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笑。
还有,没事提戒指干什么?她不是已经拒绝他的求婚了?还拿这种玩笑来开,是想让她更呕吗?夏晚抬眸,对上他英俊冷然的脸。
秦立刚的神情冷归冷,睨着她瞧的眼底却很热,瞬也不瞬地,像只想要把她吃下肚的豹,害夏晚被盯着盯着,不由得开始心跳加速,心扑通扑通地跳,声音大得让她很心慌。
“那个……有衣服可以让我换吗?”这样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就算有被子可以遮,也是很没安全感的。
“已经叫人送过来。”
“喔,谢谢,那……我可不可以先借你的衣服套一下?我想先去洗个澡。”现在的她一定邋遢透了,不知有多丑。
秦立刚直勾勾地瞅着她,双手环胸。“你也知道自己臭呼呼的?”
这话,是假的。
虽然昨夜的她一身酒气,吐得乱七八糟,不过,意外的,抱她上床的时候,漫入鼻尖的依然是她发间好闻的味道,这可能就是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吧,醉了反而别具风情。
闻言,她头又低下去,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事实上是,他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好陌生,太热了,让一丝不挂的她觉得非常害怕。
他说的没错,她可能是乌龟,只要在他面前她就会变乌龟。
“洗完澡之后,我们回你老家一趟。”
突然,一句话传过来,夏晚蓦地抬头——
“为什么?”
“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他很理所当然地道。
她嘴巴微张,傻了一下,再问:“为什么要去拜访我父母?”
“因为要提亲。还是你家没有这种传统?”
第5章(2)
提——亲?
他疯了啊?
“总裁,那个,我不是说过了……”她明明就拒绝他了啊!是,她是很后悔没错,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又说起这档事来?难道是昨天晚上,喝醉酒的她很厚颜无耻的跟他求婚了吗?不会吧?绝对不可能!
“说过什么?”
“就是……”
“你已经被我看光了,也摸遍了,难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
这是什么鬼道理?夏晚整张脸因为他的话而红透。
“可,我们什么事都没做不是吗?”又不是古代,看了姑娘家的身子就得把人家娶回去当老婆。
“要补吗?”
嗄?补?什么意思?
夏晚愣了一下。他的意思应该不是她现在脑袋瓜里想的那个意思吧?
才想到要慌,就见秦立刚突然弯下身,把她圈在床头和他的胸膛之间——
“如果一定要加上那个步骤,你才愿意心甘情愿嫁给我,那么,我不介意现在就把那个步骤给补上。”
夏晚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吓到快要死掉地看着他再认真不过的表情,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秦立刚这男人根本就不懂得开玩笑,所以,现在他所说的都是认真的……
轰——
夏晚的脸更红了,彷佛昨夜醉酒的容颜,却多了好几分女人的娇羞。
秦立刚黯了眸,喉间滚动着深浓的渴望。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大手伸出,抬起她的下颚,便覆上了她柔软的唇——
她动也不敢动一下,鼻间全是这男人身上淡淡好闻的肥皂味和刮胡水的味道,她的唇上兜转着他的舌,温而慢,浅而薄,似她的唇是糖是蜜,这男人正以最优雅的姿态去品尝她。
身子颤动着,白皙的肤色全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从唇瓣一直传到蜷曲的脚趾,他这温柔无比的吻令她悸动不已。
忍不住,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被单从她的身上滑落开来,雪白浑圆的酥胸呼之欲出,像鲜嫩的蜜桃,惹人垂涎。
他注意到了,呼息瞬间转为浓烈,盯着她的眸燃烧起一道烈焰,真要到欲罢不能的境界……
蓦地,他扯下她圈在他颈项间的手——
幽幽的眸,有点无措与羞愧,她的双手被他扯着,被子因而滑得更低,连那纤细的腰身与平坦的小腹都落入他眼底。
他的眸,益发深沉,那把烈火不只烧上他的眼,还在他的体内乱窜。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样挑逗一个成熟男人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火烧太旺,让他只能朝她低吼。
天知道他此刻想做的事绝对不是这个,而是直接把她扑倒,像只兽,用最原始的方法侵占她。
他想要着,渴望着这么做……
她无辜地瞅着他。“我没有……”明明是他先吻她的啊。
“还顶嘴?”
嘴巴乖乖闭起来,夏晚更无辜地看着他。
他心虚,肝火又旺,瞪着她那两片唇,眼角再扫向她胸前那一大片美丽春光,到现在还没把她吃下肚,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起自己来了。
“嫁不嫁?”低哑的嗓音,突然这么问。
她的唇掀了掀,眸光转动,却是半晌未语。
“都迫不及待勾引我上床了,还不愿嫁我?”他的耐性,快被她给用罄。明明就爱他爱成那副傻样了,究竟是在为什么而矜持?
