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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嫁 page 10 作者:绿光

  王志笃挑起眉,看了她一下,说:“是可以,但尽量不要让他太劳累。”心想,完蛋,全都是罗王光那家伙惹的祸。

  看样子,他还没跟她吐实,才会让她生出努力做人,为钟离留种的想法。

  据他所知,钟离当初没有做放射线治疗,想要做人,应该没太大的问题才对,但他回来台湾这么久,却始终没碰过李淑儿,那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到时候要是求婚不成,搞得小俩口再生变,罗至光可真的是一代罪人了。

  “好、好。”李淑儿头点得脸都快要垂到地上。再抬眼,脸上笑意盈盈。“要不要喝杯咖啡再走?”

  “不用了,已经很晚。”王志笃软笑婉拒。

  “大嫂,我明天再过来看你和大哥。”钟离乃也很识相地跟着一道走,把一方空间留给两人。

  “如果有什么状况,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王志笃递上电话号码。

  李淑儿会意,笑得很羞涩。“喔、好。”

  送走两人,她回房,洗了个战斗澡,卸了彩妆,顶着一张素颜,头发未干,穿着居家服就溜进钟离也的房间。

  脸色还是稍嫌苍白,好看的唇不着血色,紧闭的眼似乎更加凹陷立体,尽管不减他迷人丰采,但他确实是病了。

  为什么她会没发觉呢?

  蹲在床边,摸着他俐落短发,指尖微掠他的颊,微凉,透着一股沁寒。

  他那么爱漂亮,一登场就要求魅力四射,近乎自恋的人,哪可能留这么朴素的发型?应该是治疗期间不得不剪的吧。

  爱怜地注视他出色的五官,心里强硬巩固的那面墙塌陷在他无尽的柔情里。

  也难怪她根本没发觉他有异状,因为他始终在笑,笑得神采飞扬,不见破绽,每天每天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光是要应付他的热情就够她筋疲力尽,哪可能注意他的病态?

  是不痛吗?不然,为何她没瞧见他在面前皱过眉头?但,怎么可能不痛?是不想让她发现让她担忧吧……

  “钟离也,你是个笨蛋。”凑在他耳边小声低喃,不像责怪,反倒有点像是在撒娇。

  “干么趁人家睡着时骂人?”埋怨声沁在黑夜里幽幽传来。

  “吓!”她跳了起来。

  “吓到了?”张眼,黑润的眸像是要隐入不着灯的夜色里。

  “你不是睡着了吗?”啐,没睡着也不早说。

  “本来是睡着了,但被骚扰醒了。”抓着被子,有点小羞。“但没关系,我继续睡,你不要停。”

  通常这个时候要是没仰天大笑,也要狠踹他两脚以泄心头之痒,但此时此刻,她没预警地泪如雨下……

  “淑儿?”钟离也被吓得翻坐起身,将她搂进怀里哄着。“怎么了?”

  “都是你啦!”害她呜呜咽咽、抽抽噎噎的。

  痛就说嘛,不舒服要讲啊,干么还刻意要逗她笑,明明是该让人费神照料的人,怎么却依旧扮演着她的开心果角色?

  “我怎么了?”

  “你欠揍啦!”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逗她!

  “好嘛,给你揍。”他把嘴一扁,把俊魅帅脸糟蹋到淋漓尽致的地步,腾出胸膛的位置供她练拳。

  “你神经啊。”她哪舍得?拳头没挥向他,反倒是把脸轻轻地贴了上去。

  钟离也受宠若惊。“淑儿?”他想,他大概知道罗至光跟她说什么了。“淑儿,你不用担心,我好得很,身体已经进入恢复期,志笃也说我没问题的,我还在想,最迟一个月,我就会回去接管鑫全董事长一职,当个替你卖命的员工,你觉得怎样?”

