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床,飞快冲进浴室,打算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后,去精品专框逛逛,买件像样的衣服跟鞋子,好参加今晚的晚宴,不过她可没太多预算,毕竟自从大学毕业后,她就没再向老爸伸手过,加上薪水又有限……唉。
转开莲蓬头,大量热水兜头而下,一股畅快感紧紧包围她全身,她闭上双眼,丢开一切恼人的事,满心感谢地享受着,真舒服……
叩、叩。
在偲彤洗完澡,拉着要在身上涂乳液时,突然听见从容不迫的敲门声,当下,她脑子里匆匆闪过向天驯英俊的脸庞。
昨天她收下邀请卡后,他又带她到酒吧喝点小酒,很随兴惬意地聊着天,接着又带她坐上直升机,从空中俯瞰整片海洋跟超豪华邮轮。
在天空时,他们靠得很近,有几次两人视线对上,凝望着彼此,感觉他似乎想倾身吻上自己,但她总是下意识躲开了。
叩叩。
再次传来的敲门声,拉回偲彤飘远的思绪,她快速穿好衣物,冲到房门前,深吸两口气后打开房门。
“陈小姐,早安。”一名金发碧眼的亮眼女孩,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手中推着一辆餐车。
“早、早安。”偲彤侧过身,让对方能走进自己房里,看着餐车上三层空间都放满东西,她用力吞咽一下。“不好意思,我没有点这些东西。”
“陈小姐,这些东西是老板吩咐送来的。”
女服务生对她眨眨眼,偲彤一下子赧红了双颊。
“老板?”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反问。
“向先生。”女服务生露出有点困惑的表情。
偲彤点点头,忧然大悟。
天驯是这艘船的老板,昨天被他逼着喊了一整晚他的名字,现在反倒有些不习惯把他跟老板这两个字划上等号。
“我先告退了,老板交代,有问题可以打卡片上的手机号码给他。”
“好,谢谢。”
女服务生离开房间后,偲彤打开最上层盖子,一阵令人精神为之抖擞的食物香气飘来,让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有烤得恰好好处的德国香肠、太阳蛋、火腿、五颜六色的新鲜沙拉、海鲜浓汤、一壶香醇咖啡,一大杯色彩艳丽的柳橙汁、一大篮各式五谷面包……这么多东西,她哪吃得完啊?
她拿起桌面上一张深底银白图样的卡片,谨慎打开,苍劲有力的字体跳入她眼中,稳稳落入她心底。
Dear偲彤:
昨晚拉你玩得太晚,这是我一点心意,衣服跟鞋子是我唐突邀请你来参加宴会的赔礼,还希望你愿意接受,今晚宴会厅见。
为你倾倒的天驯
“为你倾倒……”偲彤手中抓着卡片,震惊地眨贬眼,双手按压在胸口上,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得有多快,所以昨晚他是真的想亲她,不是错觉?她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头狂冒甜滋滋的粉红泡泡。
她放下卡片,把餐车上的数个礼盒统统放到床上,先拆开最大的金黄色贵气盒子,里头是一件剪裁俐落的香槟色丝绸小礼服。
“天啊,真美!”她伸出手,摸摸触感美妙的衣服,拿起来,站到镜子前比划两下。
刚好是她的尺寸……想到他注意到自己的身形,她的呼吸倏然一窒,双颊像是有火在烧一般热辣辣的。
偲彤飞快拆开另外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分别是一双五寸高跟鞋,一条珍珠项链,还有一条纯丝丝巾,她打开整条丝巾,好长,可以统脖子好几圈。
她兴奋得浑身发热,轻咬着下唇,拿起电话,拔打写在卡片最下方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偲彤?”低沉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你知道是我?”她的心跳声变得好大。
“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码,只有几个人会打,你是唯一我还没输入电话的人,所以并不难猜。”向天驯随即话题一转,“东西都收到了?”
闻言,偲彤不禁心下一喜,在他心中,她应该是特别的吧?
“嗯。”她看向床上摊着的每一样东西,咧开欣喜的笑容。
“喜欢吗?”
“你的眼光很好,这些东西都很棒。”
“那就好,原本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或是尺寸不合。”他在手机那头微微笑开。
“你对女人的身材倒是很了解。”偲彤忍不位咕哝着。
虽然她说的很小声,他还是听到了,愣了两秒钟后,随即朗声大笑。“不是了解,在乎会让男人懂得如何观察入微。”
“可是这些东西不便宜吧?”她感到压力压在肩头上,声音自然低落不少。
向天驯听出来了,轻松一笑。“东西再贵都有个价格,而你是无价的。”他很清楚,该怎么说话,才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果不其然,偲彤停顿了好几秒,才轻轻的问道:“你为什么送我这些东西?”