他不懂,却不能问,那毕竟是一个女儿家的心事,本来应该藏在心底的,却不小心让他知道了,她定是极度不愿且难为情的,除非她心甘情愿对他说,否则,他不想戳破那层伪装。
但,不戳破不代表他不会吃定她。
可以这样霸道的要她嫁他,凭借的就是她心底深处对他的那份痴傻情爱,那份让他一夜梦里,都感觉到莫名快意的情愫。
“如果……我说,就算不必娶我,我也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当秘书,那么,你还要娶我吗?”
秦立刚眯起眼。“什么意思?”
夏晚抿抿唇。“我是说如果……你会吗?”
她要回老家相亲一事本就是个骗局,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男人会因为不能没有她这个秘书而决定娶她当老婆,而不是因为爱上她。
所以,她总要搞清楚这一点,不,应该说她必须要让他搞清楚这一点,再来决定要不要逼她嫁给他吧?不然,哪一天他不小心知道事实真相,天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休了她?
她可以失恋,但可不想当弃妇,这一点格调总得有的。
“所以,你跟我说要回去相亲准备嫁人是假的?”他松开了她的手,似乎有点听懂了。
夏晚看着他,开始怀疑自己那么诚实是对还是错。
因为现在的他看起来很冷,像是要用眼神就把她冰冻一般。
“我只是说如果……”她又开始想当乌龟了。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他最痛恨被人愚弄,那让他觉得自己很蠢。更蠢的是,被愚弄就算了,还因此被耍得团团转,为了一个谎言而费尽心思,搞得一点都不像自己!
“总裁……”
“最后一次机会。”
“我……对不起。”
冷凝的眸,瞬也不瞬地瞪住她。
夏晚把被子拉上,有点无措地遮住自己的身体。
房内,静得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总裁,您听我说——”她想解释,因为那投过来的眼神,看得令她难受,就算因此得卑微的奉上自己的真心,也打算豁出去了。
“闭嘴!”
“总裁,您一定要听我说,我是因为——”
“我叫你闭嘴!”他低吼。飞扬的怒气,一时半刻歇不了,重点是,此时此刻,他想的竟然是他失去了一个可以娶她的正大光明的理由,而不是气得直接把她给丢出门外!
这究竟是什么见鬼的心情?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对自己生气过!
被他这一吼,任夏晚有再大的胆子也没敢再开口,何况,她在他面前是只乌龟……只好乖乖的让他瞪。
最后,解救她脱离苦海的竟然是送衣服上门来的门铃声,和一通医院打过来的紧急电话……
第6章(1)
秦氏国际投资公司董事长,也就是秦立刚的奶奶席琼恩,前天凌晨因脑中风而紧急住院的消息,在两天后被媒体所披露,顿时之间,医院成了媒体记者包围的现场,每个记者都想亲自访问到秦氏总裁秦立刚,询问席琼恩的病情状况及接下来秦氏的人事布局。
这么多年来,席琼恩一直在秦氏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在秦氏大股东——也就是自己的大哥席允正和自己的丈夫这两个家族里,维持着一个巧妙的平衡。
席琼恩这个失去丈夫接着又失去女儿和儿子的女人,为了让秦氏唯一的血脉秦立刚可以在未来顺利接掌公司,其中所做的努力与安排,着实令业界知情的人赞佩不已,却又让娘家那头的人咬牙切齿。
不过,不满归不满,席琼恩在董事会的影响力很大,常常她动之以情,就能博得大部分董事的支持,因此这么多年下来,这两大家族一起共事也始终相安无事。
只是席琼恩这一病,接下来恐怕又要引发一场董事长之位的主权争夺战,虽然,这场仗似乎早就提早开打了,毕竟席琼恩七十三岁的高龄,很难不让一旁憋很久的野心派虎视眈眈。
这些,秦立刚全都知道,只是不太把那些闲杂人等的胡话放在心上,他一向公事公办,宁可相信所有事之所以发生,都是对事不对人。
可这两天,那些不断来探病却又不是真的来探病的舅字辈人士,实在把他搞得烦不胜烦,秦立刚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望着病床上昏迷的奶奶,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爱与恨。
爱她,永远站在他这一边,为了他,用她最大的力量来守护属于他的这片家业,她一直是刚强果敢的,坚强得让他这个大男人都深深为之动容。
恨她,教会他冷漠无情,教会他独立刚强,在他失去父母之后的二十多年岁月里,给了他铁一般的纪律,不容违抗,就像他是她手上的一颗棋子,完全没有自己的声音与空间。
自从父母双亡之后,他是在一个没有爱只有斗争的环境下长大的,他厌恶却又不能逃开,只好不断的用事实证明,他可以做到最好,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也没有任何人有机会夺走属于他的一切。
很累。却是这样过了无数个年,过着过着,都忘了自己曾经向往过的自由,对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习以为常,对搁在眼前斗得你死我活的世界也习以为常。彷佛,一切本来就是这样存在的。
她成了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爱他的长辈,虽然他怨她恨她,却也同时包含着深刻的爱。
她,会再醒来吗?
