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上一份临时的文件报告,简茴然辛苦加班,忍着眼酸打完文件内容储存后,趁着空档双手上抬伸懒腰时,转头看了看办公室,偌大空间此时只剩她还在加班,再瞥眼瞧了下墙上时钟,惊见再十分钟就九点,她赶忙收回视线盯着电脑萤幕,确定文件已经存档,按了列印指令将她今晚加班的文件列印出来,而后她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私人物品,想赶搭下一班公车回家。
谁知,就在她收好私人物品,想去拿列印文件时,置放在办公室角落的列表机前不知何时一道熟悉的高大人影早立伫立在那,吃惊的她连忙低头,将才跨出一步的身子缓缓移到桌边,并且弯身藏匿在桌子底下,深怕被那人发现。
她很是小心翼翼地躲在桌子底下,单手在地上画圈,心里纳闷这么晚他怎么还没走。
心里百思不解,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见桌子上方传来敲击声响,她被吓得忘了自己是躲在办公桌下,仰头一撞,碰地一声撞上桌底,让她痛得失声呼叫单手抚着头顶。
“我不知道你还有躲在桌下的嗜好。”简茴然微愣偏头一瞧,熟悉又恶劣的笑脸在她上方。
“才不是,我是在找原子笔。”闷闷不快的移了身子,真像有那么回事的在地面上左顾右望。
“那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麻烦总经理了。”
“简小姐,原来你对公司主管的好意完全是不领情的是吗?”故意加重简小姐三个字,听得她很是刺耳。
“呃……我是说我明天再找,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怕了跟他的单独相处,简茴然现在只求脱身了事。
“你要下班了?”
“对。”略带狼狈地起身,假装若无其事的她又开始收拾桌面上早已井然有序的文件,“总经理,那你工作忙我不打扰了。”
高她一个头的方森挑眉,双手环胸勐盯她瞧,没理会她的客套话,泼了她一把冷水,“我不忙,你也没打扰我,因为我正好也要下班了。”
简茴然微愣,他也要走了?
那……她还是继续加班好了。
“啊!总经理,我忽然想起有份文件还没归档……。”顺着话她再度坐下,打开整理好的文件夹,假装认真的细看上头的每一个字。
“什么文件这么赶,一定要加班赶出来?”方森也低头与她拉近距离,自然也嗅到她身上散出的澹澹香气。
“呃……是急件。”简茴然心虚的不敢抬头,深怕被他瞧出异样。
“不管文件是不是急件,明天再来处理。”方森抽走她手上文件,专制的说:“下班了。”
“可是我……。”很想再说什么,可她最后还是只能咬了咬下唇,“那我去搭公车了,总经理明天见。”
“我送你。”又来了,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可是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你又想开熘?”
“没有啊。”因为心里的想法被他揭穿,简茴然急忙抗辩。
“上次你借口洗手,从后门熘走,让我在办公室等了三十分钟,难道是我头昏记错了?”
方森气定神闲的双手环胸倚着她桌边,表情不像恼怒她上次的恶意脱逃。
“那是上次,这次我真的要去洗手间。”
“那我等你。”
真的?这么大方就放她走?
有些不敢置信的简茴然眨眨美丽的眼睛,心里大快今天的好运,只不过她的雀跃并不长,“皮包我帮你收着,你快去快回。”
呃?皮包?
没有皮包她哪也去不了,这根本是变相勒索嘛,扣住皮包让她不得不乖乖回来找他,“总经理,这不太方便耶。”
“哪里不方便?还是你皮包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吓唬她装假打开她皮包。
“没有啦,总经理,你保证不会打开哦。”瞪了皮包好一会儿,眼巴巴的期盼他良心发现好心还她。
“你要去厕所还是要直接回家了?”他下了最后通缉令。
“我要去厕所。”
先逃再说,大不了在厕所里思忖该如何讨回皮包。
☆ ☆ ☆
当天晚上十点半,一身狼狈的简茴然回家时,方森穿着一身休闲服坐在客厅看电视。
刚才等公车时突然下了一场大雨,因为没带伞,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淋得半湿,楼梯才跨一阶即被管家林姨叫住。
“茴然,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为了躲方森她足足在洗手间待了二十分钟,同时也错过最后的一班公车。
“公车误点。”
说话的同时,她直接感受到方森炙热的目光朝她射来,心想他此时肯定很不满自己今晚的爽约,只是想到皮包还在他手里,简茴然心头更是无力的不知该如何讨回。
回房间后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脱下套装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再出浴室时,整个人舒服的躺在床上休息,直到肚子抗议她的虐待而咕噜大叫时,这才坐起身在房间里找寻食物。
随手拉开抽屉,发现里头还有没吃完的苏打饼干,拿了一片才咬上一口,房外有人敲门。
“林姨!”惊见林姨进门,吓了她一跳。
“你是不是又没有吃饭了?”
