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不要哭了,我——好吧,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了。”天,哭泣的女人他碰过,但却从没有遇到足以揪痛他心的。
童佑臻摇摇头,泪水更泛滥了.
“你打啊,只要你不哭,想干什么都行。”他情急的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捶.
“不要——”
她突然惊慌仓促的闪避着,方才被施暴的景象重新拥入脑海,让她反射性的尖叫。
安泉连忙将手抽回,举在半空中。“没事了,佑佑,没事了。”他安抚道。
佑佑……“你叫我佑佑?”这个称呼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嗯。”一抹困窘闪过安泉眸底。
“小时候你都这样叫我。”她的唇微微扬起,“你记起来了?”
“我没忘记。”他粗声道:“只是你改变了很多,刚见面时我认不出是你罢了。”
“可是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你还是一样那么帅。”
她直率的称赞让安泉很受用,完全不像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一样,渴望有回报的甜言蜜语。
“你不用说好话,我让你继续往下,而且也允许你叫我安泉哥就是了。”他故意找台阶下,收回了自己当初的逐客令。
童佑臻诧异的看向他,想要说什么,却被安泉给挡住了。
“我只是不想再花费力气去救人,我要出去一下,你先休息吧。”不等她回答,他已经大跨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高壮的背影,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缓缓在她胸臆中弥漫了开,鼻间呼吸着他衣物上专属于他的男人气息,让她忘记了流泪,怔怔的,迷惑于那般压抑不住的心悸。
“天要下雨了吗?”火舞跟在安泉身后走着,好奇的打量着提着两大袋衣物的男人,“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要我陪你去买女装耶,真是体贴。”
“闭嘴。”安泉尴尬的出声。
黑岳不悦的眯起黑眸,但却被老婆的眼神给制止了。
“真难得,咱们的Andy也会为了女人害羞啊?”火舞就是喜欢逗他。
“你在说天方夜谭吗?”安泉嗤之以鼻的反驳,“我只是受我妈之托照顾她。”
“是是是,你最听妈妈的话了。”火舞促狭道:“那你妈一直催你结婚,你怎么都不听啊?”
“我不像黑岳那么笨,找个女人来管自己。”安泉反击。
“只有舞可以。”黑岳握住火舞的手,深情的看着她。
她甜蜜的笑着,踮起脚亲吻了下黑岳,娇声道:“最爱你了。”
“我更爱你。”黑岳搂着她,柔声回应。
又来了,这两个人真是肉麻当有趣。
安泉无奈的摇摇头,径直走进了庭院,却在门口处顿了顿,转身提醒他们,“她现在可能情绪还有点不稳定,你们讲话小心点。”
“放心,论嘴巴坏,还有谁赢得过你?你自己不要凸槌就好。”火舞朝他做了个鬼脸。
安泉没力的翻翻白眼,打开门走进了屋内。
一进门,马上飘来了饭菜香,让逛了一整天街的三个人肚子瞬间饥肠辘辘的咕噜咕噜叫。
“哇,好香喔,我快饿死了。”火舞推开安泉,快步的朝餐厅走去,刚好迎上了从厨房端菜出来的童佑臻。
“天,这些都是你煮的吗?”看着一桌丰富的佳肴,火舞忍不住惊呼。
“呃——嗯……”乍见火舞跟黑岳,童佑臻有点手足无措,尴尬的将盘子放在桌上,莹亮的大眼睛在看到安泉身影之后稍稍安了心。
“好厉害啊,现在要找厨艺这么好的女孩子真太少了。”火舞大为惊叹。
“没错。”黑岳也赞成,舞什么都好,就是厨艺太差,不过他可是一点都不在意。
“谁叫你煮的?我不是叫你休息吗?”最后走上前的安泉却是一脸不悦。
“对不起,我知道你曾经叫我不要碰你的东西,可是我想你回来后应该会肚子饿,而且我也想谢谢你救了我,所以——”
“傻瓜,干什么解释这么多?这家伙嘴上这样讲,不过等等吃得多的一定是他。”火舞上前拥住了童佑臻,还不忘警告的瞪了安泉一眼。
这家伙,果然讲话该小心的是他才对。
连黑岳也不苟同的睨了他一眼。
“呃——我只是希望她多休息,算了我把衣服拿进去。”该死,他也想狠狠的揍自己一拳。
“别怕,这家伙根本就是被女人宠坏了,所以即使他心中关心你,话到嘴边又会变成相反的意思,别在意。”火舞赶紧替他解释。
“我知道。”童佑臻微微扬起唇,晶亮双眸中完全没有一丝受伤的神色。
火舞惊讶的打量着他,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你很了解他?”
“呃——你不要误会,我跟他只是同乡。”童佑臻连忙解释就怕她吃醋,不过在看到黑岳时却又困惑了起来,台北人谈感情都这么大方吗?
