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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头鹅菁英 page 13 作者:夏晴风

  他喘息着,欲望在内心叫嚣,他只想什么都不想,狠狠把自己压进她身体里,他的唇贴上那对柔软唇瓣,他渴水似的先是舔舐,下一瞬便粗暴地吻进她的舌,吸吮她嘴里甜蜜汁液,大掌伸进她衣衫底下,感觉到她的轻颤……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她逼得发狂、被一切逼得疯了,嫉妒、酒意,破碎的现实,混乱的晕眩,烧痛人的欲望,全都向他奔来蜂拥。

  “你不该要我上来……他也这样碰你吗?”他撕扯掉她的衬衫。

  ……

  他们在欢爱里一回又一回沉沦,直到两人疲累睡去。

  第10章(1)

  林子瑜刚淋过浴,随意裹了浴袍,手里捧着梁一峰上个周末递给她的戒盒,深红戒盒里躺了一枚发亮钻石,晨光透过玻璃照在宝石上,璀璨透亮。

  八心八箭完美切工,典雅秀致的白金戒台托住五克拉白钻。

  她轻轻抚触发亮的钻戒,不一会儿抬头遥望破出云层的晨阳,她想起梁一峰拉住她的手直闯他父亲办公室,那是他刚交接执行长第二天。

  他正式交接执行长的第一天晚上,他们在一家她喜欢的“平价”西餐厅庆祝,“平价”是他的说法,但在她的标准里,那已经算是高档了。

  吃完正餐后,服务生送上甜点,给了他要的提拉米苏,但她的法式奶酪却是空盘子上放了这个深红戒盒。

  梁一峰专注深情地执起她的手,轻轻吐出三个字。“嫁给我。”

  不是请求、不是询问,而是一个肯定句。

  她将盛着戒盒的白色瓷盘推回他面前,还他三个字。“我不能。”

  他放下手,往椅背靠,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坚定、沉稳,彷佛胸有成竹不管她为什么理由拒绝他,他都有把握解决……于是她一字一句,把她跟梁义仁曾有的对话现场回放。

  听完,他竟笑了,笑容里自信满满。

  梁一峰将白色瓷盘又推回她面前,眼神转为炙热。

  “比我想象中的问题容易多了。”

  她不晓得他想象的问题是什么,但他说得容易多了却让她很惊讶。

  “明天,我们一起进我爸的办公室,戒指你先收下,如果我明天的表现让你失望,戒指再退不迟。”

  林子瑜静静地看着他。梁一峰并不是完全没让她心动,她只是个很平凡、很平凡的女人,像他这样高大俊挺、从容自信,能力强大的男人,她当然会向往。

  他确实是个能力强大的人,要接手梁氏集团并不容易,就算他跟他父亲拥有将近百分之三十的集团股份,但只要董座过半席次反对他接班,他也没辙。

  后来她才知道,他留学归国后,便在公司拚了命工作,跟在他身边工作了快半年,让她更为拜服他的精准眼光。

  梁一峰非常认真,对精进集团本业与非本业投资都有独到见解,他野心很大,投资的子公司百分之七十是帮助整合集团上下游零件、通路,百分之三十则是看好前景。

  他简直是一个人当三个人用,短短两年,他用行动说服了有异议的董事们,顺利接班。

  越认识梁一峰,她越感受到他与寻常男人的不同,他太优越、耀眼,不再是她以前认定虚有其表的富二少。

  要说她没动心是谎话,但那份动心距离爱还太遥远。

  她想着梁一峰拉着她,站在他父亲那张深黑色办公桌前,用温和但不容动摇的语气说:“我只要子瑜,不要其他女人,你若不满意,我大不了带她远走高飞。”

  “你这种过惯富裕生活的大少爷没有依靠梁氏集团,苦生活能过多久?你要是选择她,就必须放弃一切,包括你名下拥有的股份。”梁义仁嗤之以鼻。

  在那瞬间,她以为会在梁一峰脸上看到惊慌,没想到他竟从容不迫地笑了。

  “爸,你没听清楚吗?我刚说要带子瑜远走高飞,意思当然是放弃你打算让我继承的一切。我倒认为损失比较大的人是你,因为你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确实是过惯富裕生活的大少爷,不过就算放弃梁氏集团,我一样能过好日子。

  “爸,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顽固、传统、无聊的门当户对观念我太了解,为了面对你今天的反对,很早以前,我就晓得我必须自己开路,我不会让你有能力影响我娶子瑜的决定。

  “你可以请人去查,Alex  Liang在北美有多少资产、是哪些公司的大股东。留学那几年我可不是个只会玩乐、读书的笨蛋阔少,我名下资产若真要清点,恐怕远超过你让我继承的。

  “我爱子瑜,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要娶她的决定,你也不能,对我用抽银根这种对付小孩的招数太看轻我了,我早已经成为足以影响梁氏集团的男人,我在北美的投资,有动摇梁氏本业供应链的影响力。”

  “你为这女人,那么多年前就在想出路?”梁义仁既怒又惊,完全没想到他以为的孩子,竟会以抗衡之姿站在他面前,护卫一个女人。

  “不是想,是行动,从留学第二年开始,我就开始动作了。”

  林子瑜又低头望那枚戒指,她根本忘了后来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只记得后来梁一峰转过头,别有深意地望着她,对她说:“除了你的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成为我们之间的困难。”

  那样自信焕发的男人,竟在那么多年前默默努力,只为了娶她,她怎么能不动心?

