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令她尴尬羞赧的,莫过于每次欢爱完,她便很快的进入梦乡,直至睡到隔天还起不了床,先前夸下海口说要为他做早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时音,起床了。”好听的嗓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她翻动身子,却仍然赖着不肯醒来。
“我还想睡……”她含糊的回应。
“还想睡也行,不过迟到一分钟扣半小时薪水,迟到半小时扣全勤,你可以继续躺着。”高倚天说完,咬了她的耳垂,力道不大,却足以令她清醒。
“好痛!”她弹跳起身,揉着耳朵。“起床,不然上班要迟到了。”高倚天起身,很恶劣的把被子全部抢了过去。
周时音光裸着身子,超级害羞的跳下床,抓起一旁的浴袍,遮盖住裸体,脑袋完全清醒了。“你不必每次都用这个方法叫我起床。”她羞红了双颊,结结巴巴的说。
“屡试不爽,节省了不少时间。”他迷人一笑。
“……我不理你了!”她冲进浴室,赶紧盥洗。
高倚天则是有条不紊的整理床铺,然后走到另一间卫浴里头冲澡,梳洗、更衣。等到他打理完毕,周时音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那个……我们可以出发了。”她背起包包,走至玄关,感觉自己全身肌肉酸痛……
“照惯例,你开车。”高倚天的车钥匙几乎都放在她那了,好似她才是轿车的主人。
“好。”周时音停顿了一下,“要是让别人看见我们坐同一辆车上班,会不会很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高倚天提着公事包,来到玄关,换好鞋子。
“你不怕被公司的人发现我们在一起?”虽然每次她停好车,都会东张西望观看是否有熟人在附近,不过,按照他们这种交往方式,迟早纸包不住火。“他们早就知道了。”高倚天旋开门把,步出公寓。
“什么时候的事?!”她低叫。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你未免太无感了。”他眯着眼,微微叹了口气,他的小女友在某些方面实在有待加强。
他们上下班的时间几乎一致,同进同出除了情侣之外还有哪对男女会如此?加上有一次她将车钥匙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忘了收进包包,谢副理跑来问他为什么借她车子开。
他考虑了一会儿,笑容可掬的道:“我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
从此,他猜想全办公室没人不知道他们的恋情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其他男职员对她有妄想,正好一次解决个干净,省得拖泥带水。“天、天啊……”她哀号了一声。
“走吧。”他催促着。周时音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原来……大家都知道了!真是羞死人了。
她的一颗心不安的浮动。她一直以为他们隐藏得很好呀!在公司他一样对她严苛,该骂的绝不会少骂一句,别人应该感觉不出来他们在交往……大家到底是以什么去判断?
任凭周时音想破头,大概也猜不到是高倚天自己放出去的风声。周时音开着车子来到停车场,找到一个车位后,有些心不在焉的倒车,准备停入停车格。
没想到她倒车的车速过快,没有抓好角度,突然听到“碰”的一声,车子震荡了下,她的心瞬间凉了一半。“不是有倒车雷达吗?为什么它今天没有叫?!”
“你退太快了。”快到他来不及喊停就撞了上去。“而且机器这种东西有可能失灵。”
高倚天打开车门下车,走到被碰撞的倒霉车子前,查看对方车头的保险杠,上头有些小擦伤和些微凹痕,但是不明显,自己轿车的车尾倒是毫发无伤。
他又瞄了一眼倒霉车主的车牌,神情变得愉悦。
“怎么办?我们留电话给车主,请他找我们好了。”周时音临时停在车道中,摇下窗户,紧张的喊着。
高倚天回到车内,关上车门,嘴边窃着诡异的笑,“我们去停别的地方。”
“不、不用管它吗?”周时音犹豫。
“相信我,不用理它。”高倚天看起来十分愉快。
周时音没处理过这种事,反正高倚天说了算,要落跑就手脚利落一点吧!于是她开着车逃离案发现场,绕到另一个停车位停好车,心中仍是对那个可怜的车主感到抱歉。亏那辆宝蓝色的车子闪闪发亮,应该是刚做完汽车美容,真是对不起了。
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周时音因为夜晚太疲惫,上班显得有些精神不济,所以到了下午,她泡了一杯咖啡提振精神。
没想到她才刚走出茶水间啜了一口咖啡,就听见郝神经理在办公室破口大骂。“妈的!我刚刚去停车场发现我的车子被撞伤了车头,哪个倒车入库没学好还敢出来混的家伙,简直是社会的害虫!”
周时音内心一惊,入口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她战战兢兢回到座位,小声询问隔壁的人,“请问郝经理的车停在哪?”
