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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世子 page 7 作者:香弥

  “这是怎么回事?”看见儿子解开手上包扎的布条,露出那道伤口,奉王顿时拧起眉。

  “这事要从前些日子三弟刻意去羞辱嘲笑知夏说起。”墨澜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见父亲的眉头随着他的话语越皱越紧,最后更故作有些委屈地道:“母妃咄咄逼人要惩罚知夏,若非孩儿及时赶到,说不得知夏真要被剁了一只手,最后还是孩儿自伤一手,才让母妃稍稍消气。”

  闻言,奉王怒斥,“她不严加管束瑞儿,还如此宠溺纵容儿子,做出这等事来,简直太不知分寸了。知夏再怎么说都是皇上亲赐的世子妃,还是武卫大将军的女儿,她这是想挑起咱们奉王府与容家之间的争端吗?”

  见父亲动怒,墨澜趁机再点上一把火,“父王可还记得当年我被骗进冰窖、险些被冻死之事?孩儿其实早已查到是谁唆使那名仆人将我骗去冰窖里想害死我,只是碍于父王的面子,才将此事隐下未表。”

  奉王乍听儿子这么说,一愣之后,才想起这事,问道:“你说,当年是谁将你骗进冰窖里的?”

  “是母妃命人买通了我外祖父家的那名仆人,以大哥的名义将我诱骗到那冰窖想冻死我,我一死,世子之位就是墨瑞的了。”

  奉王神情严肃的再问,“你说这话可有证据?”当年他受了重伤正在养伤,因此这事后来也未再详加调查。

  “我舅舅几年前找到了当年那个仆人,他全都老实招认了,父王若不信,大可找舅舅对质。因为此事牵连甚大,后来舅舅再与我商量之后,为了奉王府的名声,也为了想让父王安心调养身子,孩儿才决定隐匿不说。”

  舅舅抓到那名仆人是真,但并未从他口中问出幕后唆使之人的身份,那仆人只知买通他的人是一名约莫三十岁的男子,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不过他将此事扣在陈氏头上,也不算冤了她,毕竟她确实是最有嫌疑之人。

  而这事要在最适当的时机说出来,才能真正打击到陈氏,就如此刻。不管父王信不信,必已让父王在心里记上了陈氏一笔。

  听完,奉王沉声的吼道:“张松,命人将王妃叫来。”

  张松是王府的总管,身量高大魁梧,约莫五十岁左右,面容方正,平时不多话,很得奉王信任,时常随侍在侧。

  闻言,他应了声,“是。”便要唤人去请王妃过来。

  墨澜却阻止道:“父王,这事母妃绝不会承认。我侥幸逃得一死,又事隔多年,也无意再追究。这次孩儿之所以说出来,只是想让您知晓,母妃时刻惦记孩儿这世子之位,孩儿也不是不能让给瑞弟,只是盼她别再为难知夏。”

  妻儿不合、家宅不宁,令奉王病弱的脸色仿佛瞬间又老了几分,他沉默了半晌后,有些无力的摆摆手道:“罢了,这事我心里已有数,你下去吧。”

  离去前,墨澜又道:“父王,孩儿希望母妃别再为难知夏,她纵使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皇上的面子。”

  说完,他才躬身告退。

  奉王面露疲色的长叹了口气,侍立榻旁侧的张松什么都没多问,只道:“王爷若是累了,奴才送王爷回房歇着吧。”身为下人,他深知不该问的别多问,不该说的别多说,不该听的也别多听。

  奉王点点头,伸出手让张松撑起他的身子坐到木制轮椅上,推着他回到寝房。

  “澜弟,我听说你受伤了,可要紧?”墨昱面露关切之色。

  墨澜离开奉王院落时,墨昱也闻知了墨澜受伤的消息,特地前来探望,两人因此在途中相遇。

  “只是小伤不碍事。”见他脸色苍白,墨澜担心他再受凉,说道:“外头风大,到我书房去说吧。”这儿离他书房不远。

  “好。”

  不久,两人进了书房,墨昱问及他受伤之事,墨澜将事情简单的说了遍。

  听完,墨昱轻叹一声,担忧地提醒道:

  “想不到王妃会这么为难弟妹,她得罪了墨瑞,只怕这事一时无法善了,你和弟妹可得当心点。”

  “大哥放心,他们母子得意不了多久的。”他相信父王绝不会再无动于衷,且他还另外做了安排,不管父王最终决定如何处置陈氏母子,他都会让他们无法在奉王府容身。

  墨昱一讶。“你的意思是……你要动手对付他们了?”兄弟两人自幼感情亲密,因此墨昱多少知道一些墨澜的盘算。

  “为了知夏的安全,我不能再放任他们母子留在奉王府。”唯有尽快扫除那些会危害她的人,她才能安心、安全地留在奉王府里。

  墨昱想了想,斟酌着说道:“我想王妃还不至于真的敢伤害弟妹,毕竟再怎么说,她到底是皇上亲赐给你的世子妃,她不顾你颜面,也得看皇上的面子。父王身子又不好,事情还是别闹得太过了,免得惊扰父王。”

  “当年冰窖那事我已禀告了父王。”听到兄长居然在规劝自己息事宁人,墨澜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你告诉父王了?”墨昱一怔,接着问,“那父王怎么说?”

