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在乎啊!”
“我在乎。”他慎重的模样像谈的不是恋爱,而是婚誓,至死不渝的婚誓。“我这么珍惜你,怎舍得让你受苦?”
“所以你不要我?”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拒绝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他无奈地点头。“我是个胆孝愚蠢的男人,芷馨,也许我一生都学不会什么叫当机立断;不过我在下决定前,一定会再三思考,有了结果后,必终生遵守。”
“然后呢?”她语带哭音。“你还是决定不要我?”
“不!”他突然将她抱高,火热炽烈的吻印上她的唇。“我要你,我会一生将你视若珍宝,我要娶你,虽然我不知道我家的债务得费上几年才还得清,但我会努力,一定会给你好日子过。芷馨,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该不会是梦吧?可那两片被他吻肿的红唇又热又辣,不停在她心底撩起针刺也似的痛,她……瞬间迷惘了。
“你不必立刻给我答案。”他知道她吓到了,放松禁锢她的力道,改而轻揉她僵硬的腰臀。“你慢慢考虑,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就算你要想十年,我都会等你。现在,你先去洗个澡,待会儿我再帮你脸上的伤抹药。”他轻轻推着她,直将她送进浴室。
关上浴室门后,君碠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我以前对她太坏,还是我告白时的脸色太难看?瞧她吓得。”真是小小伤了他的自尊心呢!原以为她会很开心的说,唉!
可既已答应让她考虑,他就不好再逼她,只好等喽!
现在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待做——微信社被砸事件。
侦办警察摆明了这种小案子,他们不想费心处理,加上他和杨芷馨又不是什么名流仕绅,也无权逼警方一定要用心。
“不过他们若以为我会就此罢手,那真是太小看我了。”贩梦俱乐部虽不是什么知名企业,但来往客户十之八九是高官富商的妻女亲戚,只要他想,说服几个出面帮忙施压尚不是难事。
他一定要搞清楚是谁砸了征信社,否则怎放心让杨芷馨继续在那里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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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芷馨呆望着洗脸楼上的镜子,里头映照出一张凄惨兮兮、又黑又青,还被捉破几条血痕的脸。
她伸手摸摸眼眶上的瘀痕,抽痛地低哼了声。“疼啊!”痛楚直逼心底,可见不是作梦,所以……探索的手指移向微肿的唇,右唇角有块瘀青,那是不小心被气愤老公出轨的老婆K到的,不过中间和左边的肿胀,艳红的、散发着湿润的微光,那百分百不是挨揍的结果,因此——“他吻我是真的喽?”她不敢置信地问着镜中的自己,诧异地看见两朵红云正沿着脖子、直爬上她粉嫩的娇颜。
是真的吧?否则她心跳哪会这么快?满腹情yu 热得像要将她体内的血液煮沸。
“一定是真的。”她用力一颔首,捧着热烫的脸蛋,喜不自胜地笑咧了嘴。“所以他确实也问了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脑子好不容易才转了过来,她激烈地喘着气。“天哪,他跟我求婚了耶!他真的跟我求婚了。”不是梦、不是遐想,而是事实。
“啊啊碍…”她得捣住嘴,才能忍住激昂的欢呼破口而出,吓死正在外头等着为她上药的君碠然。
“冷静、冷静。”她抖着手,打开水龙头,掬起满手冷水冰镇热烫的颊。“我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才被人求个婚就兴奋成这样,未免太丢人了,我一定要冷静,啊!”
话虽如此,她还是开心地比手划脚,当场在浴室里跳起舞来。
“呃……哇!”两坪多的浴室毕竟不大,容不得她在里头又跳又转的,不多时,她挥舞的手臂就扫落了几瓶沐浴用品,发出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音。
“芷馨,你怎么了?”外头,君碠然听见浴室里诡异的声响,抑不住担心地跑过来查看。“你还好吧?”他怕她伤得太重,倒在浴室里起不来了。
“我没事,你不要进来。”这么丢脸的景况,死也不要让他瞧见。
“可是……”他迟疑着。
她紧张地说:“你去客厅等我啦!我很快就洗好了。”
她在洗澡,他确实不方便进去,只得妥协。“好吧,我去客厅等,你慢慢洗。”
“知道了。”岂能慢慢来,她还没跟他确认过求婚的真实性与时效性呢,当然得尽快洗好,去向他问个彻底。
她飞快地脱掉衣服,打开莲蓬头,等不及冷水转成热水,她就站过去让清水打湿身体,然后抹上香皂,用她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洗起澡来。
“快点、快点。”怕极他改变主意了,她卯起来加快手脚。
五分钟后——
“头发OK、脸OK、牙齿OK、身体也OK了。”全部OK,她随手抽了条浴巾裹住身体,冲出浴室。
“碠然!”她跑到客厅,大刺刺地站在他面前。“我洗好了。”
“芷馨!”看见她一身粉红肌肤湿淋淋、冒着腾腾白烟的魅惑模样,君碠然一张净白斯文俊脸瞬间火红。“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
“我有话跟你说。”她要把握时间,以防他随时会改变主意。
“有什么话不能等你穿完衣服再说?”他尴尬地在沙发上挪移坐姿,天哪,瞧见她半裸的娇躯,他的身体热得要炸了。“拜托你先去穿个衣服吧!”