“就是我们公司的特约停车场呀。”
呃……所以和高倚天停一样的地方,不会那么凑巧吧?周时音抽到着唇角。“请问是什么颜色?”
“喔喔,宝蓝色的进口车,很好认。”周时音立即转头望向高倚天,只见高倚天面不改色的继续做自己的事,她愣愣的走过去,低声问道:“我们早上碰的车……该不是……”
高倚天抬眼,神态自若。“是啊,不用怀疑。”
第10章(2)
“那你怎么不说!”天啊,要是被郝经理知道是她撞的,事情岂不大条了。他低笑了一声。“小小的报复而已,无伤大雅。”
“他哪里得罪你了?”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批评你就等于批评我。”他起身,食指戳了她的脑袋瓜一记。“有时间担心别人,不如快点把工作做完。”
周时音还是不懂,但高倚天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在公司也没有反驳的立场,所以她安分的走回座位。“奇怪,什么欺负不欺负啊?”
高倚天抿唇偷笑。想起她刚进公司时被郝神骂哭的那个中午,郝神其实是过度情绪化了。他虽然没说什么,但仍是默默记下了这件事。外加上次在小会议室中,郝神嫌弃周时音的身材,他也一并算在账上,这次由周时音亲自讨还这笔账,应该不会太过分。
郝神继续在办公室喷火,安辰灿刚好路过,便惨遭池鱼之殃,无辜的找高倚天求救。
办公室闹哄哄乱成一团,周时音尴尬的在一旁陪笑,心中低喃:安经理……拖你下水,真是不好意思。
老实说,周时音并不觉得她和高倚天是一般正常的情侣,因为他责骂的言语比温柔的甜言蜜语多上十倍不止。
不过,她也习惯了他的调性,调试得不算太差。对高倚天而言,能欺负她的人只有他,旁人想都别想,这该算是另类的占有吗?
虽然他的关心并不明显,可是该注意的事情一样也没少。当她有轻微的感冒症状时,他会在第一时间叮咛她的穿着,并且准备好伏冒热饮或是姜汤,要她喝一些。
她经期快来时,他会事先买好暖暖包放在她的包包里,以便她随时可以热敷使用。
他丢给她的工作量非常多,超时工作的日子数都数不清,但她永远在用餐时间就可看见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热腾腾地摆在桌上。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用言语、只用行动来证明的男人。
某日,他对她说道:“这个星期六晚上,我要带你去见我的父母,他们要举办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派对,你好好准备一下。”
周时音立即明白他对这段感情的认真程度,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也从未带女朋友回家过,她是第一人。这证明了他的决心是如此坚定,于是她既期待又紧张地迎接周末的来临……
周末的晚上,高倚天开车到她承租的套房楼下,看见她站在路旁,不由自主被她难得的装扮吸引了目光。
她穿着粉色小洋装,配上一双高跟凉鞋,一束长发以微弯的卷度扎在左侧,仿若一朵扶桑花,其余发丝自然垂下,一张稚嫩的脸蛋看起来可爱而有朝气。
周时音看见了他的爱车,漾开了笑容,快步走到他的轿车旁,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迅速滑入座椅之中,还来不及开口,他便抓过她的肩膀,深深的吻了她。
“唔……”她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他的热情所为何来。
他吻着她的唇瓣,意犹未尽,迟迟不肯停歇,反而轻声喃道:“要不要考虑先回房间一趟?”
周时音脸颊烧红,伸出小手抵制他进一步的举动,“你……不是认真的吧?”
“只是考虑而已。”他笑了笑,总算离开她的红唇。
“你别闹我了,我今天超紧张的。”她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
“有什么好紧张的,想当初你不是拿我爸的名字开玩笑?”高倚天顺手排档,驶动车子。
“到现在你还记得那件事!你明明知道那只是凑巧罢了,我怎么会知道伯父名叫屠龙。”周时音无奈的叹气。
他放声狂笑,冷不防捉起她的手背咬了一口,“所以我对你的印象超深刻的,也不能怪我特别关注你。”
“说话就说话,干嘛咬我?”她稍微吃痛的皱眉。
“因为你今天的打扮让我很想欺负你。”他握着她掌心,又轻捏了两下。
“为什么?我今天的妆扮可是经过了子吟指点,我学了好久才学会扎这个头发,还有鞋子和衣服都是子吟帮我挑的。哪里得罪到你了?”她怪叫。
“没有得罪我。但在我眼里,你今天特别‘可口’,没办法饱餐一顿的话,就只好变相欺负你,你忍耐一些吧。”他趁红灯停下时,又掐了掐她脸颊的肉,径自呵笑。
周时音的粉颊涨红,但对他近乎恶霸的行径一点办法也没有。
由于高倚天的家在台中,所以车子一路驶往中部地区。周时音以为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某个餐厅,要不然也应该是高倚天的老家,直到高倚天驶入了热闹的台中街区,停好了车,带着她来到一家气派的夜店门口时,她才发现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为什么到PUB来?”她满肚子问号。
“这家夜店是我家开的,但今天没营业,因为派对在这里举办。”高倚天简单说明。
周时音震惊的开口:“你家开夜店?”
