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浩心里一惊,看一下来电显示,发现是由小咪的手机号码拨过来时,心里担心起来,不知道小咪是不是出了事。
「浩哥哥……」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雷浩当时就是一愣,这号码除了公司、雇主,还有小咪,再没有别人知道,但这也不是小咪的声音……
「浩哥哥,你快点来,小咪出事了……」雷浩一皱眉,马上调转了车头,一边问道:「怎么了?」
「豪哥又来了,上一次小咪不肯陪他,他人也吃了,也打了出气了,我们以为没事了,今天他又来,看到小咪,什么话也没说就捉进包厢去了,我怕……」雷浩听出电话是凯打过来的,而且看样子有人找小咪的麻烦。
早就料到了,和小咪这样的MB在一起,迟早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也可以避免麻烦,再不理会小咪,但是他知道现在已经做不到了,现在的他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他甚至需要承认一件事,他已经喜欢上小咪了。
为什么呢?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雷浩自己也不知道。
「凯,你呆着别动,听我说,我马上就过来,你照顾好自己,我马上到。」雷浩叮嘱着凯。
凯坐在吧凳上,不时探头看向酒吧里面的包箱,心急如焚。
今天只有凯和小咪在酒吧里,突然豪哥来了,小咪一见他就想躲,被豪哥看到,一把按住,捉进了包厢。
凯知道小咪会吃苦头,豪哥下手一向狠,男孩们都怕他,手足无措的凯突然想到雷浩。
跑进酒吧的雷浩,马上被凯拉住了。
「浩哥哥……」
「他在哪?」凯带着雷浩向后走,一边小声和雷浩说:「豪哥和这里看场子的天哥是朋友,他常来,他变态的,喜欢sM,小咪被上过一次,哭得死去活来,后来豪哥又要小咪陪他,小咪逃了,结果他被抓到时被上又被打。我们本以为豪哥的面子已经回来了,也该气消了,结果他今天又来了……」雷浩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包厢的门。
里面的人看到雷浩都是一愣,然后就露出惊讶的表情。
雷浩一眼看到沙发上趴着的小咪,衣服已经被剥掉,只剩下一条内裤,被两个男人按在沙发上,一脸的泪,妆都花掉了,像是脏猫,瑟瑟抖着。
一看到自己,他也呆了。
包厢里另外站着三个男人,沙发上一个坐着。
雷浩打量一番,已知道谁是豪哥。
突然出现了英俊的男人,豪哥也惊讶了。
「干什么?是不是走错了?」有人沉声问道,面色开始不善。
雷浩笑笑:「没走错,我找小咪。」
坐在沙发上的豪哥一挑眉:「你干什么?」
雷浩大方的站定,冲豪哥微笑:「出来玩,不就图个乐子,」他扬起下巴一指小咪,「他这个样子,大家就得了乐子了吗?」
豪哥看看小咪那副模样,脸上五颜六色的,不由思忖起雷浩的话来。
雷浩继续说道:「他有几两肉,看着就知道不好吃了,要是得罪了你,欠钱的还钱,得罪的赔罪,整死他就没必要了吧!」听着雷浩的话,豪哥不吭声,脸色和缓下来,示意手下的人松开小咪。
豪哥并不是真的想要小咪,只是小咪身上那能引起人凌虐的特质让他有兴趣,再加上小咪一见他就想逃,因此一看他要跑,马上兴起抓回来玩耍的念头。
歪着脑袋打量雷浩,豪哥问道:「你跟谁的?」雷浩笑笑:「我谁也不跟。」
「你跟他,什么关系?」雷浩耸肩,做了个男人都懂得的手势。
「替他出头?」
雷浩笑笑:「怎么说也有了那档子事,站在一边看着他吃苦头,我做不来,人不能不讲义气。」
义气是出来混的人最重视的,豪哥听雷浩这样说,目光中透出欣赏。
小咪缩在沙发里,抽泣着,一动不敢动。
豪哥突然笑了笑,说道:「他不肯,你代替他好了。」
小咪一听,吓坏了,瞪大眼睛看着两个人。
雷浩低下头一笑,瞄了一眼豪哥:「我?只怕好吃难消化。」雷浩英俊的相貌,目光中带出的电流,的确很吸引人。
「怎么说?」豪哥追问。
「听说你也教训过他了,算了吧。」雷浩想,自己救小咪那次,可能就是小咪被豪哥的人打。
「你只要出得了这个门,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
一听豪哥这样说,另外的五个男人都摆出了戒备的架势,盯着雷浩。
雷浩走过来,脱了外套包住小咪,让他站在门边,然后问道:「谁有烟?」
有人递上一包,雷浩取出一只香烟,要火点着,然后递到了一个男人的嘴边,
看着雷浩的举动,其它的人都有点愣,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那男人乖乖叼住了香烟。
