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气又好笑,在这个节骨眼里,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快……快出去……咳咳……”被烟一呛,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倏地,滕冥将她打横抱起,回头往外冲,不过此时火势蔓延得很快,绣楼的屋顶都快塌了,不断有瓦片落下……
滕冥用自己的身躯密密地护住她,不让她被火舌烧到。
“滕……”潋滟胸口窒了窒。
他将她揽得更紧,用肩头撞开挡路的东西,终于逃到门口,外头的人以为他们没救了,见他们出来,个个喜极而泣。
“大小姐……”丫鬟哭哭啼啼地递来湿手巾。“真是太好了……呜……”
潋滟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脸上依然余悸犹存。
“我没事……”秀眸望向正在指挥家丁将剩余的残火扑灭的高大男人,想到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她的胸口恍若被什么给涨得满满的,快要爆炸了似的。
“有没有受伤?”滕冥又踅了回来,关心她的状况。
她瞥向他的两条手臂和肩膀,衣服上有着烧毁的痕迹,露出一片灼伤的皮肤,全都是为了救她才这样,让她的心头阵阵泛疼。“受伤的人是你……萍儿,快去把药箱拿过来。”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他满不在乎的。
丫鬟速速地取来了药箱。
“我帮你上药。”潋滟接过药箱,打开盖子。
滕冥嫌太麻烦了。“真的不用了,这种小伤我还不看在眼里,过几天自然就会好了……”
“叫你过来就过来,少啰唆。”她板起秀颜斥道。
他呵呵笑着。“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凶我……要不要我把衣服全脱了,比较方便你上药?”
潋滟故意抹得很用力。
“呃……”他龇牙咧嘴地闷哼。
噗哧一声,潋滟忍俊不禁地笑了。
他嘿嘿地笑着。“你还真舍得这样对我……小心我会加倍还给你……”最后一句是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量说道。
潋滟小脸一红,嗔道:“另一只手臂给我。”
“一只手臂算什么,整个人都可以给你。”他还在卖弄嘴皮子,换来潋滟故意一抹。“哇……”这次真的叫出来了。
“真的很痛吗?”她佯装无辜的模样。
“不、不痛,一点都不痛。”滕冥疼得咬牙切齿,又不能承认,还真不能小看有仇必报的小女人。
潋滟在心底偷笑,放轻了力道,帮他上药。
这一切都看在乌都里的眼里,虽然早就看出来这位傅大小姐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如今看来不只如此,就像中原人常说的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在她面前,就连主子这么剽悍威猛的大男人也得臣服在石榴裙下了。
“大小姐,火全都灭了。”家丁前来报告。
她说了声:“辛苦了”。
“除了这座绣楼全都烧光之外,其他部分反倒损坏不大,这放火的人恐怕另有目的,因为只有你住的这间绣楼烧得最严重……”说到这里,滕冥刚毅的脸庞倏地住下一沉。“对方是冲着你来的。”
方才在外头的那个男的肯定是在把风,这就说得通了。
“怎么可能?我并没有与人结仇。”潋滟闪躲着他的目光。
“真的不知道?”滕冥紧盯着她。
“药上好了,小心别碰到水。”她已经猜到幕后的主使者,只是万万想不到那个人会下这种毒手。
他沉吟了下。“为了以防万一,今晚我留下来。”
“就这么决定了。”滕冥表情严肃,不许她拒绝。
潋滟拗不过他,也只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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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潋滟坐上了轿子,经过重重关卡,从宣佑门进入皇宫大内,来到偏殿等候皇帝宣召。
“姊姊,见到你平安无事真好,我听说前几天晚上府里头失火了,真是怪吓人的……”已经先到的傅冰荷虚伪的表达关心,话才说到一半,一记清脆的巴掌便迎面而来,让她顿时傻住了。
潋滟凛着秀颜。“你把人命当做什么?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牺牲别人也在所不惜吗?我死了,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你、你敢打我?”傅冰荷捂着被打红的面颊,不敢置信地叫道。“你凭什么打我?”