  她闻言,泪水掉得更凶。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瞒她……原想责问他,为何不依靠她,但想到罗至光说不要增加他的心理压力,她于是忍住了。

  “吻我。”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隔着轻薄衣料,挑动他的感官。

  没关系,趁着时间还够,她要替他留个孩子,若是哪天他不在了,至少她还有个孩子证明两人曾经相爱过。

  “淑儿?”一股热气迅若疾雷地往下腹凝聚,他闇哑地低喃出口,为两人拉出安全距离。

  她不解地瞪着他,有抹被拒绝的羞窘。

  “我累了。”他的脸色也没比她好,自责得要命。

  顿时,气氛僵到极点。

  爱人在面前,如此柔弱又充满韵味地要求他,他竟无法回应……当男人,当得好丢脸!

  可,有什么办法?他才刚吃药,全身软绵绵,要是中场出事,他男人的尊严要往哪摆?基于他致力于场场完美精致的立场之下,所以原谅他拒绝。

  “喔、喔……喔。”三个音阶,由高往低沉。

  他见状,原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她突地扬起笑脸,说:“没关系,已经很晚了,你快点睡。”

  钟离也见她起身,怀里的软玉温香转眼不见,好空虚啊。

  “等等。”忙再将她拉回。

  “嗯?”她始终垂着脸。

  “淑儿,我很想你,我也很想要……”

  “我知道。”她淡淡打断,目光垂在他的衣衫一角。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嘛,她知道。

  “你……”不知道要说什么,突然觉得尴尬得要死,一时间很想死。

  呜呜,他的一世英名啊,如断线的风筝,一去不回啊。

  “没关系啦,你赶快睡,已经很晚了。”她轻轻推开他。

  “淑儿,不要推我。”他目光含怨。他有心理受创症候群,老是被她拒绝,总觉得快要挽不回老婆的心了。

  “可是,你应该……”吻,热切地落下,封住她稍嫌聒噪的嘴。

  唇舌在触及瞬间,像是尝到了电流横窜的麻栗感,由唇舌沿路燃烧蔓延到全身,火花瞬问引爆。

  要的不再只是温纯的慰藉,而是更放肆的索求,纠吻痴缠得忘我,气息紊乱地燃烧彼此,像是要补足这三年来的空白,吻得强悍迫切,吻到无法自持,吻到无法呼吸……

  压在身上的躯体愈来愈沉,她就快要不能呼吸——

  “钟离?”从绚烂的光彩中回到现实,她猛然发觉不对劲,轻拍着压在身上动也不动的男人。

  “……我没事……”才怪。

  “你、你不要紧吧?”真虚弱到这种地步?

  “……你回去。”他无脸见人了。

  “钟离?”心,突地抽痛了下。

  “抱歉,我累了。”他笑得很勉强,俊脸却是吊诡的绯红。

  “喔。”从他身下退开,她垂着脸,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钟离也微喘着气息,把脸蒙在枕头里,大有企图以枕头闷死自己的迹象。

  丢脸、丢脸、丢脸啊~~正是浓情蜜意时,他竟然、他竟然……

  啊~他不要活了~

  第八章

  那夜过后,一切都变了。

  真不是他错觉,是真的有问题。

  那夜过后,妹妹搬进来了,隔天,志笃也搬进来了,把房数填满,他变成不得不和淑儿同房。

  这没什么,其实,他也颇满意这项结果。

  问题是,那夜过后,桌上的餐食变成一系列的药膳食品。

  那一道道煮得乌漆抹黑的药膳,只要时间一到,立即热腾腾上桌,且要他立刻嗑掉,完全不给他偷偷倒掉的机会。

  那也就算了,诡异的是,每每他吃完药膳之后,志笃总是会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头皮发麻。

  “觉得怎样?”王志笃问。

  “什么怎样?”他一头雾水。

  “有没有觉得精神比较好?”

  “我精神向来不错。”自从他被失恋酒吧列为拒绝往来户后,他定时入眠,定时起床,神清气爽到不行的地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成了被妻子豢养的小白脸。

  “那就好。”笑得很暧昧。

  “什么好?”