  但偏偏爱不单是动心,还包含更深刻绵密、更触动灵魂生命的情感,而她对一峰始终缺乏那种情感。

  她辜负了他,要怎么对他说?

  也许他一直都清楚,否则也不会说了那句——“除了你的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成为我们之间的困难。”

  除了她的心……是啊,她最管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心了。

  江禹安眨眼醒来,头像快爆炸似的痛,周遭陌生的环境陈设让他怔愣片刻,一些破碎的片段零散地回到脑子里……

  他想起自己把子瑜压在门上,像头野兽、像个下流男人,一次次掠夺她的甜美……天,那些回想起来模糊却又真实的片段并不是梦!

  江禹安转头,视线笔直落在林子瑜身上,她穿着浴袍,手心捧着打开的戒盒,侧脸晕染淡淡哀伤。

  他对她做了什么?他这个禽兽!

  从没像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无法移动,甚至无法呼吸,只能看着她抚摸着戒盒里闪闪发亮的钻戒,再看她哀伤抬头望着远方,不知想些什么,许久后,她低头拿起戒指,放回盒子,然后盖上盒子。

  他亲手毁了她的幸福,也毁了他们之间的情分,她一定……很恨他吧?

  江禹安羞愧得无地自容。他能为她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他对她做了最不该做的事!他起身,飞快拾起衣物穿上。

  “禹安……”林子瑜的声音轻得好似从遥远地方传来。

  他穿好衣服,强迫自己面对她,痛苦地说:“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晓得还能说什么……我现在很乱,下午再过来找你可以吗?”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她以为他……“没关系,你喝醉了,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让你上来的,我……”

  “我下午过来的时候再谈,我现在没办法谈,对不起。”他羞愧又狼狈,说完立即快步离去。

  门关上那一刹,林子瑜呆在原地。她多天真啊,竟以为禹安在乎她、以为他嫉妒一峰,才会把她压在门上亲吻她,她真的以为那些听起来充满醋意的句子是因为他吃醋、嫉妒。

  原来,是她太天真。

  他只是喝醉了。

  如果他有一点喜欢她、有一点在乎她,除了对不起,他应该会坦承他还喜欢她才会酒后乱性,也许还会问她要不要放弃一峰?说他愿意负责……

  但她的想象完全只是想象,他除了对不起,就只有满脸做错事的愧疚,他没说还喜欢她,甚至连愿意负责也没说……

  门铃尖锐响起,她以为是禹安,飞奔打开门,外头却站着梁一峰。

  他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走进房间,凌乱的床被和衣服散落在地上,他淡然转身,面色沉静。

  “我看见禹安离开,我只问你一件事,他要娶你吗?”

  林子瑜怔望梁一峰。他问得真是一针见血!禹安要娶她吗?没有,他只是因为昨晚的错误,难过到无法面对她。

  “昨天晚上他喝了酒……”

  “你不必告诉我昨天晚上这房间发生什么事,只要回答我,禹安要娶你吗?”他的声音扬高,满是迫人压力。

  她困难地想张嘴,却拿不出力气,她连用“性”都没办法留住禹安,面对梁一峰的质问,她难堪心痛,吐不出半个音,眼泪一滴滴落下。

  梁一峰往前走,离她一步远,指尖抹去她的眼泪,放低了音量。

  “我只需要你回答我,禹安要不要娶你?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她摇头,哽咽回答,“没有,他没说要娶我,他说对不起,他昨天晚上喝醉了,他说了好几次对不起,就是没说要娶我……”

  梁一峰突然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她失声痛哭。如果连性也没办法让禹安回心转意,像十八岁之前那样爱她,她还有什么筹码可用?所有希望都破灭了,他们也许连兄妹都做不成。一清醒后,他便迅速逃离她……

  梁一峰抱着她轻声低哄,她不晓得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梁一峰低头吻她,她没办法移动、更没办法回应,没多久,他放开她,一字一句许下誓言。

  “既然他不娶你,那从今天开始,请你真正把他当成哥哥,嫁给我。子瑜,请你戴上戒指,我发誓一生只爱你,我有耐性等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而在那之前,我不会碰你,我希望我们先结婚,请你嫁给我。”

  他拿起她握在手心的戒盒,打开来,抬起她的手,将戒指套入无名指。

  林子瑜没有移动、没有拒绝,只是不停哭泣,她想着于凡的话,只有一个人是完全毫无保留爱她……

  那个人是一峰吧?他说他什么都不在乎;他说除了她的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成为他们之间的困难。

  梁一峰毫无保留爱她、守护她,为什么她的心却要苦苦爱着江禹安?