潋滟冷冷地睇着她。“若不是念在你我流着同样的血源,二娘还帮爹生下子嗣,我大可以在赌注中加上一条,若我赢了,你们母子三人立刻离开傅家。”
“爹……爹不会答应的……”傅冰荷被她的表情给吓到了。
“有皇上的旨意,他敢不从。”说着,潋滟摇了摇螓首,因她的无知和幼稚。“那天晚上的事我不会追究,也希望你好自为之。”
被丫鬟搀扶着,傅冰荷才没难看地摔坐在地上。“你……你少得意了……你未必会赢……”嘴里还不肯认输。
就在这当口,内侍走进偏殿。
“皇上有旨——”
潋滟赢了,可是却高兴不起来。
“大小姐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在皇上面前,二小姐知道自个儿输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真是有趣极了……”搀着主子下了轿,丫鬟可是与有荣焉。“看她以后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潋滟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这么一来,他们父女的关系便算是正式决裂了。
见她回府,管事连忙上前。“大小姐,令尊来了,此刻人在大厅。”
“爹已经来了?”没想到这么快。
才跨进门槛,在座的南陵织造郎中傅大人见了女儿,将茶碗搁下,从鼻孔哼了哼气。
“你可回来了。”
“爹。”潋滟福了福。
“这会儿你赢了,你开心了吧?”他打从心眼里就没喜欢过这个女儿,女儿有什么用,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潋滟心口一拧,唇畔在笑,心却在哭。“是的,爹,女儿赢了,也开心了,能替娘争一口气,怎么能不开心呢?”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他拍着桌案,大声质问。“早知道你只会坏我好事,处处跟我作对,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爹说得是。”潋滟眼底净是凄楚。
“你……”皇上都决定了,再说什么也没用,正事要紧。“哼!再过两个多月,你替你娘守的丧也该结束了,现在就跟我回去,我帮你安排了一门好亲事,这次你可没有借口推托了。”
“我不回去。”潋滟口气很淡,却很坚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傅大人登时吹胡子瞪眼睛。
“恕女儿不能跟爹回去,也不能嫁给知府大人……”
“你这逆女!”他气急败坏的举起右手掌。
“谁敢打她!”
一声怒吼在大门口爆开了。
滕冥铁青着脸,几个大步,朝他走来,那魁梧高壮的身躯,以及浑身散发出的狂烈霸气,震得傅大人直往后退。
“你……你……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谁?”滕冥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是我爹。”潋滟因他的到来,一颗心莫名地安了。
“没……没错……我是她……她爹。”傅大人仗恃着自己的身分,挺起胸脯,可惜身高和气势上根本压不倒对方。“我在教训女儿,与你这外人何干?”
滕冥冷哼一声。“敢动我的女人,除非我死。”
傅大人嘴巴一张一合,太过惊愕了。
“你……你……你说什么?你们……你们……”接着对女儿怒目相视。“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让个野男人在府里头自由进出……你……你把我们傅家的脸都丢光了……”
“爹教训得极是。”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半点羞惭,只觉得可笑。“因为我是个女儿,就得顾虑到傅家的名誉,要谨守礼教,婚事也要由父母作主,即便将来得不到夫婿的疼爱,也都是女儿的错,就像娘嫁给了爹之后,一心一意只想得到爹的关爱和疼惜,可是爹曾经替她想过吗?女儿从来没见爹对她说过一句好话,只是嫌她太过软弱无能,一天到晚只会哭哭啼啼,还生不出儿子来……既然爹从来不想要我们母女,那么女儿又何必替爹和傅家设想呢?”
此番话一出,傅大人不禁瞪凸双眼。“你……你这个逆女!”比着她的手指不住颤抖。
“不愧是我的女人!”滕冥仰头大笑,胸膛震动,好不畅快。
“马上跟我回去!”傅大人气极大叫。
她昂起秀致的下巴,双眸好亮,闪烁着不曾有过的傲气。“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怎么跟爹回去呢?难道不怕知府大人说您有意欺骗?”