雷浩略略后退一点,一记弹踢,动作太快了,安静无声,大家只看到跟前黑影一闪,那支被叼着的香烟不见了。
豪哥当时就愣了。
「行了吗?」雷浩问。
众人发现,这等身手,真要动手,这六个人加在一起也决不是他的对手,有人从惊讶当中醒来,开始往后躲,这下真的遇到真功夫了。
豪哥点头:「不错,有两下。」
雷浩搂住小咪要走,被叫住了。
「等等,你……再踢一次我看看。」
雷浩大方的转身,笑笑,看着其它的人。
有人出列,又叼起了香烟。
雷浩这一次用了一个翻身旋踢,身形极潇洒的一转,飞起的腿速度极快,一道黑影带着劲风,唰的一下,香烟又没了。
豪哥看的目不转睛,然后目光又转过去看了看小咪:「你在哪儿认识这小野猫的。」
雷浩看看身后怯生生的小咪,笑了:「小野猫?只怕还得有一头长卷发,大胸脯、高跟鞋,再加上一副火辣辣的个性吧!」豪哥哈哈笑起来:「当什么事没有,你们走吧。」
雷浩带着小咪出了包厢,门在身后关上之后,雷浩轻呼一口气。对付他们,要打架雷浩不怕,可是不想惹麻烦,若是公司知道总有不妥。
在酒吧的走廊里,小咪抱着雷浩痛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谢过了凯,雷浩带小咪出了酒吧。
「今天晚上,去我那里住吧!」小咪抽咽着点头。
进了门,雷浩取出自己的睡衣给小咪,让他去洗澡,自己则进厨房煮面。
餐桌边,小咪穿着雷浩的睡衣低头吃面,雷浩坐在他旁边看报纸。
睡衣宽大,小咪低着头,从垂下的领口里,可以看到小咪纤细突出的锁骨。
看着小咪的黑发,洗净后白晰的皮肤,雷浩暗想:还好那个叫什么豪哥的,没有见过这样素颜的小咪,不然准被吃得渣都不剩。
小咪眨着大眼睛,感激得看了看雷浩。
雷浩突然觉得小咪得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闪着泪光,仿佛夜空中的星星。他急忙低头看报掩饰情绪,心中暗暗埋怨自己,这种时候动什么脑筋。
出完面后,小咪抱着毛毯坐在沙发上。
「你要是睡不着就看看电视。我明天要上班,我先睡了。」雷浩说完,进了卧室,关上门。
小咪熄了灯,躺在黑暗中。
今天本以为又要被豪哥和他的手下蹂躏一番,看到他和他的跟班,小咪就感到害怕,所幸在已经被按倒了,听那几个男人的淫笑,被摸来摸去的,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的时候,雷浩来了。
小咪想:也许乔说的对,雷浩对自己真有感情。
不会没有感情吧?应该不会……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过住,也一起……算是住过了,他对自己很好,很疼惜。
小咪觉得,雷浩一定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自己已将什么都写在脸上,他应该知道。
经过了这一次,小咪觉得自己更爱雷浩了。
小咪又想哭了,自己已经如此痴心相对,可是他……雷浩值得更好的人,自己这样的,他恐怕看不上,对自己好,一定是因为雷浩心地好。
小咪越想越失落,拥着毛毯睡不着。
不管结果如何,小咪都不愿意离开雷浩,哪怕是只在他身边也好,只要能时时见到他,小咪也是满足的。
在雷浩家住了两天,小咪又回到了砵兰街。
本以为之后就风平浪静,没想到又出事了。
雷浩觉得豪哥应该不会再找麻烦了,可是他牵挂着小咪,怕他还有心理上的阴影,下班之后就又到红灯区去看看,刚走进「波斯猫」酒吧,就被乔一把拉住了。
「浩哥哥,天哪!你来的正好,快去看小咪,他又被打了……」雷浩觉得很奇怪小咪这样老实又胆怯的人,怎么老是被人修理,到底他是招谁惹谁?
这一次出手修理小咪的是酒吧的管事——天哥。
其实小咪和天哥之间的矛盾,已经很久了,天哥一直看小咪不顺眼。
每个场子里都有未成年的孩子,小咪靠在「波斯猫」酒吧里做生意,本也没有什么,可是他不肯正式跟着天哥,这一点很让天哥生气,再加上小咪一直生意不是很好,小咪又胆怯,不会讨好客人,和他玩点花样他就哭,常叫客人不满意,他赚的少就会影响场子的收入少,连带天哥收到的保护费也少。
这一次天哥提出要增加保护费,小咪不愿意。更由于不肯正式跟着天哥混,天哥收了钱,也没有好好罩着小咪,小咪更加不想多交钱,因此和天哥有了争执,天哥一怒之下,叫了几个手下把小咪揪进包厢里狠狠修理一番。
雷浩赶到的时候,小咪已经被打了。
看着赶来的英俊男人,天哥一笑:「你就是小咪的『哥哥』?」雷浩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咪,鼻青脸肿,嘴角淌血,觉得心疼极了,这就是一只小瘦猫,用的着这么下狠手吗?
