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气了吧?而且今天揽著她的长臂好温柔,她感觉得出来他不敢太用力,坚定而呵护的圈著自己。
预期她也许会抗拒的徐震东因为她的顺从而松了口气。
进到董事长室,她以为他会放开她了,没想到他却揽著她走到沙发坐下。
跟著,她意外的看到他拉起她的手,手腕上的淤青让她下意识的想缩回,不想让他看到。
让她困惑的,在他脸上,她似乎看到像是心疼的情绪。
这时,徐震东打开刚才在药局买的东西,那是条药膏。
他打开药膏,轻柔的说:“会有点痛。”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诧异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地显露到脸上。
他开始为她擦药,略施力道为她揉去淤青,痛楚的感觉传来,清楚地告诉她不是在作梦,皱著眉不敢喊痛。
看得出来她在隐忍,徐震东不舍的说:“痛的话就说出来,对不起。”
她摇摇头,不想要见到他自责。
他希望她能像昨晚那样对他坦白喊疼,这样忍耐的模样,让他好愧疚。
不明白他为什么蹙起了眉,艾禾进一步保证,“真的不痛。”他肯这样关心自己,就算是要她痛死也心甘情愿。
他深深的看著她,注意著她的反应,见她一蹙眉就马上放轻力道。
擦好药后,他握著她的手却没有马上放开。
虽然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艾禾还是不甚自在的想收回手。
徐震东却仍是握住不放,“身体呢?”
“嗯?”她一怔,没有立即会意。
“还不舒服吗?”
慢了半拍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两颊顿时染上一阵绯红,“……还好。”
“累了就到里头去休息。”
“没关系。”艾禾脱口回应,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
徐震东却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不痛、还好、没关系……句句都是在淡化她所受到的伤害,让他纵使有心弥补却也无处著手。
“你这么做是想惩罚我吗?”让他心疼。
冷不防被他这么一质问,她急忙摇头。
“去休息。”
正想说自己不要紧,但对上他一脸坚持的表情,她明白他是在关心自己。
心里好甜哪!也不知是不是那药膏发挥作用,她觉得手也没那么疼了,“好。”
说好却还继续坐著,徐震东正想再说她,才注意到自己竟还握著她的手不放。
他连忙放开她,看著她起身走进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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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徐震东接到了安佳茜的午餐邀约。
这次的合作案上安佳茜著力甚多,他打算趁机向她道谢。
只是她要的却不是他的感谢,昨晚在宴会里将他对艾禾的态度看在眼里,让她很不安,倍感威胁。
餐厅里,徐震东举杯朝她致意。
“这回的合作案能顺利谈成都是因为你的关系,谢谢。”
安佳茜开门见山的道:“其实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公司,而是为了学长。”
对于她的态度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毕竟已经过去多年,当初的感觉早已不存在。
“很多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不想叫她太难堪,他笼统带过。
她情急的反驳,“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学长!”
“所以你才会优先考虑徐氏?”
“虽然是基于私心,但学长确实把公司经营得很好。”
徐震东自然也有自信,他颔首道:“毕竟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忙。”
“我要的并不是学长的感谢。”
看来他还是得把话说清楚了,“这是我唯一能给的。”
但她难以接受,“为什么?我对学长的感情依然没有变。”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闪过艾禾的身影,“在我心中已经有了想要呵护的对象。”
“是汪艾禾?!”脱口而出的语气有著无法置信。
他难道表现得这么明显?连外人都早就看出来,结果自己却迟到昨晚才确定。
见到他没有否认,她更无法理解,“为什么?她把学长一个人丢在婚礼上让你那样难堪,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就算不恨她,至少也不应该喜欢上她。
他摇摇头,“如果一开始我心态就正确的话,那件事就不会发生。”
“为什么学长还要替她说话?难道学长都没有听过那些关于她的流言?”
提到那些流言,徐震东不禁再次感到后悔,为自己当初的失去理智。
“像她那样就算倒贴也要留在学长身边的女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
他不满的板起脸,出口警告,“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这么说。”
他对艾禾的维护让安佳茜感到嫉妒,但她够聪明的打住,不再绕著艾禾的事情打转,将话题拉回两人之间。
“这次我之所以极力争取回来都是为了学长。”
“抱歉。”这是他唯一所能说的。
清楚他的个性,他既然开口说抱歉,事情便不可能再有转圜。
叹了口气,她决定接受事实。
“我这星期就回美国。”
“需要我送你吗?”
