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可仲在一旁看着,一股酸味直窜,他不喜欢这种滋味,光是听闻她被驾驶BMW的男人载走就够让他火大了,何况还亲眼目睹她是如何关系另一个男人,他真后悔,不应该来这里,原本是怕她被拐……
那么紧张她干嘛?她又不在乎!
“卫可仲,你这样和王豪霸、义道门那靠拳头的家伙有什么不同?大家都说你是仗义行事,可是你却叫你朋友把俊泽打成这样,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像看到另一个我,那个的人却是你!”谢柔音生气的说.
她对他十分不谅解,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以为拳头大就可以解之一切的人,因为她就是这样被欺负了好多年,但她没办法,因为她背负着父母遗留下来的学府分馆,而且不想辜负爷爷为她保留资产斗心意,可是对于无辜的唐俊泽,他们两个竟然也下得了手?
“我叫他打唐俊泽?”被她不由分说的训了一顿,卫可仲好笑的指着自己和阿常。
“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俊泽?俊泽又不认识他,而且你认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俊泽、俊泽……”卫可仲故意学她的小羊绵绵音。
“幼稚!”她气得抓狂,吃力的扶起唐俊泽,幸好他身体底子好,还可以走。“学长,我们走。卫可仲,我明天要听你解释,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是混黑道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流氓,都没有理由打人!”
等他们离开后,卫可仲呋了一声。他生性就是这么无赖,怎么样?明明可以解释,但谢柔音一开始就直指是他干的,他便不想解释了,而且还故意惹火她,唉!难道男生对自己喜欢的女生就是这般犯贱?他真的很幼稚,跟那些拉女孩子头发的国小男童有什么不同?但他就是讨厌谢柔音对那男人好。
等等.难道他真的爱上了谢柔音?想着,卫可仲心惊不已。
等到卫可仲的心情稍稍平静后,阿常也差不多把桌椅搬来屋前摆设好,下厨弄了几样泰式小菜,要跟这位兄弟把酒言欢。
小小眷村的居民们感情都不错,眼见卫可仲是阿常的好朋友,又出面劝架,也不自觉的围了过来,一起聊天。
“那个少爷跟我们谈不成,就叫黑道来,一群恶棍每天骚扰我们,不是翻桌、丢鞭炮到房子里,要不然就是放火,最过分的是最近还扛来好几大袋老鼠,污染我们的居住环境。”阿常气愤不已,灌了一口酒后又说:“蒋爷爷的年纪这么大了,还能叫他搬去哪里?我们又没钱,这里不管再破、再旧,都是我们的家。”
卫可仲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提出心中的疑问,“一般财主要买地,不都是会开价,一户一户买吗?要不就是配合自己旗下的建案,让你们以半价贷款?”
一位婆婆轻蔑的笑道:“哼,哪有啊?十万元买厕所都不够!”
“十万元?对方只肯出十万元?”卫可仲不可置信。
“所以我才会这么生气,我那么辛苦去做粗工,是为了什么?结果他要把我们的家毁掉,这里没有了,我们还能去哪里?爷爷怎么办?”阿常激动的况。他非法留在台湾打工的这段期间,就是这位非亲非故的蒋爷爷收留他。
打从懂事以来,经历过一些风雨,阿常最厌恶用不法手段的人;卫可仲陷入沉思。那位了不起的音乐白马王子是这样的人吗?
“常啊……你……能打多少人?你……打……打得赢他,但是……一群豺狼虎豹……你打得过吗?”蒋爷爷口齿不清的说。
“是啊!还是黑阳帮的呢!”婆婆补充说明,“好恐怖啊!”
黑阳帮!
卫可仲敛起笑容,“是一个头上有刺青的光头男子?”
“你知道?唉,黑阳帮的势力果然庞大……”阿常泄了气。
果然是那个混蛋!那叫黑爷子的老番颠怎么不管呢?卫可仲愠色乍现。
隔天,音乐教室一下课,谢柔音直奔道场,要向钱祟光告状,将昨晚卫可仲的所有言行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像他这种来历不明、会使用暴力的人,不论是为了逆馆或是爷爷的名声,都不应该再让他当什么大弟子,也不应该再把他留在义道门!
尤其她曾经见过他无情的开枪……
他到底是什么人?实在深不见底。
一来到门口,她看见十几个青少年,个个和善又憨厚,跟之前圣光高中的贵族子女大大不同。
卫可仲忙着跟大家打招呼,见到她,开心的挥挥手,“嗨,师父,你来““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一头雾水,还注意到他的十只手指头都缠上了纱布,怎么?是要下马威吗?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美丽活泼又可爱的长发美女乃是你们师父的师父。”卫可仲向她做了个手势。
“嘎?”谢柔音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师父的师父啊……”
“这么年轻……”
“好可爱哦!”
