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说话。」她咬牙,她恋爱干他什么事?他游手好闲老是来要钱才令人作呕。
林国强站近一步,故意凑过脸往她身上闻。「你浑身都是男人的味道,还敢说你们没干什么?」
「你走开。」她退后,他的靠近令她很不舒服。
「装什么正经?你怎么不叫刚才那男人走开?瞧你脸红通通的,分明是心虚了,你自己说,藉着工作之便,你跟过多少阔佬?」林国强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时色欲心起,他很久没有女人了,这继妹跟他也毫无血缘关系,他不妨趁那老头不在,吃了她。
「你实在令人作呕!快滚!」她推了他一把。
「我令你作呕?你这种女人就只会钓凯子,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一顿。」林国强身强体壮,哪是柔弱的她可以推得动?他一把抢下她手上的钥匙,开了大门,将她掳进屋里。
她对他又推又打,但他力大无穷,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将她扯到客厅,强压在沙发上,对她的脸又亲又舔,上下其手……
欧甜蜜不怕他,而是厌恶透顶,她疯狂地挣扎躲避,双腿狂踢,大叫着:「走开……走开……」
「贱货,别的男人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林国强重重地甩了她两个耳光,唰地扯破她的衣裙,抚摸她的身子,急巴巴地脱裤子。
她脑袋嗡然作响,唇上溢出血丝,差点昏厥,她努力使自己清醒,使劲地推他,怨怒地抗拒。
「你……这杂碎在做什么?敢碰我女儿,她是我的命啊!看我不杀了你……」欧士钦出差后疲惫地回到家,正巧撞见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椎心泣血,差点气晕。
这不学好的坏胚子,老登门来闹着要钱,他往往为了息事宁人给钱了事,没想到这坏蛋连他的女儿都不放过,他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丢下公事包,进厨房拿刀出来想赶走这坏蛋。
林国强见那老家伙拿刀狂奔向他,不得不甩开欧甜蜜,一手拉着掉一半的裤裆,一把扣住老头的手,狞起眉,凶神恶煞地大叫:「你想怎样?」
「我要……杀了你这祸害。」欧士钦护女心切,使尽全身的力气踢向他的鼠蹊部。
「噢……」林国强痛得退开,手也被刀划伤而流血。
他抓狂地狞起双眉,气恼之下失去理智,冲向前奋力夺下欧土钦手上的菜刀猛砍……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欧甜蜜眼见爸受伤,她慌忙地拖着狂颤的腿爬下沙发,两手疯狂地拉扯着林国强,制止他伤害父亲。
欧士钦抵挡不住他的力道,浑身是伤,终于倒在血泊中,动也不动。
就在这当口,刘金金打牌输了,一肚子火进家门,看到她儿子手上的菜刀全是血渍,客厅血迹斑斑,而那老头痛苦地昏死过去,继女痛哭流涕,衣衫残破……
「你……在做什么?」刘金金脸色大变,对儿子惊声尖叫。
林国强经老母这一叫,这才惊觉自己在一时逞强之下干了什么好事,菜刀从他瘫软的手上掉落。
「你杀人了,你这白痴,这老头明年就要退休了,有好大一笔退休金,你竟杀了他,我真被你气死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么?还不快逃……」刘金金拚命地捶打自己儿子,眼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丈夫,她不是急着救他,而是急着进房里去包袱款款打算窜逃,这杀人罪,她可担待不起。
林国强惊骇着,跌跌撞撞地先逃了,刘金金很快也奔出欧家……
欧家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中,欧甜蜜拖着狂颤的身子,伤心欲绝地爬向父亲。
「爸……」她唤着他,难过地探探他的鼻息,他还有气。
她振作地爬到电话旁打了急救电话,希望爸能活下去……
她已经没有认妈,她不能再失去爸,她不要爸也离她而去。
不要啊!