“什……什……什么?你这个贱丫头!”这让他盘算好的计划都泡汤了。
“爹就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儿吧,也恕女儿不能再尽孝道。”潋滟并不觉得心痛难受,对父亲早已死心了。
“说得好!真是太好了!”滕冥张开双臂,将她拦腰抱高,哈哈大笑。
“你……你们……”见状,傅大人眼皮翻白,快要晕厥过去了。
“快放我下去!”潋滟轻嗔。
傅大人喘着大气,索性恶言相向。“好、好,既然你这么自甘堕落,毫无羞耻之心,要是将来被这个男的抛弃了,最好死在外头,可别回来找我……我们傅家从此以后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算什么老子?居然这样咒自己的女儿!”他瞪眼怒咆。
她不以为意。“这是女儿自个儿选的路,就不会后悔。”
“这可是你说的,哼!”说完,傅大人懒得再说,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见她整个人一晃,滕冥及时圈住她的纤腰。
“没事吧?”他担心地问。
“嗯。”身子因为过于激动还在颤抖。
“打我一出娘胎,不是爹所期待得到的儿子,他就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我一回。”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祖母还在世时,每回见了娘,就是要她赶紧帮傅家生下子嗣,不然就要爹纳妾,然后还会指着年纪尚幼的我说,女儿只是赔钱货,继承不了傅家的姓氏,只会浪费米粮……当时的我似懂非懂,而娘只会哭,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二娘进府,看着二娘怀了身孕,后来甚至如愿地帮傅家生下男丁……”
他使劲地拥紧她,气吼吼地嚷着:“谁说女儿是赔钱货?只会浪费米粮?在我们彨日国,女儿可是天神的礼物,要好好疼爱的,不然可会遭来天谴。”
潋滟脸上又是哭又是笑。“我想这还不是最伤人的,在我八岁那年,有一天夜里,娘以为我睡着了……于是坐在床畔掉眼泪……然后她说……如果我是儿子该有多好……我知道娘是无心的,不是真的这么想,可是依然让我的心好痛……原来连娘也希望我是个男孩,而不是个没用的女娃儿……”
“如果你真是个男人,那我可完蛋了,喜欢上男人这种事儿,我可是想都没想过,何况在床上也没试过……”
“你在胡说什么?”这回真的被他逗笑了。
“我在说女儿好,女儿棒,女儿呱呱叫,不然我可找不到一个愿意帮我生儿育女的好女人。”滕冥用力吻去她颊上的泪珠,原来这种带了点咸味,还有心里隐隐泛疼的滋味就是动情。
她横了他一眼。“净会说好听话,我想多的是女子愿意帮你生儿育女。”
滕冥重重地哼了口气。“那也得看我肯不肯给了。”
“你……你就不能说得含蓄点吗?”
“含蓄是什么玩意儿,我是不懂,我只知道我想要你怀我的孩子,不管将来是男孩还是女娃,我都一样喜爱,绝不会不公平。”他将嘴唇贴在她的鬓发上。“对了,你刚刚也承认是我的女人了,不过我们好像差最后一道程序没做完,不如今晚就把它做完。”
“不正经。”她嗔骂。
“什么叫不正经?一个男人抱着喜欢的女人,当然会想那种事,除非我无能,那就另当别论,不过我保证我的身体很正常。”说着便俯下头吻她。
“咳……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到……”丫鬟用手蒙住脸,背过身去,就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针眼。
潋滟羞窘地推开他。“我……我得去整理……一些没被烧掉的……东西……有事……今天晚上再说……”
他叼着一抹贼恁兮兮的笑意,由着她“落荒而逃”,不过今晚可不会再让她跑了。
当天夜里——
潋滟借着梳发的动作来缓和紧张的情绪,铜镜内反射出一张嫣红小脸,眼神却是异常坚定,她真的不后悔,也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
即使没有回头,还是能敏感地察觉到他进了房内,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记眼神,都在诉说着他的到来。
这种火热的窒息感,令她有些无法呼吸。
“害怕了?”高大男人由后头俯下身躯,将嘴巴凑到她耳畔,逸出一抹低沉的笑声,让她娇颤。“这是每个女人必经的路程,我保证会循循善诱……”
“我、我才不怕。”潋滟不禁面红耳赤。
“不怕最好。”说着,将只着白色衫裤的纤躯打横抱起。
“你……”旋即,她已经被按倒在床榻,没有给予太多思索的机会,男性大嘴封住她的,咽下她后头的话语。
她不再有任何抗拒,环住他的颈项,学习着如何回应。
滕冥粗喘着气,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和她亲近的滋味真好。
潋滟小手也大胆地为他卸除衣物,探索着那片结实坚硬的肌肉,瞅见他痴迷愉悦的神情,让她很有成就感,胆子也更大了。
“轮到我了……”他粗糙的大手揭开她的内衫,炽热的视线饱览着肚兜包覆下高耸的隆起,喉结上下滚动着,火热的唇舌随着衣物一件件卸去,尝遍了每一吋雪白的肌肤,每一个敏感地带……
她逸出一声娇喘,身子扭摆着,已经湿润地等待。
“呼、呼。”他重重的喘气,咬紧牙关,控制自己的力道,汗水也跟着不断地滴落,毕竟她还是个处子,可没办法马上享受到欢愉。
潋滟圈抱着他汗水淋漓的身躯,柔声说:“我爱你……”爱一个人就是要不顾一切,再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这三个字像是道咒语,解开了他的束缚。
早已蓄势待发的欲望不再有所顾忌,喉头迸出嘶哑的闷吼,腰杆一挺,紧接着贯穿、填满她,彻底地占有了她的身心……
她痛呼一声,脸色发白,察觉到进入的动作停止。
不!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她不要他停下来……
她想要他……多不害臊的想法,可是她不想欺骗自己,于是她敞开自己,主动地迎向他……
一切都失控了……
伏在雪白玉腿之间的男人将她紧紧地嵌在身下,由浅至深……一次一次地攻城掠地,直到她适应这样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