“因为我想对你好。”他毫不犹豫也毫不遮掩地回道。
“想对我好?”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她心里头那几只不安分的小鹿,又开始横冲直挂。
“偲彤,我正在追你,别跟我说你感觉不出来。”
“可是我们才见过几次面……”她犹豫起来。
“说的也是,有些明星见面不超过三次就决定闪婚,我们进度还算落后了。”向天驯低笑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偲彤听见他说什么闪婚,脑袋倏然一阵发热。
他怎么一下子扯到那么远去了,闪婚?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听着她的话,他心头闪过不安,原先的镇定消失无踪。
“偲彤,我对你好,让你觉得困扰吗?”
听出他声嗓中的紧张,她心中淡淡的疑虑像被人一口气轻轻吹开,很自然便对他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
“我不觉得困扰,心头反而有股甜甜的兴奋感,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看着手中的卡片,看到“为你倾倒”这四个字,胸口便会情不自禁紧紧一室。
“没有真的假的,我想对你好、想亲近你都是很自然的事,我是男人,男人擅长的主动吓着你了?”向天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微微上扬着,这是第一次有女人对他说出带点孩子气的告白。
他轻轻阖上双眼,仿佛可以看见她正赧红着脸,却仍鼓起勇气,生涩而努力地表达她心中所想。
“老实说,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可是我喜欢坦率的感觉,总好过搞暧昧或彼此迂回试探。”
偲彤轻抚着他写在卡片上的字,他写得好用力,指尖仿佛能够感受到他书写时的力道,这是他的写字习惯,还是有什么原因让他写得如此用力?
“很高兴我们是同一种人。”向天驯轻笑开来,没察觉自己说这话时,语气里饱含轻快的愉悦。
“嗯。”她甜甜笑开。
“晚上见。”他的眼角余光瞥见等在不远处,表情有些怀疑的秦特助,这才猛然惊觉他似乎花太多时间讲这通电话,神色瞬间一凝。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不少企业界大老正在等他进会议室开会,他在前往会议室中途接到她的电话,原本只打算边走边讲,花一分钟快速解决,没想到自己不但走到角落密谈,还花了不少时间。
“嗯,到时候见。”偲彤微笑说完,结束通话。
向天驯盯着手机两秒钟,浓眉紧拧,唇线也跟着抿紧。
这场游戏的主导权应该掌握在他手中,而不是她。
第3章(1)
偲彤准时出现在宴会厅门口,侍者接过她手中的邀请卡后,毕恭毕敬地带她走进二楼一个开放式包厢。
“向先生交代,请您在此等候。”侍者微微倾身,伸手比向桌面上的食物,“请享用,另外想要任何东西可以按铃,我们会立即为您服务。”
桌面上有各色餐点,西式、中式,主菜到小点心,应有尽有,还有一排几十管色彩各异的调酒。
“好,谢谢。”她微微一笑,拿起其中一管色彩鲜艳的调酒,好奇看看嗅嗅,顺便喝个两口。
哈,味道不错。
偲彤边等他,边喝调酒,连带吃掉一大盘龙虾沙拉,几样小糕点,最后拿起香槟王,一口气喝掉两杯。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向天驯却迟迟没有出现。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轻咬着下唇,从手稍稍抓起拖地的长裙摆,站起身,想去一楼的主宴会场看看,但很快念头一转,还是觉得不妥,又坐回原位。
在这一站一坐之间,她看见宴会厅的某个死角,似乎出现向天驯高大的身影,而他身边正站着一位美丽的女人。
瞬间,她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偲彤皱眉,张大双眼看着他,亲眼看见他状似亲密地搂着对方,对方则是双手抱着他的手臂,仰头,似乎正在对他撒娇。
她倒抽一口气,他把她约来这又迟迟不现身,现在还跟另外一个女人这么亲密,他在耍她吗?
“不会的,他一定有什么原因走不开,他没道理骗我。”偲彤一面心理建设,一手忍不住又抓起调酒喝个不停。
“嗨,怎么不下去玩?”
身后突然传出声音,她快速回头,惊见一名陌生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原本一颗急切的心迅速冷却。
不是向天驯……
“我在等人。”偲彤转回头,并不想搭理这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拿起桌上的柳橙汁喝了一口。
“等向天驯?”男人嬉皮笑脸地道,不请自入,走到她背后站着。
“你怎么知道?”感觉对方的逼近,她霍然转头,站起身,闻到对方身上浓浓的酒气,全身竖起戒备寒气。
“很简单,这里是他的专属包厢,一般宾客不能上来。”男人一双色眼在她身上流转一圈,最后在胸脯、腰身、臀部来回打量。“他一直是宴会里的抢手货,女人见着他,就会黏着他不放,你有得等了。”
“那我先回去。”偲彤困难地吞咽一下,往旁跨开一步,想要越过男人离开。
怎料她一有动作,男人立刻逼上前,双臂打开,摆出一副无赖样,下流的朝她笑着。
“生气了?”说完,他抓住她的双手,把她往包厢内的小休息室拖去。
“你做什么?”偲彤瞠大双眼,放声大喊。
男人见状,一掌捂住她嘴巴,更加蛮横地拖着她,脸部扭曲,在她耳边愤怒低吼,“你们这些女人全都一个样,一个个排队等他,怎么?我也是男人,他能给的,我也可以!我现在就能好好疼你!”