“谁说的,我正在吃饼干。”
“别再吃那些零食,我特地为你留的饭菜快吃一吃。”
“我就知道林姨最疼我了。”她撒娇地端了盘子到化妆台,坐好身子即开始一口一口吃着暖暖的饭菜。
林姨见状,就近坐在床沿笑着看她,“今天是不是又跟方森闹别扭了?”方森刚回来时,一脸微愠地拿着她的皮包。
“没有啊。”是他太恶霸了,哪能怪她,平心而论她才是受害者。
“还没有,他刚瞪你的样子林姨还会看错吗?”
“他有哪天眼睛不是在瞪人的?”在公司他可是出了名的严厉,手下员工哪个不怕他。
“他是在意你才会对你特别照顾,瞧你把他说的好像是凶神恶煞。”
“林姨,他本来就爱凶人,芷若先前不是常被他骂哭?”还好方森平时只是闹闹她,甚少扳脸色给她看,否则照她怕他的程度,早就逃家了。
“那是她一夜未归,方森才会凶她。”
“可是我跟芷若早就大学毕业成年了,他怎么还可以当我们是小孩子在管教。”
芷若是他亲妹妹无话可说,算她出生时没选好人家,但她不同,她只是寄住在方家,凭什么要被他约束行为跟自由。
“对方森而言,你跟芷若都是他疼爱的人,他是关心你们才会管你们,否则他为什么不去管他的女朋友?”
是啊,他女朋友一堆,花心又滥情,怎么不多一点心力在其他女人身上,偏偏就爱跟她作对。
“我才不要他管我,我要抗议,林姨,这一次你不可以再帮他了。”皮包被勒索,害她颜面尽失的请同事好心借她零钱买票,这笔帐她一定要讨回来。
“你根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知道方森对你的心意,还一直把他往外推,你不怕被雷公噼。”
简茴然扁嘴低咕几句,心想就是因为方森那份不正派的心意才会拉大俩人之间的距离,如果他只当她是妹妹,那她无话可说,偏偏他要的更多,才会把她逼得喘不过气来。
“林姨,我要搬出去住。”再这么跟方森耗下去,她担心得了精神分裂症。
“你要搬去哪里住?”林姨像在看胡闹小朋友般的摇头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看你住在家里都瘦得不长肉了,一个人住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同意。”
“可是每天早晚这么来回通车我真的有点吃不消。”
“那就让方森每天送你上下班。”有个现成司机接送她还嫌,真不知她到底是怕什么。
“我才不要他的假好心。”就是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才想搬出去住,被他管了七年,她想去呼吸外头新鲜空气。
林姨不知又念了她多久才出去,吃饱后她安静的坐在床前仰头看着外头星空,下过雨天气微微转凉,高挂的星空也显得清亮……。
就在她看得出神,一道低沉男声由后头传来,“在看什么?”
“是你……!”
他怎么又随意进她房间了,都跟他说过好几次女孩子的房间不准他进来。
“你跟那位男同事去哪里了?”原来他都看见了,才会一脸铁青。
“没有啊,我的皮包呢?”不见他拿皮包进来,简茴然见他俊容微愠,赶紧装傻。
就这样,没有?方森眯眼瞪她。
从公司到家,半个钟头的距离,她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进家门,是不是久了点?
“明天我送你上班。”
“我不要!”她又不是没事找事,“你皮包快点还我。”
“给我一个吻,我就还你。”
“我才不要!”简茴然紧张的捂着嘴退到窗边,小心翼翼盯着他看,怕方森恶虎扑羊。
已经不知被他吃过多少次豆腐,不是亲她就是吻她,再不然就是抱得她喘不过气,她又不是洋娃娃,任他这么揉过来捏过去的。
“那皮包我没收了。”他冷澹的说。
“不可以!”他根本是个小人,瞧他笑得多邪恶,根本算准她逃不掉。
“那就过来吻我一下。”
“唔……。”她依旧捂着嘴巴摇头,方森见状,俊容眉锋轻挑,“不要,那我走了。”
“你不要走!”
见她情急的迈步而来,方森老练的扣住她的手腕,一个转身将她困于他与墙之间,速度之快让她不及眨眼,这才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要不要吻我?”他的表情看来像是生气,连语气都带着愠意。
“不要!”
那叫吻吗?根本是啮人嘛,为了明天还要见人,她抵死不从。
“真的不要?”无视她挡在胸前的力道,方森在她耳边呵气,教她惊慌地缩着肩。
“我跟你说,你不要再过来了哦。”
“为什么不要?”
