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维钦耐心地等董琰收拾好,才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从内室走出来,等她坐到正堂的扶手椅上,他才在她的对面坐下。
夏姨娘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萧维钦对董琰的温柔体贴,心里犹如打翻了醋瓶,难受得不行。
夏姨娘名瑶,是萧维钦通晓情事后,梅贵妃赐给他的两个侍妾之一,另外一个是赵姨娘,名安。
在纪王生日那天,萧维钦为纪王贺寿,却去得迟了,他对太子说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并非借口,而是的确出了事:当天,夏瑶闹自杀了,萧维钦因为处理夏瑶的事,才耽搁了时间。
这件事算是因萧维钦的一个决定而起:他决定在自己大婚前遣散府内的侍妾。
当时萧维钦还没有结识董琰,也没确定就会娶她,而是他自己下了决定,无论迎娶谁做郡王府的正妃,他都打算先将王府内宅清理干净,让王妃顺心畅意地嫁给他。
他之所以做出这种决定,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在梅贵妃开始为他议亲之后,他就在琢磨这件事,他亲眼见过梅贵妃为情所困的伤心难过,也听说和见证过其他皇室贵族家里的妻妾相斗的闹剧和悲剧,他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
他也并非就一定会遵守一夫一妻,誓死对王妃忠贞不二,作为皇室子弟,他只想在自己人生唯一一次的大婚之时,能保证对自己的王妃是一心一意的。
这,已经是萧维钦对他的未来王妃能够做出的最大尊重与体贴了。
等两人大婚以后,如果他的王妃能够与他情投意合,两人感情恩爱异常,萧维钦也不会特地再去纳妾什么的,自古以来,夫妻二人相伴终老的达官贵人,其实也不算少。
其实男人不分出身的高低,或者外表的俊美丑陋,有的既丑又穷还自命风流,甚至猥琐下流;而有的既帅又富,但天性严谨,对待男女关系并不浪荡轻浮。
萧维钦就属于后者。
可以说,梅贵妃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教养得非常好,萧维钦自己本性也相当不错。
萧维钦想把府里整顿好,再专心迎接未来的王妃,其实做起来并不难,他后宅内的女人算是少的,他只需要把梅贵妃赐给他的两个侍妾安排妥当,遣送出府就行了。
与萧维钦发生初次性关系的,是皇宫内专职引导皇子初夜的宫女,并非后来梅贵妃赏赐给他的这两个侍妾,所以萧维钦对夏瑶和赵安既没有初夜之恩,也没有任何特殊感情,大婚前打发她们离府,萧维钦认为对人对己都算有利。
他以为这事很简单,偏偏没预料到夏瑶并不想离开王府,不想离开现在养尊处优的生活。
与心高气傲的夏瑶相比,萧维钦的另一个侍妾赵安没有夏瑶长得漂亮,却有种朴素的生存智慧,她感觉得出九王爷对她和夏瑶没有什么私情,她们在最年轻漂亮的时候,都得不到王爷的宠爱,将来王妃进门,她们哪还有立足之地?九王爷待人大方厚道,趁此机会识时务地离开,反而能给自己和家人讨来更实惠的好处。
其实当时的朝廷法令,是妾通买卖,身为侍妾本就低人一等,萧维钦放她们回家,给她们良民身分,又给她们足够养老的钱财,已经恩至义尽,算是对她们这两年伺候他的回报。
比起那些把侍妾和通房丫鬟随便买卖,或者胡乱赏赐给下人的达官贵人,萧维钦的做法已经相当仁慈了。
理智务实的赵安没有挣扎反抗,很平静地接受了萧维钦的安排。
可是与赵安不同,夏瑶不甘心。夏瑶自认自己生得极美,萧维钦不可能不爱她,只要她再努力一点,等王妃进门后,她再生下一男二女什么的,就可以提升位分,就能成为侧妃,成为真正的皇家媳妇了!
如果被遣送出府,就算成了良民,就算另嫁了良民做当家主妇又怎样?能和高高在上的皇家人员相提并论吗?那根本就是云泥之别啊!
所以,夏瑶不肯走,她是铁了心,宁做皇家妾,不当良民媳。
夏瑶心里打什么主意,萧维钦又何尝看不明白?
夏瑶是真的爱他、眷恋他、舍不得他吗?
不过就是看中他身为皇子的身分而已!