  问不出结果,他也懒得再多说。

  这一晚,无聊到数完所有的电视频道之后,钟离也决定偷偷夜潜失恋酒吧,瞒过了亲亲老婆,却遇见了与路不破交情不赖的韩学儒。

  他,可热情的咧。

  “最近怎样?”韩学儒问。

  “什么怎样?”他还是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啊。”嘿嘿两声,笑得超级暧昧。

  “那个?”

  “就是……那个啊。”呵呵笑着。

  他的头快要冒烟了,还是不懂他的那个,指的到底是哪个!

  “你不说,我也懂。”

  懂什么啊?自己都不懂的事,为什么他会懂?

  “放心,没问题的。”韩学儒又说。

  “什么东西没问题?”他生气了,严重质疑自己被隐瞒了什么。

  老是有人在耳边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教人生气耶。

  “大伙都是男人,我懂你的苦处,但只要时间一到,总会见效,再等等吧。”见他发火,韩学儒寓意深远地道,临走前,不忘拍了拍他的肩,给了他一记无声的加油目光。

  再加油,可要火灾了!

  不行,他不能再放任这吊诡的局面继续放肆,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正握拳打气,却突地发觉店内客人的目光紧锁定在他这闪闪发光的星星上头,他对上眼,发现每个人的眼神都复杂得让人难以一一厘清。

  有惋惜、有惊叹、有窃窃私语、有议论纷纷,最最无法忍受的是,竟还有几许嘲笑的视线。

  笑什么啊?

  明明在几天之前,大伙交情都还不赖的,怎么几天过后,全都变了样?

  “钟离,你怎么跑下来了?”

  糟,被亲爱的老婆大人发现了,钟离也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聚起笑意,回头,用最低柔深情的声音说:“老婆,我想你。”有没有感动?

  “已经十一点了,你应该上床睡觉了。”李淑儿瞪着,口吻像个逮着坏学生的教官。

  “老婆,我已经成年很久很久了。”他嘴角一垂,哀怨得要死。

  “谁管你成年多久,给我上去!”命令如圣旨。

  “老婆,我是你老公,不是你儿子。”给点面子,好不好?

  “上去。”

  钟离也扁起嘴,在众人讪笑的目光中悻悻然离去,滚回他的窝,爬上他的床,蒙上被子哀悼自己好可怜。

  老婆好不给他面子喔!

  奸几次,想要跟她解释病情,她却都置若罔闻,根本不听他解释。

  不知道是在气恼他,还是厌恶他什么。

  但是,人家只是想她嘛,故意不吃药,免得又糊涂入睡见不上她一面,谁知道她根本不想见到他……啊,是不是那晚他拒绝她,害得她自觉脸上无光,所以不想面对他?

  可,若真不想面对他?她干么率兵霸占其他客房,而后与他同房?

  话说回来,虽然夜夜同寝,但她总是在他入睡之后才爬上床,待他清醒,正欲对她伸出魔爪时,她又急着下床去煮那教人作呕的药膳食品。

  他想要延续那晚的激情啊,想要一层雄风壮志啊,可是老婆不依,他好痛苦。

  他男人的尊严,他浪子的威风,全都一扫落地,还不给他上诉机会,他命苦,他好苦,好惨啊!

  窝在被子里哭诉她的无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中,突地发现有人掀开他的被,吻上他无助的唇,吻进他被伤得破碎的灵魂,吻得他精神抖擞、浑身来劲。

  微掀眼睫,发现是亲亲老婆在夜袭他,他感动想要狂抛三泡泪以谢天地,然而此时此地不宜惊动爱妻,于是他仅以默念谢神。

  吻,一路由唇滑落到下巴,轻轻的像阵风,若有似无地挑拨着他的情欲,逗扰得他毛孔紧张不休,男人的纯阳欲望正引领企盼着,渴望她的滋润。

  他严重怀疑,爱妻总在他昏睡之后才对他下手。但,等到他睡死了,出手有什么意义?他又没办法有所反应。钦,真的没有办法吗?