“不行吗?”高倚天睨了她一眼。
“不是不行……是很怪……”想他一滴酒都碰不得,家中竟是开夜店的,这反差未免太大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很。”高倚天从提袋中拿出两张化妆舞会的面具,递了其中一个给她。
“这要干嘛?”周时音接过华丽的半罩式面具,面具上头差了一根长长的孔雀羽毛,让她嘴角微微抽搐。
“对了,这个也给你。”他又拿出一个诡异的发圈,上头粘着两只弯弯的牛角,还闪闪发光。“戴上吧。”
周时音傻眼地开口:“今天是化妆舞会吗?”
“差不多吧。”他耸耸肩,自己倒是很快的戴上面具,只露出双眸与好看的薄唇。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就不必打扮得那么辛苦了。”她化妆化了这么久,结果半张脸都遮盖在面具底下,还又没有天理!
“为了满足我的个人欲望,所以没告诉你。果然你慎重打扮的模样让我看了很开心。”他弯着唇。
周时音已经无力反驳他了,反正他就是爱捉弄她。“伯父伯母似乎挺赶流行的,化妆舞会似乎很有趣。”
“基本上这是阿灿的主意,他和我爸是忘年之交,这些行头也是他给我的。”高倚天不疾不徐的替她戴上牛角,然后体贴的帮她罩上面具。
“你是说安经理,他也在这?”周时音有些怔愣,她本以为这会是个温馨的家庭日,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止阿灿,其他人也都来了。”他仔细端详她一番。“嗯……戴面具之后加分了不少,你还是别拿下来比较好。”
“你——唔……”她气得想驳斥,他却快一步堵住她的小嘴。
“走了。”他执起她的手,推开沉重的隔音门扉,里头立刻传出悠扬的音乐声。
周时音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因为整间夜店的布置充满了异国风情,金色沙幔从天垂下,如漆的大理石地板飞散着纯白色的羽毛,每走一步,羽毛便会在脚边飘扬,众人皆隐身在面具之后,灯光昏暗,给人一种如梦似幻,若有似无的神秘感。
她赞叹了一声,四处张望,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孩想要去探险,可是被高倚天捉牢的手腕却怎么也挣不开。
她的目光到处游移,隐约看见站在吧台的男子很面熟,他那出神入化的调酒技术顷刻间便吸引了她的视线,“那个调酒师,我是不是看过?”
“你不只看过,你每天上班都会遇见他,他是阿泽,设计部门的经理。”
“什么?!”周时音瞠大双眼。
“顺带一提,阿泽是我的弟弟。”高倚天拎着她往吧台前进,“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在十五岁时被我们家收养,并且保有本姓。”
“什么?”周时音的世界好像只剩“什么”这两个震惊的词汇,再也挤不出别的词句了。
“嘴巴张这么大,苍蝇都要飞进去了。”他举起手与吧台的祁亚泽打了个招呼,只见祁亚泽淡漠的点头,算是回应。
“小天,救命呀——”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周时音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两个大男人扭在一块儿,她再仔细瞧了瞧,总算看出来是安经理被郝神大人逮个正着,不知道又因为什么事情而遭殃了。
高倚天兴致浓厚地改变了前进的方向,拐了个弯来到郝神面前,“阿灿又做了什么蠢事惹你不开心了?”
“你不觉得戴面具这件事本来就很蠢吗?而且为什么这家伙给我的面具竟然是个猪头?”郝神扬起手中的猪头面具,怒火更炙。
“你自己说要低调不奢华的面具,我挑来挑去,这个面具最朴素了。”安辰灿为自己辩驳。
周时音在一旁大笑出声,原来这些经理私底下这么有趣!
“好险我本人喜欢高调,所以与猪头无缘。”程楚桓不知何时来到众人身后,一身帅气时尚的劲装,配上闪亮华丽的面具,展露诱人的笑容,不论从哪个角度欣赏他的俊姿,都令人感到完美无瑕。
“你这身装扮未免太抢锋头了,今天的男女主角可是我的父母。”高倚天啧了一声。
“放心,我早就防范好了,没有人可以抢走男女主角的风采。”安辰灿贼贼地笑了。
派对内的音乐突然变得十分欢乐轻快,数个聚光灯在舞池中央交错,最后全部齐聚在一对身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