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假意绷着俊颜,她嘻嘻一笑,撒娇的揽住他脖子,并主动献上香吻一记。
“皇上当然是天底下最英俊、最威武、最知百姓疾苦的皇上了,最重要的,悦儿还知道皇上疼我,所以一定会答应悦儿饶了那老虎的。”
他无奈一笑,却不拒绝她对自己如此热情的投怀送抱。
“朕有条件。”他可不想太快如了这女人的意,“若你想朕放了那畜生,从今以后便要乖乖听朕的话,不准再动你那些欠揍的小心思,否则……朕可不管你身子是不是弱不禁风,定会不留情的赏你一顿板子,打也要把你打得老老实实。”
虽是一番警告,却充满纵容宠爱,罗羽然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羞怯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啦,不过……”她从他怀中仰起小脸,“皇上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时明明看他率众离开了,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及时出现?
傅凌钰哼了声,“你这个傻瓜以为朕不知道吗?一听说要去打猎就已经吓得小脸苍白,所以朕料定你必是不懂骑射之术。”
她心头一虚,哈哈的干笑几声,“皇上果然英明神武,呵呵呵呵!”
“为什么不肯老实承认,是怕丢了你狼国的脸吗?这才连朕也骗,还说什么要跟朕比试比试,结果自己却跑到没人的地方躲起来逍遥?”他挑高眉头,“是不是在心底盘算好了,若朕问你为何手中无猎物时,你就说爱惜小动物不忍射杀,如此蒙混过关?”
罗羽然瞪大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并调皮的竖起大拇指,“皇上果然聪明过人,连这个都被您猜到了。”
见他脸色一冷,她急忙双手掐住耳朵,做出一副忏悔状。
“好啦好啦,是人家不对,可谁教那些老臣提议想见识我的射术有多精湛,这分明就是让人难堪,害我也只能出此下策,没想到却差点丧命虎口。”
“更让朕担心了整整一晚。”虽说她任性的做法让他很想痛揍她一顿出气,但她嘟唇道歉的模样却可爱得紧,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的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唇边泛起暧昧的笑容,“你以为说上几句对不起,朕就会饶了你吗?朕以为得再多些惩罚才能让你牢牢地记取教训……“
“唔,皇上……怎么可以这样?”人家的身子现在还很虚弱的说……
早朝刚退,尖嗓子的陈公公便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禀告。
“皇上,大事不好了,悦妃娘娘刚刚用过早膳之后突然昏倒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轰得傅凌钰脑中一片空白,猛然从龙椅上站起身,他目光如炬的盯着陈公公。
“怎么会昏倒了?请太医来瞧了吗?”
“回皇上,太医已经过去瞧了。奴才怕耽误皇上探望娘娘的时间,所以一早便在殿外候着,直到早朝结束……”
“狗奴才,为何不早些告诉朕?”疾步下了阶梯,“若悦妃有个三长两短,看朕不砍了你的脑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住磕头谢罪的陈公公只觉自从悦妃进了宫,自己的世界就变了天。
早知道狼国公主会这么受宠,当初就该好好巴结一番,也省得事后那嘴巴刁蛮的悦妃每次见了他,都要数落一番,教他担惊受怕。
傅凌钰哪管身后陈公公那点小心思,当他听到爱妃昏倒的瞬间,整颗心已经飞回皇极宫。
自从上次狩猎事件之后,他要悦儿搬进皇极宫,并加派了十数名暗卫保护,就怕有人再对她下手。
他已经小心再小心了,那为什么悦儿会突然间昏倒?
难道是饭菜被人下了毒?
惶惶然的赶回寝宫,两旁宫女侍卫纷纷跪地请安,他睬也不睬,径自往那龙床而去。
当床帘掀开,看到那一脸虚弱苍白的悦妃时,他心头蓦然一痛,眉头紧揪了起来。
“悦儿……”
罗羽然睁开眼,惊讶的看着风风火火赶回来的傅凌钰,不由得皱起眉头,“皇上今儿个回来得可真早。”
他走到床前,俯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大手轻轻拨弄着她额前刘海,眼内全是担忧,“朕听说你昏倒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
从外头走进来的老太医见着皇上,急忙跪地请安。
傅凌钰挥了挥手,眼神阴鸷不安,“李太医,悦妃患的到底是何病,为何会突然昏倒?”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悦妃娘娘已经身怀龙种,臣刚才正是到外头吩咐几个学生回太医院,准备些珍贵的安胎药材替娘娘补身……”
有那么一瞬间,傅凌钰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傻傻愣愣的,直到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襟用力的扯了扯,他才猛然回神。
“皇上,该不会是您不想要我这肚里的孩子吧?”见他失神呆滞,罗羽然原本期待的小脸也渐渐黯淡下去。
“说什么傻话,朕……朕是太高兴了!”