所以萧维钦当时的脸色极冷,他对夏瑶说:“你不走可以,王府不怕多养你一个闲人,但是以后你也别想再见到我了。”
萧维钦甩袖离去,夏瑶顿时伤心至极。
一提到感情,女人总是容易犯傻,夏瑶的身心都给了萧维钦,她也不奢望自己能争得过未来的嫡王妃,只希望自己能在萧维钦的身边有立足之地,偏偏萧维钦连这一点点地方都不肯施舍给她。
夏瑶一时想不开,在纪王萧维泽寿诞当天,闹起了悬梁自尽的戏码,虽然被丫鬟和婆子们及时救了下来,但是萧维钦为了要安抚她,就耽误了时间,所以才会延误了去给纪王贺寿的时辰。
夏瑶连闹事都要选择在纪王的寿诞日,不知她是不是存心,反正因为这一点,让萧维钦更是彻底厌弃了她。
当时,萧维钦恼怒至极,恨不能真的赐给夏瑶一条白绫,让她真正悬梁算了。
幸好他的理智尚在,六哥寿诞,他多少要积点阴德。
时至今日,识时务的赵安已经被遣送回娘家,准备另嫁他人了,为此萧维钦赏赐了她不少的钱财,还替她的娘家哥哥安排了自己皇庄的工作,让赵家算是有了江郡王府做靠山,一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
而夏瑶呢,却在江郡王府留了下来,固执地继续做着她的侧妃梦,却全然不知萧维钦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萧维钦说不再见她,就绝对不会再让她侍寝,这个皇家出身的尊贵男人绝对说话算话。
夏瑶固执地活在自己的假想世界里,今日前来,她也不是向新王妃示威闹事,她确实存了讨好的心思,想着王妃如果容得下她,或甚至愿意在王爷面前替她美言几句,将来王爷或许会对她好一些。
夏瑶知道,男人的主要精力其实还是放在外面的花花世界上,对内宅管得不多,侍妾、丫鬟、婆子们的顶头上司,其实就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夏瑶想讨好董琰,想法和做法都没有错,只可惜她遇到的是一位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王妃,注定她将无法顺心如意。
新入府的江郡王妃心里有着“一夫一妻”的平权思想,她不可能容忍王爷的其他女人。
此时的董琰坐在金丝楠木椅上,胡乱想着后世里真正的金丝楠木可昂贵了,可她现在坐在这样的椅子上,一点也不觉得舒服。
董琰的身体不舒服,本来就觉得困倦,现在心里也不舒服了,当然,任谁在新婚第二天就看到丈夫的小老婆,都不会舒服。
如果还是在人权平等的后世,董琰一定先狠踹萧维钦两脚,然后立即离婚!
可惜现在她活在大梁朝,男人拥有多个女人是合法的,小三也是有执照的。
而且论起先来后到的话,董琰反而是那个后来插足的人,这种无法厘清的复杂关系,真是让人越想越委屈。
人在疲惫困倦时,火气通常比较旺盛,理智也会比平时少了几分,此刻董琰心里的怒火腾腾腾地向上冒,看着跪在堂前的夏瑶越发不顺眼,但是最后一点理智告诉她,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谁的错,而是这封建王朝,是这男权社会,她没有道理对着夏瑶发火。
大堂里的气氛很是沉闷,站在一旁的丫鬟们都快要窒息了,一个个脑袋恨不得低到地上去。
丫鬟们心里此时多少都有了谱,看来新入门的王妃不是好惹的,瞧瞧这吓死人的强大气场,简直不比王爷逊色多少,只怕夏姨娘在王妃这里讨不了什么好,以后还是远着夏姨娘一点吧。
但最终,董琰还是接过了夏瑶敬给她的茶,意思性地喝了一口,就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如此,王妃算是认下了侍妾夏瑶。
夏瑶内心松了口气。
她是真怕王妃借着王爷现下对她的反感和排斥,一古脑将她逐出王府,幸好,王妃很是贤慧大度。
夏瑶谢过董琰赏给她的红包,千恩万谢地告退了。
董琰原本的困意已经不翼而飞,此时只觉得心口烦闷,一肚子怒火烧得她浑身难受,她看也不看萧维钦一眼,站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一两和二两楞住,两人担心自家小姐这样任性的态度会冒犯了九王爷,毕竟小姐已经出嫁成为人妻,嫁的又是身分尊贵的皇子,不比在娘家时可以百无禁忌。
两个丫鬟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萧维钦,萧维钦此时确实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他还是吩咐一两和二两,说:“楞什么,还不快追上去?外面冷得很,别冻着王妃。”
“是!”一两和二两这才匆匆对着王爷行了个礼,然后快步追上董琰。
一两为董琰披上披风,小声问:“外面风大,穿得还是有些薄了,王妃要去哪里?是否再加件衣裳?”
董琰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我脑袋正发热,去后花园凉一凉。”
一向反应慢半拍的二两不知道今天为何反应特别快,刻意压低声音问:“是被那位夏姨娘给气到了吧?她可真是没规矩,主母不召唤就自己赶着来讨人厌,王妃真该狠狠教训她一顿。”
“教训了又有何用?她不依然还是夏姨娘吗?”董琰淡淡地说。
“可是……可是她惹得小姐不痛快,就是她的错!”二两傻傻地说,她一着急,又习惯性地称呼董琰为小姐,忘记了她家小姐已经嫁给九王爷,该改口称王妃了。
董琰忍不住回头捏了捏二两的鼻子,说:“我看来看去,原来只有傻二两是一心一意为你家小姐着想的。”
二两呵呵地笑起来,笑了两声才反应过来,抗议:“奴婢哪里傻了,王妃又取笑奴婢了。”
这下连一两都笑起来。二两见自己成功让一直板着脸的小姐露出了笑容,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主仆三人朝后花园走,萧维钦远远跟在她们身后,他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也无意偷听,他只是因为担忧董琰,所以才不由自主地跟了出来。
对于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子来说,新娘子敢在新婚次日,就这样摆脸色给他看,董琰看起来是真的被父母宠坏了,萧维钦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是想起董琰刚才看到夏瑶时受伤的眼神与隐忍的怒火,他又莫名心虚。
要把夏瑶撵出王府吗?