  他知道多年来澜弟一直怀疑当年他被困冰窖之事是陈氏暗中唆使人所为。

  “他没说什么。”

  墨昱微微叹口气,“你们一个是他疼爱的儿子,一个是照顾他多年的妻子,闹得这般不可开交,父王此刻心里怕是左右为难。”

  “父王的想法我不好擅自揣测,事情既已说了,就看父王怎么发落。”对这件事,墨澜没打算再多说什么。

  略一沉吟,墨昱忍不住再劝道:“澜弟,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为兄不得不说,即使王妃待我们兄弟再不好,她终究是咱们奉王府的人,又服侍了父王这么多年,念在这样的情分上,你就别与她太计较了,让父王安心静养吧。”

  墨澜眉首微挑。“大哥今日是怎么了,是特地来当她的说客吗,怎么一直在为她说好话?”

  “我只是希望咱们府里家宅安宁,别再这般斗来斗去。”他语气里一片真诚。墨澜沉下脸回道:“那大哥可劝错了人,从来就是她不想让咱们家宅安宁,而不是我不愿。要不大哥去劝她吧,让她以后别再对咱们耍那些心眼,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墨昱苦笑道:“为兄哪有能耐劝得了她。”

  “那大哥就别再说这种话了。”

  兄弟俩从未闹得这般不愉快,两人皆未再多言,尴尬持续了好一会儿,墨昱便轻咳一声,表示要先回寝休息了。

  待墨昱离去后,墨澜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戒,思索着方才大哥一再劝阻他莫要对付陈氏母子是何原因,真如他所言,是不希望惊扰父王吗?

  他接着想起日前手下禀告一事——

  当年安排玉荷进奉王府的人是秀大娘,是她找了人牙子,为玉荷牵头,让她得以卖身进奉王府,而秀大娘曾是墨昱的奶娘。

  当时他虽惊讶,却未多加怀疑,心忖也许此事只是巧合,因为秀大娘早已离开王府多年,可如今看来,或许这件事是有人有心为之。

  思及此,他眯起的利眸掠过一丝戾色。

  就寝前,容知夏瞅向站在面盆架前洗漱的墨澜,犹豫了下,上前说道:“你手背上有伤,别沾水,我帮你吧。”她接过他手里拿着的洗脸巾,放入面盆里打湿后拧干,再递给他。

  事实上这种事本可吩咐婢女来服侍他,但他进房后便将婢女都遣了出去,她心想这只是小事,也没必要再将婢女叫进来。

  “多谢娘子,我这手正疼得紧呢。”墨澜眉心微蹙,勉强露出一笑,似是正忍着手上的疼痛。

  她的神色缓了缓,轻声道:“待会我再帮你上药。”

  “好。”他受伤的手垂在身侧,用没受伤的那手拿着脸巾洗脸,动作刻意做得缓慢而笨拙。

  容知夏看不过去,索性接过洗脸巾。“我来吧。”她动作轻柔,仔细的擦洗他的脸。

  墨澜轻阖着眼,嘴角微微翘起,有抹掩不住的喜悦在眼角眉梢间漫开。

  先前她连靠近他都不肯,现下却肯这般帮他、亲近他,接下来只要他再多下点工夫,早晚定能打动她,让她不再疏离排斥他。

  替他洗好脸,她取来金创药,让他在床榻边坐下,细心的为他敷药、包扎。他目光柔和的望着她。“知夏,你再忍忍,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墨瑞他们母子便再也害不了你。”

  第5章(2)

  闻言,容知夏诧讶的抬眸,“你想对付他们?!”她发上的簪子已取下,一头黑绸般的青丝披在肩上。

  “待事成之后你便会知道,往后王府里再也没有人能欺辱你。”他宠溺一笑,抬起手探向她的脸,却被她挥开。

  “你做什么?”她防备的瞪着他。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无辜的举起受伤的手,语气有些幽怨,“为夫只是想将覆在你脸上的那绺头发拨开,没想做什么。”

  发觉自己误会他了,容知夏尴尬的没再说话,迳自钻进床榻内侧,缩进被褥里。

  墨澜看着她,眼里滑过一抹笑,刻意示弱道:“知夏,我的手方才被你挥到,现下有些疼,你帮我瞧瞧是不是流血了,可好?”

  听见他的话,她很快地翻身爬起,解开刚包扎好的布条,仔细察看他的伤口,确定并未再流血,这才轻吐了口气。

  “没流血。”

  “可是有点疼。”他拢起眉心,眼露委屈的望着她。

  “可能方才打到伤口了。”容知夏垂眸为他将布条重新包扎好,她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心里那股傲气却不容她示软道歉。

  墨澜见她的态度似乎稍微软化了些,小心翼翼的要求道:“方才你替我上药、握着我的手时,感觉很舒服,要不,你握着我的手吧,也许就不会那么疼了?”

