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忍,又哭了,这次是闭眼安静流淌眼泪。
隔了一会儿,冷旭民才放开她,眼眸又深又黑,坚强看着她,温暖指腹擦掉她颊上的泪,对她说:“别哭了,来,我送你回家。”
何昭颖默然颔首,他牵她手带她离开。
初秋气息悄然迎面,夜晚空气清爽干燥,他们并肩走向停在商店外路边的车。鹅黄色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黑夜里,照了一地柏油温暖的光。
走到车边,冷旭民替她拉开车门,她回首看他,轻触他手臂,美眸幽深,脆弱怜楚。
“我没带钥匙就跑出来,我不想回去拿,署里有放一份备用的。”
他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嗯,我们开车去拿。”让她先坐进车内,再绕到车前头,坐了上车。
冷旭民开车到地检署,何昭颖低头解开安全带;见她脸色憔悴,双眼红肿,脸颊被打的痕迹仍未消失,他忽说:“我去帮你拿,你在车内等我。东西放哪?”
“左边抽屉拉开就看到了,有磁卡还有钥匙。”
快十点了,署里仍有很多人在加班,门口警卫对冷旭民不陌生,点头就让他进去,他径自走向何昭颖的办公室,她助理还在,见到他很讶异,微笑一下。
“副队长,有什么事?”
“我帮何检察官拿钥匙,她忘了带,没办法回家。”
“喔,你知道东西放哪吗?”助理帮他开办公室门,回首问了一声。
“办公桌左边抽屉。”他站在门外,助理帮他进去拿,拉开抽屉,将备用钥匙拿出来。
“何检察官呢?”将钥匙给他,他顺手接了过去。
“在车上。”
“喔。”小心翼翼望着冷旭民,等他进一步解释;他面无表情,黑眸冷冷,没多说就离开了。
上车之后,随即开车送何昭颖回家;路上,两人话不多,她情绪已平复,只是有些疲倦。开到她住处大厦,冷旭民不放心她一个人,要送她上楼。
这一区很难停车,冷旭民直接停路边红线,在挡风玻璃挂上“处理公务”的牌子,和何昭颖进到大厦里。
两人搭进电梯,没多久就到何昭颖住处门口,冷旭民才刚拿出钥匙,门内随即传来狗叫声,声音兴奋莫名。果然,把门打开,小米浆立刻扑向他,前脚搭在他身上,尾巴狂摇,猛嗅猛舔,对他完全没陌生感。
它变得又大又胖,捡到时是只小黄狗,如今早已变成一只大肥狗。冷旭民被它庞大身躯一扑,有些招架不住,倒退两步,差点撞到后方的何昭颖。
幸好他机警,单手拉住狗狗颈圈,另一只手扶住何昭颖,避免“三只动物”撞倒在一起。
看见眼前景象,何昭颖站在后方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推开硬挤过来的小米浆,温柔催促它先进屋,它撒娇低呜两声,乖乖听话进去。
后来,何昭颖站稳了,冷旭民仍旧扶着她的腰,没放开她,她瞟他一眼,忽怯弱问:“你可不可以陪我,今天不要走?”
“嗯。”本来就没打算走,冷旭民低头靠近她,她踮起脚尖,忽轻吻他魅力唇角,仿佛在试探什么。他顿了一下,只有那么一下,蓦然回吻她,甜蜜罩住她樱嫩双唇,愈吻愈重,如暴雨突下;她仰起脸,向后退一步,背抵着大门旁的水泥墙。
他来回啃噬、轻舔后,深深吸吮她粉嫩双唇,舌尖宛如跳动的光焰,煨入她口中点燃她的热望,她发出轻声呻吟,眨动睫羽,柔弱仰瞅他。
他吻完她,唇滑落下方,吻她柔美下颔,顺着肌肤线条向下,轻咬舔她颈侧,这里神经特别敏感,唇触及之处引起震颤,她手指揪着他衬衫,不小心太用力,扯掉一颗钮扣。
她双手越过他宽厚肩膀勾着他,内心涌起无以言明的渴望,宛如蝶翼振飞,他唇落在她丝质衬衫胸口上方,她发出轻轻叹息。
他手掌粗糙有力,缓缓抚摸她腿际,隔着牛仔裤无法满足,向上将她衬衫拉出裤腰,解开两颗钮扣,舔吮她肌肤,在她胸口留下吻痕,最后轻咬她耳垂,低声呢喃:“我好想你。”
她轻揪他颈后短发,要他看着她,想确认什么;他单手呵护般捧着她脸,黑眸半掩,眸底光芒灼亮,魅惑迷醉瞅她;她专注凝视他,掩不住心慌意乱,忽说:“我也好想你,我很爱你,我们该怎么办?”
