居然还能见到他的笑嬿容,在这一刻,于嬿容有了就算现在死去今生再也无憾的想法。
“容儿,过来我这里!”
于嬿容慢慢的走向他,这不切实际的感觉让她有置身在梦中的错觉。这么温柔的眼神,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爱她爱到让她喘不过气来的长孙烨吗?
“烨……”她睁著水雾般的美目,自喉咙深处挤出这一个字。
长孙烨的心一阵抽紧,他不解的看向她。
她没有喊他的全名,这表示什么呢?
她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吗?在两人即将划清界线的这一刻。
“容儿,我想……”
长孙烨才开口,于嬿容突然扑向他,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我好担心,我担心死了!”于嬿容哭得好伤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逼我杀了你,你好残忍啊!”
“容儿,你……”
“我恨你,真的是恨死你了!”于嬿容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看著他,“是谁说要爱我一辈子的?是谁说永远都会留在我身边给我幸福的?你这个大骗子,我真的是恨死你了。”
“容儿?”长孙烨喘著气地看著哭个不停的她,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怀疑自己到底清醒了没有?
于嬿容紧抓他的衣襟,一串串的泪水滴落在他身上。
“我好恨你,可是,我又好爱你。”她边哭边说:“你真的把我吓坏了,要是你就这么死掉,那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吗?你真的忍心不要我吗?”
“容儿──”长孙烨大叫一声抱住她。因为太用力了,伤口的疼痛让他又叫了一声:“啊!”
“长孙烨,你怎么了?”于嬿容花容失色的看著他。
长孙烨的表情是痛苦的,却也是幸福的。“你叫我什么?我要听你刚才叫我那个字。”
“烨……”于嬿容的粉颊染上两朵红云,她抓住他的手紧张的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口……”
“别管那个鬼伤口。”长孙烨捧起她的脸,又爱又怜的凝视著她。“我听到了,你说你爱我,我不会让你收回这句话的。”
“我不会收回去的,这是我的真心话。”于嬿容笑中带泪的道:“你虽然可恶,但我还是受不了你的诱惑爱上你,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我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她吸吸鼻子,不再淌泪的脸上所出现的笑容是幸福的、是满足的。
“容儿。”
“这几天,我告诉我自己,只要你活过来,我就不再隐藏对你的感情,我要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长孙烨轻声地问:“那如果我没有活过来,我死了呢?”
“不会的,”于嬿容钻进他怀中,搂著他的腰。“你不会死的,我还没有对你说‘我爱你’,你怎么能死呢?”
长孙烨温柔的笑著。“是啊,要是我没有听到这一句话就死了,那我不是亏大了吗?”他?起她的脸,两人对看。“现在你还怀疑我吗?”
“怀疑?”于嬿容想了一下,终于意会到他在说什么。“对不起。”她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