单纯的青少年们吱吱喳喳的讨论起来。
“这……这到底是……”谢柔音傻傻的自言自语。
“据闻本馆招生严重不足,前一批软绵绵的草莓贵族因为没天天见到本万人迷在此传授武功,一个一个找理由都不来了,托他们的福,他们缴的钱还剩一大半,刚好这群六张犁某暮村的青少年想要练武健身,以对抗骚扰居民的大坏蛋。”卫可仲笑咪咪的述说缘由。
“大坏蛋?我看真正的大坏蛋是你吧?”她没好气的说,突然想起什么,“这群呆头鹅都住在昨晚那个眷村?”
钦,说话真不客气,什么叫“这群呆头鹅”?卫可仲好笑。
“底为什么会整群都过来呢?你说……骚扰居民?”
卫可仲大约说明一下整件整件事情,谢柔音听得惊诧不已。
“骗人!一定是因为你讨厌俊泽,昨天又被我骂,所以才说这种事来陷害他,俊泽光明正大,绝对不会干这种事,而且他家那么多钱,就算想精打细算,也不可能只用十万元打发人家!”谢柔音认识唐俊泽那么久他的为人是所有师长,前辈有目共睹的。
“我干嘛讨厌他?”卫可仲简短的反问“我怎么知道?”
“难道是因为我煞到你?”
“卫可仲……”她窘红了脸,快要被他气死了。
十几位青少年听到他们一问一答,都笑了起来。
“这也是有可能喔……”卫可仲朝她挑了挑眉。
“最好是没那个可能!”她才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这时,钱崇光搬着一箱道服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换上吧!”
“钱师父,怎么连你都……”谢柔音追到他身后。
“道馆太久没有出现这么多认真的生面孔,我……我好高兴。”钱崇光眼眶泛泪。
“你被他骗了,被他收买了啦!你知道吗?昨晚……”
钱崇光置若罔闻,径自转头,“对了,可仲,你跟阿常说,我这里有供膳,有多的还可以拿回家给蒋爷爷吃。”
“阿常?是谁?我们这里有新聘的助教吗?”她问。
昨晚那个追打唐俊泽的泰籍男子腼腆的走了出来,他已换上道服,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英气飒爽。
卫可仲满意的搭着阿常的肩膀,笑道:“对啦,他就是钱师父新聘的助教,一边学习正统的义道门武术,一边帮助钱师父。”
谢柔音快要昏倒了,抗拒的大叫:“可是他……他打过我的俊泽耶!”
“这件享有点蹊跷,我会去调查清楚,在水落石出之前,阿常打唐俊泽的确是不对。”
卫可仲拍了拍阿常,眼底尽是无言的会意。“跟师祖说声抱歉。”
“对不起……”阿常低下头。
“什么师祖?我不是说过别再叫我师父了吗?师祖?听起来好老,而且很讽刺,我根本什么武术都不会,你是故意的吗?”她要讲几次,他才懂啊?
卫可仲看着她发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天之中总要惹她几次,变成他的习惯和嗜好了,研究她的脾气好坏,是他每天非做不可的功课。
他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我想请问,你对师生恋的看法?”
“干嘛岔到那里去?”
“这种关系好像满唯美的……师父……”
谢柔音的嘴巴微张,开始流冷汗,“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难道你已经接收到我爱的讯号了?我们果然是一对!”卫可仲好开心,撇下阿常,感动的拥了拥她的肩头。
“啥?爱的讯号?什么一对?走开啦!”谢柔音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他。
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因为他常常要无赖、常常笑着笑着就撂下冷血的狠话,他脑筋动得那么快,时常一转头便风云变色,就像今天把这么多眷村的青少年叫来学武一样,她还没习惯做人家的师父,又成为这么多人的师祖。
没有一个人知道卫可仲的下一步、下下一步会是什么。
她怎么会认识这种男人?
谢柔音猛抓头发,怎么也想不透。
而这个下一步就可以把全世界改变的男人竟然说他喜欢她,这是福还是祸?
从国际刑警组织调过来,一年内破了钉在布告栏上的十大悬案,而有“不破之神”封号的杨尊,坐在破公寓顶楼转角处喝酒,好像没有酒就无法清醒的办案。
“谁教你不回去继承帮主位置,黑爷子只好继续下放权限……黑爷子也老了,没沖劲了……”杨尊靠着椅背,两脚很舒服的放在凳子上,再灌一口酒。
“我看他识人不清二十几年才是真的:”卫可仲站着围墙边,仰头看天空。
“既然知道他识人不清,就回去扶持帮务啊!”