她苦笑,“除非学长是来留我。”
换来了徐震东的不回应,安佳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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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禾在休息室里睡过头,醒来才从秘书口中得知他去赴安佳茜的午餐约会。
顿时她不免懊悔,自己没事干么那么贪睡?
虽说她其实也知道,就算自己醒著也没有立场阻止徐震东去约会。
就在她瞪著桌上的午餐懊恼时,徐震东回来了。
她顿时松了口气。
徐震东发现她面前的午餐都还没动,“刚睡醒?”昨晚真的让她累坏了。
艾禾故意不经意问起,“听秘书说你出去了?”
徐震东突然很好奇,艾禾知道他跟别的女人一块吃饭会是怎样的反应。
“嗯,跟佳茜一块吃饭。”他大方承认,并在她身旁坐下。
听到他毫不隐瞒,让她有股冲动想大声质问他,那自己到底算什么?
偏偏,她就是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压根没有立场去过问。
察觉到他正盯著自己,她连忙端起假笑掩饰,“是吗?那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绝对不是徐震东所希望听到的答案。
自己跟她以外的女人去吃饭,她却还嫌他回来得早?
从来他就不认为自己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这会却为了她的回答而感到懊恼。
没有心思再绕著安佳茜的话题打转,他直承,“只是佳茜要回美国了,所以一块吃顿饭,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回美国?!那女人要回美国了?
艾禾简直想放鞭炮庆祝,又担心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得硬忍下内心的冲动。
“这么快……”快点滚回去吧!
快?
她的回答一再的刺激他。
他挑起眉,“你觉得快?”
太慢了、太慢了,这回答怎么可以让他知道嘛,她赶紧转开话题。
“是美国那里还有事情在等她回去处理吗?”
见艾禾完全在状况外,徐震东放弃的打住试探。
“吃饭吧!”
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无力,艾禾这会听完安佳茜的事后可说是胃口大开。
“好!”
见她全无心眼地开始吃饭,徐震东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第十章
尽管对艾禾的表现感到无力,有件事他倒没有忘记处理。
当汪母听到门铃打开门,怎么也没料到会看到徐震东站在门外。
“妈!”徐震东主动开口叫人。
汪母顿时又是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呃,你好……”
虽然上回见面闹得不愉快,但考量到女儿还在人家家里,汪母还是不好恶言相向。
“我能进去吗?”
听到他的要求,汪母迟疑了下后才稍微退开,“请进。”
“谁啊?”假日在家休息的汪大成在妻子进来后问起。
“呃……震东来了。”
人家都喊自己妈了,总不能称呼他徐董事长吧?
汪大成在见到徐震东时诧异的从沙发上起身,对妻子对对方的称呼并未留意。
徐震东开口,“爸!”
当场让汪大成呆愣住。
“坐吧!”汪母招呼道。
毕竟是男人又是长辈,汪大成自然不像妻子那样轻易释怀,“不知道徐董事长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徐震东满怀诚恳的道:“上回的事情是我不对,希望爸妈别放在心上。”
“呃……”汪大成和妻子面面相觑。
他是吃错什么药了吗?
徐震东接著又表示,“今天过来是希望爸妈能够原谅上回的事,答应让艾禾跟我在一块。”
听完他的来意,汪氏夫妇简直不敢相信。
“你是说……你跟艾禾要重新在一块?”
“希望爸妈能同意。”
虽然他们曾宣布要跟女儿断绝关系,但心里其实仍担心她的名声,如今他既然肯负起责任当然是最好不过。
汪母却突然想起,“怎么没看到艾禾一块回来?”
徐震东坦言,“我没告诉她我要过来。”
汪氏夫妇不解的看著他。
他进一步解释,“今天过来是希望先征得爸妈的同意,艾禾那里我会再找时间跟她谈。”
“艾禾还没答应?”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要结婚是她自己的意思,却在婚礼前临时变卦逃婚;之后要带她回来,却又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也要留下;现在好不容易人家肯重新接纳她,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
“我会说服她。”
听到徐震东非但不以为忤还肯说服女儿,汪氏夫妇反倒感到不好意思。
一个男人碰上新娘逃婚会多么难堪,再加上徐震东的身分,汪大成在感同身受之余也不禁数落起女儿。
“这孩子实在不像话,都怪我们夫妻俩把她给宠坏了。”
听到他这么说,徐震东明白两位长辈已经同意了。
“艾禾年纪还轻,多少容易感到不安,我会好好跟她沟通。”
“你能这样体谅她,我们就放心了。”汪母为女儿能觅得这样的好丈夫感到欣慰。
“等我跟艾禾把婚事确定后就会带她回来。”
“要是她还想不清楚,我们——”
“妈不需要担心,艾禾那里我希望能给她点时间。”
女婿都这么说了,做父母的自然也没有意见,心里更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那你就看著办吧!”汪大成点头道。
不同于他初进门时的态度,汪氏夫妇态度热切的招呼他,询问女儿的近况,对他这个女婿甚是满意。
两人也明显的感觉到,这回是真的多了个女婿,而不单只是在嫁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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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私下拜会过汪氏夫妇,但对于艾禾,他依然没有把握,而那些关于她的负面流言也越来越困扰他。
心爱的女人被传成那样,没有一个男人会感到开心,看著抽屉里的戒指盒,他真的好犹豫。
敲门声响起,见到平常难得在上班时间上来的弟弟,徐震东有些意外。
“怎么来了?”