  毕竟他睡前药里带着些许镇静效果,目的是要他好眠帮助身体机能恢复,通常药效一起,不到天亮,他是不会清醒的。

  天晓得,从他入睡到天亮这段时间里,爱妻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坏勾当?

  好坏,要做坏事也不找他一道,想玩他,也要等他清醒啊,他也很愿意扮演死尸任她玩弄到底啊。

  怎可以这么没人性地剥夺他的快乐?

  心里正怨着,却蓦然发现她的吻逐步往下滑动,正一步步地接近他生命的泉涌,那温热的唇舌带着电流急窜过他的心窝,凝聚出漩涡,晕眩着他的神智。

  老天啊,他的亲亲老婆何时变得如此大胆又狂放的?

  她怎么突然变了个样?成了等他入睡后才行凶的摧草大盗?

  清醒时,对他,她根本是爱理不理的,怎么到了晚上,竟热情如火的教他快要把持不住?

  他好爱,可是下次能不能找他很清醒的时候?

  “有了。”

  身下传来亲亲老婆颇为满意却又带着羞怯的低喃,还在扮死尸的钟离也眉头微蹙,不解极了。

  什么有了?

  还在疑惑中,耳边传来阵阵窸窣宪声,像是衣料的摩擦声,正打算偷偷张眼偷看时,灼烫的欲望被柔腻润软的热情紧密包覆,那么湿潮地将他收拢到最底,差点把低哑闷声给滚出喉头。

  啊……要命,真是要命~~他是要继续扮死尸,还是反扑为虎?

  他会疯掉、他真的会疯掉。

  但,他必须忍,至少不能在这当头被亲亲老婆发现他是清醒的,要不难保她又要丢下他不管。

  可,当她酥人魂魄的娇吟难遏地自紧抿住的软唇逸出时,他的理智在瞬间不翼而飞,一个转身将她反压,将惊傈的欲望埋进最深处。

  “啊……”一阵天旋地转,李淑儿浅喘不休,还搞不清楚状况,便发现原本教她给压制在下的男人竟易位为主,在她体内放肆地律动,狂绽着强悍的律动,近乎粗鲁地在她眼前堆叠出爆发的火花。

  她难以隐忍地尖叫出门,脱序的娇吟犹若最勃发的催情剂,引领着他跌入恍惚的世界里。

  两人交叠共享着爆发的甜美晕眩感。

  良久——

  “你还没睡。”她的声音是有点懊恼的,但神情却是缱绻。属于他的气息浓厚的包围着,那是让她思念欲狂的气味。

  “睡了。”他贪恋着两人交缠的滋味,仍是深埋着热情。

  “骗人。”想起自己大胆的行径他全一清二楚,她就有股冲动想死。

  真是见笑死了!

  “真的,后来才醒的。”声音低哑中挟带沉着醇厚。“要不是我今天没吃睡前药,恐怕就算你把我玩到死,我都不会有反应。”

  说到这,他真忍不住要埋怨了。

  就说嘛,没事搞那些乌漆抹黑的药膳肯定有鬼,事实证明,她在替他养身啊,既然要他养兵千日,就得给他有用在一时的机会嘛,趁他昏睡再夜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又有什么好玩的?

  精锐雄兵出不了闸,他要如何一雪前耻?

  “你居然没吃药?”她跳了起来,却被他压下,瞬间的拉扯,在彼此体内再燃战火。

  “我好得很,根本不需要吃药。”他抽了口气。

  “你应该要准时吃药的。”李淑儿哪里懂得他的苦,在他身下挣扎着,直到感觉那股狂热填满她的深处,她才傻气地看着他。

  “我要是吃药,可没办法这么热情。”通常都是一觉到天亮的。“我们已经好久没这么疯狂,感觉真好。”他知道她为什么会夜袭他了,要不是怕惹她生气,其实他也很想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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