她,难道不跟他说一声再见就要走了吗?该死的……
怎么可以这样!
秦立刚将脸埋进掌心里,深浓的悲伤沉重得让他曾经以为已经强壮不已的肩膀,都快要支撑不住而垮下。
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提着餐点来的夏晚动也不动地站在病房门口,完全不敢出声干扰他。
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这个从来都是刚强沉稳,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男人,这个总是对董事长恭敬却疏离,在外人眼中嚣张跋扈又专断无情的男人,一个人偷偷地在暗处流泪。
如她所想的,这男人的爱好深沉。
她从来不知道,像秦立刚这样高大刚强的男人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让她看着看着,眼眶也跟着红起来。
明明是这么这么的在乎着董事长,表现出来的却总是冷漠,一个人搬出大宅,一个人扛下所有风风雨雨及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对董事长的来电关心总是淡然,对董事长急于安排他相亲成婚的事也总是漠视拖延……
董事长爱着这个孙子,却没料到她这个孙子其实也是爱着她的吧?
他正在为你哭呢,董事长。你听见了吗?
那哭声,极度压抑,可不住抖动的双肩却一再泄漏出他的悲痛。
一滴泪就这么不期然的从她的眼角滑下,夏晚微吸了吸鼻子,赶紧伸手抹去,这一个小动作,却惊动了秦立刚。
他蓦地抬起头来,眼神冷冽的扫向来人——
竟是她?夏晚!
他有一丝的错愕与狼狈,但比起被其它人撞见他这个模样,他还是宁可撞见的人是她。
不经意的伸手抹去脸上的湿意,再抬起头来时,秦立刚的神情比方才更加冷硬且漠然。
“你来干什么?我付你薪水是来替我工作,不是在上班时间乱跑出来闲逛!”一出声,就是一串痛批。
夏晚抿抿唇,小小声地说:“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
是吗?秦立刚低头看了一下表,十二点十八分,果然是中午休息时间。
“既然是午餐时间,那就去吃饭!跑到医院来做什么?”
一股气堵在胸口,他又扫了她一眼,终于看见她手上提着一个五星级饭店的纸袋,那是他平日用餐时最爱去的一间饭店,因为那个主厨所煮的东西最合他的口味,而且,在他压力很大的时候,他也会去这间饭店的甜点部买一个黑森林蛋糕,这似乎已经是他生活中必备的一部分,而知道他爱吃黑森林蛋糕这个小秘密的,天底下恐怕只有夏晚一人。
所以,她是特地为他送午餐过来?“我是来送这个给总裁的。”
果然,他看见夏晚走过来把纸袋送到他面前,那熟悉的香味淡淡的在袋口溢出,可以说是饿了好几餐未曾进食的他,肠胃似乎也跟着这股香味而蠢动。
他看着她,她也乖乖让他看,蓦地,他起身迈出步伐走出病房,夏晚愣了一下随即跟上去。
病房门外,司机老黄和几名保全人员全对她恭敬的点头示意,她微微一笑,追上秦立刚的步伐,绕过转角便走进医院的中庭花园里。
高大俊挺的秦立刚就站在那里,背对着她。
“总裁,吃点东西吧,是您爱吃的——”
“我没叫你送吃的过来。”他冷冷地打断她。
显然,他对她的好意半点也不领情。
“是,我知道,可是我听说您已经好几餐没吃东西了,所以才想买点你平日爱吃的东西过来,您多少吃一点,这样才不会饿坏身子……董事长会醒过来的,您不要太担心……”
秦立刚突然回过头,冷冷地瞪着她。
夏晚止住了话,把头低下去。
“不要太自以为是!”
“是……”
“不要主动做一些不是你分内的事,这样我会认为你别有居心!”
“……好。”
“我不想看到你!”
“……”真是……他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白吗?夏晚的头,更低了。
他不会原谅她了吧?因为她骗了他,他还说要娶她,就算他不爱她,但他要娶她是认真的,冲着这份认真,她的欺骗就变得很可恶。
虽然,她也不是恶意的,虽然,那句谎言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离开而找的借口而已,真要追究起来,也说不上欺骗。
但,他生气是应该的,他不理她也是她活该。
这几天,光想着那天早上他瞅着她的眼神,那种被耍弄被欺骗似的愤怒与失望,她的心就为之隐隐发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