徐威廷是为艾禾那些传闻来的。
“大哥,我听易彤说——”
“好了。”话才起头却被兄长制止。
连一向不多过问的弟弟都跳出来表示意见,看来不设法制止那些流言是不行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徐威廷颇感意外,自己都还没开口兄长怎会知道?
休息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看到艾禾从里头出来,虽然不确定兄长是否真的明白自己想说的事,他也只能暂时打住。
“那我先出去了。”
离去前他对艾禾点头招呼。
望著艾禾,徐震东真的很困惑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被外面的人传成那样还无动于衷,连跟自己发生了关系,事后也没有只字片语。
他想不透,她究竟是豁达,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要是答案是后者,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逼她上礼堂?还是放手让她走?
生平头一次,他发现自己也有无法处理的事,尤其是想到她也许根本不想嫁给自己,心里便无法不感到懊恼。
总是这样!这几天艾禾发现他似乎常看著她,看著看著就皱起眉来。
尽管不像以前那样对她发脾气,却像是在跟谁呕气似的,有时还像是不想搭理她。
她很清楚他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对他罕见的幼稚只觉得有趣。
都是个三十四岁的大男人了,还是堂堂徐氏企业的董事长,居然也会像个小孩似的闹脾气。
见他不说话,她只得主动开口,“威廷他跟你说了什么吗?”倒不是好奇他们谈话的内容,而是好奇为什么会让他闹情绪。
“你会在乎?”
连他们之间的事都可以不在意了,徐震东怀疑她还会在乎他们说什么。
明明她比他小上十岁,结果这会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他跟自己闹脾气是理所当然的事。
见艾禾不作声,徐震东又恼了。
怀疑再这么继续下去,自己早晚会为了猜测她心里的想法而精神分裂。
说她对他没有感情,对于自己的亲近却又从来不曾拒绝。
若说对他有感情,又怎会对两人之间的关系表现得如此不在乎?
再这么暗自猜测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决定不管她心里怎么想,都要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不知道他从抽屉里拿了什么东西,艾禾看到他起身向自己走来。
见他这样充满压迫的走过来,仍让她心里有些忐忑。
下一刻,她的手被他拉起,而后就看到一只钻戒套进自己的手指。
她完全怔愣住了。
“戒指?”
接著就听到他片面宣布,“等会我就吩咐秘书去准备。”
“准备什么?”她还摸不著头绪。
“婚礼的事我会全权处理,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徐震东强势的决定,像是不给她拒绝的权利。
艾禾一惊,“婚礼?!”
他撇撇唇,展现魄力,“就算你不愿意,这回我也会扛你进礼堂去。”
扛她进去?会不会太夸张?
不过她也总算确定,他居然是要娶她!
他在跟自己求婚?
压根不敢奢想会再有这么一日,因为过于惊喜而红了眼眶。
她预期外的反应也让徐震东愣住。
虽然没能听到她欣然答应,但就算她严词拒绝,他也能硬下心来逼她答应。
然而现在看到她红了眼眶,他再也强势不起来。
徐震东不知如何是好的呆在那。
惊喜的艾禾见他突然沉默,心情跟著一沉,担心他是不是后悔了?
“要你嫁给我真有这么困难?”他突然冒出这一句。
“嗯?”她一怔,他怎么会这么问呢?
“为什么不说话?”就因为她老是这样,他才一直无法明白她心里的想法。
说……对!赶紧告诉他,跟他保证。
“这次我真的不会再逃走!”
她的意思是……她答应他的求婚了吗?
“真的!我一定不会再逃走。”她再次强调。
“你愿意结婚?”他小心翼翼的问。
此时的艾禾哪里还顾得了含蓄跟矜持,只见她不住的点头,像是怕晚了他又会后悔。
徐震东嘴角咧笑开来,她愿意嫁给他,她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