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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娘出嫁 page 11 作者:香弥

  闻言,关从宗发狠的朝那男人胸口重重踹去一脚,将他踹得吐了口血出来。

  那男人模样长得十分斯文俊秀,他什么都没辩解,看了蔡凤一眼,一肩扛下所有的罪,“没错,是我强迫她跟我走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杀全冲着我来就是,别再打她。”

  听他认下所有的罪,蔡凤楞了愣,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好,你有种,我就打死你这奸夫!”关从宗泄愤似的,下手毫不留情,一拳一拳的落在那男人身上。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小,路旁有不少人围观,原本有人想要出声阻止他的暴行,但在听见他们所说的话,得知原委后,吞回要劝解的话,看热闹似的看着关从宗暴打那奸夫,还有人在旁吆喝着。

  “打,用力打,这种不要脸的奸夫淫妇,就该活活打死才是。”

  那男人毫不还手的挨打,被打得吐血不止,奄奄一息,蔡凤见状心口一痛,再也看不去,扑到情郎的身上,不让关从宗再打他,哭求道:“别再打了,别再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当年她嫁给关从宗后,一开始夫妻俩确实也恩爱过一阵子,可是直到遇到情郎后,她才真正明白情爱的滋味,那让人完全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她日日夜夜的思念着他。

  最后熬不住满腔的情思,她向他表露了心迹,没想到他对她也一样……一开始他们是瞒着关从宗暗地里私通,后来他受不了与她这般见不得人的日子,决定要离开。

  可她舍不得他走,在留不住他的情况下,她最后决定与他一块私奔,逃离关家,到外地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两人一路来到临川,在附近的一处村子里住下,以为日子能一直就这样过下去,没想到关从宗竟会千里适迢找来。

  见她护着那奸夫,关从宗恨声骂道:“滚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打!”

  蔡凤抱着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情郎不放手,豁出去的说:“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当初是我先勾引他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关从宗气狠了,两眼发红,“好,我就成全你,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他出手要朝蔡凤狠狠打去,那一拳在半途被人给拦下。

  “是谁敢多管闲事?!”他怒道,抬起眼,瞥见那拦阻他的人竟是钱来宝,他微微一怔,“表妹,你怎么在这儿?”

  “别打了,再打下去真会闹出人命。”钱来宝劝了句。

  “他们两人死有余辜!”

  钱来宝适才在旁看了一会儿,看出他妻子与那奸夫彼此有情,男的一肩扛下所有的错,女的也护着他,两人虽然做出对不起表哥的事,但情有可原,她不忍见他们被表哥给打死,也不想表哥因此背上人命,因此再劝解了句,“打死人是要偿命的,表哥觉得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值得吗?”

  “……”关从宗看着紧紧抱着那奸夫的妻子,脸色铁青。

  见有人出面替他们说话,蔡凤啜泣的出声求道:“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我与他是真心相爱,你成全我们吧,我把当初带走的那些银子全都还给你,只求你放我们一马。”

  听见妻子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关从宗紧攥着拳头,恨得快咬碎一口银牙。

  在蔡凤背着他与奸夫私奔后,他对蔡凤除了恨,早已没有夫妻之情,可她当着奸夫的面说出这种话来,不啻是在羞辱他跟着钱来宝一块过来的尤不休,慢条斯理地出声,“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他们两人真心实意相爱,关兄何不高抬贵手成全他们?也算是一件美事。”

  这话听在关从宗耳里无异是风凉话,一把火从他胸口烧了上来,“姓尤的,你说得出这种话来,真换作是你,你能做得到吗?”

  尤不休从容温雅的回答,“当然,夫妻既然已离了心,再强求也无用,我会成全对方,让她离开。”不过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他眼神温柔的睇向钱来宝,他相信她不会这么对他。

  一旁围观的众人在听了钱来宝和尤不休的话后,有几人也出言相劝——

  “是呀,你打也打了,气也出够了,让他们走吧。”

  “瞧他们两人也算真心真意,你就成全他们吧。”

  “兄台,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女人既然心都不在你这儿了,你留着她何用,打死他们还要偿命,这可划不来。”

  “兄台一表人才,再找个妻子不难,不如休了她再找个更好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关从宗。

  暴打了他们一顿,关从宗已没先前那般愤怒,他抬首望了眼围观的众人,最后觑向站在一旁的钱来宝,出声问她,“表妹,你也要我饶了他们吗?”