她一字一句触动他心房,他单手搂紧她腰,将她整个人拉近紧贴着他,吻她直到无法呼吸。他们举止太狂热了,隔着衣衫,她竟觉得他身躯热得发烫。
他热情如火地半抱起她,胸口贴紧她,让她背部整个抵靠墙面;他手掌伸进衬衫内,隔着内衣抚揉她柔软胸部,他们发出粗喘,嘴里阳刚热气拂上她脸颊,她额头轻靠他肩头,无端焦躁。
第10章(2)
忽听见电梯开启的声音,两人全楞住,猛然发现他们还站在门外走廊,这里算是公共空间吧,冷旭民意识后浑身僵住不动,倾听脚步声、谈话声从电梯口传来,他立刻放开她。
何昭颖羞腼脸红,理了理衬衫,旋身进屋,冷旭民跟在她身后,一进屋内,小米浆又热情向他直扑过来。很伤脑筋耶——处在激情未退当下,小米浆跑来捣乱,瞅见他一阵手忙脚乱,她在一旁掩嘴轻笑,觉得有趣。
后来,冷旭民拉着何昭颖的手笑着躲进卧室,硬把小米浆关在卧房外,它不甘愿呜咽一声,掉头离开去咬骨头玩具。
冷旭民打开卧室的灯,何昭颖却关上它,顿时灯光一明一灭,窗外稀落光线映照卧房,她美眸晶亮,侧着脸凝视他,满眼是笑。
他过来从背后圈搂住她,拨开如丝的黑发,吻她颊侧,帮她脱掉衬衫,拉下牛仔裤,露出姣好身形,她拥有完美的身材。
他黑眸深情,难掩火热的yu/望,直瞅她不放,她微带羞怯静静回望。
“有多久了?”他低声呢喃。
她轻摇头,时光漫长,几乎忘了当年他们为什么争执、为什么分手,这代表她是不是成熟了,早就学会不去记忆那些没有他的日子?这几年,她有时还是爱他,有时又恨他,宁愿失忆,也不愿记得时光消逝速度,这样一来,心里才不会那般难受。
如今提起,她才想他们分开了真久,那漫长到令人难以忍受。
她在他怀里转身,双手揪着他衬衫两襟,甜美微笑。“让我看一下你的伤疤。”从裤腰拉出他的衬衫,徐缓替他解钮扣。
垂眼凝视她纤纤玉指,浮躁拨开她,低头要吻她,她笑着闪躲。“看什么?”他问,急着想解开钮扣,再次拨开她的手,却不小心扯掉两颗扣子。
她愣了一下,双唇漾开微笑。“你急什么?”看他焦躁不耐脱掉上衣,她想动手帮他解开西装裤,他竟也拨开她,很快动手脱下长裤。
她不懂他在急什么,垂脸看向他紧实腹部,手指滑过腰际那条明显的人鱼线,立刻嘟嘴,质问:“上次,到底是谁叫你拍那种月历的?”
“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在介意?”他失笑,低头吻她,她又躲了一下,双眸闪熠,晶亮出奇,笑得可爱。
“总之,我就是不喜欢,以后不可以再给别的女生看到喔。”
“什么嘛。”冷旭民唇角又上扬,忍住笑,单手轻推她肩膀,另只手捧住她脸颊,不让她闪躲,好整以暇深吻她嫩唇,她仰脸回吻。
迫不及待将她推向床铺,胡乱脱掉两人身上剩余的衣物,解开胸罩时,速度快得惊人,她推他肩头,抱怨说:
“哼,你平常有练习?”
这女人又开始了,只要他们相处超过一分钟以上,她对他奇妙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全冒出来。
“不用练习,我闭着眼睛也解得开。”吻她锁骨,轻咬粉嫩肩头,对她低语:“那些日子要是见不到你,我闭上眼睛就全是你了。”
他的一字一句触动她心房,仿佛时间暂停,她血液停止流动,胸口莫名震颤,她幽幽地说:“我不想再过没有你的生活。”
两人赤/裸相拥,他双手手肘撑在她脸颊两旁,微抬身躯,垂眼静悄悄凝瞅;她长发微乱,五官柔美,双眸流淌温柔的水光。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会再和你分开了。”他答应她,不愿她再为他落泪。
“真的?”她脆弱地问,换来他慎重点头;她为之动容,泫然欲泣。
冷旭民脸庞低垂深深吻着她,双手爱抚她美丽胴体,听见她轻柔喘息,逐渐变成细细呻/吟,然后,他手掌扳开她膝盖,挺进她身体里,和她紧密结合……
激情结束,两人呼吸渐渐和缓,她美眸半掩,迷蒙慵懒地靠在他怀里,手指滑过他雄健厚实的肌肉,细数那些受过伤留下的疤痕。
她低垂头颅,凝视大腿那道伤疤、腹部愈合的弹孔,手指轻滑过,又回到左肩肩颊骨、胸口,上面有一道道明显的刀伤;他们分开的那几年,他去卧底期间受了不少伤,真不知那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的,她不禁轻叹。
“想些什么?”发现她烦恼拧眉,他吻她肩头,低问。
过去的,他们追不回了,现在,她只知道自己想好好拥有他。摇头没回答,淡然说:“过去像一场梦,做了好多白工。”
冷旭民唇角勾笑,手掌熨贴她窈窕腰侧,很酷地嘲弄:“我刚那么卖力,你竟然说我做白工?”