第9章(1)
夜幕低垂,台中市区热闹繁华……
黑则云送妈和表妹去车站,又到饭店Check in沐浴后,心情仍处在愉悦中。
他换好轻松的牛仔裤和具个性的T恤,打了甜蜜的手机。
手机不断传出流行音乐的来电答铃,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改打她家里的电话,同样只有空响。
「怎会这样?」他们明明约好晚上见面,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感到不太对劲,心急地离开饭店,开车去找她。
车才到巷子口,就见到多辆警车,夜里闪动的警示灯令人心惊,他匆匆停车走进巷子,见欧家门前拉起封锁线,一堆街坊邻居围观着,他骇异地奔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一个欧巴桑。
「一定是那个不肖的大块头,把欧家人害死了。」欧巴桑也不太清楚,道听涂说。
黑则云内心大震,弄不懂事情的始末使他焦虑万分。
有名警员从欧家走了出来,他赶紧上前去问,警员反问他:「你是欧家的什么人?」
「我叫黑则云,欧家的女儿欧甜蜜是我未婚妻子。」
「欧士钦受了重伤,欧甜蜜现在在外科医院,凶嫌是她的继兄林国强,他和他母亲躲在小旅社,已经抓到了……」警员大略说了事情的始末。
黑则云心抽痛,发生如此严重的事,她怎没打电话告诉他?他一刻也不停留,立刻去找她。
车一停,他奔进医院,疯狂地找她,就在手术室外走道的椅子上,他看见了她。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那儿等候手术的结果,她身上披着一件薄被,头发散乱,模样狼狈,他们分开时她快乐飞扬的神情全不见了。
他的心剧烈绞疼,万分自责自己来迟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该待在她身边。
他走向她,蹲到她的身前,瞥见她双手颤抖地交握着,苍白的脸上布满干涸的泪痕,唇裂伤有道乾掉的血痕,他人就在她的面前,但她却像没看见似的眼神空洞……
他万般不舍地心痛着,可以想见她受了多么大的惊吓,多害怕失去她唯一的亲人。
他坚定的大手紧紧包握住她的手,沉声唤她:「甜蜜……」
欧甜蜜怔忡地回过神来,看见黑则云就在她面前,忍不住落下伤心的泪,唇狂颤地喃道:「怎么办……我爸可能……会离开我……」
他看着她空茫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难过地坐到她身旁,伸出手臂拥住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疲倦脆弱地倚靠在他的怀里。
「那不重要。」他说。
「什么才是……重要的?」她失神地问。
「你,包括你的父亲。」
「我好怕失去他。」她哽咽掉泪。
「别怕,别怕……乖,不哭。」他全心安慰她,希望给她安全感。
「那个坏蛋……差点强暴我……爸是为了我……」她老实告诉他不堪的事。
「别去回想,没事了,那个恶棍已经被抓走了。」他撕裂般的心痛,恨不得亲手痛宰林国强,但此刻的她既担心又恐惧、慌乱,他不能失控,他要成为她的后盾、精神的支撑,抚慰她的伤痛。
「是我害了爸,我不回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她责备自己。
「不是你,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总是在麻烦你……」
「没那回事。」
「幸好你来了,我一个人好怕……」
「不怕,我跟你一起承担。」
「抱紧我……我好冷。」
他拥紧她。
她紧紧依偎着他,他的到来给了她无限的力量。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甜蜜急急地站起身来,黑则云扶着她。
医生走了出来,很遗憾地说:「令尊失血过多,走了。」
「不……不要……」欧甜蜜伤心到了极点,完全承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昏了过去。
黑则云紧急地抱起她,催促医生:「快,医生……」
★★★
三个月后——
「小姐呢?」黑则云从公司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佣人甜蜜的状况。
「她在房里,早上和中午只喝了点粥。」佣人据实回答。
「还是不想走出房间?」
「是。」
黑则云很忧心,脱下西装外套上楼去看她,他们同住在主卧室。
三个月以来她的心情一直都未见好转,在送走她的父亲、卖了台中的房子后,他便将她接回台北,就近照顾她,不放她一个人独处,害怕她胡思乱想。
可是她仍走不出那些阴霾,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是时常自责,就是整天都不说话、不吃东西,半夜常在恶梦中哭着醒来,求助心理医生也没用,他已担心到无措。
他走进他们的房里,她安静的坐在大型落地窗前看着远方的海,美丽的侧脸,柔亮的长发,美得像幅画,却没有灵魂。
以前那个活泼的她完全不见了,过度的打击让她得了心病,他多想她恢复活力,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愿意为她而做。
「外面有什么那么好看?告诉我。」他坐到她身畔,逗她开心地问。
她不说话,没有表情。
「我们出国去走一走好不好?」他低下头去亲了她的脸颊。
她被这灼热的一触,许久才收回视线,抬起头来看他。
「你……回来了。」她轻轻地说。