  她想了想,对他说了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表哥若肯原谅他的妻子,也等于是饶过他自己,紧揪着他们不放,对他没什么好处。

  蔡凤见有这么多人替他们求情,扶着情郎跪坐在地上,噤声不语,唯恐一出声又惹来关从宗的怒恨,只能惊惶的等着他的决定。

  关从宗脸色变幻不定,回想起当年初见蔡凤时的惊艳,为了娶她为妻,他背弃了与表妹的婚约。婚后,他与蔡凤恩爱的度过几年,而后当那奸夫出现,勾走了她的心,也带走了她的人,令他蒙受莫大的羞辱……

  他再抬眸瞥向钱来宝,当年他为蔡凤毁婚辜负了她,对她造成的伤害绝不亚于蔡凤背叛他之事,可再重逢后,她对他无恨也无怨……

  垂眸看着被他打得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两人,半晌后,他走进一旁的酒楼,借来纸笔,提笔写下几行字。

  外头的蔡凤和情郎不敢离去,待关从宗出来之后,他将手上那封休书丢到她脸上,冷漠的开口。

  “这是休书,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关家的媳妇,滚吧,有多远走多远,别让我再瞧见你们。”

  蔡凤捡起休书,喜极而泣,向他磕了个头,迭声道谢。

  “谢谢!谢谢!”

  她接着看向最先为他们求情的钱来宝,朝她鞠了个躬,然后再朝尤不休和其他人欠身道谢,这才扶着受伤的情郎,步履蹒跚的离开。

  休离了妻子,关从宗纠结在心里两年多的恨意也随之消解大半。

  翌日,他将自己收拾妥,将下颚的胡碴子刮干净,穿了袭水蓝色的长袍,来找钱来宝,打算全心全意挽回与她的旧日之情。

  “表妹,经过蔡凤的事后,我才明白你的好,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他不再委婉,直接了当的表明心意。

  尤不休两手横胸,站在二楼厢房的窗前看着底下的两人。

  在屋里头沏茶的孙翔忽觉得一冷,疑惑的瞅向窗子,他记得今早外头还是秋阳高照啊,该不是要变天了吧。

  不过自家主子就杵在窗子前,让他没能瞧清外头的天色。

  倒是一旁的马群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配着隐隐飘来的醋酸味,一脸悠哉的饮着茶。

  第7章(2)

  底下,听见关从宗的话,钱来宝一脸正色的回答他。

  “表哥无须补偿我什么,当年的事都已过去,不要再提了。如今我与尤大哥已互诉了心意,等尤大哥办完事,就会与我一块回武馆,正式向我爹娘提亲。”

  站在二楼窗前的尤不休听见她坦白的将他们两人的事告诉关从宗,原本不悦的俊脸,登时笑得春暖花开,而不明所以的孙翔突地感受到屋里一下子又回温了。

  关从宗闻言,脸色愀变。

  钱来宝似是没瞧见,接着诚心诚意再说道:“希望表哥也能早日觅得好姻缘,从此夫妻恩爱,不再相离。”

  关从宗不甘的问:“你真要跟了那姓尤的?”他满心期待过来见她,以为能遂了心愿,与她再重修旧好,却听她亲口说她要与别的男人成亲了,仿佛挨了记重拳,令他又痛又难堪。

  “嗯。”她微笑的颔首,眸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甜蜜之色。

  “那姓尤的处处利用你,你别被他给骗了!”关从宗妒恨道。

  “他是曾骗过我,但他答应我,以后不会再骗我了。”

  拍额,这丫头怎么连这种事都说了出来,他忍不住了,决定下楼去。

  “他欺骗过你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别相信他!我对你才是真心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待你!”说着,关从宗情急的拽住钱来宝的手,想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等钱来宝挣脱他的手,飞快下楼来的尤不休走过去,用她教他的那套掌法的其中一式,狠狠朝关从宗的手拍去,迫使关从宗放开了钱来宝的手,他接着将钱来宝扯到自己身后,抬眉睨瞪关从宗。

  “要说欺骗,你这背叛过来宝的人,才不值得再相信。我与来宝已指天为誓,要厮守终生,劝你莫再来纠缠。”

  关从宗沉下脸怒声质问他,“你除了使唤利用表妹,还能给她什么?”

  “我能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我能让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能纵着她宠着她护着她,但凡她想要的东西,我都能捧到她跟前给她。”这番话尤不休是看着钱来宝说的,那嗓音里的宠溺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关从宗毫不客气的质疑他,“她想要的你都能给她?你有那能耐吗?”

  “凭我繁城尤家,我所说的每一件事,我都有能耐办得到。”尤不休傲然道。

  闻言,关从宗一楞,“繁城尤家?”