她垂睫腻在他怀里笑了。“我又不是在说你。”像一头小兽啃咬他的肩膀,留下细细的齿痕。“你很好笑耶。”
他将她整个人半转身,压在他高大的身躯下面,两人双脚仍旧亲腻纠缠,只见他浓眉蹙起,五官严峻;她抬起脸吻他下颚,安抚笑说:“真的不是说你,我在想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他双眸瞬间变暗,深沉瞟掠她。“别想这个,好不好?”
她抬手抚摸他俊脸,点点头,极有默契地不再提了。然后,他替她拨开她落在额前的凌乱发丝,靠上前细细密密吻她,嗓音低沉轻柔:
“昭颖,你很久没跟我撒娇了,我想听一句,一句就好了。”
“我哪有爱撒娇?”矢口不认,娇嗔腻在他怀里。
“我喜欢你撒娇的样子,说一句来听听。”怂恿着,轻推她催促。
她咬下唇,垂眸沉思,忽甜甜说:“人家口渴了,去帮我拿饮料。”
“自己去吧,我怎么知道你要喝什么?”直盯她,猛笑个不停。
“人家只是请你帮这么小的忙,连这样你都不愿意?”歪头微撅嘴,美眸宁静,怔然睨看他,直到他受不了为止。
冷旭民笑着跳下床,穿上四角内裤,拉开房门,去冰箱拿饮料;他忙着搜刮好几种不同饮料,以防公主心血来潮,忽跟他说想喝这个、不想喝那个。
小米浆一度被他吵醒,很兴奋地要过来扑倒他,他忙着安抚,闪闪躲躲冲回卧房关上门。
发现他抱着一堆饮料,她忽然觉得他荒谬好笑。最后,他们每一瓶都打开来喝一口,可乐、雪碧、柳橙汁、绿茶……边笑边乱喝。
何昭颖太顽皮,摇晃可乐,故意对着他打开瓶盖,喷了他一身甜腻气泡;不甘示弱,他用力摇晃雪碧,她尖叫乱窜逃跑,还是被他捉住,喷了她满头满脸的汽水。
她笑着尖叫,佯装生气槌打他,他忽然一把将她抱起,将她整个人抱坐在梳妆台上,两人亲密拥吻,细细品尝对方唇上甜滋滋的味道。
深夜一、两点,他们闹了整晚,都没睡觉。
冷旭民坐在阳台边逗小米浆,它很舒服地翻肚躺着,露出肥胖肚子。早就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但他的公主一下子要洗澡,一下子要他把卧房弄干净,换干净的床单,他做完所有的事情,两人刚躺下来,公主又说:“人家肚子饿了,难道你都不会饿?”
冷旭民只好下床找东西吃,把她厨房柜子和冰箱翻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消夜,又回来问她想吃什么。
“不知道耶。”公主歪着她那颗美丽的头,可爱地说。
三更半夜,她该不会要他绕整个台中市区买她想吃的消夜吧?冷旭民干脆直接把她拖下床,两人跑去逛大厦旁边一楼那间二十四小时的生鲜超市,最后煮了馄饨汤,吃饱喝足,照理来说该睡觉了,公主又说:是你说要陪我一整晚,每次都骗人。
其实,她就是舍不得入睡,怕睡醒,他走了,一切都是梦,宁愿整晚腻在他怀里,张眼不睡。
当她发现他单手搂着她,竟伸出脚用脚趾帮小米浆肚皮搔痒时,她弯腰拍他的小腿,抗议:“你很过分耶。”
“有关系吗?它很舒服,又分不出来是脚还是手。”冷旭民说。
她回眸怒瞪他,把小米浆拍醒,对它说:“拔拔对你很坏,快走开,去睡觉,不要理他。”
狗狗无辜望着她,慵懒趴在原位。冷旭民扬起酷笑,伸臂搂紧她说:“我们才应该睡了,你看几点了?”瞄一眼墙壁上的钟。
何昭颖困了,脸颊埋进他温暖颈窝,语音慵懒:“你唱歌给我听,唱完我就睡了。”
明知他五音不全、不擅长唱歌。冷旭民下颚轻靠她头顶,苦恼一下。忽轻声唱:
Clinging to me 你倚靠我身边
Likealastbreathyouwouldbreathe 像下一秒你就要走了
Youwerelixehomerhome 你曾是我回家最想见的人
Idon\'trecognizethisstreet 我却迷路忘记回家的路
Pleasedon\'tcloseyoureyes 请你不要闭上你眼睛
Don\'tknowwheretolookwithoutthem 你闭上双眼,我就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outsidecarsspeedby 直到现在我才听见户外车子疾驶而过
I know you care 我知道你在乎我
I kinow it is alwaysbeenthere 我知道你一直在那里
But there is travelaheadIcanfeelit 虽然万物流逝,我心里还是可以感觉到……
(词、曲:Ellie Goulding、Justing Parker,原唱EllieGoulding)
每对情侣都有定情的歌曲,这首是属于他们的歌。
热泪盈眶,将脸埋进他怀中,静默无语;隔了很久,两人都没开口。几年了,人生仿佛是悠长的征途,时间变成一条长河,他们遇见,相互认识;他们相爱,又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