“可是……”时间拖久了,万一他反悔不娶她了,她该怎么办?
“没有可是。”他痛苦地弯下腰,坚硬的亢奋抵住牛仔裤厮磨的滋味不好受啊!“你立刻去穿衣服。”他吼。
她吓一跳,蓦然想起,惹火他,他也是会改变主意的。“我这就去穿衣服。”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二楼。
君碠然全身无力地趴在沙发上。“天哪!我早晚被她害死。”
不过这不重要,眼下最该烦恼的是——他低头望着鼓得高高的裤裆,这该如何是好?
“唉!”摇摇头,还是认命去冲冷水吧!
第6章(1)
一般男女互许心意后,都是如何进行下一步的?
爱上君碠然是杨芷馨的初恋,所以她也不清楚什么样的过程才正确。
不过……“一定不是这样。”她在心里哀嚎。哪有人对女朋友这样粗鲁的,双氧水一次又一次贴上女友脸上的伤口,很痛耶!
“别动。”君碠然扳过她的脸,再一次将手上沾满双氧水的棉花棒贴上她颊边、颈项的伤口。
“哇!”她痛得跳起来,又被他压下。
“你也会痛吗?”他的火气不校“千交代、万交代你要小心行事,你却跑去跟人捉奸,活该。”当然,让他火气旺盛的理由不只这一项。她刚刚半裸地站在他面前让他yu 火焚身,至今不消也是原因之一。
“那我都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嘛!”她在他掌下拚命挣扎,痛死了。
“谁要你道歉了,我要你反省,以后别再干蠢事了。”他吼。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句话不吭。
“芷馨?”
她抬头,给他一抹哀怨却坚定的眼神。
他捧住脑袋闷哼,就知道她没那么乖。“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会乖乖的,不再冲动行事?”
“我没冲动啊!”她嘟起嘴,晶亮的双眼闪耀着眩人的光彩。“接每一件CASE前,我都有深思熟虑过;比如今晚,那位杨太太多可怜,十八岁嫁她老公,给他洗衣煮饭、生儿育女,那男人却在发达后,四处风流。三年前,他去大陆做生意,还包了二奶、三奶、四奶……可谓享尽齐人之福。不过老天有眼,他的生意没两年就垮了,大陆那些女人不要他,他只好又回台湾老婆身边,本想他受过一次教训,应该会学乖,谁知马上又交了个酒店小姐。只是这回更狠,两个奸夫淫妇千方百计要逼杨太大签字离婚,杨太太实在受不了了,才会请我帮忙捉奸。你说,这么令人发指的男人,我能不插手帮忙吗?”
“当然能。”他说话的声音好冷漠。“首先,那位杨先生花心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杨太大却一次又一次原谅老公的出轨,她本身就有问题。”
“你怎么这么说,她只是个弱女子,无力反抗也没办法啊!”
“是无力,还是不想?”君碠然冷哼一声。“什么努力都没做过就直接放弃的人,不值得同情。况且,她与我非亲非故,我何须顾虑她的生死?已经有个笨蛋教我日思夜想,我才没心思再去担忧别人。”
听见他的前半段话,她一句“冷血恶魔”本来要出来了,但听完全部后,心头的不满却硬生生被一股温情融化、冲散无踪。
“对不起,碠然。”她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她不该让他这么担心的。
“铃——”
适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他顺手接过电话。“喂?”
“三八婆,你居然敢破坏老子的好事,给我走着瞧,老子不会放过你的。”喀!电话挂断。
君碠然头痛地揉揉眉心,再挂回电话。
“怎么了?”他微青的脸色令她心头一阵不安。
他把刚刚的电话内容复诵一遍给她听,然后,以一记长长的喟叹作结。“说实话吧,芷馨,你到底瞒着我接了多少这种具争议性的案子?”
“我……”她缩缩脖子。“我拿给你看好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卧房,不一会儿,拖出一只装得鼓鼓的皮箱。
天哪!他瞧得眼睛差点凸出来。“你居然私底下接了这么多案子!”
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啊!客户介绍客户,不知不觉就变这么多了嘛!”