  他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尤不休,想起传说中的一个人,“莫非你是尤家四爷?”繁城尤家乃历代积善之家,大名鼎鼎,大运王朝几乎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错。”尤不休神色从容的颔首。

  关家虽也薄有资产,但比起尤家之富,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看着眼前的尤不休,再觑了眼被他护在身后的钱来宝,看得出她一颗心已在尤不休身上,他已无力再挽回什么,沉默须臾后,关从宗自嘲一笑。

  “输给你,我心服,但望你日后能好好对待我表妹。”

  “我自是会如珠如宝的宠着她。”这话用不着他说,他也会做到。

  离开前,关从宗再看了钱来宝一眼,神色失落的道:“当年我不知珍惜,是我没福分与你结为夫妻,盼你日后能一生幸福。”

  钱来宝怔怔的目送他离去,想起表哥在武馆学武时,两人曾度过一段开心的日子,而后在等待他来迎娶她,他另娶别人为妻时,她曾伤心又愤怒,如今再回忆这段过往,已云淡风轻,没在心上留下什么痕迹。

  知道关从宗这是死心了,赶跑了情敌,尤不休神清气爽的牵握着她的手,“走吧,陪我去作坊验收那批玉雕,等办完这事,我们就回重风县拜见你爹娘。”他迫不及待的想将她娶回去。

  亲自验看,确认这批要送进宫中的玉器无误后,尤不休接着与临川分行的管事商讨将玉器运送进京的事。

  那分行管事禀道:“太后生辰在十一月二十三,若顺利的话,这批玉器在十月中句前应就能抵达京城,赶在太后生辰前送进宫中。”

  “我此番委托了凤林武馆帮咱们护送这批玉器进京,他们的人约莫这两日便会到了,届时你与他们会合后,再押送这批货进京,交给京城分行的陶管事。”

  在钱镇离开前,尤不休便已将这护送玉器的差事委托给了凤林武馆,肥水不落外人田,照顾岳父家的生意这是肯定要的重风县的武馆,平时除了传授来习武的弟子武功之外,也会接些护镖的活儿,凤林武馆也不例外。

  “咦,这批玉器不让信扬镖局押送吗?”尤家旗下产业众多,所属货品常需南来北送,尤家护卫的人力不够,因此固定聘雇几家镖局押镖护送贵重的货品,而临川城这边的货,向来是由信扬镖局押送,突听自家四爷说改了别家,这分行管事有些意外。

  尤不休没向他透露他与钱来宝的关系,找了个理由解释道:“这批玉器是宫里特地为太后生辰所订制,不能出任何意外,因此我才找来凤林武馆的武师帮忙护送虽然分行管事私下与信扬镖局有几分交情,但他看得出这事主子已决定,也没敢反对,便附和道:“凤林武馆我也听说过,是重风县四大武馆之一,据说钱家父子几人武功十分了得,朝廷里有几位将军就是出自凤林武馆。四爷能请来凤林武馆帮忙护送,这批玉器定能安全送到京城。”

  尤不休接着吩咐,“凤林武馆钱三爷会亲自带人过来,届时要怎么运送这批玉器,你再与他商量。”

  他要送来宝先回钱家,待谈妥正式迎娶事宜后,再回繁城尤家。

  谈完玉器的事,那分行管事想起一件事,“对了,四爷,老爷差人送来了封信要给您。”他连忙掏出一封信交给他。

  尤不休接过信,看完后有些讶异,信里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催促他若办完事,让他速归。

  他在外办事,父亲从未这般来信催促他,他心忖莫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略一沉吟后,私下与钱来宝商量。

  “我爹催我回去,要不你先同我回尤家,等见过我爹娘,我将咱们的婚事禀告他们后,咱们再一块回武馆,我好向你爹娘请罪,你看可好?”繁城与重风县在不同的方向,若要到重风县再回繁城,便会耽搁些时日。

  钱来宝颂首,“好。”出来这么久,她虽有些想念爹娘,心下却也想与他再多待一些时日。

  两日后,钱镇与钱安一块领着几个武馆的武师过来。

  在得知尤不休打算要先回繁城一趟,钱家两兄弟觉得,小妹初次到尤家见公婆,还是有兄长相陪较妥当,因此商量后,决定由钱安带着武师押送玉器进京,而钱镇则陪着小妹一块与尤不休回繁城。

  一路上,钱镇骑马跟在马群所驾的马车旁,偶而便会伺机向马群打探一些尤家的事。

  对于即将与公婆见面,钱来宝也有些紧张。

  尤不休安抚她,“你放心,我爹娘都是很和善的人,他们见了你,定会如同我这般喜爱你。”

  为让她更加了解尤家,他将尤家的一些事告诉她。

  尤家的先祖信奉“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句话,因此立下家训,要求尤家子孙每赚得十分银子,就要拿出其中一分银子来行善。

  除此之外,尤家先祖还留下两句话,告诫后代子孙——

  多妻多妾多祸事,多子多孙多败家。

  妻妾多,后宅为争宠便不得安宁;而子孙多,为争夺家产,便会勾心斗角,偌大的家产也会给败光。

  “……因此代代以来的尤家子孙,都没有人纳妾。”

  听完他所说的话,钱来宝心下十分钦佩尤家祖先的睿智,对于要去拜见公婆也不禁生起了一抹期待。

  尤不休想起一件事问她,“我娘身子骨一向不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简单一点的功法,让她也能练练,强身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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