总算反应过来的傅凌钰赶忙坐到床侧,双手紧紧拉着她的小手,眼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悦儿……朕……朕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朕实在是……”
一把将床上的人儿抱在怀中,可抱至一半,又急忙将她放回原位,动作轻柔得就像怕弄碎一件名贵瓷器。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朕不好,朕忘了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随便乱动,如果动了胎气,不小心伤到你我的孩子,朕定会后悔死的……”
“噗哧——”
瞧他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罗羽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旁的太医和宫女太监也被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搞得不知所措。
天呐!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他们心目中,那个高高在上、严厉冷酷的皇上吗?
似乎感受到周围诡异的气氛,傅凌钰眼眸一凛,“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见众人散去,罗羽然才开口取笑道:“皇上,您刚刚失态的样子好可爱!”
他瞪她一眼,“还不是被你吓的!当朕听说你晕倒时,还以为……”
不敢再回想,因为光是想到她可能有个万一,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掐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早在意识到自己再也放不下她的那刻起,她的存在,就成了自己的牵挂和眷恋。
他不容许任何人从他手中把她夺走,就算是死神也不行。所以倾尽全力,只为她可以安然无恙的活在自己为她所打造的堡垒中。
终于察觉到他不经意浮现出来的畏惧,罗羽然心头一紧,安抚似的抓住他的大掌,“皇上,我没事,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肚里的孩子,我都会好好的保护自己……”
“悦儿……”轻叹一声,他带着无比疼惜之情的将她揽进怀中。“你有了朕的孩子,朕……真的很开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相信朕,朕会好好的保护你们,一定不会让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罗羽然微颤几下,虽然不懂傅凌钰为何会如此担忧,但一般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她的心头。
从他话里的意思,难道是有人想对她不利?究竟……他是在怕什么?
第7章(1)
悦妃身怀六甲一事很快便传遍开来。
各宫妃子羡慕嫉妒之余,也纷纷揣测那还未出生的龙子能给悦妃带来怎样的尊荣。
是后座吧?毕竟皇上今年二十八岁了,坐拥无数佳丽的他,这个年纪膝下却无一儿半女,这次传出悦妃有喜,肯定令他欣喜若狂。
可怜的她们却不知道这个结果,其实是这位天子一手导演的,他并不想让哪位妃子以为能够母凭子贵来扰乱后宫,是以即使在行鱼水之欢时,也总小心的不让自己的龙种留在对方体内。
事实上,悦妃的出现真的让他打破了不少原则,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想过他会这么期待为人父,只因这孩子是她所生的。
奉命在悦妃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全是傅凌钰精心挑选出的心腹。
每日三餐外加宵夜,全要人亲自验尝过,才可以让她进食。
就连出门散步,也跟着成群的奴才。
宫里上下都知道皇上宠悦妃,根本已经宠上了天。
可被人人羡慕的罗羽然,却只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那些恩宠在她看来是束缚、是负担,绝对跟快乐无法画上等号。
加上最近害喜的厉害,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搞得食欲都没了。
小豆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停给她换口味,就盼可以激起主子的食欲,让她开心。
“娘娘啊,您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就算您不想吃东西,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忍着,一旦孩子出世,您的地位肯定就更加稳固。”
虽说皇上现在把娘娘当成了宝,每天除了上朝与大臣谈公事,就是守在皇极宫陪娘娘说话解闷,但无论他多么宠爱娘娘,在名份上仍未有任何更动。
所以,她暗暗猜想,皇上是不是在等娘娘真的产下龙子,到时才有名目封娘娘为贵妃,抑或是……皇后?
“就算被封为皇后又能怎样?”想到傅凌钰后宫无数,她心里就很不平衡,“这宫里上下几百个妃子,能给他生下龙子龙女的又不只我一个,现在是被宠着,可将来呢?”
“娘娘啊,您可不要这么说。”小豆子紧张兮兮的瞧瞧四周,“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再传到皇上耳中,您必会落下妒妇之名。虽说皇上现在宠着您,但被人捉到把柄告到皇上那儿玄,说您善妒,那……那可是会触犯龙颜的。”
罗羽然听了怒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没好气的拍了下桌子。
“这是什么见鬼的规矩?世上哪个女子希望别人与自己争丈夫?但凡爱上了,眼中便再无法容下别人的存在,若皇上爱我的同时,也爱着别的女子,那叫什么爱情?唔……小豆子,你干么捂住我的嘴巴啦?”