情敌见面难道不会分外脸红?
“误会?”火舞诧异的瞪大了眉目,随即哈哈大笑,“我看你才误会了呢。”
“我?”她困惑的眨眨眼。
“舞是我的。”黑岳黑着脸强调。
“是你横刀夺爱。”童佑臻望向黑岳的瞳眸带着不满的敌意。
“不是啦,那只是在演戏。”火舞笑不可遏的解释,“我跟安泉不是那回事。”
“演戏?”童佑臻更是一头雾水了。
“我是帮安泉拜托那些纠缠不清的女人的挡箭牌,其实我是黑岳的老婆啦!”
火舞揉揉童佑臻的头,朝老公抛个飞吻。
接收到老婆传达过来的浓情蜜意,黑岳铁汉似的神色霎时放柔了。
他们真的好相爱啊……童佑臻暗暗斥责自己笨,怎么会看不出他们之间互望时热烈的眼神呢?
“对不起,我搞错了。”她赶紧道歉。
“你不用道歉啊,是我不好,以为你又是那些纠缠安泉的女人,所以才鸡婆的演了那场戏。”火舞微笑道。
是啊,凭安泉哥的条件,他身旁的美女一定多不胜数,就连那天巧遇时,跟他约会的女人也是美得让她自惭形秽啊。
脑中闪过的念头让童佑臻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垂了下来。
敏感的发现她的情绪转变,火舞以为她是想到之前的遭遇,赶紧转移话题道:“走吧,我们进房去换衣服,一直穿着安泉的臭T恤一定很不舒服吧?”
“一点都不会。”童佑臻下意识的摇头,她喜欢身上充满着他的气息,那让她有种被保护的安全感。
火舞微微挑起眉,唇扬得更高了。
“呃,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衣服了……”火舞脸上充满兴味的申请让她困窘的赶紧解释,她的衣服都留在那邪恶的地方了。
“放心,安泉拖着我逛了整个下午的街,为的就是替你治装啊。”火舞揽着她往客房走。
“真的吗?”童佑臻难掩欣喜的问。
“当然啦,我还没看过那家伙对哪一个女人这么好哦。”火舞故意道。
童佑臻地垂下头,却无法遮掩黑眸绽放出的光芒。
天,她好高兴哦。这是怎么回事?心脏跳动的这么急促,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似的。
火舞低头看着她极力忍住开心的模样,忍不住又揉乱了她的长发。
“火舞,你不要玩她了。”安泉走出了客房,刚好跟她们在门口遇到。
“安泉,我超喜欢她的,以后不准你欺负她喔,否则我不会饶你。”火舞拥住了较小的童佑臻,朝他警告。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安泉翻翻白眼。
“怎么办,她这么单纯的小白兔跟你这个大色狼住在一起,我还真不放心耶。”火舞故作担忧的道。
“你少发神经了。”他还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吧?
“当然啊,你瞧瞧,小臻臻的腿真是有够美得,穿着你的衣服性感极了,别说你都不心动喔?”火舞忽然用手拉紧了童佑臻的T恤,露出了她美好的身体曲线.
童佑臻的脸颊霎时宛若煮熟的虾子.“我,我先去换衣服了。”不等两人反应,她埋着头就冲进了房中。
“有意思,真有意思。”火舞朝安泉挤眉弄眼,然后跟着童佑臻走进了房内。
“切,你老婆在发什么神经啊?”古里古怪的。
黑岳瞥了安泉一眼道:“去照照镜子吧。”
照镜子?安泉走向玄关镜,看向镜中的自己,只见他古铜色的肌肤竟然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
天,他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正以异常的速度在狂跳着。
童佑臻单穿着自己宽大的T恤德影像此刻还鲜明的映在脑海中——尤其是火舞拉紧她T恤的那一幕。
女人他看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纯真的脸庞加上较小却玲珑有致的曲线,竟深深撞击他的心。
该死,他疯了吗?
看来他太久没找女人,反应都有些不正常了,是时候该出去玩玩爱情游戏,导正一下精神状态了。
“啊——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惊人的恐惧尖叫划破了夜色,让一向警觉性极高的安泉猛地张眼,不到十秒的时间已经冲到童佑臻的房间。
“佑佑?”他伸手摇摇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但却反而激起她更激烈的挣扎。
“不要——不要——”她的眼睛紧闭,双手在半空中拼死的挥舞,硬生生在安泉的脸庞留下几道抓痕。
该死!他低咒几声,索性上床躺在她身旁,将她整个人饱入怀中,轻声在她耳畔安抚着。
“没事,你只是做恶梦,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他的双臂揽住了她不断颤抖的娇小身躯,大掌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背。
“安泉哥……”童佑臻微微睁开了泪眼,迷茫的焦距对上了他黝黑的瞳眸。
“是我,别怕。”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神情,他的心有种揪痛的酸楚,情不自禁的举起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梦到那两个坏人,他们压在我身上,想要对我……呜……”话还没说完,她就忍不住啜泣。
“傻瓜,那只是梦。”安泉的手不停的拍抚着她的背,就像在呵护小婴儿似的怜惜着。
童佑臻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像在暴风雨中找到停泊的港湾似的紧紧攀住了他,然后在他怀中安稳的睡着了。
呃——她就这样睡着了?