“你以前不是答应过我,接案子前要与我商量?”他打开皮箱,一件件审视她接的案子。车祸责任归属问题、遗产继承、伪画、目击证人寻找……几乎每一桩都具有争议性,委实不是一般民间征信社应该接的案。
但她接了,而且干得有声有色,难怪短短半年内生意蒸蒸日上;不过仇人数目也跟着提升不少就是。
他真不知道该夸她还是骂她,不过她的洞悉、推理能力一点也不逊于她父亲倒是事实,或许还比杨凯声更好呢!可这也因此养成了她目中无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缺点。
杨芷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由愤怒一变而为惊讶、再变成赞叹的表情,知道他总算认同她的能力了,不禁高兴地扑向他。“谢谢你,碠然,我就晓得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努力。”
他什么都不晓得!在她扑上来的瞬间,他只觉被一股惑人幽香团团包围,然后,一具软玉温香的女体就这么落入他怀中了。
她的螓首在他颈边厮磨,吐出来的气息缠绵如蛇,他被紧紧捆缚,一动也无法动。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真正凄惨的是,她没有穿内衣。他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她丰满的胸脯在他的胸膛上挤压,一股火焰就从那里升起,瞬间燃遍他全身。
情不自禁地,他偏过头,嘴唇轻轻刷过她的耳垂。
“啊!”她娇躯一颤,发出一记甜腻的呻吟。
那娇吟似火药,刹那间炸毁他心底理智的围墙。
情yu 爆发如潮,他双臂环住她的腰,嘴唇搜索到她的唇,迫不及待狠狠吻上。
她的唇又香又软,像煞刚出炉的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魔力。
他忍不住吻得更深,舌头顶开她的唇瓣,刷过她编贝般的齿列,长驱直入那温暖甜蜜的唇腔。
她的丁香立刻回应,带着媚火,勾动他的舌,纠缠缓吻。
“呼!”他从未尝过如此激情,只觉全身热得像要炸开,唯有怀里的她能够让他解脱。
不由自主地,他的手掌下移,穿过她的运动衫,来到她滑嫩的背。
她的肌肤细致更胜上等绸缎,软软滑滑,像要把他整个人给吸进去似的。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努力脱去她的衣衫。
她没有穿内衣帮了他一个大忙,说实话,要一个初经情yu 的男子挑战那玩意儿确是强人所难了。
她的运动衫一脱,雪白如玉的女体霎时完整呈现。
他的心跳狠狠一窒,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了。
“芷馨。”他冲动地压倒她,狂猛地吻着她的唇。
“唔,碠然。”他的体重压得她呼吸不顺,才想推开他,手掌却接触到一股坚硬的热源。“蔼—”那难不成……他快速脱掉全身衣衫,年少的身体结实而精壮,肌肤纹理细致,摸起来有点像大理石雕像,却是添上温度的。
他的身体慢慢贴上她,带着一股未知的兴奋与热情。
她几乎是半着慌、半喜悦地等着他的拥抱。
当他再度吻上她的唇,她同时也感觉到下腹部、他炽热的亢奋正勃勃跃动。
“天哪!”这就是她一心喜爱的男人吗?她怀着敬畏与期待的心情轻轻地碰了他一下。“哇!”随即,发现它又胀大了。
“你干的好事。”他咬牙,额上的青筋都浮出来了。
“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他没事吧?
“天哪!我忍不住了。”他扳开她的大腿。“芷馨?”询问的眼神望着她。
她用力吞了口唾沫,抬起颤抖的手拍向他的臀部,给他鼓励。
“噢!”他浑身一颤,再也禁不住地进入她体内。
“啊!”她弓起背脊,手指狠狠抓住他的背。她不知道会这么痛的,可是……该死,真的好痛。
她发青的脸蛋让他吓一跳,急忙停下动作。“对不起,如果……”“不要停!”她等他想通、接受她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就算会死,她也不愿停止。“继续,求你。”她啜泣。
“对不起。”他不该冲动的,起码得研究透彻再来……不对,他在想什么?他应该等她长大一点再要她的,可恶,一切都乱了。
可是不后悔。不管是他,还是她,虽然才十九岁,但对于这一段历经现实磨难的恋情,他们同样执着而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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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贩梦俱乐部里,君碠然是最执着要与客户保持距离的人。
但为了压迫警方出动寻找砸毁杨芷馨征信社的犯人,他破例了。
“想不到你会在私下找我。”美艳的女人娇媚地笑着。她名唤卢卉卉,新任立法委员,有名的女强人,却也是贩梦俱乐部的忠实客户,对君碠然十分欣赏,已经不只一次提起,只要他愿意,她可资助他出国留学、学成后再帮她做事。
不过君碠然始终拒绝,不管岁月淬链得他外表看起来多坚强、冷酷;骨子里,他还是那个打出生就纤细敏感、善良温柔的男孩。
他最大的愿望是还清家里的债务,然后娶妻生子,他喜欢照顾老婆孩子,不管是洗衣煮饭、给孩子喂奶、换尿布、还是哄他们上床睡觉……他都会做;他有自信成为一个受家人爱戴的丈夫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