“娘娘,您就饶了奴婢吧,您现在可是怀着身孕,莫要激动,万一动了胎气,皇上可是会活活打死奴婢的。”
她一脸惊恐的摸样,又低声道:“就算您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也要忍着,现在您备受宠爱,有朝一日再生下太子,皇上龙心大悦,定会封您做皇后,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哼!好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才不稀罕,皇后算什么?无非就是皇上的大老婆,一待年华老去,为了不被皇上抛弃,还要装出贤良淑德的气度,帮着自己的丈夫充纳后宫。这算什么?说好听点是六宫之首,说难听点,还不是妓院的老鸨一名!”
“娘娘啊……”
“哈哈哈……”
就在小豆子被主子这番大胆的言论吓得快要哭出来时,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当今天子撩帘而入,俊脸上遗留着狂放的笑意。
“奴……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小豆子诚惶诚恐的跪下,没想到皇上会在这时候出现,那她刚刚与娘娘的那番对话,岂不是都被皇上给听了去?
但傅凌钰只挥了挥手,命她退下。
带着一脸的不安和担心,小豆子躬身离去。
他笑谵的睨了悦妃一眼,“悦儿的见解倒真令朕大开眼界了,原来在悦儿的心中,皇后和妓院的老鸨也能相提并论,有趣,这倒是有趣了!”
罗羽然眯着眼,哼哼一笑道:“没想到皇上还有偷听的嗜好,难道您回来的这么早,是对臣妾兴师问罪来着?”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观点有什么不对,皇后和老鸨在她心目中,的确没有任何差别。
见她小脸不快,傅凌钰不再开她玩笑,反而露出一脸担忧,“好了好了,朕不气你了,朕听说你最近胃口不好,身子也虚弱,要不朕传御医来替你瞧瞧?”
自从她怀孕之后,不但脸色憔悴,还害喜的厉害,这阵子的胃口又不好,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御膳房也是每天变化着花样做些可口食物,可却没有半点效果。
其实他又怎么知道罗羽然的心思,看着自己的肚皮一天天隆起,她的心情也益发不好起来。
只要一想到孩子出生之后,她就要与傅凌钰分别,心里就苦不堪言。
她害怕分离,但却又不得不面对,这种煎熬每天凌迟着她的灵魂,根本无法解脱。
有时候她恨不得傅凌钰能对她更残忍些、无情些,这样,她到时候也可以走得潇洒。
偏偏他对她的好,让她根本舍不得就这么割舍这段感情。
“悦儿,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瞧她久久未语,傅凌钰立刻觉察到不对劲,一颗心也不由自主的担忧起来。
她心底一痛,不忍他为了自己皱下眉头就紧张成这副模样,摇了摇头,她扯出一抹笑容,“大概是坐得累了,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就好,腰有些酸。”
“傻瓜,为何不早些对朕讲明?”
他忙扶着她躺到床上,细心而又轻柔的替她揉着略显浮肿的小腿,修长手指灵活的拿捏下手的力量。
“可舒服些了?”
自从悦儿怀孕之后,揉腿按摩便成了他每天的例行公事。
虽说他身为皇上,这些事其实可以命令奴才们来做,可他却不放心,非要亲自来,他知道自己的这些行径,搞得那些奴才个个是手足无措,又想他可能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却不料几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会亲自帮她揉脚,就连送来的参汤药品也要亲自品尝,才放心给她吃。
说实话,会如此娇宠女人他自己也始料未及,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也跟父皇一样是个多情种子。
被他按摩得太舒服了,迷迷糊糊间,罗羽然渐渐闭上眼,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她不情愿的睁开眼,眼前竟是一片白雾环绕,一个身着白衣的白胡子老头乐呵呵的出现在面前。
“月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的孩子生下来了?还是……还是我再次投胎转世了?”
猛然想到月老的出现,就意味着自己的任务完成,那……那她岂不是马上就要与傅凌钰分开?
不!她不要!
见她一脸惊慌,月老呵呵一笑,“丫头莫急,本月老听送子观音说已经将孩子送进你的肚子里了,所以特地前来,向你说声恭喜,顺便告诉你,你所怀的孩子,将是北国未来的君王,所以丫头,你这次的功劳可不小哦,还有啊,我还想告诉你,其实上次……”
话说至一半,他戴在腕上的一枚大戒指便传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同时起了几个小蓝点,漂亮又惹眼。
月老按下按钮,彼端便传来一阵叫嚣,“月老你这老家伙,本星君不过是去趟茅厕你就给我溜了,马上滚回来,咱们这盘棋还没下完呢,你以为你跑掉就可以不算数?没那么容易……”
月老被吼,自然一脸抑郁不爽,“太白星君你这个老不死的,去茅厕那么久,害本月老以为你借尿溜了,给我等着,看我回去不杀得你脱裤子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