  “你……”她没好气的瞪他,他这分明是想占便宜。

  他即刻改口,“好吧,若是娘子不愿那就算了,我忍忍就是了。”

  她本不想再理他,但见他表情似是真的很痛,思及他这伤到底是为了她而受的,她心下一软,伸手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

  被她白嫩绵软的手握住,墨澜心口发烫,胸臆间登时暖了起来,他领着她的手,覆在鼓动着的心口上,郑重地向她许诺道:“我这里从今而后只属于娘子一人。”

  容知夏睐他一眼,垂眸抽回手,不发一语的钻回被褥里,将脸也一块藏了进去。

  她心里很矛盾,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那儿争执不休——

  一边说道:“看在他这么真心诚意的待你,你就原谅他吧。”

  另一边说道:“你难道忘了前生所受的那些羞辱吗?你忘了他是怎样冷漠无情的对你?你被罚跪在祠堂那时,他明知你是遭他的宠妾所害,却连一句话也没有为你说过,任由你在那跪了一天。”

  一边再道:“那些事都是前生的,他是被玉荷所骗,会这么对你,他认清了玉荷的真面目,不会再这么待待你,何况他现在并没有对你不好。”

  另一个声音驳道:“不管他是不是受骗,一个丈夫都没有理由如此薄情的对待自己的妻子。”

  那些尖锐的争执在她脑袋里吵着,吵得她头痛,她摇摇头,厌烦得什么都不想再去想。

  看着把自个儿卷成茧子的妻子,墨澜又笑又怜。

  他吹熄烛火,在她身侧躺下,片刻后,寂静的房里响起他淡淡的嗓音——

  “我母亲在我七岁那年病逝,半年后父王抬了侧妃陈氏为王妃,她表面上待我很好,对我关爱有加,但那只在人前,全是为了做给我父王看,以博取父王对她的信任,而暗地里,她对我使了很多绊子,让父王以为我顽劣不堪。”

  被褥里的容知夏安静聆听着。

  “两年后,父王遇剌受了重伤,就渐渐不太管府里的事了,翌年过年,我前往外祖父宋慧远家拜年,被人骗去冰窖,锁在里头,无论我怎么叫喊都没人来救我,我被冻得全身发冷,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冻死的时候,那扇紧锁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我昏迷前看见了一个穿着粉色夹袄的小女孩,那一刹那,我以为她是降落人间的小仙女。”

  她轻哼了声,得知真正救了他的人是毁了容的她,他一定很失望吧?

  他轻缓的续道:“我醒来后,找了那个小女孩很久,却一直找不到她。她救了我一命的事,我一直牢牢记得。多年后当玉荷出现,对我说她便是当年救了我的那小女孩时,为了报答这份救命恩情,我才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

  “当初我误信她的话,又发现她的父亲是遭我举发而被皇上问斩,怀着想补偿她的心情,我才那般纵容她。”

  容知夏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对这个曾亏待过她的男人,她始终心存芥蒂无法释怀。

  她用沉默回答了一切,他蹙起眉,她的心结比他所料想还要深,不过他会倾尽所有,等待她愿意敞开心扉接纳他。

  四月初八日是奉王府祭祀祖先之日。

  一早,王府所有人皆已净身沐浴前往祠堂,就连鲜少露面的奉王和墨昱也都来了,依蓄卑之分依序在祠堂里站好,行动不便的奉王坐在一张木制轮椅上,见时辰已到,吩咐随侍在身旁的张松,“开始吧。”

  “是。”张松应了声,正要前去吩咐司祭人员开始时,却被陈氏叫住。

  “等等,王爷,玉姨娘还没到呢。”陈氏刻意瞟了眼墨澜,眼神似是在指责他教妾无方,如此重要的日子,竟还迟迟不到。

  奉王脸色一沉,觑向儿子,问道:“没人叫她过来吗?”

  墨澜不疾不徐的回道:“父王请息怒,孩儿先前已命人告知她此事,孩儿再命人去催她。”

  “用不着了,时辰都到了,难道还等她一人?开始吧。”奉王不悦的道。

  张松前去交代司祭人员,片刻之后,司祭人员高声道:“墨氏祭祖大典开始,请奉王就主祭位——”

  张松推着坐在木制轮椅上的奉王走向主祭之位,率领一干亲眷焚香行礼,接着是献供,丰盛的供品二被摆上供桌。

  献完供,再由族中长老述说先祖们所创下的辉煌事迹,最后是由奉王训勉家族后人,一个半时辰后,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

  这时玉荷才姗姗来迟,神色仓皇地朝墨澜走去。

  一看到她,墨澜冷着脸怒斥,“你知道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吗?”

  他的斥责声引来周遭众人的注意。

  玉荷神色急切的解释道:“不是玉荷故意耽误时辰不来,而是玉荷准备要出门时,忽然有个下人送来了一束鲜花给玉荷,说是王妃送给玉荷的。王妃赏赐,玉荷自是欢喜的收下,怎知不久却昏了过去,直到适才才转醒过来。”

  不待陈氏开口,墨澜立即神色严厉的斥道:“分明是你贪懒不想来,还敢编造出这等荒唐的理由来诬陷母妃,母妃何等身份,何须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对付你?且你若昏去,为何不见你的婢女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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