雷浩看了看天哥,语气尽量放平静,毕竟这里是他的地头,小咪以后还要在这里混:「你从他身上能榨出多少油水来?打了他他就不能做生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天哥一愣,本以为这男人来,一定会吵闹动手,结果他平平静静的一问,倒让天哥思索起来。
「他生意再不好,还是有人要的,他有人要,你就有财路。打成这样谁要?他断了财路,你不也断了吗?要是你对这里的人都这样,酒吧的生意怎么会好?若是他不懂生意经,你可以教他,打了他,两头没好处,不是吗?」天哥情不自禁点头,然后又暴跳起来:「这小东西太不听话!」
「酒吧找你看场子不是为了净让你骂人打人的吧!不听话可以调教……」雷浩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天哥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指自己没本事管理好。
被雷浩这样一番抢白揶揄,天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是他什么人?」听天哥这样问,雷浩耸肩,没吭声。
「这小家伙不好好交保护费,还顶嘴说废话,我修理他是要别的人不要跟他学……」听到天哥这样说,雷浩知道总归一句话——钱,对天哥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有钱就可以摆平。
雷浩笑笑:「小咪很老实,以后一定会听话的,到底还差多少钱?我替他补上吧!」天哥伸手比出一个数字来,嘴角边流露出一点笑意。
雷浩取出钱包,点了一迭大钞,递过去。
「咦,有这样大方的客人,你走运了……」留下一句话,天哥带人走了。
雷浩扶起小咪,脱下外套包住他:「我带你去医院。」
这一次,雷浩用钱摆平了小咪的事情,小咪靠在雷浩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第七章
在去医院的路上,小咪突然不安起来:「浩哥哥,我这样……去医院,别人会怀疑……」雷浩摇头:「别怕,我带你去的是私人诊所,没事……」
「谢谢你……」雷浩摸摸小咪的头发,没有吭声。
在私人诊所里,医生替小咪检查伤势,又拍了X光片,所幸都是皮外伤,没伤筋动骨,雷浩这才放下心来。
再次坐回车上,小咪偷偷看着雷浩,心里狐疑着要去的目的地,难道又回砵兰街?
雷浩倒是先开了口:「小咪,你给乔和凯打个电话报平安,叫他们不要太担心了,还有,告诉他们你在我那边住几天,让他们放心。」
小咪一听高兴起来,掩饰住兴奋,冷静地拨打电话。
雷浩不放心小咪回去,心想与其牵挂他,不如让他暂居已处,自己那里到底比他那里好,可以让他安心修养。
小咪坐在客厅里,雷浩则忙着进进出出地整理客房。
雷浩家的客房一直空置着,单人床没有铺床单,只用一大块布罩着。
小咪受了伤,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再睡客厅的沙发,因此雷浩取出早己买好的寝具。
终于这间为恋人安排的卧室,还是让小咪先睡了。
雷浩的心境有些复杂。
不是不喜欢小咪,让他睡进来也没有什么,可雷浩觉得,若是真让小咪住了进来,只怕,只怕……理不清自己的心情,雷浩索性当一回鸵鸟,不去想了。
小咪站在客房里,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单人床上铺着蓝白格子床单,白色的大枕头,床头柜上摆着台灯,靠墙有衣柜,门边有一张做的长沙发,与房间尺寸大小相符。房间里有一扇窗,窗外是宁静路的夜景,雷浩的这公寓楼层高,可以看得很远,美丽的都市霓虹灯尽在眼底中。
这里远离红灯区和砵兰街。
小咪看着雷浩,心里的感激说不出来,他的眼睛湿润了,看起来眼泪又要来了:「浩哥哥……」雷浩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小咪,去洗洗澡就睡吧!要是没法子洗澡就擦擦脸,嗯?」盖着轻软的毯子,小咪躺在床上睡不着,悄悄爬起来,凑到窗口,看着窗外的夜景。
多美的夜景啊,香岛市的夜景,是世界三大夜景之一,宁静路的霓虹灯、街灯仿佛明珠,又有如星的河流。
小咪想起了自己,又想哭了。如果没有认识雷浩,这样的夜景,自己恐怕永远也看不到。
清晨,雷浩出门之前,将房间的电子钥匙交给了小咪:「我会和大厦保全打好招呼,说有朋友住在这里,我准备好了午、晚餐,你用微波炉热来吃。天黑了你就别出门了,我工作结束之后就回来,别担心我,听到没?」摸摸小咪的头发,雷浩上班去了。
小咪缩在床上,耳边回响着雷浩说的「有朋友住在这里」,他拥着毛毯,仿佛拥抱着雷浩。
他终于还是亲口说了是朋友。
小咪又掉眼泪了,觉得自己太贪心,不满足于只做朋友,还想要更多,心很痛。
小咪心里很清楚,自己早已爱上雷浩,是爱……爱……从没有这样的对一个人倾心过……小咪突然觉得害怕,爱是一场是输不起的游戏,付出全部之后,留下的可能仅仅是刻在心底的一道伤痕,自己除了对雷浩毫无保留的爱之外,再也给不了什么,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真的贫乏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