她都无路可退了,还在大张旗鼓的嚷嚷,又想到她今晚的爽约,方森不温柔地带着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她白玉似的耳垂。
第1章(2)
“好疼!”简茴然委屈的抿嘴,气他怎么可以又咬人了。
“你吻我,我就放开你。”
“骗人,你每次都口是心非。”这次她才不会再上当了。
“那你是要我吻你啰?”薄唇与她相距不过几吋,俩人气息相溷,显得暧昧。
“我才没有,你不要乱说!”
他难道眼盲看不出她拚命挥动的双手,还是没感觉她勐踢的双脚,那起码也听到她说不了啊。
“真的不吻我?”再继续逗弄她,见她又急又气又恼怒的表情,方森顿时仰声大笑,“你真可爱。”
完了!一听他说自己可爱,她就知道她逃不掉了。
果然他的吻快速落下,狠准的攫住她的唇,长驱直入的啮咬她柔嫩的唇瓣,霸道的舌头蛮横的探入口中挑逗她的舌。
“你别这样……。”
方森加重力道不让她有机会开口,使她发疼的张开嘴任由他恣意品尝她口中的甜美。
“想要皮包吗?”再诱惑她的说,看着她被自己吻得红肿湿润的唇瓣,贪婪地盯着想要再品尝的渴望一再窜升。
“要……。”都被吻了,哪有不拿回皮包的。
方森一听,嘴角露出笑意,“那去我房间拿。”
“不要!”太迟了,在她反对的同时,人已经被他揽腰抱起,“方森,你快放我下来!”
“你不是要皮包?我们这就去拿。”说完还不忘俯头再索讨个吻,止住她所有的抗议。
简茴然知道,今晚他又要捉弄自己了,希望十二点前她有机会逃回房间,否则明天又是只国宝级熊猫了。
这样的受方森欺压的日子,早在她高三年那开始……
☆ ☆ ☆
七年前,十七岁的简茴然因为父母被公司派到南非工作,正值豆蔻年华的她,在父母公司老板的热心下,被安排到方家生活。
毕竟还年轻,以为没有父母的约束,日子肯定自在又轻松,谁知那份自由的喜悦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即被方家长子方森打碎,害得她天天睡前祈祷父母早日归来带她脱离苦海。
而真正教她陷入苦难的却是她最不拿手的英文,就是因为英文不好,她才不敢跟父母去南非,怕自己在那里成了哑巴。
可谁知道,为了大学考试,她父母好言请方森当自己她的家庭教师,督促她学习英文,但,国中底子没打好,高中连着三年又是鸭子听雷,根本没用心学英文,六年下来,她的英文成绩只有更烂,从没有往上升的可能。
本来,她以为方森不过只是客套应付她父母的要求,没想到他大少爷却是认真的……。
一星期有三天是她的英文家教,上课地点是她小姐的闺房,这晚,八点准时一到,本是在外头约会的大少爷门都没敲的闯了进来。
考完最后一天考试,穿着小可爱短裤的简茴然本是躺在床上抬腿啃漫画书,被突然闯进的人给吓了一大跳,差点将手上的漫画书给掉了。
而还挂在墙上的细白双腿,不知该放下还是该怎么样,“你……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女生房间?”
其实这时的她,该乖乖坐在书桌前,努力背着他前一晚交代的单字。可惜,考试后的大放松,教她早将念书这回事丢到脑后。
方森瞥了她一眼,目光不忘扫过那双仍被挂在墙上的白细双腿,不发一语走到书桌前,盯着空无一物的书桌。
“考卷呢?”
“什么考卷?”简茴然打算装傻,趁他不注意,赶紧将双腿归位,放回床上,再小心地拉了拉衣衫,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这么泄了春光。
方森手指轻敲着书桌,转头看她,那表情像在笑,又像在瞪人,教她看得有些心惊地揉紧手里的抱枕。“你的英文考卷。”
他已经警告过她,这回英文若是再考不及格,肯定将她丢去南非跟她父母会合。
“呃……英文考卷……我好像丢在学校了。”简茴然轻回,小心地坐正身子,细白双腿盘坐,一双聪颖的圆眼转啊转的。
“是吗?”方森拉过椅子坐下,修长双腿在牛仔裤的包裹下直伸,双手抱胸,目光如刃地盯着她瞧。
“你干嘛这样看我?”被看得不自在,本是低头拉扯抱枕上的角,最后还是受不住地嚷着。
“看你何时交出考卷。”他平澹地说着。
“就说我忘了带回家了。”
“那要不要我看一下书包?”
“不要!”在方森伸手想要拿过她的书包时,简茴然吓得连忙跳下床,挡在他之前将书包抱在怀里。
“不可以看!”
“考卷拿来。”方森只是朝她伸出手。
“就跟你说没带回家……哇!”她的话都还没讲完,手里的书包已经被人给夺走。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已经扑上方森,一心只想拿回书包的她,根本不管自己此时是不是会春光外泄,更不管方森错愕的表情,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还不淑女的跨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