  江禹安站在拥挤人潮里,观光客在他左右、身后川流不息,做生意的小贩偶尔吆喝,情侣双双对对走近黄浦江岸取景,他将西装外套挂在护栏上,呆望着平稳江面,周遭嘈杂的人声车声,全变成无意义的沙沙声。

  他脑子里混乱的片段不断回放着模糊的、断续的影像……他鲜明记得子瑜在他身下像是哭泣的画面,而他没停止疯狂的举动,覆上她雪白身子,不停地要她。

  他掌心覆面,痛苦自责怎么放任自己喝那么多酒?那时的他像是疯了,完全没有理智,竟彻底放任欲望横行。

  请你跟我上去……脑海响起了她的声音,他瞬间僵住,还没记起的片段慢慢涌上。子瑜……请他上去?

  他记起来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说男人喝醉的时候没有理智、也没有控制力,你最好想清楚。他好像是那么说,而子瑜却请他上去?

  他将她压在门上,发了疯似的想要她,疯狂嫉妒梁一峰,还逼问她一些话……

  子瑜怎么回答的?

  昨晚的模糊片段像一片片散落的拼图,一块一块回到他的记忆区,他努力回想她是不是拒绝过他?是不是想推开他?他好怕自己真的成了一头禽兽,无耻地强要她。

  天,他记起来了,她抬起脚,勾住他的腿说:“拜托你、求你……”

  江禹安愣住,他垂下掩面的双掌,不敢相信最后那块拼图竟会是她开口求他。

  他怔愣望着黄浦江水,观光船来回穿梭,阳光正炽,他什么也听不见,感觉心脏像激动的帮浦用力紧缩、扩张,他好似听见子瑜以脆弱的声音求他继续……

  她是愿意的?是吗?

  他抄起外套,掉头挤出黄浦江观光河岸拥挤人潮,他左右张望,辨认方向,朝她住的饭店奋力奔跑。

  子瑜……他的子瑜,会不会还爱他?他要问清楚,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只要她愿意像爱一个男人那样爱他,就算她已经答应梁一峰的求婚,他也要把她抢回来!

  去他的,不如梁一峰又怎样?没梁一峰有钱有势又怎样?他会努力,会用一生努力让她过幸福日子,也许没有梁一峰能给予的富裕,但只要子瑜肯爱他,他绝对不再放手,他这辈子唯一爱着的女人,不管自己多不如人,他绝不再放手了,林子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奔过大街、穿过小巷,终于跑到五星酒店大门,他奔进大厅,往电梯方向冲,一扇电梯门正好抵达一楼打开,他瞬间呆住——

  电梯里,梁一峰握紧林子瑜的手走了出来。

  他喘着气,被汗水浸湿的白衬衫贴紧他前胸后背,他没能调整好呼吸,过度扩张的胸腔渴求大量的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一峰见到他,笑着拍拍他,“你跑过来的吗?”

  他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接着看见那枚漂亮白钻戒指在子瑜纤细的无名指上发亮着,他目光移向她的脸,想问出口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见她开口。

  “哥,昨天你喝醉,我跟一峰说了……我们……”她困难地挤出话,打算孤注一掷,如果禹安对她有丝毫不舍,哪怕只是歉疚说出他要负责,她都要嫁给他,因为她真的爱他,就算只能利用他的歉疚,逼他负起责任,她也愿意,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但是梁一峰却突然接下她的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是啊,子瑜跟我说了,你们昨晚一起去喝酒,你醉得不省人事,在她房间睡着。你放心,我不是小气的男人,何况我们都是好朋友,我相信你们。你看,子瑜戴上戒指了,她答应嫁给我,你替我们开心吧?”

  林子瑜呆住,没想到梁一峰会这样说,一时间反应不及。

  江禹安看着他们,刚拼凑好的拼图像玻璃般迅速碎裂。也许……是他记错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完这句话。

  他说他放心了。林子瑜垂下双眼,她还能说什么?

  就这样吧,像一峰说的,真正把他当成哥哥。

  “子瑜……”他想问她非嫁梁一峰不可吗?嫁他不好吗?他是没有一峰好,但他真的愿意努力让她过好生活,他从十八岁一直努力到现在……

  只是看着那枚昨天还不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昨晚的一切,她抹煞得彻底,她清楚做了选择。

  江禹安虚软一笑。“祝你幸福,有一峰陪你逛上海,应该不需要我了。你们去玩吧,回台湾前,找时间我请你们吃饭。”他笑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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