“我没兴趣搞帮派,我妈也是因为黑阳帮而去世,我不想领导别人,也不想归属于谁,只想自由自在。”卫可仲想起往事。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六张犁那小眷村的居民无家可回?这件事只有你有权力去管,和尚的恶势力愈来愈大,我的“和尚专案”正在成形中,迟早有一天会找他拼斗,我可不想因此跟黑阳帮有过节……”杨尊是五煞的首脑,自然是最云淡风清又聪明过人,他玩了玩酒瓶,醉醺醺的笑道。
卫可仲从来不肯亲近全球第一地下仲裁组织黑阳帮,明明他是黑阳帮的继承人,但不到十四岁便独自浪迹天涯,求修罗门收他为期下一员。一开始从最底层的艰苦过程训练起,但他除了脑袋不灵光外,其他事顷倒是脚踏实地,修罗门伍爷无意中得知这个小子竟然是黑阳帮黑爷子的孙子,原要逼他离开,然而卫可仲宁死明志,也不愿离开修罗门,加上伍刚力保他,才得以留下。
他之所以对黑阳帮有这么深的芥蒂,与母亲间接为它而亡有关系。
从年少至今,他就算是局外人,也知道和尚徐志光绝非善类。
“听说你在谢大义的道馆打工?”杨尊打了个嗝。
“是啊!我有好多徒儿,众星拱月呢!”卫可仲笑呵呵的说,好生得意。
“是啊,五煞里,你的智商最低,无聊走到哪里都被压到底,现在总算有人可以让你呼来换去,高兴了吧?”
“就是有你这种人看不起我,我高兴得起来吗?”卫可仲抗议。
杨尊大笑。笨蛋就是笨蛋,随便一激,便说出心里话。
“对了,你的手指头是怎么回事?做菜烫到,还烫得这么均匀?”
卫可仲看了看缠上纱布的十只手指,动了动,傻傻的笑了起来。
学府分馆内,一群小伙子跟着钱崇光习武、练气功,好不热闹。
卫可仲凉凉的坐在茶几旁,享用阿常从家里带的式小菜和啤酒,一边监督他们,一边出声指挥,“精神点!运气,记得……运气啊!”
自从换成这批厚又正直的少年来上课后,卫可仲天天都出现。
音乐教室下课,谢柔音想到道场巡一下,看到卫可仲竟然大刺的坐在那儿喝酒吃菜,光会动嘴巴嚷嚷,不由得冷哼一声,立刻转头就走。
卫可仲当然也看见了她,立刻起身追上去。
“师父……干嘛急着走?休息室里有电视,我们可以一起看KERORO军曹。”
“要说几次?我不想跟你看!”谢柔音瞪了他一眼。
“那我们边看KERORO边喝鸡汤吧!”人家明明没有答应,他还是径自把藏了一下午的电锅拿出来,掀开锅盖,浓浓的南洋风味洋溢整间休息室。“我特别为你挑选又嫩又软的小母鸡,鸡翅是你的。”他很熟练的拔下两只鸡翅,放在碗里,然后舀汤。
“你……你哪来的鸡汤?”她不禁被那香气吸引。
“有个警官朋友欠我钱,我命令他用鸡汤偿债。师父,请用。”他将碗端到她的面前。谢柔音接过碗,拿起鸡翅送入嘴里,本来想着在这种,粗人的面前啃骨头也无所谓,没想到鸡肉人口即化,她沉浸在食物的美味里,酣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突然惊觉,“休想用鸡汤就打发我!干嘛在这时候献殷勤?
阿常打俊洋的帐,我还没跟你算!”
“我才.不是第一次拿鸡汤来,早在你跟唐俊泽一起到长荣桂冠吃大餐的那天,我就提来了……就算那时有了鸡汤,你也未必会留下来,一只鸡值多少钱?谁都会选择和大少爷去高级饭店看夜景、喝红酒,听音乐。”卫可仲淡淡的笑说。
喔,她好讨厌他用这种微笑的神情来暗示他的落寞,奸像她对不起他。
“谁说的?”她倔强的反驳。
“难道不是?难道面对鸡汤和海陆大餐,你会选择留在这里?”
可恶!他要委屈就让他委屈,又不关她的事,可是为什么她会内疚?
“当然得看跟什么人在一起,晚餐的价值是其次。”
“唐俊泽现在会愿意过来跟你一起看KEROR0军曹、一起吃鸡吗?”
这倒是说到她的弱点,其实她也不确定,或者是说胜算很小,可是,那又关他什么事?是她和唐俊泽在谈恋爱,要他插什么手?
“托你和你泰国朋友的福,他被打得住院三天,而且每周还要回去复诊两次,今天是他复诊的日子,我要去看他……”她没好脸色的说,放下碗。“失陪了。”
“他受伤,你就这么着急,那上次你被谢五燕打得脸都还有点肿,他明明看到了,照样载你去基隆陪他看星星……他根本不爱你!”卫可仲很会记恨。
“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被打的,好吗?他当然也有发现我的脸五颜六色.”
谢柔音一想到唐俊泽的细心和关怀的眼神,心里就暖呼呼的。“是我骗他说我前一餐吃了海鲜过敏,他还小小的责备我一下呢!嘻嘻……”
卫可仲看着她的笑容,不禁怒气冲天,摇了摇头,“他细心?哼,他要是细心,怎么会在你编了个吃海鲜过敏的理由后,继续照原定计划到海景餐厅跟你共进晚餐?你又不是真的过敏,别跟我说你没有吃明虾、鱼片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