他失笑,摇摇头。「回来好一会儿了,你都不看我,就只看着外面的海。」
「对不起……」
「别再说这句话,你说了一万遍了,你没有做错什么。」他倾身搂抱着她安抚。
「我……害了我爸……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她说着,泪水潸然滑落。
他心痛也很苦恼,立起身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要她直视着他。「千万别再这么想,不是你的错,相信我,拜托你。」
她瞧着他痛苦的眼神,又忍不住地自责道:「对不起,你不要因为我而痛苦……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绝对不是。」他放开她,完全拿她没辙,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捶了墙一记。
「我想……搬出这里,你会好点。」她以为他生气了。
「不准!」他急切地吼了一声。
她吓坏了,哭着说:「我不想让你跟着我痛苦。」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你这样教我怎么放得下心?你病了你知道吗?」他走向她,扣住她的肩头,摇晃她,盼着她能清醒点,但他只看到她一脸惊吓,哭得满脸是泪。
他懊恼自己心急过头了,他无意惊吓她,紧抱住她,再也不发一语。
「我会……等你。」她努力地说出他们约定好的暗语,她不要跟他吵架,她已经失去所有,她不能没有他,她并不是真的有心要离开他,她只是不要他看到自己一蹶不振的样子,她也不想自己变成这样,可她就是好不起来,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把脸埋进她的发间,笑了起来,她还记得他们的暗号,让他有了点安慰。
「我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她听到他的笑声,心里好过了些。
「这才对,宝贝,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低头看着她,鼓励她,热情地吻她。
她呐呐地闭上双眼,他的吻令她迷眩,他的爱总是包围着她,她不能让他失望,她真的要振作点。
「晚上我们出去吃饭。」
「我……不想出门,在院子里好不好?」
「好。」至少她愿意走出户外,这是值得赞许的。
★★★
晚餐时间,佣人在院子里摆好桌椅和餐点,悄悄地退下。
欧甜蜜试着走出户外,黑则云牵着她的手,没有马上用餐,而是在大院子里逛了一圈,他随时留心她、关照她,看看她的气色有没有好些。
「空气不错吧,大大的吸口气看看。」他先做了示范动作。
「嗯!」她学他深呼吸,心胸似乎开阔了点,脸色也因走了一大段路而红润许多。
他再陪她走回餐桌,在她碗里挟满菜。「给我全吃光了。」
「这么多?」她抗议。
「别讨价还价。」他不容许。
「是。」她勉强自己吃了。
他看她愿意吃,心里感到宽慰,她真的有在努力求进步,但他该为她做得更多,帮她更快的走出伤痛。
他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也许……他可以促成她的妈妈跟她相认。
虽然他自认对她的爱无人能比,也以为他的爱足以补偿她心里的缺憾,但其实父母的爱是无法被任何人所取代,她失去了母爱,现在又失去父亲,这种痛实在太深沉了。
他自己也是单亲孩子,能理解她内心的无助,他打算私下会一会克莱斯太太。
第9章(2)
「甜,在德国见到你妈时,你为什么不认她?」他试着问问她的想法。
欧甜蜜放下手上的碗筷,好奇地问:「你当时没问我,怎么现在突然问我这个?」
「我是觉得你说出来,心里会舒坦点。」他是真的为她着想。
「她有她的新生活,我不想扰乱她。」她耸耸肩,把想法告诉他。
「你的想法会不会太自私了点?她项链坠子放着你的照片,可见得你一直在她心里。」
「我的出现会破坏她的幸福,我宁愿她不认得我。」
「你太压抑自己了。」
「可是……我就是这么想。」
「你怎么不先认了她,再看她有何反应?」
「我那时没想那么多。」
他终于窥知她微细的心思,也更确定自己该怎么做了,他要将她心里缺乏的爱,带进她的心里,她的心病一定会痊愈的。
「克莱斯选上议员了,他近期内要来台湾访问。」
「你怎么知道?」
「新闻报导你都不看怎会知道。」
「我妈……也会来吗?」她对妈仍有着浓浓的想念。
「不晓得。」他盯着她渴盼的表情,决定用点关系去探听消息,若是她妈妈能来台湾,他会想办法让她们母女再见上一面。
这顿晚餐吃了很久,饭后他们又在院子里散步,很晚才进屋。
★★★
「总裁,据我所知克莱斯太太没有公开的行程,她的房号是2391,请您记下。」
黑则云追踪了台北所有顶级饭店,正好克莱斯下榻的饭店和航空公司有特约关系,私底下从饭店经理那里要到了冷冬梅的房号。
黑则云选在克莱斯先生出门访问的时间,亲自拜访冷冬梅,按了2391房的电铃。
冷冬梅为了避人耳目,不愿见到以前在台湾的熟人,让前一段婚姻被拿出来说长道短,索性人在台湾却足不出户,听到电铃更是小心地往门上的小孔先探看是谁。
外面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她似乎是见过的,他曾到过她德国家中,能受邀请的都是重要人士,善于公关关系的她,于是开了门。
「你好,克莱斯太太。」黑则云仍尊重她目前的身分,也递上名片正式介绍自己,而他的锐眼早见到她的项链坠子还戴在她的脖子上,这令他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