可是王妃刚进门,立即就赶王爷的小妾离府,这话传出去,别人不会层得九王爷怎样,反而会认为王妃太强势霸道和善妒不容人吧?
萧维钦一面跟在董琰后面慢慢走着,一面深刻悟到一个真理:女人多了真是麻烦。
他一时心软留下了要死要活的夏瑶,结果让自己的新婚大喜之日都过得如此不痛快,简直是自找罪受。
而这件事,他应该和董琰说开来。
可是董琰现在是明显在和他赌气吧?
他还是等她火气消一点后,再和她谈吧。
唉,婚前明明觉得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姑娘,怎么一成亲就变得这样任性傲娇了呢?
第8章(1)
萧维钦很认真地思索了一天,想在晚上和刚进门的娘子谈谈心,结果他忙完事情回到寝室时,守候在内寝门口的一两面色恭谨地对他说:“王爷,王妃说身体倦怠,早早就睡下了,不恭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萧维钦楞了一下。
他习惯了王府里所有人以他为天,他不睡下别人都不敢睡,倒没想到董琰不等他就自己先睡了。
他走进卧室,看到躺在被窝里的董琰已经睡熟了,小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格外娇嫩可人。
萧维钦心里的那一点不爽就这样消散了,他叫来一两伺候自己脱衣,他干脆也早早睡吧,反正最近他也很忙很累,有话明早再说。
次日一大早,董琰是被萧维钦骚扰醒的,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剥得干干净净,九王爷像只饥渴的大拘一样在她身上揉来揉去、又亲又舔。
董琰伸手推了他一下,萧维钦抬头看了看她,身体紧贴着她玲珑光滑的玉体向上挪动,在她的唇上吻了吻,说:“醒了?”
因为刚起床,董琰觉得口气不够清新,下意识地转头避开了萧维钦的亲吻,萧维钦的动作停了停,脸色有些难看。
董琰再次推了他一下,说:“该起了。”
萧维钦的下/身正如箭在弦上,他这个年纪正是yu/望经常强过理智的时候,而董琰这两日的冷淡让他心头怒火也越来越旺盛。
他不顾董琰的抗拒,强硬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肿胀的yu/望埋进她的体内,之后就是一阵狂暴抽插,完全不顾董琰的下/身还未完全湿润。
小董氏的身体还未满十七岁,仍很青涩,此时被如此粗鲁对待,疼痛不言而喻。
董琰一开始还抗拒挣扎,后来干脆躺着一动不动,任凭萧维钦摆布。
她知道古代的生活未必会顺心,但是万万想不到会如此令人气愤和无奈。
在后世,她还可以指望家庭暴力防治法,可是在这里的她,能反抗皇家什么?
萧维钦正欲火焚身,哪管得了这么多,等他好不容易宣泄完旺盛的精力,才发现董琰早已经泪流满面。
萧维钦楞了楞,慢慢将自己从董琰的体内抽离,低头看时,才发现带出了丝丝血迹。
显然,他的粗暴伤害了董琰。
萧维钦的心揪疼了起来,他自幼喜好习武,性子刚硬,在许多细节上做不到柔情密意、体贴入微,精虫上脑时他就忽略了董琰是初嫁之身,根本受不了他这样的粗暴对待。
他皱了皱眉,朝外喊:“来人,取温水来。”
今日当值的是萧维钦的大丫鬟含真和平真,含真迅速端来一盆温水,平真手里则端着洗漱用品。
“不要!让她们出去!”董琰不习惯在下人面前如此赤身裸体。
萧维钦挥手让含真、平真出去,他亲自取了帕子,在水盆里打湿,然后为董琰擦拭,董琰刚想挣扎,他喝斥道:“别动。”
董琰眼眶红得像小兔子,却还要逞强道,“我自己来,不要你假心假意。”
萧维钦“啪”一声把帕子丢到水盆里,水溅了许多出来,落到了床头桌上,还有几滴溅到董琰的身上。
“我好意照顾你,怎么就成了假心假意?”一忍再忍,萧维钦也生气了。
身为皇子的萧维钦脾气也真的不小,不然以前也不会传出他脾气暴虐的流言蜚语。
“你怎么不是假心假意了?我刚才都要疼死了,你怎么不停止,只顾自己高兴?现在对我好,又有什么用?”董琰的脾气也被激起来,干脆放开胆子和他对呛:“你以前怎么允诺我的?我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我,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