安泉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但才稍微动了动身体,童佑臻的小手就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衣襟,不依的更偎近了他。
该死,隔着轻薄的睡衣,他能敏锐的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自己坚实的身躯,情义的撩起啦他的欲望,让他英俊的脸庞因为忍耐冲动而痛苦的拧了起眉。
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这丫抱着一个女人却没有任何反应,那除非他是性无能或同性恋。
偏偏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
安泉咬咬牙,无法不去意识到怀中的软玉温香。
她浑圆柔软的胸部抵着他的胸膛,传来的电流,频频刺激着他腿间的亢奋。
该死,他懊恼的低咒了声,决定抽身为妙。
但在低头看着她充满安心的酣睡容颜,那微扬的唇角宣誓着此刻的她正坠入甜美的梦想,让他舍不得破坏这一切。
唉,看来这会是个失眠难熬的夜晚喽。
第5章
好舒服好舒服,她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没有恐惧,没有伤心难过,只有纯然的安心。
有多久了?
从爸妈车祸离开之后,她似乎就没再这样安稳的睡过一觉了。
在梦中,她似乎闻到了属于安泉哥男人气息,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温暖。
童佑臻扬了揭浓密的长睫,满足了伸了伸懒腰,可手脚才舒服展到一半,就整个僵硬了起来——
硬硬的?温暖的?
她的脚怎么会跨国一个坚硬温暖的东西?
童佑臻的眼睛悠地瞪圆,却刚好迎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幽黑瞳眸。
“啊——”她惊呼一声,连忙半坐了起来。
“吵死了。”安泉强装刚睡醒的模样,天知道他整晚都在跟自己的欲望对抗,根本无法合眼。
“我——你——我们——”她口齿不清的结巴。
“放心,我对小孩子没兴趣。”安泉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要不是你紧抓着我不放,我才不可能睡在这里。”其实他不知用了多少自制力才得以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我紧抓着你不放?”童佑臻困惑的眨眨眼,随即想起了半夜那场梦。
天,原来那不是梦。
原来她真的依偎在他怀中,最后还抱着他睡着了?
她白皙的肌肤霎时烧红了起来,窘迫的道歉:“对不起,我、我以为我是在做梦。”“你是做了场恶梦。”安泉跨下床,强迫自己不要望向她睡衣下的凸点,还有那双从睡衣下裸露出来的匀称双腿。
“我……”想到美梦前的那场噩梦,童佑臻的脸色刷白了起来。
“哦,我饿了,你不是说每天早上都要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你可别想白吃白住,家事以后都交给你了。”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安泉赶紧转移话题。
“应该的,我马上去煮,你等等。”童佑臻感激的朝他笑笑,跳下床,准备换衣服,她知道这是安全式的体贴。
“嗯。”安泉闷声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才出房门。他就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好几口大气。
该死,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但讲出的话却好像都是在找麻烦?完全跟以前在女人堆中悠游自在的安泉截然不同。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她那双无辜纯真的黑眸,他就忍不住烦杂起来。
该死!老妈真是送了个大麻烦给他。
整夜没睡不但没让他疲倦,反而让他的情绪处于更加亢奋的状态——尤其是体内那团火。
安泉懊恼的回放,脱去衣服走进浴室,站在莲蓬头底下让冷水自头淋下,吸取她残留在他身上的幽香,好让自己清醒些。
等到淋浴完,手机铃声刚好响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床头柜,接起应声,另一端传来的是母亲焦急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讲。”安泉沉稳的问。
倾听者母亲传来的讯息,安泉的浓眉逐渐拢起。
接着他切断通话,随便套件运动服快步走了出去。
“我马上就煮好,请再等等。”看到他冲进厨房,童佑臻急忙说道。
“刚刚我妈打电话来,她有事要我转告你。”安全上前接过她手上的盘子。
“安婶打来?”她看着安泉严肃的神色,突然感到有些不安。“怎么了吗?”
安泉深吸口气道:“你奶奶住院了。”
“我不要住院,我好好的根本不用住院。”童奶奶无视护士的阻止,挣扎的想要自病床上爬起。
“童奶奶,你不能出院,会有生命危险的。”护士边哄边将她按回床上。
“我一把老骨头,走了就算了,住院要花很多钱,我不能拖累我孙女。”想到可怜的孙女,童奶奶忍不住老泪纵横。