她惊怒的瞠大双眼,怒气压过恐惧,倏地抬脚往前狠狠一踢,桌面上数支酒瓶、酒杯飞落地面,发出玻璃砰裂的匡嘟匡啷声响。
向天驯在宴会厅里,正被商场上合作对象的千金们拉得快要发火,几次想要脱身,却又被另一批人缠住。
如果没有父亲的事,也许他会从中挑个对自己事业最有帮助的女人,让事业更上一层楼。
不过,听说姓陈的很疼女儿,如果他知道女儿婚姻不幸,不晓得他会有多痛苦?
要扩大事业容易,花点时间跟精力就可以,但仇人的女儿只有一个,最狠毒的报仇方式才是他要的。
这时,突然一阵奇怪的声响传来,可在场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但向天驯浓眉紧皱,听辨声音似乎是从自己的专属包厢传来,他倏然抬眼一看,赫然发现刚刚还坐在那里的人居然不见了?
他心头乍然一惊,推开众人,快步冲向包厢,双脚一踏进去,看见酒杯、酒瓶碎了一地,他的心立刻跌入冰寒深处。
他迅速转头看向包厢休息室的门板,怒气腾腾的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全身肌肉紧绷,进入备战状态,大掌紧紧握住门把,霍然转开,随着他推门而入,一声惨叫先行钻入他耳朵里——
“救、救命啊!”
充满愤怒又隐约藏着恐惧的声音,向天驯心中顿时扬起前所未有的怒火以及一丝奇异的古怪感,随即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满脸通红,双手抓着缠在脖子上的丝巾,痛苦哀号。
向天驯望着眼前这一幕,彻底懵了。
“你终于来了。”看来刚刚她踏那一脚,他肯定听到了,才会收效快速的冲上来,如果没这件事,他打算慢吞吞的拖到什么时候才来找她?
“你把他制伏了?”他努力回想刚刚那句救命到底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还是他下意识认为喊救命的一定是女人?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向天驯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满脸厌恶地看向还在痛苦挣扎的男人。
之前一直有传言,说这家伙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曾经干下迷奸女人的勾当,这回不仅上他的邮轮,还偏偏找上偲彤,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容气了。
“当然!一个喝醉酒的臭男人,就凭我练过五年的跆拳道,再加上我手中握有利器,还怕他不乖乖束手就擒?”偲彤俐落地抽回自己的丝巾,重新挂回脖子上,末了还拍拍双手,去去晦气。“我爸说的没错,女孩子学点防身术准没错,你看,这不是派上用场了?”
听见她提起她父亲,向天驯的脸色重重下沉。
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一察觉到她可能有危险,就急匆匆赶上来?如果要报复,这绝对会是个好机会,而且还能替他省了不少事。
向天驯脸色铁青,瞄到倒在地上的败家子正蠢蠢欲动想要拉住她裙角,没多想,他往前跨两步,一掌扣住她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发生了什么事?”他冷冷质问。
“他见我一个人,就进来强拉我进这个房间。”偲彤低头,看着被他拥紧的手,心里的不安顿时消失无踪。
虽然她料理了眼下这个败类,可是当事情发生的当下,心里有多么害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脑子里一面想办法找空隙对付他,一面暗自祈求向天驯能快点出现。
说来可笑,把她晾在这里的人是他,出了事,她心里居然还是依赖着他的?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向天驯转过身看着她。“你头发乱了。”说完,伸手将一缕垂在她颊边的散发温柔勾起,放到她耳后。
他沉眸看着她,观察着她丰富的表情变化,从松了口气到露出安心的微笑,随即又变得抗拒,否定,最后脸上只出现一种表情——疏离。
偲彤转动手腕,略施点力气,硬是抽回自己的手,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你的丝巾真好用,如果没事,我想先回房了,这身行头,等洗干净后我找人还给你。”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向天驯再次伸手将她拉回身前,两只大掌紧扣住她的双臂。“生气了?”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险些整个人撞上他的胸膛,幸好她的运动神经够好,双手掌心摊平,贴上厚实胸膛,避免两人身体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